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魔术师

    时辰似乎因为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缘故，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一连咳嗽了数次，尽管他想要用手捂住嘴来保持优雅的仪表，但很可惜他的双手已经被魔术束缚在了床上。

    莱瑞静静地走过去，看着时辰此时狼狈的样子，不禁有点想笑。

    “这可真是与优雅相去甚远的样子啊，远坂家主。”

    破烂不堪的衣服让时辰活像一个刚从垃圾堆里走出来的流浪汉，四肢被束缚的样子又将他浑身的无力感展现了出来，当然莱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就算有，也不会在时辰身上做尝试。

    时辰尝试了几次挣脱束缚，但是在不使用宝石的情况下，他也没什么办法解除这些束缚魔术，不如说如果他少有什么使用魔术的动作，莱瑞一定会阻止他的吧。

    “好了，别挣扎了，我只是想跟你在好好谈谈。”

    说着，莱瑞提着一个凳子坐在床边。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么，夏尔密斯家主。”

    在时辰的认知中，身为魔术师的两人已经有着下死手的矛盾了，除非是有什么双方都无法拒绝的利益，不然魔术师之间是不可能再有什么联系的。

    “少废话，你以为我想不是因为樱你现在早就滚去地狱了。”

    莱瑞也是一脸没好气的样子，他很不耐烦地将一张羊皮纸丢出去，在魔术的加持下这张羊皮纸漂浮在了半空中，好让时辰即便是躺着也能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时辰飞快地了一下羊皮纸上的内容，也立马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是.....自我强制征文”

    众所周知，魔术师所说的话基本上是不可信的，但有那么一种最为常见的方法，能够让魔术师绝对遵从自己立下的誓言，这种最为常见的方法，就是自我强制征文。

    这是一种触发式的诅咒魔术，一般以最为常见的魔力载物羊皮纸为载体，通过束缚魔术对契约对象施加束缚，一旦被束缚对象未能完成征文的内容或违背征文内容，便会将诅咒附加在对象本身与其魔术刻印之上。

    即便是受束缚对象身死，诅咒也会顺着魔术刻印传到下一代，简单来说就是违反征文内容，便会将自己家族的魔术传承完全破坏。

    这对于魔术师来说，是绝对要避免的事情。

    可以说一旦签订了自我强制征文，那么基本上不可能有魔术师会违约，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敢那么做。

    “你.....想干什么”

    “给你一个保命的机会，没什么，别担心，我也签过这种东西，没什么可怕的。”

    莱瑞轻描淡写地笑了起来。

    实际上，他之所以能从马里斯比利的手中得到所罗门的戒指，也是因为签署了自我强制征文的缘故，不过莱瑞原本就打算假借天体科君主之手打造出迦勒底，所以他对这个倒也没什么抵触的。

    但时辰就不一样了，因为这个自我强制征文写得非常清楚。

    “远坂时臣自现在起将全力协助莱瑞夏尔密斯夺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并在解决一切对手之后，将圣杯主动赠与莱瑞。”

    时辰将征文的内容念了出来，边念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没错，我也懒得瞒你了，我之所以没有在你把樱过继给我家的时候约定什么，就是因为我也原本就是冲着圣杯战争的胜利而来的，所以.....魔术师的话，还是不要信的比较好。”

    莱瑞苦笑一下，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上他做的和魔术师们没有什么区别。

    时辰一言不发，似乎是还在思考利弊，不过莱瑞也不打算给他那么思考的时间。

    “你大概是在想，这次准备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对吧”莱瑞说出时辰心里的想法，继续补充道:“这个你放心就好了，我只要这次的胜利，下次如果还有圣杯战争的话，我都懒得再来。”

    这句倒是莱瑞的真心话，只要这次成功，能给天体科君主足够的财富去创造迦勒底的话，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拘泥在冬木市的圣杯战争上了。

    “....那样可是要再过六十年才能再次举行的，那个时候.....我早就没有能力去争取胜利了。”时辰很是不甘心，他其实无比希望自己能够完成远坂家的夙愿，在自己这一代通过圣杯战争抵达根源。

    这可以说是他的原动力，也是他一直努力奋斗至今的最大原因。

    尽管不认同他的做法，但在这件事情上，莱瑞并无法否定时辰的付出。

    但这是两码事。

    “放心好了，你的后代绝对比你要更加出色，也更可能拿下圣杯战争的胜利。”莱瑞所指的并非是某一个人，而是樱与凛两个人。

    “就算如此，等到下次圣杯战争的时候，她们也都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如果还有其他年轻的魔术师....像你这样的魔术师参与其中，也未必会比现在更好。”

    时辰似乎还是不想放弃，那么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反驳的权力，却也依旧在努力争取着。

