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王前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北凉老人
“刚刚要不是白祖您没有发话,我早把他的本源真灵‘撕’碎吞噬了。”
“既然您都说了,他能穿越未来,对我族大计并无影响,那还留着他做什么啊”
那个尖嘴利爪的妖物虽然嘴上说着对白老东家没有任何置疑,但他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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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陈之豹(上)
这一日的午后,徐虓正在戎轩营里和‘智虎’陈卭推演军图。
徐虓为攻,陈卭为守,二人你攻我守,你来我往,正推演的兴起。
忽有军士来报说‘有一个十多岁的儒衫少年和一个白发老汉赶着一辆马车,自称是陈卭将军的妻儿,来寻夫认父。’
陈卭在他所守的防线上,把心中所想的那些‘后手大招’全都布置妥当之后。顾不得和徐虓多说些什么,转身就奔向营外跑去。
徐虓注意到,陈卭虽然是‘一丝不苟’的把这局军旗的推演都‘布置完成’之后才离开的,可他那如电的手速和粗重的呼吸,都把他内心中激动起伏的情绪,给暴露得一览无余。
徐虓觉得,陈卭又给自己上了一课;为将者,无论何时,都不可因私废公。
他也没有扔下这盘军图推演,去追陈卭。而是,聚精会神的观看着陈卭‘布好’的防线。
然后,将一枝‘代表’三千兵马的红色小旗‘绕’过了一座险峻高山,‘插’在了山后不远处,那个陈卭囤放草的军仓大营。
时值寒冬,若陈卭的军仓大营被烧,则陈卭之前所布下的那些道‘固若金汤’的防线,便会因无粮后继而全线崩溃。
陈卭的那座军仓大营,被三路大军护在中间,唯军仓后方未有布防。因为,那座巍峨耸立,尽是悬涯断壁的峻领高山,本身就是一座‘无人’可以跨越的天然防线。
而徐虓的‘三千兵马’却能无声无息的翻越过那座高山,是他在趁陈卭不在而作弊还是徐虓真有这么一支‘可以’跨越如此天堑的神兵奇军
等徐虓来到戎轩营外的时候,陈卭正在和一个儒衫少年,还有一个身穿素色锦布罗裙、面相娴婉的中年美妇‘执手相泣’。
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挎着黑色‘猪皮厨刀褡裢’的白发老者,眼眶通红、笑中带泪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那里互诉衷肠。
“锦州边军、大雪营、都尉副统领‘徐虓’,见过陈家大嫂。”
徐虓离着他们三人,还有七步之远的时候,就推金山、倒玉柱的向着陈卭的夫人——文宝钗一躬到地,深施了一礼。
陈卭之妻文宝钗,独自一人在淮州‘抚育幼子十四年’的事迹,徐虓早有耳闻,虽未见其人,但心中对这位贤良贞忠的陈夫人,却是十分的敬佩。
他远远的就发现,这位陈夫人和他的儿子,虽然穿戴之物,都是‘中上’人家的衣物。但他们的双手指尖和虎口、掌心,都有厚皮老茧。
他们脸上的毛孔也有些粗大,很显然,他们平时过得并不是那种‘天天涂抹香脂花露’富贵人家的日子。
还有他们身上的衣服,看那针角、裁剪和用料,徐虓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义县‘顾记成衣’售卖之物。由此可见,这母子二人应该是‘怕’给‘在边军为将’的陈卭‘掉脸面’才临时买的新衣。
倒是那个挎着厨刀褡裢的白发老者,虽然穿的是一身泛灰的旧衣,可徐虓靠打猎采药为生的时候,没少与那些‘身家巨富’的皮货和药材商人打交道,老者那一身旧衣,和几个富贾一州的‘豪商’所穿的衣裳,竟是如出一辙,甚至尤有过之。
