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千里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桃始笑
路人摇摇头,从另一头走远了。
小二子跑到南星的院子,见院门关着。他也顾不得喘气和擦擦满头的汗水,上前就敲门。
“南星姑娘,南星姑娘……”
越敲越急,越急敲得越快,敲得那两扇小竹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有些承受不住这狂风骤雨般的摧残。
旁边的福婶听见了,走出来就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男子,用力焦急地敲着南星家的门,那股子劲,感觉竹门都要被敲坏了。
“小伙子,门都要被你敲坏了,你找南星姑娘什么事”
小二子一听有人说话,连忙收手,“忽”地一下转过身子,问道:
“大婶,你知道南星姑娘去哪里吗”
福婶看了看竹门,想了一下,说:
“这个时间南星姑娘不在家,应该是去桂嫂子家了,桂嫂子生产不久,身体还没恢复好,这段时间南星姑娘天天都去。”
“好,谢谢大婶。”
小二子听完道谢后,抬脚就跑。可刚跑出去两步,他忽地又停了下来,挠了挠头,有些傻乎乎地问道:
“大婶,再问一下,桂嫂子家在哪里”
福婶看着眼前傻乎乎的大个子,笑了笑,热情地道:
“小子,着什么急,婶子我带你去。”
说完,福婶放下手上的东西,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迈腿就走。
“多谢大婶,您快点!”
“哎哟,我说小伙子,别急别急,老婆子哪有你跑得快。”
“快,快……”
小二子拉着福婶一顿狂奔,抖得福婶那有些肥硕的身躯乱颤,到了桂嫂子家的时候,差点没瘫倒在院子里。
“哎……我说……小伙子,你……差点……要了……我老婆子……的命呀,这里……这里就是桂嫂……桂嫂子……家了。”
正在屋里照顾桂嫂子的阿全听见院子里的动静,走出来一看,就看到福婶气喘吁吁地弯着腰,指着自家的房间,语不成调地对旁边的一个小子说话。
这个小子阿全也认识,这不是桂娘娘家的邻居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是桂娘娘家的邻居”
阿全问道。
小二子听见阿全的问话,忙点点头,稍微喘了一口气,才说道:
“莲娘……莲娘要不行了,让我来请南星姑娘的。”
“什么”
“莲娘要不行了,让我来请南星姑娘救命的。”
小二子又重复了一次,阿全短暂的惊诧后,连忙转身去了房间,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女人的惊呼声,福婶知道那是桂嫂子的声音。
不过片刻,从屋里走出来一位姑娘,素衣雅裙,眉眼清秀,皮肤白皙,一条乌黑的辫子垂在左边胸口,头上简单的包着一方蓝凌花布,整个人看着无比的沉静清爽,而且非常年轻,小二子觉得这位姑娘比家里的小妹还要年轻,难道她就是自己要请的南星姑娘吗
南星看了一眼眼前不停地挠头的傻大个,眉眼微不可见地蹙了蹙,清冷地开口:
“是哪里请我还不带路。”
听南星这么一说,小二子才想起正事,那有些微黑的脸一红,转身就向院外跑去。
南星看着已经有些跑远的傻大个,眉头又蹙了蹙,才也急忙抬步跟上。
“相公,莲娘出事了,我也要回去看看。”
屋里的桂嫂子已经下了床,焦急地对阿全说。
阿全看着桂嫂子还孱弱的身体,有些担心地劝道:
“桂娘,你还在坐月子呢,南星姑娘说你不宜移动,你还是不要去了,再说,南星姑娘已经去了,莲娘会没事的。”
“相公,我的心跳得好快,不知怎么的慌得很,我怕……要是我不去了,那我连莲娘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说完,桂嫂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阿全没办法,把小宝托付给福婶照顾,又找了一些厚衣服,还从衣柜里翻出冬天的帽子,把桂嫂子遮的严严实实的,才扶着桂嫂子向娘家走去。
南星跟在小二子的后面,紧赶慢赶,一刻钟后,终于走到了夏大婶家的小院。
只是刚进小院,就听到屋子里乱哄哄的,有七嘴八舌说话的声音,有凄凄惨惨哭闹的声音,还夹杂着一声接一声的痛呼声。
南星也不管别的,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人见到门被推开,齐刷刷地转头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站在门口,在光影中仿佛是天上走来的仙女。
“南星姑娘,你可来了,快,快,快,快救救莲娘。”
一个认识南星的嫂子连忙一把把南星拉过去,推到了莲娘的床前。
南星连忙弯下腰,抓起莲娘的手就开始把脉,只是越把眉头皱得越紧,那张一贯镇静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严肃地吓人,周围的人见了,心下了然,知道肯定是莲娘的情况不太好。
“南星姑娘,莲娘……莲娘可还有救”
南星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放下莲娘的手,冷着声音说道:
“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早产了,只是她年龄小,孩子月份也不足,所以才有难产的征兆。”
南星话一落,屋里的嫂子们就低声议论开了。
“什么,莲娘肚子里有孩子”
“没有听说过呀,怎么会有孩子”
“是谁的”
“造孽哟!”
