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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撒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冷七棺材铺

    可如今,那柄断剑,却插在了自己的心口。

    似乎是自己的话没有得到回应的缘故,墨台风艰难的上下翻动喉结,便再次把涣散的目光投向阿寻,嘴里,却只能又涩又哑挣扎出:“阿寻!阿寻!”

    两声阿寻,一声轻,一声重,其中到底夹杂了多少,或许只有此刻墨台风他自己清楚。

    阿寻眼里带着微微的怒意,不知这怒意源自何处,冷冷的注视着狼狈不堪,凄惨入骨的墨台风。

    虽是第一次见,可对于这样的阿寻,袁屿生不出一丝的喜欢,袁屿的年纪还来不及去体会这其中包含的更多东西,仅仅觉得有些不公,即便是一块石头,捂的时间长了,尚会有余温。

    袁屿不知道该如何帮自己那模样凄惨的师兄,只能张口喊:“阿寻姐姐……”

    阿寻姐姐这样的称呼并未得到好脸色,阿寻蓦然转过头时,目光漠然的让袁屿心悸,只是在看清袁屿的面孔的时候,阿寻眼中就有了些莫名的神色。

    这样的神色,没由来的让袁屿身后的潇潇猛的睁开了清冷的眸子,迎上阿寻的目光中满是警惕,竟从未有过的凶狠。

    阿寻这才不屑的转过头,移开了停在袁屿身上的目光。

    只是阿寻姐姐这样的字眼从袁屿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突然刺激到了墨台风。

    神色萎靡的墨台风一刹那仿佛有了些清醒,强行顿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眼睛一点点的变得通红,当年,在墨台剑家的时候,墨台庄总喜欢叫阿寻姐姐……

    每逢墨台庄如此叫的时候,阿寻总是甜甜的应下,连着墨台风自己心里也微微泛着甜。

    神色凄惶的墨台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手掌抓挠着自己涌着鲜血的心口,于是,血水涌的更厉害了。

    小道姑小脸泛白,也跟着哭,茫然的摇着萧老头的手臂呜咽:“师父……师父……你让二哥他不要碰自己的伤口了好不好,流了好多血,师父……二哥他胸口已经被剑刺伤了,为什么还要去撕扯自己的伤口啊,那样会更疼的……”

    是啊,原本就已经很疼了,为什么还有去撕的更疼……小道姑不明白,袁屿也没有想明白。

    只不过没等他们想明白的时候,嚎啕大哭的墨台风就扬起了那张灰败的脸,失魂落魄的问:“阿寻,你与我相识,相知,相亲,相诺,仅仅为了此物”

    墨台风指着座下的小棺材。

    阿寻总算回应了,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仅为此物!”

    墨台风痛苦的闭上眼:“杀我墨台家三百余口,也仅为此物”

    阿寻:“不然为何”

    墨台风泣声道:“那我今日杀你,可会有怨言”

    阿寻:“灭家之仇,毫无怨言!你能杀我”

    “毫无怨言”墨台风仰天惨笑:“我不信,可有人指使,灭我墨台满门,可是你本意”

    阿寻讥诮的打量着墨台风:“是我本意如何,不是我本意又如何”

    墨台风无力的垂下眼,良久,才带了一抹愧疚,一字一顿道:“倘若不是你本意,我死就是!”

    阿寻的讥诮渐渐凝固在脸上,声音小了许多:“那便是我本意!”

