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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王前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北凉老人

    那徐虓要不是被张泽逼得走投无路,会被大帅分去‘大雪营’那个专门收留‘罪囚军犯’的地方

    不过,张家人说话一向是‘七分小真、三分大假’,说什么张泽‘宽宏大量’不与徐虓计较,那肯定是假的。

    但说徐虓把对他恩同再造的患病义父‘独自’扔在家中,以致于那个徐良因为无人照料,而病死在了床上,应该是真的。

    徐虓和荠武夫等人从无常谷归来之后,大帅袁华曾召集秦虎臣和陈卭这两个心腹,商讨‘他们三十六人’所言,有几分可信。

     




第32章 枪帝战枪皇
    放下秦虎臣继续观察徐虓不提,老汉把时间调回到四个月前。

    江南,顾名思义就是漓阳‘国水’漓江之南。

    淮州府城是江南几大重镇之一,

    在淮州城内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里,有两颗漓阳武林中的耀眼明星,正在进行着一宗大交易。

    “师兄啊,我叔叔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主动约我相见,你说......他老人家的棺材板,还能按得住吗”

    一个身穿玄黑色‘貂袖半臂豪杰袍’的俊秀少年,细目轻挑,慢声缓语中带着七分自得,三分挑衅。

    “文某可受不起枪皇您的这一声师兄,如今这天下用枪之人,也没人能做得了您枪皇王秀的师兄。咱们还是来好好谈谈,眼下的这桩买卖吧。”

    坐在‘黑衣’枪皇王秀对面的,是一个身穿月白缎子襕衫,面如姜黄,病恹恹的中年文士。

    “文渊,你我份属同门,你这个漓阳枪帝,到了这临终托孤的时候,也不肯让我叫你一声师兄吗”

    枪皇王秀拍案而起,一对细目微合,阴鸷的逼视着枪帝文渊的双眼。

    “文渊所学,乃师门所授。枪皇所练,是家门留传。你我又何来同门一说”

    虎死不倒架,枪帝文渊虽已呈病入膏肓之相,可对上‘正值当打之年’的枪皇王秀,依然半点不怵的,与之双目对视。

    “好,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师弟。那咱们就不讲情义,只谈买卖。不知道枪帝约我到此,谈的是什么买卖你要卖些什么又想从我这买些什么”

    王秀,十五岁开始闯荡江湖,自号‘枭龙枪皇’因其行事偏颇乖戾,又被江湖中人称为‘枪中霸皇’

    他每次与人对敌,都要燃香一炷,香灭之前,必分胜负。

    一直到他今年二十一岁为止,六年来,王秀战遍漓阳所有用枪的宗师大家,无一败绩。

    文渊,五岁起,随‘枪祖’王侗学枪。二十岁,尽得王侗真传,枪术大成。十年来,天下无数枪道宗师高手登门挑战文渊,都铩羽而归。因其枪术通神,品行仁义,被赞为枪中仁帝。

    只可惜,天妒英才。其肺腑的先天火旺,到了他三十岁这年,肺腑内的先天之火,已将文渊体内的命水燃烧殆尽,大限之日,近在眼前。

    “咳......我要买你为我的外甥陈之豹......咳......挡下三次必死杀劫。”文渊的身体,已近油尽灯枯之境。

    “你用何物来买”王秀看着面前这位在他幼年时,待他如父如兄的枪帝文渊,心里也是百味杂陈,难与人道。

    “可乱敌真元、破尽天下护体真气的古秦五色符甲之中的红甲——血海修罗。”文渊抛出来的第一件交易之物,便是天榜十宝甲中,排名第一的红甲——血海修罗。

    “不够。”王秀右手两指轻弹,拒绝了文渊的开价。

    “上古神兵,长枪飞扬,其中寄宿有上古神将‘李将军’的元神真灵。”文渊没有与王秀多做争论,继续将天榜十神兵中,排名第八的神兵‘飞扬’作为第二件出价之物,抛了出来。

    “不够。”王秀由两指连弹变成了三指连弹,再一次拒绝了文渊的出价。

    “你一直没能从家传枪典中寻获得的《枭龙六凰枪》最后一式——枭龙傲三界的功法真解。”

    文渊这一次拿出来的是他的老师,也是王秀的亲叔叔,枪祖‘王侗’的独门绝技《枭龙六凰枪》的最后一式的功法真解。

    他是因为体内肺腑的先天火旺,而学不了这招。而王秀则是王侗见他性格霸戾,压根儿就没有教他。

    两人都没有学过这最后一式,但从他们只学会了《六凰》就能成为枪皇、枪皇,就可以看出来,这最后一式号称‘一龙镇六凰’的枭龙傲三界,会有多么的厉害。

    “还是不够。”王秀此时已是四指连弹。

    “三日后,我燃尽真元,与你一战。”文渊已经拿不出能够打动王秀的东西来了,除了他自己的命。

    “就这么定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你外甥得罪了,我惹不起的存在,我只能袖手旁观,爱莫能助。”