    “唉，你们这圣杯战争的御三家，也就只有间桐家主最聪明了，不过也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才会如此。”

    莱瑞很是无奈，应该说对时辰认知上的无奈。

    &




019 愉悦吧
    时辰失魂落魄地回到远坂邸前，推开门，并没有任何人欢迎他回来。

    无论是自己心爱的妻子，还是宠爱的后代，当然这也是因为葵和凛现在都寄宿在禅城家的缘故，自然也不可能出来迎接他。

    饶是如此，时辰依旧觉得内心沉重。

    平时吉尔伽美什的冷漠态度也就算了，之前他明明已经消耗了令咒将英雄王召唤了过去，自己却依旧险些被莱瑞杀死，更主要的是在这之后吉尔伽美什居然没有任何表示，甚至都没有出现。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低声下气视吉尔伽美什为主人来对待对方的话，他们一定能非常顺利地夺下圣杯战争的胜利。

    可谁想到，如果不是所罗门救下了他的姓名，他反倒成了第一个失败的魔术师了。

    这种落差感确实让人很难受。

    特别是他已经在自我强制征文上按下了手印，也就是说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已经离他远去了，虽然作为魔术师，他还有其他的方向可以努力，但以此为生而努力了多年的目标突然间成为了虚无，任谁也无法轻松释然。

    走到客厅，时辰从橱窗内拿出数个酒瓶，痛饮了起来，这些都是远坂家多年的陈酿，时辰平时也不怎么喝酒——为了保持优雅之仪，不过现在他也懒得管那么多了。

    屯屯屯的声音在客厅不断回荡，大概在喝了三瓶之后，时辰猛地一头砸在沙发上，他总算是醉了，也没有刻意地用魔术去解酒，而是任由酒精入侵自己的血管与大脑。

    时辰就以这种醉鬼的形象在客厅待了一晚上，直到清晨的阳光照在时辰的脸上，才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不过，与醉酒前不同的一点是，时辰对面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上半身几乎全裸的男人。

    “醒了么时辰。”

    吉尔伽美什摇晃着金色的酒杯，身前放着一瓶开启过的酒瓶，说出对于刚品过的红酒的评价:“还算不错的东西，这种货色你就应该早拿出来献给本王才对。”

    “喜欢的话您随时拿就行了，英雄王。”时辰将手中倒空的酒瓶放在桌子上，手指大脑施加了一个醒酒的魔术。

    “没有诚意的贡品，本王从来看不上眼。”吉尔伽美什轻抿一口，随后说道:“不说这个，时辰，本王还以为你是一个单纯无趣的人，看来你也是能变得有趣的人啊。”

    “英雄王，您对于有趣的理解，难道就是看一个人酒后失态么”时辰虽然还用着敬语，但语气却有气无力地，和一个活死人似的。

    “哼，会酒后失态，而不是装成一个面具人伪笑，那既是作为人最基本的表现，如果连失态都要强行隐藏的话，未免也太过虚假了，那样的假货【fake】，在本王眼里根本算不上东西。”

    吉尔伽美什把天下当做自己的后花园，认为自己是世间万物的王，所有的东西都归他所有，而且他对于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怀疑，即便是听起来如此荒唐的事情。

    对他来说，自己所认定的，即为事实，也是真实、真物，无论是自己宝库中的宝物，还是享受的食物美酒，都要最好的，虽说也是有实力作为保证他才能如此为所欲为，但归其根本，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会把自己心底最为真实的东西说出来，不存在任何虚假。

    也正因如此，像时辰这样习惯了自己的假面，无时无刻不保持着优雅的样子，是吉尔伽美什极为厌恶的，也正因如此他会说时辰是个无趣的人。

    当然，这是吉尔伽美什对时辰的看法，实际上时辰就是这么一个严于律己的人，不如说魔术师大多如此，英雄王的认知只是基于他自己的认识。

    像昨晚那样失魂落魄的醉鬼时辰，在吉尔伽美什看来可能还要更加真实一些。

    “随您开心，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圣杯战争，已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时辰瘫坐在沙发上，再也没有在意自己的仪表。

    虽说也不是完全没了关系，根据自我强制征文的内容，他还是要协助莱瑞才行，可那些事情对于时辰来说是索然无味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你变成这样，本王很感兴趣。”

    时辰看着吉尔伽美什，他其实并不想说，可是看到英雄王那不算正经的眼睛，以及那如蛇般鬼魅的眼瞳，仿佛有某种魅惑的魔力存在，让他不自觉地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你被算计地挺狠的嘛，时辰。”吉尔伽美什倒并不是以他人的痛苦为乐，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笑罢了。

