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卖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杉杉一
马朵朵把头巾紧紧绑在受害者的脖子上,压住同侧颈动脉,环视周围,“有人打120了吗”
有人回应她,“打了,打了。”又有人叫着:“乘警来了。”
马朵朵专心地按住受害者的伤口,没注意她的后方,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人,弯下腰,捡起了她丢在车厢里面的花束,从隔壁车厢门里下了车。
受害者被抬走。马朵朵和其他目击者被带去录口供。
等到柳贤接她出来,天已经黑了。
她这才想起那两束花,哀叹一声,拿出手机来,准备退钱给顾客。
她注意到街边有一个人,站在路边的公交站看着站牌,不停地回头打量她。
那人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微微有些胖,大脸上的小嘴微张,显得不太协调。
马朵朵瞅了他半天,才认出来他是地铁上帮忙拉开受害者手的路人,走过去打招呼说:“你在等车吗我们送你回去吧。”
那人嘴长得更大些,眼睛也睁大了。
“刚才谢谢你帮我。”马朵朵笑着说。
那人也笑了,“你还记得我啊谢我干什么啊,我都只是搭了一把手。哎呀,那人的手冰冷,还湿乎乎的,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些害怕呢。”
马朵朵再次提出送他回家,他一直推辞,最后约定好送他到地铁站。
他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伸出来,“我叫武波。”
马朵朵握了一下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心都是汗。
武波看到柳贤的表情,讪笑着把手收了回去。
在车上,武波说:“在地铁上你真勇敢,那么多血,你都不怕。我开始还挺害怕的,不知道那人能不能被救活……”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马朵朵听柳贤说过,有的人在紧张、恐惧或者激动的时候,话会变多。
第二天,苏乐给柳贤打电话,“朵朵在地铁上救人了吗我在监控里看到的。”
柳贤问:“你现在还主动掺和案件”
苏乐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呢,这不是大新闻吗,我手贱,调来看看,就看到她了。”叹息一声,“可惜她救的那个人没救过来,还是死了。”
柳贤看了一眼在花丛中忙碌的马朵朵,决定不告诉她这件事情。“凶手呢”
“很快就能被抓到吧,地铁站到处都是监控。”
过了半个月,苏乐告诉柳贤凶手落网,许素却找上了门。
柳贤依然敏锐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把跟着他来的两名队员留在院子里,推了推眼镜,和气地笑笑,“我来找马朵朵。”
马朵朵的湿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惊讶地问:“你来问地铁上的那个案子怎么又归你管了有鬼怪作祟吗凶手抓到没”
许素笑着,像是在想从哪个问题回答起,最后说:“还是先说那个案子吧。所有的监控和目击者手机拍摄的画面我都看过了,你的口供也看了。今天来想问问你,你从……你的角度看,这个案子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马朵朵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真没明白许素的旁敲侧击,她微微瞪眼,大声说:“我的角度一个男人在地铁上戴着血腥兔子面具,用毛衣针戳别人的脖子,整件事情都很异常。”
许素脸上挂着微笑,眼珠却转动着,表情像是下棋的时候在想着下一手。
马朵朵先发制人,又一连串地问:“那人怎么样了凶手到底抓到没为什么可以带毛衣针上地铁”
“呃
第三三九章 疑点重重
许素盯着马朵朵的脸,微笑着问:“你不认识他吗”
马朵朵反问:“你认识他吗帮我把钱收回来啊,这两束花不便宜呢。”
许素抱着肩想了想,笑着说:“那种情况下,还有人惦记着占小便宜,又是个不像拾荒者的年轻男人,我就多想了些。”
