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卒斩天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三青色
她这才知道张小卒为何会警告她,为何不放心给她,因为这宝贝若是落到敌人手里,无异于给敌人送去一件利器,让敌人快点强大起来杀自己。
偏偏她之前做过这种让张小卒几人愤慨的恶行,把玉佩送给他们的敌人宇文睿,助其恢复受损的神魂,此时回想起来不禁羞愧难当。
可是即便如此,张小卒还是把拥有如此强大功效的玉环给了她,她知道不是张小卒相信她,这是牛大娃替她求的,是牛大娃相信她。
“公子且放心,奴家保证此物不会落到旁人手里。”金芷卉自震惊中醒来,忙向张小卒远去的背影保证道。
张小卒脚步不停,应声道:“仙子好好珍惜我家兄弟的信任便是。”
金芷卉小心翼翼地收好玉环,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玉瓶上,以为瓶内是丹药,可微微晃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和声响,并且拿在手里感觉轻飘飘的,好像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家伙不会拿错了吧”金芷卉禁不住狐疑道。
叭的一声拔开玉塞,瓶口顿时射出一道纯净的圣洁光芒,金芷卉惊讶地往瓶内看去,待看清悬浮在玉瓶里一滴洁白如雪的液体,并反应过来它是什么后,猛地盖上玉塞,心脏咚咚咚剧烈跳动。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张小卒竟然会给她一滴这样的至宝。
她这才知道张小卒那句“一点外物,不至于”的重量,原来对张小卒来说,这让圣人都眼馋的圣血,竟不及他和牛大娃兄弟之情的千万分之一。
“多谢公子!”震惊过后,金芷卉朝张小卒消失的身影盈盈一拜。
之前她觉得张小卒不信任她,但看到这滴圣血后她改变了想法,她心里突然溢出一股暖流,目光环顾听雅轩的一景一物,感觉到异样的温馨温暖,这里就像家一般,从她留下来住的那天开始,就没有人把她当外人。
“谢谢!”金芷卉心里默默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
晚上九时,天武道人开坛做法。
其身穿道袍,头戴华阳巾,右手拿桃木剑,左手提三清铃。
香桌上三炷高香,桌角两支红烛,以及猪头三牲,三碗清水,三碗鸡血,三碗稻谷,正中间靠桌边位置摆一纸人,纸人身上贴一符,符上刻有朱砂符印,以及标写了一个人名。
慕康顺,假戚长空的名字。
他在围剿戚哟哟的时候自报过姓名身份。
天武道人命令张小卒把找到的慕康顺的一件贴身衣服和四根头发,扔进桌前地上的陶盆里点燃。
“慕康顺,听吾道来,吾乃紫阳山上三清仙,知你前世今生和来生,现要寻你谈真心,诉你三世苦,助你避凶祸——”
天武道人绕着着火的陶盆边转边唱,三清摇得铃叮铃铃作响,桃木剑点鸡血、稻谷和清水洒在纸人身上。
约莫有半盏茶的时间,纸人突然起身朝天武道人跪了下来,并恭敬地朝天武道人磕头。
张小卒看得啧啧称奇,感觉自己要学的实在太多了。
“呜——”纸人突然张嘴出声,发出一声类似鬼哭一样的声音。
“起!”天武道人大喝一声,桃木剑将纸人挑起,放进火盆里点着。
纸人连带它身上的符纸燃的极快,不一会就化为一滩灰烬。
天武道人用桃木剑卷着这滩灰烬没让它落在火盆里,向张小卒吩咐道:“朱砂,符纸。”
张小卒立刻把天武道人事先交代准备的朱砂和符纸放到香桌上。
天武道人引着灰烬掺进朱砂里,然后用剑指蘸了,在符纸上画下符印,一连画了十多张才停下。
“成了。”天武道人收起三清铃和桃木剑,“此子没死,并且就在北边,照老夫的感知,他应该在东北方向,大概四五百里的范围内。你们带着这些符去,只需滴一滴血在道符上,然后念一声‘急急如律令’激活道符,再喊此子的名字,道符就会带你们去寻他。”
戚无为在一旁听见天武道人的推断,清瘦哟黑的脸颊上不禁露出狂喜之色,因为按照天武道人的推断,慕康顺极可能藏在金城地界内。
“多谢真人解雁城之危难,戚无为代雁城及所有落难百姓感谢真人大恩!”戚无为朝天武道人深深一躬。
天武道人摆摆手,拿起桌上猪头就啃。
众人见了不禁莞尔,心说难怪准备法事前一再吩咐猪头一定要做得够味呢,原来是他自己要吃。
“你们一直寻他不见,应该是被阵法遮蔽了肉眼,找个懂阵法的去。”天武道人边吃边提醒道。
“老夫陪你们走一趟吧。”张屠夫说道。
第四百六十章 血脉相连
六日后雁北传来捷报,成功找到大牙军的秘密据点,擒获大牙军主帅及一干战将,并剿灭八千多大牙精锐作战部队。
“大牙军掏空了三座大山,里面建设的像城镇一样。”
“粮草堆积如山,金银财宝无数。”
“慕康顺被擒,方不同被老爷子一掌击毙,红毛尸毒未能对我方将士造成伤害。”
“好好好,好啊!”