尤其是他身上挎着那个厨刀褡裢,徐虓一开始错认成了是由‘黑毛山猪皮’硝制而成的贩街货。可眼尖的他,注意到在老者的脚下,竟然有一些冬眠的蚁虫‘不畏严寒’破土而出,逃向了远处。
这哪是什么黑毛山猪皮啊,分明是传说中能让‘羽翅鳞毛’退避三舍的‘凶兽之皮’啊。
如果,这个褡裢是这位白发老者自己猎杀凶兽‘所制’,那他可就厉害了。那些传说中的凶兽,可是非‘强一品’不能杀之的存在啊。
“这春寒刺骨的,老陈你不怕冷,可别把嫂子和孩子冻坏了,嫂子您先上车,你们一家三口,进营之后,再继续说话。”
徐虓见陈卭一家三口一直在营门口说话,便开口提醒陈卭,你一个二品宗师‘寒暑不侵’,可你的老婆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弱质女流,大冷天儿的,你让她在外风喝风啊
“老陈,你还不快把嫂子和孩子,接到营帐里去,那军帐里的炭火,一个人也是暖和,俩仨四五六个人也是热乎。”
可谁想到陈卭却对着自己的妻子深鞠了一躬,说什么‘军法不可违,女眷不可入营’
脑子坏了啊,那军法说的女眷,说好听的是女眷,说不好听的就是门子里的粉头、私花。立这条军法就是为了不让那些‘流莺彩蝶’坏了军营里的风气。
全边军都知道陈卭‘娶’的是南方‘儒族世家之首的文家长女’,你拿自己知书达理的清白妻子,去和那些腥香蜜腻的污糟婆子相比,吃疯狗肉了吧你
任徐虓百般劝说,陈卭就是咬死了‘军法有令,他戎轩营中不能容留女眷。’而且,徐虓越劝,他就越来劲儿,后来还出声召唤身边的一队二十人的亲军,让‘亲军头目’带着人护送文宝钗母子,还有文伯去义县找家客栈暂住。
等他回营安排好‘近几日’戎轩营中的大小军务,就和大帅告假,去义县寻他们母子,为他们在那里租一间院子,以作长期落脚之地。
那个亲军头目刚应了声‘遵令’,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徐虓用了‘巧劲儿’一脚给踹出了一溜跟头。“遵个六!刘老八,你们戎轩营昨晚是不是开了小灶儿,全都吃疯狗肉了啊”
“咱们刚灭了独眼盗不久,外面还有好些个‘散寇残匪’没有剿净,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就你们这‘二十头蒜’带着女眷、孩子、老人,走夜路万一遇到百人的散寇鸿残匪,你们能护住他们三个妇孺老幼吗”
“再说了,就算你们命好,一路平安无事。但你们别忘了,天黑行路难,等你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义县,天都亮了。”
“人家陈统领的妻儿老小,从江南淮州,跋山涉水赶了过来。你个憨货,不说帮我一起劝你们陈统领,别‘李戴张冠’的拿军法说事儿,你还跟着他一块儿起哄架秧子。。。”
“我知道‘老陈’你兼着军律营统领的差事,不好以身试法,坏了规矩。”
“你有难处,你得和嫂子还有孩子说清楚啊。你这么‘油盐不进’的啥也不说,你说嫂子和孩子的心里能好受吗”
徐虓把陈卭不让妻、子进营的原委说清之后,陈之豹和文宝钗的‘脸色’果然好了不少。文伯也把他搭在厨刀褡裢上的手放了下来。
“刘老八,对,就说你呢,赶快给我死过来。别装怂袄,刚才我用的是巧劲儿,你屁事儿都没有。”
躲在边儿上,正一脸‘咬牙切齿’痛苦表情的小头目刘老八被徐虓揭破了他的装假,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
说实话,他也不愿意送陈统领的家人去义县,不是他嫌天黑路远,是他和徐虓想的一样,觉得不应该让统领夫人这么‘贤慧’的女子受那颠簸之苦。
