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魔门正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紫青都帅
他一路向北,这日来到黄河上方,正遇到河水泛滥成灾。
黄河是华夏民族的母亲河,只是这位母亲脾气不好,时常发怒,还屡次做过夺淮入海的事。一旦发作,处处决堤,浊流滚滚,自上游向下,裹扎大量泥沙,天崩一般奔腾而至。所过之处,大片土地房屋被冲刷掩埋,动辄糜烂千里。
傅则阳在空中拨开乌云往下观望,只见黄色泥汤席卷天地,狂泻怒奔,恶浪连连,将岸上的人畜田舍,一切生物全部卷走。
百姓呼号,禽畜嘶吼,尽在这浩大天灾里挣命。
不过有一人却逆着夺路逃难的人相向而行,他不是在地面上走的,而是离地飞行。
这人是个青年道士,穿着淡蓝色的道袍,脚踏飞剑,飞得并不甚高,被下方的百姓看见,纷纷跪地叩拜,高喊:“神仙显灵来救我们了!”
青年迎头遇上衔尾冲击灾民的洪流,他站在飞剑之上,两手掐诀,向前平推,从袖中飞出两缕乳白色的烟气,源源不断喷涌而出,被风一吹便猛涨壮大起来,连成一片,形成一座雾墙。这墙厚有三尺,高达十丈,东西横亘五十于里,将绝地登岸的黄水强行阻隔,令其仍然顺着原来的河道流走。
傅则阳早就想炼一件这类云雾型的法宝,既能攻敌困敌,也能防御护身,还能当天地屏风,遮挡住别人的窥探。只是武夷山中的烟霞雾气不够多不够浓,无法祭炼成法宝。
他看的羡慕,那道烟霞屏障却抵挡不住洪水的冲击,被浪头不断拍打,越来越稀薄,短短十几分钟变薄了三分之一,再继续下去,这件法宝肯定就要毁掉了。
那青年道士却并没有着急收回宝物,而是不断扩声传音,让灾民们赶紧往高处逃命。
傅则阳敬这人轻宝重人,也心疼这件不知花费多少心血炼成的宝物。
烟霞雾气类的法宝都很难炼成,属于磨洋工类型,苦苦收集几十年,采炼以后所剩无几,能练成这样封锁几十里的规模,至少得二十几年的功夫。
他收取剑光向下,落在乌云之中,操控浓浓的水汽讲身体托住,然后放出乙木精气。
道道青光从浓云中飞落,那些被埋在淤泥黄沙里的植物得了滋养,快速生长,伸展枝条,先是一株株杨、柳、榆、槐等树木拔地而起,树冠掀飞沙盖,直顶云霄。随后是许许多多的荆棘、藤条、青蒿、水草等似灵蛇般钻出泥沙,以树木为桩基,相互缠绕勾连,结成一张大网。水势浩大,不断有浪打来,折断树木,扯烂藤条,但乙木生命力最旺,随断随生,长得极快,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成一堵高大的树墙。
要催生植物,结成一米多厚,三十里长的树墙,以傅则阳目前的法力还办不到,不过他有月华真水,此是月亮精华所凝成,最能助生物成长。他运功催化了一滴真水,混合在乙木真气里同时打出去,促使树墙长成。
参天树排立,青藤密密织,浊浪勤推动,摇摆越生姿。
树墙越来越厚,越来越密,在白雾法宝的外面将黄水挡住。
青年道士又惊又喜,向云中稽首道:“何方道友施以援手,还请现身相见!”
傅则阳从云端飞落,青年见是个七八岁大的幼童,面露惊讶之色,但随即恢复正常,拱手施礼:“昆仑派钟曙见过道友。”
傅则阳自报姓名,好奇问:“道友是昆仑派的可知昆仑四友吗”
钟曙奇道:“我跟三位同门师兄弟近两年出山积修善功,被人称作昆仑四友,道友也听说过我们吗”
“你是昆仑四友之一,又姓钟……”傅则阳醒悟,原来这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钟先生,日后昆仑派九大长老共同理事,各有传人,以钟先生这支最为兴旺。
年轻时候的钟先生很帅气,彬彬有礼,谈吐不凡:“傅道友这一手先天乙木仙法可真厉害,竟然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沿江催生长出三十里的树墙!”