“……”
“你们先去烧热水,我要干净的白布、剪子。”
几位议论的嫂子停下了嘴巴,忙点头说:
“好,好,我们去准备。”
南星点点头,然后转头又问道:
“你们谁给她喝了催产药”
催产药没有呀众人忙摇摇头,不知南星所言是什么意思。
南星见此,也不再追问,忙
第6章 噬心果
南星夺门而出后,不管不顾地朝来时的方向奔去,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影,也听不见桂嫂子的喊声,满心满眼里只想见到那一抹救命的黄色小花。
汗水浸湿了贴身的衣衫,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从额头滴落下来,南星浑然不在意,她目光聚焦在路边的草丛中,凝结全部心神,专心地去找自己想要的那株草药。
突然,黑眸一亮,闪闪发光,她怔怔地停了下来,入目间,一株开着小黄花的草药静静地绽放在绿色的草丛中,随风微摆,摇曳多姿。
一向平静的脸也微微翘起嘴角,熟悉的人知道,南星那是打心眼的欣喜。
她蹲下身子,双手小心翼翼地扯开旁边的杂草,然后再轻轻地刨开泥土,那认真而专注的神情,仿佛对待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因为她知道,繁缕萝最大的功效必须全株入药,不能伤及分毫,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药效。为了救莲娘的命,必须全须全尾地将整株繁缕萝带回去。
南星刨土的手虽然很快,但每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的,不伤及草药的根。很快,那纤细洁白的手指已经被泥土染黑,指甲里更是满满、黑黑的泥土,有几个手指的指甲已然已经翻开了,甚至断裂了。
可这一些,南星都没有感觉到,她的眼里只有那株草药。
不一会儿,南星双手轻轻地握住繁缕萝,然后轻轻地想上一拔,沾着细碎泥土的繁缕萝终于从潮湿的泥土里脱离开来,仔细一看,根须完整,不见一根断裂。
南星把繁缕萝握在手心,满脸欣喜地站了起来,胡乱地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又向夏大婶的院子跑去。
她的步子比刚才快了很多,一路哒哒哒的响声,能听到来人是多么的着急,也能听到那脚步声中是带着兴奋和希望的。
“莲娘呀……我的莲娘……”
南星刚跑到夏大婶的院子外,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屋子里传来。
她脸色一变,连忙快速地推开门,跑进房间,就看到夏大婶扑在莲娘的身上绝望的哭喊着。
而莲娘呢毫无声息的躺在床榻上,被褥已经完全被黑乎乎的血浸湿,一张小脸白如纸,鼻子里、嘴里、眼睛里,甚至是耳朵里都流出了发黑的血,流进了头发里,染湿了床榻上的枕头以及身上那件旧衣衫。
虎斑蝥的毒性这么强,就是有繁缕萝那又怎样一切的一切还是来不及,还是来不及呀!