而且,陈统领的儿子,文文弱弱的,估计也一样走不了夜路。可统领有命,他又不敢不从,借着徐虓的那一脚,他正好就顺势躺在地上装出‘一副’不是末将不想起,而是末将起不来的痛苦样子。他相信以徐统和自家统领的交情,肯定不会眼
第38章 陈之豹(中)
(中午12:00还有1章)
徐虓陪着陈之豹母子和文伯进了大雪营的营门,
之前他就已经让人回营‘通知’荠武夫带着人在他军帐的旁边,另‘立’了一座没住过人的‘新帐’。
他们回到大雪营的时候,新帐已经立好了,面冷心热的荠武夫怕‘陈统领的家眷’住不习惯军中的粗棉被褥,特意亲自去了一趟军需营,打算学学徐虓‘先软磨,后硬要’弄一套‘监军营’那帮文官老爷们用的‘蚕丝新绵’被褥回来。
当然了,以荠武夫的性格,十成十的会跳过软磨,直接硬要。
荠武夫不在,冯渊正指挥着军士们‘直接’先从荠武夫的大帐里的炭炉中。把烧好的火炭先取过来,省得‘现烧的炭’热得慢不说,还会有呛人的炭烟。
陈之豹先把母亲扶下了马车。然后又钻进车厢里,去取他的长枪和行李。
偏巧不巧的,就在这个时候,秦虎臣也到大雪营来找徐虓。他之前一直挑衅徐虓,却被徐虓用退让和以礼相待给一一化解了。
后来,李玄又找相熟之人,仔细查访了徐虓投军后所做的每一件。秦虎臣知道了这些之后,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了徐虓,他这个人虽然性格直爽,但并不是无礼之人,这一次来大雪营,就是想亲自登门,以示诚意。
一是为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无礼挑衅之事,向徐虓赔情认错。
二也是想仔细问问徐虓,有关他义父徐良的事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结果,秦虎臣刚来到徐虓的帐外,就看到徐虓陪着一个‘俏丽的女子’站在军帐之外,身边还跟了一个挎着‘厨刀褡裢’的白胡子老厨夫。
秦虎臣‘腾’的一下,立时火冒三丈。
他以为徐虓是在外面找了红袖坊的姑娘和厨子,来军营里陪他饮酒作乐。
也不怪秦虎臣误会,实在是红袖坊确实有这项业务,一个美目传情的姑娘,再加一个厨艺精堪的老厨。美其名曰叫作‘秀色可餐’。
再加上,徐虓在自己的军帐旁边,为陈家母子立了一座新帐,他是想今晚自己去陈卭的戎轩营,替陈卭座镇中军,让陈家三口或是两口,住在新帐之中,那位极有可能是‘强一品’的老人家,住在他自己的军帐里,也有可能是和‘陈之豹’一起住在自己的军帐。
反正是不能怠慢了那位‘白胡子的老爷爷’。
可秦虎臣却以为,那座新帐是徐虓立起来给厨子做饭用的。
因为,秦虎臣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冯渊指挥着军士,往那座新帐里面送‘烧得正好’的火炭。而且,厨帐一般都是设在主帐的边上,这样菜烧出来以后,能快速的端进主帐,不会被寒风吹凉。
再有就是,文宝钗从车上下来之时,陈之豹怕母亲大人,受不了风寒,就把车里那件‘狐裘披风’给母亲披在了身上,这就更让秦虎臣误会了。
因为‘白狐裘、酥红袖’正是红袖坊头牌姑娘的官方标配。
在这里老汉多说几句,不是想水字数啊,只是有些事要交代一二。
这件狐裘披风,是当年陈卭亲手猎了一只四耳妖狐,取其身上‘最柔密白顺’的皮毛,为文宝钗做了此物,是他二人的定情信物。
后来,文宝钗在陈卭走后的第一年,独自抚养陈之豹,将文家给的陪嫁和这件狐裘披风,都给典卖了出去。
但文家九祖却暗中派人把文宝钗典卖之物,全都买了回去。这一次,文家九祖让文伯过来,就把当年文宝钗所典卖之物,都带了过来,也算是弥补了她心中的遗憾。