    “可以,我也没期望过‘你王秀’能为了除你自己以外的人,去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傻事。”

    三日后,枪帝战枪王,胜负未分,生死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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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州十里风林荡,苇影浸月一丛丛。

    风林荡乃是漓阳‘江淮十景’之一,每年十月入尾之时,塘中苇浪‘浩荡翻滚’,在万物凋零的深秋季节,爆出一叠叠悸动人心的景致。

    其实,在江淮地界,像风林荡这样的芦苇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它之所以能一枝独秀,被列为江淮十景之一,是因为漓阳南方士族之首的文家九祖,在去淮州府城赴一场满月酒时,曾途经此地,当时正是秋风起舞,芦花开时。

    文家九祖一时诗兴大发,停车赏景,留下了半首五言绝句——十里芦苇塘,横玉西风里。

    就是这半首残诗,吸引了无数文人骚客,来此赏苇续诗,无数谦谦君子,都希冀自己的续作,能得到文家九祖的垂青和赏识,从此一步入青云。

    于是,这处与江淮地界上的其它苇塘‘别无二异’的十里风林荡,便从此声名鹊起,成了漓阳‘江淮十景’之一。

    枪帝文渊和枪皇王秀,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战,便选在了十里风林荡,这个他们曾经拥有共同回忆的故地。

    与十年前如出一致的白衫黑袍、腊杆木枪。人是当年人,身非当年身。两个人从见面从见面伊始,便没有和彼此说一句话,也没有看彼此一眼。

    文渊望着那缀在苇子顶端,一蓬蓬肥嘟嘟的芦花絮,脑中想起的是当年那个脸蛋儿圆嘟嘟、胖乎乎的黑衣小肥圆。

    王秀细长的双目,几乎眯成了一条线,面前这一丛丛纤细的芦苇,让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还不是如此清瘦的白衣师兄。

    秋色潇潇,芦苇峭峭。

    王秀在毫无征兆之下,猛然出手。他双手抡枪,木枪的枪杆,被他抡成了半轮弯月,搂头盖顶砸向还沉浸在某些回忆中的枪帝文渊。

    王秀的木枪,已经砸断了文渊头顶翘起的半根发丝,瞬息之后,便会把文渊的六阳魁首,砸得如碎裂爆开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

    文渊终于动了,他身摇膀动,一个藏头裹脑,暂避开了当头砸下的木枪。左手一抖腕子,那根如软鞭一样的白腊杆,先缠再卸、最后猛的一弹,崩开了王秀的木枪。

    王秀的木枪,无论是抡、砸、扫、打,还是抽、挑、扎、刺,都和他的人一样,霸道凌厉、诡秘刁钻。

    文渊的白腊杆,也是杆如其人,攻时有板有眼,守时不急不燥,任他狂风暴雨,我自密不透风。

    “师兄,都十年了,你出枪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会上、左、下、右,中心一点,师弟我闭着眼睛,都能接得下来。”王秀十年前在风林荡,也说过差不多同样的话。

    “从你五年前枪杀徐师弟开始,我就不再是你的师兄了。”

    文渊的出枪的确如王秀所说的那样,上、左、下、右,中心一点,让人有迹可寻。但要说什么闭着眼睛都能接得下来,却是痴人说梦。文渊的每一次出枪,就是那种你明知道他下一枪会从哪里来,却总是追不上,截不着的快。

    “他徐强将,打着我叔叔的旗号创建枪祖寨,占山为王、劫掠商旅,我杀他是清理门户、为民除害,这有什么不对!”

    文渊说出徐师弟这三个字后,王秀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一样,出枪比刚刚暴烈凶猛了两倍都不止。

    “徐师弟创建枪祖寨,是为了庇护那些被权贵圈地,逼得无家可归的山民。”

    “他收取过往商旅的佣金,护送他们安全穿过‘虎豹狼群’纵横的苌白山脉,挣得是走镖的银子。”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当初徐师弟对你的亲厚爱护,尤甚于我,你为何要颠倒黑白,取他的性命”

    “哈哈哈哈,师兄啊,这个问题,你问了我五年,如今你命不久矣,看在你肯最后与我‘燃命一战’的份上,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就告诉你答案。”

    王秀每说出一个字,至少都会刺出十枪,字字连珠,枪枪不断。文渊横扫白腊杆,将王秀逼退,一撩白袍,便真如王秀所说,双滕触地,跪在了地上。

    “请王师弟为我解惑。”

    王秀也没想到,文渊会真的跪地相求,一时之间也忘记了继续抢攻,脸上的神情时而阴晦,时而狰狞。

    “请王师弟为我解惑。”

    文渊跪在王秀的面前,明明比王秀矮了许多,可在王秀的眼里,自己的面前,就好像凭空落下了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山,如岳临渊,高不可攀。

    “请王师弟为我解惑。”

    文渊第三次发声之后,竟双手伏地,垂首叩拜王秀。

    “你竟然为了徐强将,向我跪拜叩首哈哈哈哈哈哈,徐强将,你死得不冤啊!”

