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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中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烛犀

    “王爷……”

    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朱小贵咣咣的拍着门板,差不多自己都觉得王爷府的门差点要被自己拍烂的时候,他不敢拍了。

    朱小贵内心痛苦地嚎叫,王爷你这门我赔不起啊,我年奉搭上都不够啊。

    门终于开了,赵灵均面露凶光:“叽叽喳喳叫什么,本王还没死呢。”

    朱小贵问:“王爷您是怎么了”

    赵灵均瞅了眼朱小贵泛着油光的嘴,突然顿悟了,“一不小心被梅花妖糊了眼,这回没事了,小贵准备一下,本王带你去寻芳楼吃好吃的。”

    “好嘞。”

    朱小贵刚才还在因为没吃到那只烧鸡懊恼,一听赵灵均这么说,立马精神焕发。

    “爷,今日正好双数日子,应是能见到樱珠姑娘。”

    樱珠……

    赵灵均一赶刚才的阴霾,对啊,那樱珠姑娘可比起某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好太多了。

    六出居里,姜恒走后,云杳躺在床榻上把福宝儿也抱了上来。

    霜月见她蔫蔫的,道:“主子为何看起来心事重重,装病的事不是没有被发现吗”




第十三章 锦笼(九)
    寻芳楼是奉国都城靖阳里数一数二的烟花之地,可以说在靖阳的百姓男男女女没有不知道这个地方的。

    这里的姑娘大多是家境不好被卖进来的,在红妈妈的调理下琴棋书画各有所长。寻芳楼里寻樱娘,这樱娘就是名声在外的樱珠姑娘了。和一般妓子不同,樱珠姑娘卖艺不卖身,弹得一手好琵琶。

    姑娘生的貌美,眉似远山眼含碧波,肤如凝脂腰肢恰似烟柳,一颦一笑尽显妩媚之姿。

    据说樱珠姑娘挂牌的第一天,想一窥此女面貌的男子就踏平了寻芳楼的门槛,正巧被来消遣的六王爷赵灵均所看中,百两黄金博得美人促膝长谈。自此那樱珠姑娘颇为感动,道是除了六王爷不再单独见任何人。让前来的男人门遗憾不已。

    “樱珠,几日不见你这琵琶弹得越发好了。”

    赵灵均侧卧在美人榻上,双目微垂,旁边一个侍女给他剥了橘子递过去。

    早在赵灵均来之前她便觉得他有段时间见不到人了,怕是又寻到哪个比自己更有姿色的女子,喜新厌旧了罢。没想到他转眼便来了,这让樱珠好一阵高兴。

    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他喜欢的烟紫色的纱衣,备上了松醪酒,还点了安神香。

    樱珠闻言停了拨弦的手,“王爷还说过您看不到樱珠就睡不好觉呢,今日看您这气色,倒是颇有神采……”

    赵灵均执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双狐狸眼很是蛊惑。大氅就那么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很是放松。

    他咬了两瓣橘子嚼了嚼吞下,笑道:“虽未得见,但常思量。”

    樱珠闻言心花怒放,掩唇道:“王爷还是那么会说话。”

    她将琵琶递给一个侍女收起来,柔若无骨的飘到赵灵均身旁,身子一软就堪堪倒进他的怀里。

    赵灵均抚着她绸缎般的秀发,便想到早间云杳那飘在床边的一绺乌黑。

    现在看来,那云杳远不如樱珠可人,他果真只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了,往后应当离那女人远一些。

    伸手在樱珠纤腰上捏了一把,樱珠娇滴滴嗔了声,赵灵均便把那些个纷思抛到脑后。

    温香软玉,琥珀美酒,这才叫恣意,这才是他赵灵均。

    姜恒进了宫,大将军一颗心还高高的悬着。生怕他意气用事,也没见着六弟,因此有事没事就找个由头进宫探探皇帝的口风。

    索性没什么异常,他才安心了不少。

    惦记姜恒的课可不止大将军一人,连着三日,姜恒总在午后时分来六出居给云杳诊脉。

    当然并不是真正的诊脉。

    云杳觉得,他充其量只是装装样子,大概是因为宫里人多口杂,怕被谁看过去听过去起了疑。

    这样挺好的。

    云杳还发现他似乎除了自己的病症以外知道的多是一些治疗刀伤剑伤磕伤之类的外伤。因为有次福宝儿淘气,困到屋顶下不来,东子爬上去抱它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下来。

    当时可把她们吓坏了,正好逢着姜恒来,顺道给他包扎了一番。

    至于其他,大概姜恒是不甚知晓的。他自己没有隐瞒的意思,云杳问他,他便承认了。

    逢到第三日,理是云杳病好的日子。装病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云杳就顺势把这个谎给圆了。

