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人要出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听云客
屏翳怅然道:“榣山一战,给她的打击太大了些。长琴死了,风灵碧也死了,而且还一个个的都死在了她的怀里,这要她如何承受得了呀!”他神色一黯,哂笑道:“榣山喜堂,哼,这明摆着就是一个所有人都设计好了的修罗战场,
便只是瞒着新郎新娘。借人家的地,杀他们的人,太残忍了,是人都会崩溃了的。”
白宣点头道:“自从出了芥子天之后,她还没有一件事是顺心遂意的呢。唉,雨丫头近来犯太岁,流年不顺呐!”
非折撇嘴道:“她哪是近来犯太岁,而是一直都犯着呢,自打出生就开始了。”
辛黎思虑道:“照这个样子下去,会不会大家都因为她克夫而不敢娶她了那阿雨的婚姻大事可该怎么办啊,不会一辈子总当个老姑娘,嫁不出去了吧!”
飞廉大义凛然道:“不会!师父说我命硬,不怕克,别人都不娶老大,我娶!”
众人一惊,忙回头看向了他,飞廉脸色顿然一红,挠头道:“我不怕克,真的……”
屏翳打量着他,咋舌笑道:“咦,木头飞廉也开窍了呵!说,什么时候对雨老大‘芳心暗许’的从实招来!”
飞廉急道:“哪有的事!我没有……”
白宣警告道:“没有你说娶她!告诉你,雨丫头是太爷我的小媳妇,谁也别想着跟我抢!反正我也早已被她克死过一回了,习惯了,大不了就再死第二回,有什么……哪能回回都这么倒霉,万一不死,不就捞着了……”
辛黎抱怨道:“唉,南孤辰不仗义,还是他的七情泪呢,就这破命!”
琉雨施鸢此刻并没有抱怨命运的不济,而是在
五 纵使云销月得现 清箫寂寂 (一)
琉雨施鸢此时此刻终于想起了感谢昊天帝君,感谢他流下的那一滴七情之泪。因为她这个十分特殊的‘尊贵’身份,使她拥有了一口天生而成的混元乾坤清净气。
正好,琉雨施鸢可以将这口胎生灵气渡与给风灵碧的体内,为他固灵安魂,凝神洗魄。
她俯下身子,张口,对上了风灵碧的唇间。忽然之间,一种异样的紧张感觉升腾而起,这是她第一次吻上他的唇,第一次毫无矜持的在他身上‘为所欲为’,她一时羞红了脸。虽然,风灵碧此刻没有任何的知觉,不会欣喜,亦不会反抗。
琉雨施鸢强忍着嘭嘭加快了数倍的心跳感,垂头,吻下。一息混元乾坤清净气悠悠的渡入了风灵碧的躯体之内,蓦地,这身体白光一闪,盈盈水雾一般的清气自内而外的流韵出来,笼罩于他的肌肤之间。
清气朦胧了他的五官面庞,竟愈发的显得风灵碧钟灵神秀、仙逸脱尘了。
琉雨施鸢看得痴然,轻轻笑道:“所谓心尖尖上的人,便是心头半寸间的那一滴血肉了吧!”
风灵碧,我把我的心都剖给了你,求求你,活过来吧,不要再睡了!
什么仇呀怨呀的,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一世,我们重新来过,从头开始,好不好你醒来,便是初见,我们再相识一回。
到时候,我会说:“你便是那个风灵碧吧且竖起了耳朵好好听着,本大人乃为施雨司司主琉雨施鸢是也。尔若识趣,那便快快娶我进门,同我一起双宿双飞了吧!”