“大牙军十数年谋划,到头来反倒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戚长风一边给张小卒念捷报,一边高兴地拍桌叫好。
张小卒没有跟着去雁北,他这六天除了吃喝拉撒睡的时间,全都在书房里向戚长风讨教学习布阵策略知识。
戚长风丝毫不因张小卒识字少而轻视于他,把腹中所学所悟掰开了揉碎了,耐心且细心地教给张小卒。
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二人谈到兴起处,让梅兰竹菊弄来一个沙盘,堆出大牙国的城镇地貌,然后兵将两边,攻杀推演一番,甚是痛快。
“啊呀,糟糕,误你事了。”戚长风正要把捷报收进书桌抽屉,突然看着抽屉里面自责懊恼地叫起来。
“怎么了”张小卒不解问道。
“有一封你和牛兄弟的信,送来时你和牛兄弟都不在,婢女就把信送来书房,我给收了起来,寻思等你回来后给你。瞧我这脑子,把这事忘得死死的,若误了急事,罪过可就大了。”戚长风一边自责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信封封口火漆完好,未曾开启过。
“不怪戚大哥,怪我一直缠着你,让你头脑不得闲。还得劳烦戚大哥帮我念一下。”张小卒见戚长风把信递过来,讪笑着挠挠头。
“有时间得把字学一下,以你强大的记忆力,学起来很轻松。”戚长风说道。
“嗯,有时间一定学。”张小卒脸颊微烫,因为这话说得心虚。
幻境中的几十载,他有非常充足的学习时间,但是需要去县城私塾学习,实在不好意思和一群小娃娃同坐一堂牙牙学语,也不想因为习字影响了安逸平静的山村生活,所以就没学。
“兄长牛广茂、张小卒,钧启。字迹娟秀,且工整有力,应该是位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写的。你们还有一个妹妹”戚长风看见信封上的娟秀字迹,大致推断出写这封信的是什么人,一边拆信封一边好奇问道。
“一位结拜的义妹。”张小卒答道,心中已知晓来信之人。
戚长风展开信纸,端在面前,念道“尊敬的兄长——”
信是齐蓉儿写的,先询问张小卒二人的近况,表达一番思念之情,然后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让二人不要担心挂念,接下来便是写这封信的主要目的。
有两点
第一,苏谋修为突飞猛进,达到七重天境,在擂台上一剑斩白无尽,白无尽毫无还手之力,叮嘱二人务必提防小心。
第二,镇南王忽然离开白云城,要回祖籍太湖城,落叶归根。
听见苏谋修为达到七重天境,一剑斩了白无尽,张小卒着实有点惊讶,他见识过白无尽的实力,想要一剑斩他并不容易,不过也不是特别意外,因为从百荒山到地下古城机缘不断,但凡活着出来的人,谁都有可能一飞冲天。
况且苏谋本来就不弱。
让张小卒颇为意外的是第二点,没想到老爷子动作这么快,这就把苏翰举劝离了白云城。
这消息让张小卒心头抑不住一紧。
因为没了苏翰举在跟前震慑约束,苏阳行事肯定会变得肆无忌惮,也就是说当他和牛大娃再回白云城时,苏阳可就不只是派人暗杀他们这么简单了。
所以,再回白云城之日,即是和苏阳决战之时。
可张小卒觉得自己的战力还远远不够。
且不说要面对苏阳的红甲骑兵,单是苏阳一人就不好对付,张小卒尤记得被苏阳一拳打得吐血的情景。
张小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急躁,并警醒自己切勿再犯之前急功近利的错误。
距明年春分还有半年多时间,他须弥芥子里装着近三千颗原始金丹,他自信能在这半年多时间里,借助这笔富裕的修炼资源,让修为拔升一大截。
原始金丹乃上上品丹药,所含丹毒微乎其微,并且张小卒须弥芥子里有天武道人调配的药浴药剂,只需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药浴,就不怕体内淤积丹毒。
“我有听说一点你们和镇南王府之间的仇怨,你们准备怎么报仇”戚长风放下书信,不由地皱起眉头,为张小卒报仇的问题担忧。
和镇南王府作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可以说一旦动手就和造反无异。
“要么被苏阳和他的红甲骑兵弄死,要么弄死苏阳和他的红甲骑兵,血海深仇,别无退路。”张小卒悍然回道。