    姜恒这算是立了大功一件,陛下下旨重赏。

    三日期限已到,这可否说姜恒就要出宫了。云杳有些不乐意,她还有许多事想问他,可姜恒来的时间少,周围还有霜月霜花东子他们看着,她也不好问。

    “唉……”

    霜月见她郁郁寡欢,问到:“主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为何叹气”

    “我也不知道。”云杳淡淡道了一声。霜月一头雾水,见她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也没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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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锦笼(十)
    由是皇帝一说,云杳她们方注意到宫人们的确为了三十晚上的宫宴忙起来了,霜花晨起去内务府领了月银回来,脸上笑嘻嘻的,一派喜色。

    宫里一年到头除了过节能高兴点热闹点,其他时候都像边关大漠掀起的黄昏。

    这是霜花给她抱怨的时候说的,云杳没去过大漠,只知道是个极其不好的地方,去打仗的将士还很有可能回不来。霜花当然也没去过,她对着云杳比划。

    “你看这宫里规矩那么多,主子都过得不自在,奴才们就更不必说了。”说话的时候她伸手往东面一指,隔着六出居侧面的外墙。

    那边是夫人奴才们常走的道,青石板的,偶尔轿撵来往的咕噜咕噜的声音还能传到云杳耳朵里。

    “霜花,仔细祸从口出!”

    霜月打了温水来要伺候云杳洗脸漱口,皱着眉头瞪了霜花一眼。

    云杳倒不觉得有什么,说的也不错,宫里虽短不了衣食但也真真是无趣的厉害。她在这呆了月把,整日里除了逗猫抚琴就是听霜月霜花讲些宫里的见闻。

    只是宫里奴才不得胡乱语主子的是非,再细些的也不敢碎嘴。云杳也就来回听那几个无聊的故事。

    譬如陛下后宫皇后一位一直没有人选,哪怕是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变着法的,明里暗里的提过这个事,赵子颐却丝毫不为所动。稍下一级的夫人倒是有几个,据说是当今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先帝给物色的。

    除这以外再往下的品阶,诸如七子八子之类的,多数是各家朝臣上赶着送的,安置在宫里随意给个名分,能见着皇帝三次以上的当真没几个。

    几个夫人里,头先来找云杳麻烦,被送进冷宫的那位漪夫人,当朝太尉的亲表妹虽然长相温婉性子倒是不想她表哥,急躁的很。

    再者就是姚夫人,说是本为陛下身边的一位宫女,奉国开疆扩土的时间,有敌国刺客混入了宫里想趁着陛下熟睡下手。正好被她撞见了,挺身护驾,还被刺客于腰腹处刺了一刀。

    那时候先帝刚退位不久,听说了这件事,同太后商议了一番便把这宫女封了夫人。

    只是姚夫人年岁不大却早早看开了凡尘,不足一月便向陛下请求前往黎安寺长居为大奉国念经祈福。

    再就是告诫云杳,到如今,这后宫便是萱夫人的天下了,千万可莫得罪。

    萱夫人是太后堂兄的小女儿,小小年纪时便精通琴棋书画,其美貌更是名声在外。因着皇室这层关系,加上先帝和太后极力撮合,赵子颐便没做反对。

    云杳听着这些故事的时候,眸子的色彩暗淡了下来。

    是的,在奉国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她的颐哥哥是一代帝王。便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也不为过。

    她只是这众多女子中的一个,或许某日,赵子颐厌了她倦了她大概会有另一位明眸灵巧的后宫女子出现。到那时,她又会在哪呢……

    云杳淡淡地扫了眼轩窗外红砖绿瓦的宫墙,叹道:“这后宫,当真像个牢笼。”

    霜花道:“主子为何这样说奴婢却以为,陛下啊喜欢主子喜欢的不得了,主子病着的时候陛下可心疼啦。主子什么都不用愁,多自在。”

    云杳低笑一声,没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她的颐哥哥是喜欢她,吃穿用度样样都不差。唯独她说听了姜恒讲的故事想去宫外看看的时候,陛下非但不肯,还连累姜恒被训了一通。

    在宫里呆得时间越久,她越觉得足踝处生了条粗铁链,将自己和这后宫绑在一起。她总感觉,原本的自己是绝对不应如此的。



第十五章 端倪(一)
    本想着萱夫人也会像漪夫人一样会寻个机会来六出居探探情况,顺便在把自己后宫正主的地位拿出来显上一显,好给云杳这么个后来的热一点颜色。

    不过等了两天都不见动静,六出居里便没了警惕性。

    不知怎得,云杳竟觉得有些遗憾,倒不是心思缜密想怎么对付萱夫人,只是觉得白瞎了霜月霜花熬着夜给她讲的若是萱夫人来要如何如何顺着,如何如何礼数周全。

    “唉……”