    “好,我就告诉你。徐强将蠢笨如猪,我王家的《六凰枭龙枪》让他使得如土鸡草蛇一样,他不配做我叔叔的弟子,也不配做我枪皇王秀的师兄,更不配做你枪帝文渊的师弟。”

    “我杀他是因为,这普天之下,能做我师兄的只有你。”

    “我杀他是因为,这普天之下,能做你师弟的只有我。”

    枪帝文渊提枪站了起来,此时的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发如乌墨’,与刚刚那个面色姜黄,唇无血色,满头灰发的病秧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王秀知道这是师兄文渊,燃烧起他那所剩不多的命元所致,迴光返照,燃命强身。这一次换成了文渊抢攻,王秀固守。

    金凰锋啸——横竖成锋,锐不可挡。

    青凰回巢——势尽猛转,攻其不备。

    水凰无定——枪影漫天,防无可防。

    火凰焚幽——如焰如火,烧尽万物。

    雷凰爆碎——一爆十叠,如雷狂轰。

    暗凰遮天——夺魂摄魄,封尽六识。

    ‘无病一身轻’的文渊将《六凰枭龙枪》中的《六凰》精义,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根普普通通的白腊杆,在他的手上,其威势甚至赛过了无数的神兵利器。

    这一次,换成了枪皇王秀只守不攻,不是他无力反攻,而是他这知道,这恐怕是文师兄生命中最后的一次灿烂爆发了。

    他不能,也不忍与文师兄争辉。那一道道攻向他的灿烂枪影,就像上元节时,淮州府城在夜晚燃放的那些焰火一样。

    璀璨,如流星,

    短暂,也如流星。

    果然如王秀所料一样,文渊在使完了《六凰》枪中每一式中最精要的一招之后,便收枪罢战,停止了进攻。

    王秀也没有趁势反攻,而是将手中那杆木枪,反握斜背在身后,转身离开了风林荡。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相见,王秀的心里藏了许多话,没有对文渊说。文渊也没有告诉王秀,自己知道他的心里,藏了什么。

    朝阳初升,从远处跑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清瘦的少年,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黄布粗衣。虽然穿着贫俭,但是少年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儒雅的书卷气息,在他俊秀的眉宇之间,还藏了几分细观可见的飒爽英气。

    十月的清晨,寒凉已不亚于凛冬。

    少年的手和脸都被冻得通红,他若无其事的把冰凉的小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枚还有些温热的咸蛋,递给了文渊。

    文渊接过少年递过来的咸蛋,双手合握,一搓一扭,就把咸蛋‘分’成了两瓣儿,他把略大且蛋黄颇多的那一瓣,递给了少年。



第33章 陈家事,王家事
    之前老汉稍稍写了一些边军五虎中,智虎陈卭的经历,下面让我们再来回顾一下。

    锦州边军五虎中的智虎陈卭,在高中探花之后,主动放弃了考评郎这个在吏部,不知有多少人,欲求而不得的实权要职。

    之后,陈卭又上奏请旨,自愿去锦州边军为国戊边。

    陈卭这一去,就在锦州边关呆了整整十三年。其间,他只休过两次岁假,回家探亲,上一次还是在五年之前。

    留下妻子文宝钗和儿子陈之豹在淮州老家,艰难度日。

    文宝钗本是漓阳南儒世家之首的文家长房嫡女,自小锦衣玉食,优生贵养。可自从陈卭弃文从武,投笔从戎之后,漓阳南儒、北仕各大世家,都把放着青云路不走,非要去边关,当一个粗鄙卑贱武夫的陈卭,视作文儒之耻。

    自此之后,文、陈两家都与陈卭一家三口,断了往来,也没有再资助过他们一分一文。

    陈卭离家的第一年,文宝钗是靠着为人代做女红绣品和贱卖亡母留给她的陪嫁首饰,才勉强将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子陈之豹,养活过了周岁。

    陈卭离家的第二年,身体娇弱的文宝钗因积劳成疾,身染重病。多亏她那个因为重武轻文,被家里刚刚发配到淮州的亲哥哥——文渊,登门寻亲,才救了已经卧病在床,两日水米未进的文宝钗。

    后来,文渊又把文宝钗母子,接到他在淮州城郊的两进小院居住,文家每月配发给文渊调养身子的药材,都略有盈余。文宝钗就是靠着这些盈余的药材补品,才把身子调养了过来。

    陈之豹也是靠这些盈余的药才补品所制的药浴、补丸,才能壮筋强骨,习武有成的。

    陈家虽然和陈卭的一家三口断了来往。但十多年来,有一个陈家的大人物,却一直记挂着陈卭和文宝钗。这位陈家的大人物,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如何报复,不识好歹的陈卭和夺人所爱的文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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