南星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黑漆漆的眸子如深潭一样乌黑,看不到底,也看不见任何情绪,只是那握着繁缕萝的手越握越紧,关节鼓起,手背上青筋毕露,牙齿紧紧咬着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
无能无力,这个词说起来容易,但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真的死去时,才知道这种无力感是那么的沉重,她就像魔鬼的手一样,紧紧地扼着自己的喉咙,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南星木着一张脸,转身出了屋子。
“莲娘……呜呜……你醒醒呀,姐姐来看你来了,莲娘……你醒醒呀……呜呜……”
桂嫂子也扑到莲娘的身上,伤心地哭泣,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那么小的妹妹,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莲娘,都是娘害了你呀,都是娘害了你呀……”
“啊……报应呀,报应……这是我的报应……”
夏大婶披散着头发,双手紧紧地把莲娘抱在怀里,嘴里胡乱地喊着,整个人已经呈疯癫的状态。
“娘……”
桂嫂子看着夏大婶的样子,心疼地哭叫着。
这一声“娘”喊回了夏大婶的神智,她有些茫然的转过头看着桂嫂子,嘴角阴阴诡异一笑。
“桂娘呀,呵呵……你怎么好好的在这儿呢你怎么会好好的呢”
桂嫂子被问的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又叫了一声:
‘娘,你怎么了’
“当初我想把你嫁给老头子,你爹非不同意,让你嫁了个好相公,可我的莲娘呢,痴痴傻傻,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永远也长不大,嫁人就更不要想了。我看着这样的莲娘,又恨又疼,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经常打骂她,有时候甚至不给她饭吃。我恨呀,为什么我就要有一个这样的孩子我想丢掉她,我让她出去乱跑,可不知哪个千刀万剐的禽兽竟然连这个一个傻子都不放过,把她糟蹋了,还怀上了孽种,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夏大婶陷入疯癫的回忆中,歇斯底里。
“我把莲娘关起来,就关在这个屋子里。有多少次我都想一副药下去,把这个孽种打掉,可每次听到莲娘那甜甜的一声“娘”,我就下不去手。好在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呀,你也怀孕,而且马上要临盆了,还好巧不巧的大出血,我就知道,这是老天在帮我,我给你送去了九重楼,想悄无声息地要了你的命,想用孩子要挟你的男人,让莲娘代替你,照顾你的孩子,也是想有个男人以后能照顾她,护着她。”
“可你命大呀,大出血能活,还能看出九重楼的不对,连用都不用。我也不想我的莲娘死呀,可有什么办法呢一个被污了身子的女人,一个来历不明的孽种,以后要怎么活呀,怎么活呢”
“你……”
桂嫂子浑身颤抖,她不可置信地听着这一切,她以为虽不是亲娘,但也是从小叫到大的,怎么说也有三分情面,可没想到,这个自己一直叫着“娘”的女人竟然想让自己死呀!
“报应呀,报应,你活了,我的莲娘却死了!”
“这不是报应,是你的私欲造成的。”
在门外听着这一切的南星走进来,一张小脸冷如冰霜,厉声喝道。
“是你的私欲造成的,你为了自己的孩子,就想害别人的孩子”
夏大婶抬起浑浊的眸子,看了一眼南星,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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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火折子
晨曦初露,一行大约百人的队伍,赶着十几辆马车,行到颖秀峰山脚下。马车用青布遮挡的结结实实,严实密合,看不出来是什么。
但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又都是些粗狂健壮的汉子,马车还遮挡的那么严实,有人看到的话,不是当成土匪,那就是杀人放火的强盗。
“还有多久才能到”
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队伍也顺势停了下来。
问话的是领头的一位男子,从背影看去,身形挺拔俊朗,一头墨发用白玉冠高高的竖起,在这个百人的队伍中,他如同鹤立鸡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格格不入的穿着,只见他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衫,是那种颜色鲜艳夺目的正红色,腰间仅系着一条白玉带。可就是这样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也没落了俗气,反而更显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带着一股子邪魅的韵味,让人很想看一看他的脸是什么样
“禀公子,翻过这座山,再走一天就到了!”
一位随从连忙拱手禀道。
“好,那休息一下,我们就上路,要尽快翻过这座山,争取早日送到。”
“是,只是……”
随从有些迟疑。
那位红衣公子听出了随从的迟疑,转过头问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
趁着晨光的映照,也终于看到了那张脸。
果然不负众望,这也是一张十分俊俏的脸,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鼻子高挺,嘴唇有些薄,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坏笑,看起来有些邪魅,有些放荡不羁。眼是男子少有的桃花眼,细细长长,配上剑眉,看着很是温柔多情,但仔细看,眸子里那不经意流露而出的精光就不容小觑。此时,他手上还把玩着一把折扇,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左手掌,怎么看,也知道这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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