把文件袋往桌子上推了推,“地铁上的案子确实有古怪,如果你们有兴趣就看看吧,没准能帮上我的忙,没兴趣就算了。”
许素带着他的人走了。
柳贤玩味地看着马朵朵。
马朵朵摸了摸脸,认真地说:“你说得没错,一个人有危机的时候,就会多想一些,不由自主就会提防别人。”又叹气,“怎么办,我可不想变成你这样多疑焦虑的人。”
柳贤说:“你想变成我这样还差得远。如果不是我以前给你说过许素有问题,你会防着他吗”他想了想,打电话给方锦水。
方锦水的语气酸得和醋溜白菜一样,“他现在不是副队长了。特命队现在是两个队,我是一队,他是二队。地铁上的案子归许队管。”
柳贤问:“他夺你权有什么意义吗做队长有哪些特别的权限”
方锦水沉默了一阵,最后说:“我不能说。但有人告诉我,许素特别关心你的情况,八成是爱上你了。你注意点。”
柳贤挂了电话,心中反而有些释然,至少对手浮出一个,也许是两个。
他问马朵朵:“刚才捡你花的人,看清是谁了吗”说着,打开了文件袋。
马朵朵凑上前来,“没呢,我有点脸盲。”
除了熟悉的几个,她以前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凡人。生而为人,会注意蚂蚁的长相吗等她自己变成了蚂蚁,才开始留意身边的同类。
柳贤平静地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季安呈。”
马朵朵重新抱起了花,“你先看着案子,我去送了花就回来。”又补充一句,“我开你的车去,地铁上太危险了。”
等她回来,柳贤已经把案子整理出来了,正在休息,端着咖啡问:“你自己看还是我给你讲”
“我自己看。”
昨天晚上,地铁三号线的末班车。乘警巡逻,发现一个女孩子躺在座椅上,以为她睡着了,上前叫她,才发现她已经死亡。
她的脖子上一圈勒痕,死因是喉骨破碎。
车厢监控看到死者和三个小青年一起上的车,一路说说笑笑,举止亲密。车行到半路,三个小青年突然拿出动物头套戴上。
一个哈士奇,一个大象,一个戴墨镜的猩猩。
他们戴上头套后,哈士奇取下了死者背着的链条小挎包,死者只是有些惊讶,没有反抗。
他们又围住了死者。监控的位置比较高,能看到大象把链条套在了死者的脖子上。
死者脚蹬了几下,就不动了。
凶手把女孩子放平在座椅上,等车靠站就下车了。
目击者只有隔壁车厢的零星几个乘客,无一例外的在看手机。有一个人听到了女孩子的叫声,抬头看了一眼,以为他们在打闹,没有留意。
下车时也有人看到女孩子还躺在座椅上,以为是喝醉了,也没有多想。
许素他们走访的结果,凶手和受害者是一同参加了一个聚会回来,头套就是聚会的时候用的。
马朵朵看到监控上,三个凶手上车时一切正常,也没有要避着摄像头意思,“这三个人很快就能被抓住吧。”
柳贤点头
第三四零章 玩偶人
苏乐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传过来,“你们以为给我个视频截图,我就能找出这个人是谁吗我又不是神仙,而且这图还这么模糊。”
马朵朵说:“他在兔子面具案里和我一起录的口供。”
苏乐说:“既然这样,你们去特命队不就可以查出来了吗”
他的声音带上点歉意,“不是我不帮你们,我现在毕竟不是公家的人,老是这样打擦边球……”
电话里一时沉默下来。
柳贤说:“是我们没考虑周全。”顿了顿,又说:“我买了点东西送给思律,今天顺路给你送过去”
苏乐答应了,“我下午去接孩子,我们在学校门口见吧。”
挂了电话,马朵朵问:“我们要去特命队吗”
柳贤说:“去啊,怎么不去,反正我们的一举一动许素都清楚,还不如离他近点,我们也可以看看他在做什么。”
两人来到特命队,告诉许素他们的发现。
许素很高兴似的,镜片后面的眼睛闪动着光,“这人两次都在现场确实有些可疑。可是,只能去问问他,单凭这一点,还不能把他带回来。”
他找来了两名队员,交代了事情,然后问柳贤:“你们也要去吗”不等回答,就说:“一起去看看吧,多个人多双眼睛。我这个队的队员都是新来的,还没你们有经验。”
柳贤同意了。
两名队员很快找到那人的资料。他名叫武波,老家在外省,住址只写了个大概,也没有工作单位,但是履历清白。幸好留下的电话是还打得通。
武波对官差要找自己有些吃惊,但也没有逃避,说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在一家商场做活动,让他们随时过去。