    “骗子!骗子!你为何拿些荒唐话骗我至此地步”墨台风突然踉踉跄跄的跌下那香坛,神色绝望,在一片惊呼声中拔掉了自己心口的那柄断剑,握在手中,地面忽的颤了颤,那三佛殿供奉的香坛忽的急促的躁动起来,以至于整个三佛殿残垣都渐渐的笼罩上了一层猩红的血怨。




137章
    还是那条巷子,今夜无月,格外的黑,铜盆里的纸钱忽明忽暗,静静的躺在巷子墙根的角落里。

    过了四月的深夜,已经渐渐褪去了入骨的凛冽感,至少外面已经可以呆人了。

    郭胖子重新把自己准备好的那两沓崭新的票子塞入大衣内兜,百感交集,全是最新发行的100元面额的大票,上面还印着毛、周、刘、朱四个伟人像,一沓一百张,郭胖子甚至来不及及拆开上面的银行纸封。

    在人均工资一月不过百的情境下,郭胖子直到此刻仍不敢置信有人会对这些钱无动于衷。

    财不露白,郭胖子胆小惯了,不敢在白日里揣着这些钱,只能选了个深夜时分,可他犹自记得方才当他咬着牙敲开了那扇破旧的店门把钱递过去的时候,那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脸上愣住的表情。

    木门里面一如既往的轻烟缭绕,并不好闻的淡淡香火气熏得郭胖子喉咙里痒痒有些想咳嗽的**,只是被他强行压了下来,心里却慌的厉害,他以为对方是嫌钱少,刚要说出自己还能再去取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突然冲郭胖子笑了。

    郭胖子看过这世间的千百种真冷假热的面孔,却唯独形容不出那个年轻人的笑容。

    那人招呼他进了屋,桌上的电话话筒还在一旁孤零零摆着,看样子是在打电话。

    捧着温度刚好的热茶,再看着摊在自己面前的三道叠成三角的黄纸,郭胖子有些惊慌失措的茫然:“冷老板,使不得……”

    那人笑着摇摇头不以为意,似乎知晓了自己的来意,只是指着三道黄纸:“给孩子随身带上,以后应当无事了!”说着,又探手从那两沓钱中抽了一张:“算是卖你的,铺子里总没生意,不吉利……”

    之后就不看那钱了……

    巷子不算太深,却和郭胖子初来时不同,来时那些觉得诡异阴森的香烛寿衣店,此刻郭胖子离开的时候路过那些阴森的门口,总不免要拜一拜。

    走到巷子尽头,郭胖子忽的站住,拜倒在地,磕头如蒜。

    只是当郭胖子抬起头时,额头却猛的被惊出了一头冷汗,夜风一吹,额头干巴巴的发紧。

    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已经立了两道人影,一胖一瘦,只是看不清,郭胖子拿手电筒去照,惨黄的光晕打过去,却是一个黑大壮和一个白秀才,穿的,都不是当下时兴的衣裳。

    那两人看了自己一眼,就慢步向巷子里走去了。

    只是,郭胖子突然发现,那两人迈动步子时,鞋底儿似乎卷着风,吹的他们身子似乎随时要飘起来一般,这次,郭胖子浑身打了个哆嗦,就顾不得什么,死死攥着那三道黄纸缩着脑袋僵着步子快速走开了,这种地方,终究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呆的,那冷老板,该是个活半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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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儿,你们且在那四合院住下吧,春末我和方夏会过去……”

    扔下了话筒,屋子里就彻底安静下来了,里面的人独自站了很久,似乎不知该何去何从,最后只摸了支烟,就着香炉上的火星点了,香案上的木头盒子里,照片里的姑娘,正冲他笑的一脸宠溺……

    起风了,仅有的一扇破旧木窗被不安分的夜风吹的有些躁动,屋外铜盆里燃后的灰烬便趁此机会盘旋着扑进来,捻在手上,一触即碎,如这世间事,心中人。

    屋里的人随手在衣襟上擦掉指尖的灰烬,叼着烟愣愣站



138章
    没有得到回应,白鬼儿渐渐的也不说话了,有些萧索的从小木窗上退下身子。

    黑鬼儿有些不情愿,闷闷的想再说什么,被白鬼儿扯着身子扯到了一旁,两道人影最后看了一眼屋里昏黄的灯,似乎准备离开了。

    只是在转身时,屋里的人开口了,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说不清的落寞,带着几分惨笑:“无常啊,你们在这阳间道能找到的老相识至少还有我,可我的那些老相识呢,你们告诉我,该去哪儿找……”

