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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天冰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奇妙雪

    “凤年若想取我性命替父报仇,由得他来便是,我就在这里……”

    “陛下,不可……”

    “解开他,出去。”

    展离见劝说不成,只得无奈摇了摇头,与一边广贪对望一眼,退了出去。那两个架着肖凤年的士兵也随即给他开了锁,双双退出门外,关上石门。

    石门内侧的空气霎时凝结成冰,肃静异常。

    “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二人无言对望良久之后,肖凤年率先打破沉寂。他的声音很平静,不含丝毫感情和情绪,连角落里的冰凝都异常震惊,眼前这人虽是个凡人,却也和他当年做神鸟之时的气度相差无几,无论身处何地,都是一身正气,无惧无畏。

    “你为何会这么想”

    夏弦明显也想保持冷静,可他是个藏不住的人,肖凤年的这句问话显然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冰凝清晰地从他眼中分辨出一丝落寞。

    “你一定会杀了我的,但是在死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我肖凤年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即便一开始父亲告诉我一些事,我也从未想过伤害你。什么皇权帝位我从没觊觎过,不是我肖凤年自诩多么超凡脱俗,只因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又岂会想去夺什么皇位权力的感觉是什么,我从没有过,也从不记得……我说这么多,没有别的意思,只请你……放过铃儿,她是无辜的……”

    夏弦心中一怔,听到铃儿的名字,他又想起肖源的那个威胁,肖源……可恶的肖源……害死了梁爹爹……害得他都不敢去地底下见梁冰若!

    夏弦指尖微微颤抖,凝视肖凤年问道:“凤年,别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我只问你,梁冰若……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提到梁冰若,夏弦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垂下了头。

    “我想,必然是与你有关,也许是跳海自杀了,也许是抑郁病死了,总之,若不是你们折腾的这些事情,她一定不会死。”

    夏弦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摆了摆手,道:“你走吧。”

    肖凤年淡淡望了夏弦一眼,缓缓转身,推开石门,走了出去。冰凝目送他的身影消失,犹豫着要不要跟他出去看看铃儿和刁无岸,可是此地的夏弦虚弱无助,深陷痛苦,冰凝不可控制地挪不开脚步。

    肖凤年刚一关上石门,就又被守在门外的士兵们套住了绳索,他没有丝毫挣扎反抗,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夏弦轻轻趴伏在冰台边缘,将头深埋于手肘,他没有再见刁无岸和铃儿,他已经谁也不想再见了。

    肖凤年重新被士兵押解到墓窑深处一间昏暗的石室,那里还有两个同样被铁链捆绑住的人,正是刁无岸和铃儿。

    士兵们将肖凤年重新固定在一面石壁上之后,离开了石室。萧瑟阴沉的石室中又只剩下他们三人。

    铃儿一直在伤心哭泣,她的手腕和脚腕上娇嫩白皙的肌肤已经被铁链磨得满是血痕,但她并不是因为这些疼痛而难过,她在想念着白名,也在为他而伤心。

    上个月,不知什么原因,三色军团突然来袭,他们包围了海岸,四处搜索,有一队红甲兵突然冲进了他们所住的石洞。当时刁无岸在外捕鱼,铃儿和白名在石洞里侧,肖凤年在洞口拦住了那些红甲兵,他们的对话也被铃儿和白名听得真切。

    “tㄏㄓㄔㄋㄉㄊ。”一个尖锐的声音说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鸟语,

    “这里没有水系仙灵,只有我。”

    “ㄉㄋㄊㄌㄍㄇㄈ!!!”

    那个声音更加激动地冲肖凤年吼叫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殇逝(4)
    子时的亡命海,如一池黑墨,点点微弱星光洒下,如同掉落黑暗的细碎宝石,一颗不剩地被漆黑的墨海吞咽得无影无踪。

    一只战船,渐渐驶离了雪雾冰原之岸,向亡命海深处前行。船头甲板上并排站着五个人,中间三个被捆住手脚,头上还套着麻袋,嘴也被堵住了,这三人正是肖凤年,铃儿和刁无岸。左右分立的二人正是一身战甲的展离和披着长长僧袍的广贪。

    船终于行到了亡命海深处,广贪走到那三人面前,轻挥袖袍,他们头上的麻袋和堵住嘴的布料一下子尽皆除去,他们都大大出了一口气。

    展离面色凝冷地望着他们,没有说话,广贪眸光诡异地闪动着,微微笑道:“你们……有什么需要相互告别的话,就赶紧说了吧。”

    刁无岸破口大骂道:“广贪老贼,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有那个叫夏弦的混账东西!”