那你呢,你会不会同意了呢
灵碧哥哥……
琉雨施鸢不知他何时才能转醒,半心之血救活了他的身体,却始终也再唤不回他的灵魂了。
她拂手幻出了箜篌九调,南柯一引,可弹九调,喜怒哀乐愁,悲愤嗔与怨,九调九轮回,南柯一梦现。
南柯引灵,一曲招魂。
她启指,将毕生之灵力皆注入于九弦之中,轻抚起了招魂谱曲。
众人望着她这般疯癫的神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辛黎叹息,劝道:“你这样一会儿心头血,一会儿招魂曲的,身子哪里吃得消!等你累垮了,他就算是醒来,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白宣无奈道:“屏翳你个乌鸦嘴,还真就落在你那话上了,她真疯啦!”
非折藏在飞廉的身后,啧呼道:“阿雨越发的邪性了,这,疯起来,连自己的心都剜得!跟她阿母有的一拼了呀!太恐怖了!”
屏翳摇头道:“等她什么时候折腾累了,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个样子了,想动都动不了了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去将养她吧。此时,她正在这倔劲儿上,耳朵里塞了三斤半驴毛,我们说的,她又如何能听得进去!”
琉
雨施鸢倒是没觉得自己疯了,她感觉她挺正常的,头脑清醒,耳目明彻,没毛病。她只是怕自己闲得慌,找点儿活干干而已,打发时间嘛。
只不过,这点儿活有些个耗工费时,因为,她一弹,就是一百年。
琉雨施鸢想,或许,风灵碧是在怪她伤了他一剑吧,她当时那样的决绝无情,灵碧哥哥一定伤心极了吧!所以,他不愿醒来,不愿再看到她了……
招魂曲于她的指尖轻盈的流淌着,漫天的灵力浮散如烟光,缓缓升腾起了一片莹白色的清雾,弥乱在她和风灵碧的身体之间,飘飘洒洒,碎影绰约。
琉雨施鸢忽然感觉眼前重影一花,脑袋便不甚清明了。
一梦天荒,南柯无妄。
昏昏沉沉的,她仿佛是行走于柔软轻盈的棉花之中,白茫茫、软绵绵的一片,无头无尾,无边无际,没有尽头,没有时间,没有……都没有……
一觉醒来,似乎是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她自己是谁,在什么地方,正做着些什么……
琉雨施鸢挣扎着张开眼睛,看到眼前这个极其陌生的新鲜世界,心中大概齐是明白了一些此事的来龙去脉。她以半心血肉为祭,伤了自身根本,其后未加调养,又用毕生之灵念招魂百年,故而,当于心力耗竭之际,昏迷睡去,又因灵力不足,而受九调南柯之反噬,梦陷荒天境内。
这个世界,原来,就是她的荒天一梦。
梦噬人心,忘却前尘。
梦中的一切都是错乱而荒诞的,而她此刻的清醒却也早已为这荒天梦境给吞噬的一丝不剩了。
现实和梦境交织着,渐渐地,她竟也分辨不出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了。假亦真时真作假,真真假假,梦蝶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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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纵使云销月得现 清箫寂寂 (二)
白羽微一摇头,道:“人生当自立。”忽见她眉毛眼睛都攒到了一起,满脑袋苦恼的样子,遂又一笑道:“今日的功课暂且先不必补了,你去备一备下山的行李,周全些。”
“知道啦,师父!”魑璃闻听不必再补功课,立时即精神了起来,眉开眼笑的大声答道。
白羽见之,不禁莞尔。
魑璃一时看痴,师父的笑容,很熟悉,就像前世间白师叔的浅笑一般,温文舒缓,朗月清风。咦,等等,不对不对,白师叔是谁她的世界里,哪有这么一号人
魑璃摇了摇脑袋,甩去了这些个烂七八糟的胡思乱想。
她要专心致志的准备下山游历的行李了。
他们丹穴山上的规矩是,山中弟子自拜师之日算起,凡满三百年者,必须当下山历练,以定道性。因此,她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都已下山游历去了,且一去不回,了无音讯。
不过,她倒也没有担心师兄们会惨遭不测,因为,他们的师父乃是这丹水之涘的祭神白羽,羽凤战神。师父的名讳响彻大荒,他原为凤凰一族,曾九战魔君,大败魔族,从而定下了天下八荒数千年的太平安宁,世为御火战神。羽凤战神的徒弟,谁敢欺负,活得不耐烦了!