    门外的黑白鬼儿飘飘忽忽的身影木然的顿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屋里的人却自顾自的说着:“三爷问我,那些人哪儿去了,我怎么知道他们哪儿去了……几年前的这儿,还不曾这么清冷,走之前答应过三爷,会回来,只是回来的,是我一个人,无常啊,等活着的人也死了之后,就再也没人记得他们了……”

    黑白鬼儿木立良久,语气复杂:“所以你要好生活着才是……”

    屋里的人情绪有些不稳定,只有粗重的喘气声。

    “我们兄弟俩,来都来了,你总是要问问到底生出了何事吧!”白鬼儿抬头,见屋里的人并未出声拒绝,终归犹犹豫豫的开了口:“还不是因为阴间司流落出来的东西……”

    屋里的人轻笑:“怎么,斩断了那支笔,要找我算账”

    白鬼儿一脸的晦气:“若是都被你给斩断了,断了也就断了,只是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个姓袁的小子”

    屋里的人有些疑惑:“姓袁的小子”

    白鬼儿却一字一顿的吐出两个字:“秦岭!”

    砰,破旧的铺子,闭紧的木门猛的开了,力道太大,两扇门吱呀吱呀的抖落一层尘土下来。

    黑白鬼儿微微退了退步子,相视一眼:“那小子手里的另一枝笔,你或许已见过,冷七,你若今夜袖手,只怕,那小子最后终究难免步你后尘……”

    整条寂静的巷子里忽然弥漫起了漫天杀意,这杀意不知道来自何处,只有一声压抑至极的咆哮:“贼老天,为了那所谓的因果轮回,你还要逼死多少人……”

    黑白鬼儿似乎长长的吐了口气:“那小子身上背负的,恐怕不比你少,一旦沾染……你想清楚……”

    年轻人眸子有些泛红,笑的有些狰狞:“天要怎样,我便非不让它怎样!我知你们兄弟两个是在激我,可是无常,你记住,世上怕死之人固然有,人人皆可言怕死畏惧牵连,可唯我冷七,即便这一身骨头碎成了渣,也会咬着牙不说一个怕字来!”

    黑白鬼儿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只得仓促搪塞,转口说:“此地与那儿相距几千里之遥,我兄弟二人无妨,可你到底是赶不过去,得想些法子才是……”

    年青人冷眼看着黑白鬼儿:“那便勾我的魂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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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河岸。

    墨台风无视了那三佛殿处弥漫出的滔天扈气,此刻他还活着,在一旁的众人看来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人的血气干枯至此,又拔掉了伤处剑刃,心口的血水涌的又厉害了。

    阿寻看着墨台风,意味不明:“值吗为了阻我,耗尽一身血气!这般模样,如何杀我”

    墨台风摇晃着撩起眼



139章
    剑吟萦绕不绝。

    地表淡金色的涟漪之上,清冽而又带了七分寒意的的剑气微微颤了颤,青紫色的剑式虚影便大网一般循着阿寻涌过去。到阿寻跟前时,剑式虚影竟嗡嗡颤吟着破土而出,一瞬间宛如实质,青紫剑刃挂了一层金茫,铺天盖地牢牢锁紧阿寻。

    然剑势并未弱下半分。

    墨台风只是双目微闭,不愿看阿寻一眼,二指捏出的剑诀猛的落下,漫天剑吟便如决堤一般汇聚成了一泻千里的剑啸。

    剑风四起,场中人竟掩面相扶高呼跌倒者不计其数。

    阿寻眼中的意外之色越来越重,眉头也皱的愈发厉害了,看着那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来的剑阵,阿寻终是抽手,那根竹笛静静横在身前。

    墨台风不知为何,微微颤了颤,竹笛上,有他亲自绑的鱼线。

    而,如今,那竹笛被阿寻拿在手中,一缕一缕的拨开了他的剑、还有墨台庄的断剑。

    剑啸声终响起墨台风一声怒吼:“妖女,何以用旧情缚我!我从不信这世上有心如铁石之人,阿寻!你根本就无心可言!”