    云杳不住地叹气,霜花知道了她的心思,嘴巴圆圆地张开眼睛瞪得如铜铃般惊恐的望着云杳,“主子,莫不是在宫里憋出病来了。”

    霜花当然不能理解云杳此时的感受,最近因着战事赵子颐每次晚膳只是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每天过着一模一样没有一点新意的日子,她都要发疯了。

    不管来意如何,她倒是对这个萱夫人有些兴趣。

    听说萱夫人虽然身居高位,代为管理后宫大权,却一向待人温和慈善长的也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

    赶两天就要年夜了,宫里的热闹云杳却是没怎么感觉到。顶多听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似乎忙了不少。

    应当是赵子颐下了令,宫人门也不敢亲近六出居,应是怕一不小心冲撞了吧。

    云杳懒洋洋的趴在案几上,手下边压着这两日新写的曲子。她想让别人看看,赵子颐太忙,霜月霜花虽识些字,琴曲确实一点点都看不懂的,东子就更不必说了。

    “唉……”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卷了写满的宣纸收起来,云杳想去院子里晒晒日头。快过年了,如今日般明媚的冬日很是少有。

    还未及她前脚踏出门,便听见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听得出是霜月霜花,还有一位男子。

    “云姑娘。”

    姜恒见到云杳,忙拱手行礼,云杳点点头回礼。

    她看了眼围着姜恒的两位姑娘,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姜恒不知道哪点不同寻常了,自赵子颐将其留在了宫中之后三日不到,霜月霜花便被他俘了心神。

    只要他以来,准是被围着问这问那的,云杳觉得她们两个甚至喜欢姜恒要多过自己这个主子了。

    郁结于胸,云杳突然觉得这日光有些晃眼了。

    到了煎药的时辰,霜花霜月各自去忙着准备,姜恒终于脱了身,走到云杳身前。

    “云姑娘面色阴郁,可是有什么心事”

    云杳暗诽,若不是你倒也没这么阴郁。不过姜恒来的正好,前几日她还在犹豫,仔细思量后,觉得或许应该直接问姜恒。

    她道:“你……之前道我面貌似你一位故人,那位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云杳说的极小心,这实属姜恒的私事,若是他不愿意讲吗,自己也没得办法。

    只是她十分想知晓那位是何许人也,可否同将军的故人是同一人。和自己有多像,或者,和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姜恒如是不说,她的好奇便会日益疯长,总有一天会逼死她的。

    谁知姜恒闻言,原本一派肃然的神情突然变了变,云杳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眉目温和,满心满眼的崇敬。

    “这倒不是什么不愿与人说的秘密,那位故人就是我之前的主子……”

    姜恒走后,云杳打发霜月霜花各自做事去了,独自一人捧着刚沏好的茶,茶水的水汽扑到她的鼻尖。

    云杳没想到姜恒和她的主子还有这样一段故事,那主子居然是别国的皇室血脉,这么说来,应当是一位公主吧。

    那位公主的名讳,云杳淡淡的说出了两个字。

    那公主同自己一样也极爱抚琴,不过若是公主,应当比她尊贵的多。不像自己,连父亲母亲都不在了,也没了亲故。

    姜恒还告诉她,他跟那位主子失散了,如今便是到处寻人,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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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端倪(二)
    第二日早早地云杳便被按到木椅上,霜月霜花在她的脑袋上,脸上摆弄着。敷粉画眉,梳了极端庄的发髻。

    她窥见铜镜里自己额间的花钿,小小的三瓣,像是飘零的梅花,也像燃烧的火焰。

    云杳打心里不爱如此打扮,稍稍晃了一下便觉得头重脚轻,仿佛劲一松脖子就要折断了。

    霜月拂开了云杳乱动的手,“主子可小心点,弄花了妆可要头疼了。”

    待到云杳被收拾完了,霜月特地将昨日陛下送来的八宝钗给她簪上。

    霜花早就替云杳熏好了宫宴要穿的衣服,淡淡的香味,清新怡人。云杳张开双手让霜花给她穿上,她扯着衣服看了看,眼睛有些花。

    “这身会不会太艳了……”

    她欠身看了看,这纱衣顺垂的很,走起路来曳曳生风,宛如一朵红莲灿然开放。胸前还绣了精细的白鹤,连羽毛都一根一根很是生动。

    她平素喜欢的衣着都是些简单又素雅的样式,今日这样的红,着实让她有些不适应。

    霜花捋平她袖子上的褶皱,“多好看啊,主子平日里多了些安然和闲适,今日换上一身红装,倒有种别样的风情,连我看了都动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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