    广贪毫不生气,呵呵一笑:“刁帮主,都这个时候了,你与我说这些狠话又有何意义不如与你的闺女好好告别一下吧,她好像还从没叫过你爹吧……”

    刁无岸眸色一动,隐有失落之意,微微望了一眼身旁铃儿,铃儿正咬着唇瓣儿,怒视广贪。

    肖凤年面色宁静,淡淡说道:“还请大师和展大侠回避片刻,我们想自行告别。”

    广贪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说了一句他们三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

    “哈哈……不愧是我们魔界护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展离,向他做了个回避的手势,展离会意,二人很快离开了甲板,消失在被缚三人的眼前。

    此时的三人,仅仅是双手被缚,两只脚却是可以自由活动。

    “我们互相解开手上绳子,然后与他们俩拼了!这船上像是没有其他人,我们三打二,未必会输!”刁无岸轻声提议道。

    铃儿没有说话,她心里明白,他们别说三人,就是三十人,也是绝然打不赢那诡异的广贪和尚一个人的。

    肖凤年走近船头栏杆,遥望着远处黑暗,语气微微带着伤感说道:“可惜啊,我还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呢……”

    刁无岸仍不罢休,提高了嗓音道:“凤年,你们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

    “刁帮主,我们打不过他们的,那个广贪大师,绝非普通人。”

    “老子管他什么人!难不成我们就这么去死你们俩,年纪轻轻的,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有胆量!你们不敢打,老子一个人来!”

    刁无岸说着,大跨步走到栏杆处,背过身开始在栏杆上用力磨着手腕上的绳子。

    铃儿见到此情此景,心中激荡伤感,她看着刁无岸,轻轻唤了一声“爹……”

    刁无岸不可置信地顿住了,他停下磨绳子的动作,抬眼出神看向铃儿,声音颤抖道:“铃儿……你……想起来了”

    铃儿泪眼朦胧,轻轻摇头。

    刁无岸眼光瞬间落寞,垂下了他那光光的大脑袋,低低地道:“那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叫我”

    “因为再不叫就来不及了。”铃儿声音哽咽,“爹……我忘记了一切,什么都忘了,但是这七年来的事情,我都铭记在心……我愿意相信……您就是我爹……”

    刁无岸忍不住掉下泪来,他心中感恩上苍,在他死之前,终于听到铃儿的一声爹。

    这时,广贪和展离走了过来。

    广贪面带微笑,静静看着他们,展离眼中带了一丝不忍,偏过脸去望着黑漆漆的深海,口中却是对那三人冷冷说道:“你们,告别好了吗

    一片静默无言。

    “扑通”一声,刁无岸在展离和广贪面前轰然下跪,重重地叩响了他一生骄傲的大光脑袋。

    “广贪大师、展大侠、话不多说,我自己走,求你们放过我唯一的女儿,她是无辜的,她不是肖源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

    他话一说完,嗖地站了起来,旋即转身走到船头栏杆,翻身跃下眼前一片漆黑的亡命海。

    “爹!”

    “帮主!”

    船上传来铃儿和肖凤年的悲戚惊呼。

    刁无岸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犹豫,他没有多看他们任何人一眼,也不知他是不是想用这决然去死的做法感动船上的那两个夺命之人。

    展离心中一抖,连一向高深从容的广贪眼中都闪现了一丝异样神情。

    展离轻声对广贪说道:“大师,要不……放过肖铃儿吧……”

    广贪顿了顿,表情古怪地微微点头,展离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肖凤年,那目光所表达的意思很是明显。

    肖凤年回头看向铃儿,勾起欣慰的笑,也跃下了深海。

    铃儿看着肖凤年颀长挺拔的身影纵身入海,心中一阵巨痛,五脏六腑如被千刀万剐,她在那一瞬间只觉自己是天地间最孤独、最可怜的弃儿。

    “凤……年……”铃儿泪如泉涌,低低哽咽。

    展离叹了一口气,对铃儿道:“你跟着我们走吧。”

    广贪没有看铃儿和展离,直直向船舵走去,准备开船。

    就在展离转身的一瞬间,他又听见“扑通”一声,再回头时,船头的窈窕身影已经不见了……

    午夜的亡命海,深沉而凄美,海浪肆意翻卷着,如被巨毫搅动的黑墨一般。

    没入深海的刁无岸原本眼前是一片漆黑,沉入海底后竟奇迹般地看清了光亮,那一片柔和美丽的白光中,出现一个他熟悉的身影——梁冰若。

    他突然激动万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已经死了,但是他看见了梁冰若,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他还有一些话没有来得及对这个姑娘说呢,老天爷居然给了他这个机会,上苍是多么仁慈啊!