书归正传,几相结合之下,秦虎臣就认定了是徐虓叫了红袖坊的‘秀色可餐’来军营中饮酒作乐。‘铁证如山’之下,秦虎臣这头烈虎就发起了虎威。对着徐虓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徐虓你个天打雷霹、斧剁锤砸、滚钉板、下油锅的拧丧种。”
“你把红袖坊的‘粉头’带到军中饮酒作乐,对得起大雪营‘镇亡’在无常谷外的一千三百二十五名好汉子吗”
“你个千刀万剐的玩意儿,要是裤裆里刺挠,就浇两瓢雪水降降火,这流汗流血的练兵场,不是你义县的粉楼门子。”
秦虎臣‘雷鸣电轰’的一顿狂骂,把徐虓、文宝钗、冯渊、还有周围的大雪营军士们都给骂蒙圈了。
大雪营的众军士们,第一个反应是
‘秦将军疯了吧’
第二个反应是
‘我刀哪去了’
文伯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两只螃蟹,两腮上的肉‘突突乱颤’,他的两只手全都伸进了那个厨刀褡裢里。李玄也让秦虎臣给弄蒙圈了,不是说好了来给徐虓赔情认错、促膝谈心的吗
表弟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不过,他不愧是自小跟在秦家老祖身边的人物,脑子转的飞快,文伯双手还没伸入厨刀褡裢的时候,秦虎臣正要继续再骂,还没等他把在京里‘听’的那些军中世家子弟们骂战的绝杀神技用出来呢,李玄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
“表弟啊,你仔细看看那女子的双手。”
李玄一边死命捂着秦虎臣的嘴,一边压低声音对秦虎臣说道。顺便还给了他一个‘这次你可玩儿跑偏了’的眼神。
秦虎臣定睛仔细观瞧,文宝钗露在狐裘外的
第39章 陈之豹(下)
这个时候,只有文宝钗才能劝住已经暴怒滔天的陈之豹。听到母亲的呼唤,陈之豹这才止住了身形,没有继续挺枪去追杀那个辱骂母亲的匹夫。
他将长枪‘请缨’反手斜指于地。单手一掸身上青色儒衫的下摆,向秦虎臣施了一个在江湖中并不算是‘友好’的见面礼‘风云起’。
然后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位将军,我母子二人,一路跋山涉水,从江南淮州至此,只为千里寻亲。”
“《礼经》有训:为人之子,不可直言父讳。我父乃漓阳‘锦州边军’戎轩营‘都尉统领’,上陈下卭的便是。”
“今日只因天色已晚,错过了回城的时辰,我父既担心我母子二人夜路难行,又因司掌军律,不可知禁而自违。”
“是这位徐。。。徐叔叔甘愿罚奉银受杖责,也要收留我母子二人在他营中暂避风寒一晚,等明日天亮再行归城。”
“我虽久居江南,亦知锦州边军‘大雪营’之名。‘大雪营’满营男儿,皆乃义烈为国之士,将军你问也不问,查也不查,就将这满营众将都骂做了**奸邪之辈。口出不敬,比之孺子,亦有逊之。”
“更加上你口出秽语,污我母亲清名贞字。我即为人子,本应与你血溅五步,不死不休。”
“是家母,为人贤淑,念在你有守土卫疆、护境安民的功德,才出言暂阻于我。”
“是战是和,便由将军你来定夺。若将军选战,我陈之豹与手中的长枪‘请缨’今日便与你不决胜负、只定生死。”
“若是将军亦觉自己莽撞荒唐,无需我一少年多言,你堂堂七尺军中男儿,想必不会少了应有的担当。”
陈之豹一席话说得正气凛然,就连一旁的李玄都不禁暗赞,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小小年纪,不说在武道之上,能一枪使秦虎臣这头军中猛虎不得寸进,单是这翻有礼、有义、有节、暗藏机锋、步步设套、引经据典、损人不带脏字儿的大义良言,就不愧是‘智虎’陈卭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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