    言罢,墨台风双指剑决忽然化开,合掌掌心相对,右手中小无名与左手中无名五指以一个晦涩古怪的姿势缠绕在一起,其余五指却反扣而出,直至地面,如佛门菩萨座下金莲,墨台风脚下的断剑渐渐凌空而起,剑柄在墨台风掌心处三寸之处滞空,而后飞速的旋转,断去的剑身由暗淡的玄铁本色涌起一抹赤红,与此同时,地表的金茫也渐渐蒙上一层血色,那被阿寻拨开的剑式虚影一改先前之势。

    墨台风一张脸此刻凌厉的如刀砍斧凿一般,双目深邃,双唇微微动了动,只道出了一个字:“启!”

    剑式化作剑雨,随着那柄断剑渐渐赤红的剑身转动,一望无际的剑雨汇聚在阿寻头顶,盘旋不绝,一时映得死寂的夜如同喝多了烈酒,熏染了一片红晕。

    在场的这些人,都不是没见识的,所以当剑雨成形时,有人惊魂方未定,却又失声不敢置信:“五品莲花诀,这不是全真的诀法吗,为何成了剑诀……”

    一时老道眼望着阿寻头顶汇聚成的莲花模样的剑阵,神色难看:“形似而神异,我全真此诀,可没如此大的罡气!”

    躲在角落的徐宏晔双眼放光,却又撇撇了嘴嘀咕:“死要面子活受罪,老头你直接说没这么厉害不就行了,不过当年指点墨台剑家的那老道什么来头,怎么随便指点他们一二便演化出如此逆天惊艳的诀法出来……”

    阿寻眼里渐渐生出了警惕,与此同时,辽河中的河水再次汹涌,那些飘满的密密麻麻的黑木棺材,也被剑气映出了一抹血色,格外的诡异。

    可血色莲花剑阵,似乎并没有落下的意思,只因墨台风那青筋蛰起的手掌,再次变换,掌心前后向上,右中指居后紧扣前左中指,一瞬间,阿寻头顶的那莲花剑阵边缘忽的铺开层层叠叠的剑影,如塘里的莲朵在众人眼前活生生的绽放。

    夜色突兀的变了,那红晕渐渐如烟雾一般缭绕起来,席卷着夜色浓如墨,渐渐的与那赤红掺杂不断变幻,如画魂调色,渐生色彩斑斓。

    墨台风低语:“五品莲花诀,九色莲花印,阿寻,墨台剑已出三式……”

    阿寻嘴角仍挂着淡笑:“落剑吧!”

    墨台风却不为所动,沧桑的面上只是抬头望了望天际,深邃的眸子忽闪不定,声音嘶哑,只呢喃一声:“北斗剑来……”

    似是有所反应,天际深处,九色星芒再次涌现,这次,崂山一脉的那些老道士忽的坐不住了,若只是北斗七星之势,这些崂山老道不会如此失态。

    角落里的徐宏晔砸吧砸吧嘴:“那个指点墨台家的老道,莫不是妖孽所化!”

    九色星芒落下,一一围在墨台风身畔,星芒围绕在那断剑残刃之上,至此,那断剑如白骨生肉,剑锋自剑柄而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九色星芒褪去,泛着冷意的剑身寒光晃的人眼花,竟是一柄三尺长剑。

    漫天的剑影已经弥漫到遮住了那惨黄的月,刚落雨的夜,却在此刻异常的沉闷压抑,到此时,没人再敢轻易的言语一个字,生怕夜空的剑影会落在自己头上。

    没人敢去硬憾如此这般的剑势。

    有人在瑟瑟发抖,剑势威压过于雄厚。

    此刻,似乎没人会再去怀疑墨台剑,也没人再怀疑眼前这个墨台风,这个本已垂死的墨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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