    “我明白，我应该有所准备的，但是却完全没有这个意识。”不管对方是多么古老的家族，时辰都该有所提防，大概是事情过于顺利让他疏于防范，才最终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吃亏并不是一件坏



020 下一步
    莱瑞牵着樱的小手，缓缓地走在深山町的小道上。

    此时的莱瑞撑着一脸笑容，陪樱有说有笑的，虽然看上去像是无意义的散布，但实际上莱瑞是在侦查。

    以他为中心半公里范围内，莱瑞布置了上千纳米机器人，用作侦查，不光是行走的路人，就连一只动物、一只昆虫都在他的观察范围内，莱瑞想要知道只是这样出来走走的话，会不会有人在监视他。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樱在醒来之后就嚷嚷着要见父亲，尽管已经告诉她时辰已经会远坂邸了，但小女孩却还是执意要见父亲，拗不过她的莱瑞也只能带她前往远坂邸。

    就侦查的结果而言，并没有任何使魔或者肉身的追踪者，莱瑞也没有察觉到周围有魔术的痕迹，如果这样都还有人监视着他的话，那也就只有assassin才能做到了。

    所以，这次去远坂邸的第二个任务，就是问问时辰他究竟有派绮礼监视谁，昨晚虽然让时辰签下了自我强制征文，却忘了询问这些重要的事情，想来也是莱瑞过于气愤的缘故，使得他忘了这件事。

    “喂.....你们能走快一点么”

    耳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莱瑞对着空气笑了笑。

    “嘛，别急啊，偶尔出来走走也有益身心健康，享受这怡人的环境也不错不是嘛”

    莱瑞笑的是，即便灵体化的状态下，他也能够感受到所罗门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不满气息。

    本来，他正在酒店开心地上着网，谁想到酒店的网络突然坏了，正在紧急检查修理，无事可做的所罗门便被莱瑞以外出为由，带在了身后。

    当然，高级酒店的网络显然不可能突然坏掉，但对于熟悉现代科学的莱瑞来说，稍微搞点破坏也没有什么难度，而且为了不被所罗门发现，他还专门从整个酒店的主网络下手。

    不得不说，莱瑞跟所罗门斗智斗勇的时间，可比他和其他御主斗智斗勇的时间还要长。

    最终，所罗门也只能长叹一口气接受这个现实。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莱瑞终于带着樱来到了远坂邸前，按响了门铃。

    很快，时辰便走出来为莱瑞打开了大门，而樱则是在见到父亲的第一时刻便冲了上去，父女十分亲昵地抱在一起，看起来相当不错。

    让莱瑞有些疑惑的地方是，时辰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昨天那种阴霾，反倒是相当的精神，不知道这一晚上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莱瑞并不觉得时辰是那种调整心态很快的人，更别提是在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之后。

    只是，时辰充满礼貌的迎接，也是让莱瑞说不出什么挑剔的话。

    时辰刚带两人进入客厅，所罗门便立马实体出现，正好碰上了在沙发上坐着的吉尔伽美什。

    “嚯杂种们抱团过来了么”吉尔伽美什悠然地品着酒，全然不把莱瑞几人放在眼里。

    不过莱瑞倒也不在乎他的态度，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时辰，你现在有派绮礼去追踪其他御主么”所以莱瑞并没有理会金闪闪，而是直接向时辰发问。

    “啊，有的，当然我必须向您道歉，因为夏尔密斯家主您也在被追踪之列。”说着，时辰便很谦逊地低下了头。

    “没什么，不如说作为魔术师来说，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莱瑞盯着时辰，他总觉得这样的时辰有些古怪。“不过时辰，你现在真的接受了这个结果了么怎么我看你这么释然呢”

    “啊，这是自然的，昨晚回来之后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以自己的能力与戒备心，着实有些差劲，实在是没有去争夺圣杯的资格，因此我觉得全心全意辅佐您赢得圣杯战争，也好让我能够有一个参考学习的目标。”

    莱瑞看着时辰款款而谈，却说不出什么话。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既然已经签署了自我强制征文，时辰也没有解除这一诅咒的手段，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暂时将这种不安的感觉放下，莱瑞继续问道:“那，追踪的结果呢有发现那天引发争端的berserker的御主么”

    “不，并没有发现，不如说.....没有夏尔密斯家主的话，我们还无从谈起berserker的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的就是lancer的御主现在的情况也不清楚，剩下的rider的御主和saber的御主倒是在掌握之中。”

    “连assassin也追踪不到”莱瑞很好奇，以他的了解，assassin应该是能追踪到所有御主的才对。

    “不知道对方是使用了什么样的伎俩，总之是未能捕捉到对方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