可是呢,她又不太确定,师父到底有没有在意过他们这几个‘小破烂儿’。只因,自二师兄以下,直至她这个老幺小师妹,全部都是大师兄夙兮吃饱了撑的闲来无事之时,从外面捡回来的‘小玩物’。
夙兮说,这几千年以来,偌大的一座丹穴山上,就只有他和师父相依为命,太空荡了。所以,捡回来几个小活物,放山上养养,给他们无聊而漫长的日子增加一点儿生活乐趣。
而师父的眼中,似乎是除了夙兮,也就容不下其他人了,先入为主嘛,可以理解。
幸而,师父性格温和,对谁都是和蔼可亲的,她又最小,自然是照顾得更多些,故此,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生疏委屈,反而越发的肆意潇洒了一些。呃,好吧,师兄们说,她这叫蹬鼻子上脸。
丹穴山脚下,夙兮嘱咐道:“穷家富路,在外面莫委屈了自己!”
魑璃点头道:“嗯,我知道。所以,我把咱们山上能拿的钱财全部都打包塞进了包裹里,一个大子儿也没舍得留下。”
夙兮闻之一窒,擦汗道:“也就是说,山上此时被你洗劫一空了我说小师妹,咱不必这么绝吧……那我和师父岂不要喝西北风了……”
魑璃嘻嘻笑道:“大师兄,你不早已修习辟谷几百年了么又饿不着,没事!”她一拍夙兮的肩膀,道:“你呀,就好好地在山上跟师父过幸福甜蜜的二人世界吧,我们这些个碍眼鬼便不打扰你们了!”
夙兮仰天长叹道:“你觉得两个揭不开锅的穷鬼在一起能有什么幸福浪漫可言”他心力交瘁的说:“去吧,都好好的……好好的……”然后就沉浸在了‘一个大子儿也没有了’的悲伤里,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于是,夜莘、林修、魑璃三人便在‘金钱面前情如土’的沉重阴云之下,起行了。
夜莘早已下山历练过一次了,这回是专门陪着她和小六子下来的,为的是保护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拖累。
唉,她这三百年,到底是过的怎样的一番胡吃闷睡、不求上进啊!
三人行至章莪山处,忽闻一声击石之响,而后,风从云起,枯叶翻卷,百草横扑,一五尾独角赤豹陡然现出,扬首一呼。
几人大惊,夜莘、林修当即将魑璃护于身后,撑手祭出了法器,赤豹见之生怒,扑咬上前,二人一兽顿时斗作一团,难舍难分。
魑璃在打架这方面一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于是,便从包袱里翻出了一袋瓜子花生。顾盼半晌,终于找寻到了一块既远离战场又方便观战的大青石,遂坐下,边嗑瓜子边给师兄们加油鼓劲,当起了地地道道的吃瓜群众。
那赤豹狰兽凶猛异常,极其难斗。夜莘林修直打得筋疲力尽,却还未见占得上风。狰兽忽见林修背上缚的包裹里闪闪发光,以为是什么好吃的珍物,当即扑上前去,撕扯下那包裹,叼起,扭头就跑,奔得飞快。
魑璃一见,大
五 纵使云销月得现 清箫寂寂 (三)
一络腮胡的汉子走出,打量问道:“你是”
魑璃急道:“大哥,我想问一下,您租不租房我有钱,有的是钱!”
汉子一听到‘钱’字,顿时两眼发光,笑道:“闲屋子倒是有一间,你会不会嫌破能给多少钱”
魑璃无所谓道:“钱不是问题,再破的屋子我都无妨,只要您让住就行。”
汉子心道,荒野小村的,本就没几个人来,更别说租房子住了,这可是一笔天降的富贵呀!即忙打开柴门,迎道:“住吧住吧,有钱什么都好说!”