他们到了商场,打电话没有人接,也没有找到人。又问了商场负责人,负责人说并不认识武波。他们正在担心是不是中计了。
在商场大厅里手拿气球招揽顾客的玩偶取下了头套,冲着他们挥手,正是武波。
他的脸上都是汗水,头发贴在头皮上,更显脸大。
他抱着卡通头套,带着几分紧张的神情走上前来,看到马朵朵也在,显得很高兴,“我还说他们找我干什么呢,他们也去找你了是不是还是那天那件事”
马朵朵含混地笑笑算是回答。
一名队员问:“能找到地方坐下来说吗”
武波有些犹豫,“我还没下班呢。”看了看四周,指着商场里面的石砌长凳说:“在这里说可以吗”
队员先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觉得人太多了,如果发生状况,不好控制,就说:“去商场办公室吧。”说着,一左一右走在武波身边,夹着他到了办公室。
武波感觉到了什么,眼珠不停地转着,小嘴抿得很紧,一言不发地木然走着。
商场负责人把办公室让给了他们,出去了。
武波坐在沙发上,把头套放在一旁,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一名队员沉声问道:“刚才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武波说:“没听见。你看我穿着这个衣服,还戴着这么个大家伙。”
他指了指头套,抱歉地笑笑,但是脸上带着困惑,像是没明白不接电话后果很严重吗。
负责问话的队员又问:“你知道地铁上的案子吧”
武波说:“知道,我不是还和她一起,抢救受伤的人了嘛。”他指了指马朵朵。
“你那天坐地铁,到哪去啊”
“那天我没有活动,去还了衣服,打算回家。”
武波怕他们不明白,又解释了一下,“前一天的活动,要自己带服装,我就去租了一件。”
第三四一章 你是好人
队员露出讥讽的表情,“他不是说了第二个案子的时候,服装是商场提供的吗”
柳贤随口说道:“他刚才说的有人下毒这个,启发我了。我想去看看。”
队员脸上的不屑更深,可能因为刚才许素说他们不如柳贤。
四人分道扬镳。
马朵朵说:“他们说的有道理啊。”
“我只是想和他们分开,”柳贤说,“武波说第一个案子的时候,他去还了衣服,准备回家。可是那条地铁线根本不到他家。”
他回头看了在大厅里给小朋友递气球的大玩偶一眼,“他前一刻还在怀疑头套被人下了药,现在又毫不在意地戴上了。下药什么的,都是说给我们听的。”
“那他帮我救人干嘛他躲在后面,还不会招怀疑,干嘛故意跳出来”
柳贤也想不通,“他确实有事情瞒着我们。”
马朵朵丢下一句,“我再去问问他。”扭头回商场。
她找到武波,拉了拉他的肩膀。
武波又取下了头套,笑着看着她:“你还没走啊”
马朵朵也笑着,“咦,刚才不是说头套被下药了吗怎么又戴上了”
武波用手背抹了一把汗,害羞地说:“下药是我随口胡说的。如果真的被下药了,你们肯定会告诉我的。”
马朵朵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拉着他到商场边的长椅上坐下,严肃地问他:“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武波点点头,也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她。
马朵朵问:“你遇到我那天,坐地铁是去哪”
武波有些吃惊,嘴张了张。马朵朵抬手阻止了他,“我知道你不是回家,你去哪”
武波皱眉看着马朵朵,脸上的表情显出他内心的纠结。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是去看我朋友了。”
“看你朋友为什么不直说啊,找你朋友给你作证不就行了。”
武波苦笑一声,“我朋友不能给我作证。他,他已经去世了。我是去给他扫墓的。”
武波的朋友杜建章,也是他的同学,老乡,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他读完初中就没上学了,比我先到这里来打工,做的就是这个工作,还是他介绍我入行的。”
那天武波和杜建章一起做个活动,在一家大超市门口派发传单。超市的负责人一定要他们派一个人到街对面去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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