    “冰若!”刁无岸叫道。

    “刁帮主,别怕,我来了。”白衣少女轻盈的身影很快游至他的身边,他激动地攥紧了少女的一双小手。

    “冰若……你还没去投胎



第一百六十七章 殇逝(5)(第三卷完,接第四卷)
    冰凝送走刁无岸的亡魂之后,心情复杂之极。她看见了刚刚战船上的一切,也认出了凤凰和人鱼,现在她要回去找夏弦了。虽然心里对夏弦怨气难平,但若不是因为她之前灵听之术听见了广贪和展离打算擅自处死肖凤年他们三个,她也绝对不忍心在这个时候离开夏弦身边去外面看看的。虽然看见了,听见了,认出了,陪伴了,但是作为冰仙的她没有插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命运。

    回到地下墓窑时,冰凝大吃一惊,眼前自墓窑入口螺旋楼梯的底部一直到绵延弯曲的最深处,皆是一片艳红,数不尽的红烛火焰照得整个墓窑喜庆又悲凉,这里比她在观尘镜前两万年所见的任何一个新房都要美,美得炫目,美得心疼。

    冰凝飘到夏弦与梁冰若所在的那处空间,只见里面已经挂满了红绸锦帐,双喜红烛,一切刚好。

    冰凝一扫四周,却不见夏弦,只有独独一个冰台,和那上面安静躺着的少女尸身。

    她刚想飘出去寻找夏弦,就听见石门缓缓被推开的沉闷响声,原来是夏弦回来了。他换了一身火红衣裳,手中还拿着一件同样火红的华丽衣裙,烛火红绸将他惨白的脸庞映照得似乎有了一点血色。

    夏弦面带微笑,双手捧着红裙,缓缓走近冰台,然后他将红裙给冰台上的女子换上,那是一件火红镶金的长袍,穿在少女身上,竟是那么合身。

    将一身红裙的少女重新摆放躺下,夏弦也坐在了冰台边缘,他低声柔情道:“冰若,我已宣布退位了,海对岸的事情,便随他们去吧,我就与你永远厮守在此,你可愿意”

    见他这般模样,冰凝心中剧痛,却又举动不能。

    他又道:“梁爹爹是在被肖源挟持中,我下的令……我不想给自己找什么借口,当时……当时我,有一瞬间,动摇了……你该恨我……”

    夏弦的眼圈似乎更红了,但是他很快又变得纵容非常,道:“冰若,我不想亏欠你,若我还清了,你可还愿意与我重新开始呵……你别忘了,你已经嫁给我了,后悔不成了……”

    说这话间,他眼中又闪现出以往曾有的那一丝调皮的佻达之色。

    随即,夏弦慢慢俯下身,在那冰凉少女的额间轻轻一吻,一颗泪珠滑落于她的额畔,晶莹剔透。

    他在冰台上与梁冰若比肩躺下,一手握着少女冰凉的小手,另一只手温柔地揽过她,将她的头枕于自己的肩头。

    夏弦缓缓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地抱着冰冷的身体,少女的大红嫁衣与他的火红袍裾几乎融为一体,似一朵灿烂的火烧云。

    他苍白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畅怀又凄美的笑,然后慢慢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冰刀,放进了少女手心。接着,他握住了少女那只手,毫不犹豫地带动那只小手和尖刀,戳向自己的心脏……

    再接着,夏弦胸口闷闷一哼,便有血渍自嘴角溢出。其实最多的鲜血已染浸他的心口前襟,只是,因为衣裳与鲜血一样红,冰凝看不出了,而他嘴角的那抹鲜红,是那么明显,那么鲜艳,染红了他的唇,他的脸……

    这一刻,夏弦笑得灿烂惬怀:“我可算还给你了,你可还满意呢……我,不欠你了吧……我们……来世……还能不能……重新……开……”

    他的话终是没有说完。

    冰凝站在冰台一侧,言语不能,泪水在颊上阡陌纵横……

    她扑向冰台上的红衣男子,紧紧抱住他,一脸泪水尽皆泡于他的胸口,恨恨谴道:“你现在……欠我更多了……”

    冰凝静静地等着,等着,她满心期待着见到炙弦的那一刻……

    然而,狐狸却像是真的,永远的,连身体带魂魄一道陷入无尽的沉睡中一般,久久没有出现。

    冰凝心下急剧紧张起来,她坐起身,凝神屏息,开启天眼洞察眼前夏弦和四周空气。

    夏弦的身体已经与他怀中的少女一样,只剩一具空洞的驱壳,而周围的空间里,根本没有一丝一缕的魂魄!

    他消失了吗……魂飞魄散了吗……怎么可能呢不可能……不可以!!!

    冰凝离开夏弦的身体,冲出石门,在墓窑里里外外横冲直撞胡乱飞蹿,却哪里寻得到狐狸的半点影子!

    她拼命想着,想着,忽而忆起在九重天读过的《六界灵魂详解》,里面好像有一段写的是,仙灵入世,凡胎身死则元神归位,但若因某种原因元神俱伤,则魂魄脱离凡体之时便有可能消散而无法凝结,从此湮灭……

    为什么……凭什么……他受伤了吗谁伤的他我吗他湮灭了吗怎么会不不不……不!!!

    冰凝念及此,只觉浑身支离破碎痛彻心扉,紧接着,她挥起寒月,从半空向冰原大地猛地一刀,厚厚积雪的地面唰地裂开一道长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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