戚长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张小卒让他帮忙回一封信给齐蓉儿,只有四个字皆安,勿忧。
八月初十,张小卒告别天武道人和张屠夫,跟随前线物资补给部队离开雁城。
临行前天武道人找张小卒要了一滴心头血,张小卒问他何用,天武道人摇头未说。
……
“老家伙,你当年逃离南境,是不是因为欠了谁的风流债”
夜晚,天武道人和张屠夫在小院里对坐而饮,酒过三巡,天武道人问张屠夫。
“滚!”张屠夫笑骂道。
“好好想一想,确定没有吗一夜风流也算数。”天武道人不依不饶。
张屠夫刚想叫骂,忽觉天武道人似乎话中有话,不由地皱眉问道“老道,你什么意思”
“之前闲来无事给你卜了一挂。”天武道人说道。
“怎么说”张屠夫抑不住好奇问道。
天武道人乃是如假包换的道宗大天师,可不是走街串巷的江湖骗子,他的卜卦相面之术,张屠夫是叹服的,所以听见天武道人给他卜了一挂,他顿时心生好奇。
天武道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就了两口菜,这才不紧不慢地回道“算出你张家有骨血流落在外。”
“啊”张屠夫闻言大吃一惊,他目光狐疑地审视天武道人,怀疑这老家伙心里憋着坏水,想要捉弄他,但发现天武道人目光沉着、神态自若,不像是开玩笑,心里禁不住咯噔一声。
“我老张家一脉单传,而且老夫一向洁身自好,也就年轻的时候风流过几回,但都是青楼女子,不可能落下身孕。”张屠夫皱眉道。
“你没有,你儿子也没有吗”天武道人问道。
“这——难道是真的!”张屠夫突然眼珠子一瞪。
“什么”天武道人问。
张屠夫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平复下激动的情绪,说道“我家老太婆说有人给她算了一卦,算出她有个孙儿流浪在外,整天在家里焚香祷告,神神叨叨,求老天爷保佑她孙儿平安,早日到家里来认祖归宗,老夫一直以为她是年老成痴,所以未曾把此事放在心上。难不成老夫真有一个孙儿流浪在外!”
“你不觉得小卒长得和你有几分像吗”天武道人突然问道。
“靠!”张屠夫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突然朝天武道人瞪眼拍桌,骂道“好你个牛鼻子老道,想让老夫帮你护着徒弟你就直说,竟然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损招诓骗老夫,你丫缺不缺德啊”
“切!”天武道人不屑地哼了声,对着面前虚空探指一点,引出一滴殷红鲜血,看向张屠夫说道“这是小卒临行前老夫找他要的一滴心头血,想不想验证一下血脉”
张屠夫盯着被天武道人指尖牵引着的一滴鲜血,气息一敛,神色认真严肃起来“老道,你可别耍诡计捉弄老夫”
“验不验不验老夫收起来了。”天武道人不耐烦道。
“验!”张屠夫深吸一口气道。
“验一下又不会要你老命,你紧张什么”天武道人看见张屠夫绷着一张老脸,跟要奔赴战场一样,忍不住打趣道。
张屠夫眼珠子一瞪,喝道“废话。突然冒出来个孙子,搁你你不紧张吗干嘛分出来一半”
天武道人把血滴分成两份,一份收尽虚空空间,一份屈指一弹飞向张屠夫,听见张屠夫询问,随口答道“自有妙用。”
血滴径直飞向张屠夫的左胸口,而后穿透衣服没入他的胸膛、心脏,慢慢融入他的心中血。
若二人真有血缘关系,张屠夫心里将会生出血脉感应。反过来,若是二人没有血缘关系,张屠夫心里就不会有血脉感应。
在天武道人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张屠夫脸上渐渐涌上激动的血色,接着眼眶湿润,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天武道人知道,他卜算的没错,张小卒真就是张屠夫的孙子。
两行热泪自张屠夫眼角落下,和张小卒相遇相处的点滴时光在他脑海里逐一浮现出来,他忽然发现张小卒身上处处透着他年轻时的影子,这他娘的可不就是他张屠夫的孙子。
难怪第一次见面就颇感亲切,原来是血脉的牵连。
“哈哈——”张屠夫一把抹掉眼角泪水,放声大笑,蹭的站起身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