魑璃回身,从地上捡起了血人,心虚道:“不会是给摔断气了吧”
汉子见状,犹豫道:“这……”
魑璃连连道:“您放心,活着的,没死,没死!”
汉子看着那人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伤痕累累,本是有些害怕的,可鉴于金钱的诱惑,便也不情不愿的放他们进来了。心里想着,驮个半死人进来,这得加钱,必须的,多加点儿。
汉子大叫着让他的浑家收拾了一下闲置的厢房,帮着魑璃将血人小心地放置在草榻上,又烧了一壶热水送来,这才回屋睡下了。
折腾了大半夜,魑璃直累得四仰八叉,瘫倒于塌边。
她忽然想起,都认识好几个时辰了,她还没有正眼瞧过这人一眼呢。遂以手支起脑袋,看向了榻上之人,橘红色的朦胧光韵之下,他戴着面具的脸颊显得分外的沉静、优雅,虽是昏迷着,可依然风采不减,仙逸如画。
魑璃看着看着就入迷了,没来由的,她感觉这人很熟悉,就好像,心底里层层埋着的一个烙印,此刻为这面具之下的侧颜给豁然掘开了一道裂痕,吹散风沙,惊醒了过来。一个名字在她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灵碧哥哥,然后就消失了,不见了,连最后一丝的痕迹也抹去了。
次日,天已然大亮了起来,太阳白灿灿的刺得人眼瞳发疼。
‘血人’为干渴折磨得被迫醒来,想要寻水,睁开眼睛,却发现魑璃半拄着脑袋睡死在草榻沿上,咂着小嘴儿,睡的正香。
他忽然来了兴致,就这样轻撑着身子,细细的品赏了起来。
魑璃翻了个身,险些滚落出榻,一惊,顿时清醒了过来,揉揉双眼,打着哈欠道:“你醒啦,挺好,生命力挺旺盛的,熬过了危险期,就死不了啦。”
那人躺下,苦笑道:“可是,我是自己熬过来的,姑娘你连伤口都没给我包扎呢!”
魑璃理所当然道:“要是你昨儿没能熬得过去,嘎巴一下,死了,那我就算是包扎,不也还白干了么!”
看他一脸绝望的样子,魑璃又笑道:“不过呀,你也别担心,既然你已经活过来了,那我一定会给你治好这伤,养壮实身体的。
咱不图回报,只求你好,怎么样,够仗义疏财、侠义心肠的吧”
那人笑道:“那在下便先谢过姑娘了!只是,现在,姑娘你可不可以给赐一口水喝呀我口渴得难受。”
魑璃看到他干裂的白唇,一拍脑门儿道:“对哦,你流了一天一夜的血,都还没喝上一口水呢。”说着,她忙提了茶壶,将昨夜的热水斟满了一碗,递至他的唇边,喂他喝下,道:“热水来喽,现在有点儿凉了,不过昨天晚上的确是热的。——慢些喝,又没人跟你抢!”
她抬起袖子轻轻给那人擦拭去脸颊的水渍,随口问道:“大兄弟,你干嘛了就整出这么一身伤来你家人呢怎么就你一人孤零零地半死在荒山里呢”
那人为她这满不在意的亲密举动给弄得脸色通红,一时停住,稳了稳心神答道:“我是孤身外出,途径此地,为山上的野兽伤到的。”他抬眼,望着魑璃深红色的瞳眸,问道:“姑娘救我一命,我还不知姑娘的芳名呢,将来如何报答”
魑璃笑道:“我说了,不必你报答的。既然咱们有缘,那交个朋友,我叫魑璃,在家排行老七,你可以唤我作小七,也可以就直呼我魑璃。”
那人闻之一笑:“吃梨你很喜欢梨”
魑璃无语道:“虽然我确实很喜欢梨花,但是,姐姐我是魑魅魍魉的魑,琉璃珠璎的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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