傅则阳谦虚了几句,不着痕迹地跟他打听关于昆仑派和圈子里的掌故。
昆仑派源远流长,势力庞大,原是人间第一仙门。只是出头的椽子先烂,当年魔教大兴,欲统治人间,进而杀穿三界,将所有众生魔化为奴。
由于昆仑派是对抗魔教的桥头堡,十万魔子魔孙大举进攻昆仑墟,天下群仙皆赶往相助,双方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仙魔混战。
最终,魔教教主被消灭,四大长老死了两个,其余魔众也被消灭大半。
而昆仑山天柱折断,仙境化为废墟,无数仙人形神俱灭,昆仑派伤亡尤其惨重,几乎到了满门覆灭的地步。
直到前代掌门,因为跟一位僧人交好,引佛门加入昆仑派,僧道各传一支,昆仑派才重新又兴旺起来。不过比较悲催的是,由于昆仑山风水太好,各路邪神魔鬼都往昆仑
024 魔道正宗
邓八姑看上去二十岁出头年纪,长身玉立,秀色动人,只是表情冷峻严肃,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唯独看向钟先生时,她的眼神表情方有坚冰融化之象。
她听了来人言语,面上微微泛红,看了一眼钟先生,眼神略有羞涩慌乱之象。
傅则阳修炼血神经,功力日深,不止五感敏锐,对人的心态感情也更加敏感,他看出来,这人说的不错,邓八姑是爱上了钟先生。
他印象中的邓八姑是后来在大雪山里走火入魔,身体僵硬,下身瘫痪,后来又被魔火焚烧。脱困以后瘦小枯干,又极丑陋,而且性情刚毅霸道,一点都不讨喜,没想到她也有这般青春貌美和如此小女儿的神态。
傅则阳对邓八姑和钟先生都很有好感,寻思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助他们一助。
这时邓八姑跟钟先生说:“这人是叱利老佛的师弟,名叫一灯上人,他入门较晚,新近两年才出山,用蚩尤血练就一盏魔灯,十分厉害,你要小心!”转而向空处厉声喝道,“邓八姑在此!我爱上谁那是我家的事,我师父都任我自由,你算是那个祖宗板上的神位,也配来管我敬你是长辈,不想跟你动手,莫要在此倚老卖老!”
“嘿嘿……”对方沙哑地笑了两声,便没了声息。
突然,三人立足的这株大树活了过来,满树老皮疯狂扭曲,形成一张张的人脸,从树干到树枝,长出几千张奇葩丑陋的人面,都张开嘴巴,露出满嘴獠牙,跟敌人一样嘿嘿怪笑,从他们的口中伸出一条条的舌头,像毒蛇一样缠绕三人。
三人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把手,都在小心提防,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攻击方式。
邓八姑对魔教门道比较了解,反应最快。她脚下迸起一团乌光,星火四溅,将缠绕双足的舌头崩碎,随即化成一朵黑莲托住她腾空飞起:“钟道友小心,这是老魔的魇魔!”挥手放出飞剑,也是一道乌光,将缠绕钟先生的那根树枝斩断。
虽然跟主干分离,但那条树枝却依然活着,数十个怪口里面狂喷数密集的触手,把钟先生全身纠缠包裹,向下坠落。
钟先生在触手之中双手在胸前掐决,大喝一声,从身体表面爆发出密集的电弧,噼噼啪啪,蓝星迸溅,将触手炸成飞灰。
钟先生摆脱束缚,重新飞起,急忙来看傅则阳。
傅则阳已经用甲木真气将树枝定住,轻松脱困,飞来跟他会合。
那株被魔法操纵的榆树,像一个满身流脓的怪物,摇动着树冠,扭曲树身,上面的怪脸争抢着要面向他们,嘴巴张张合合,仿佛在咒骂。
钟先生左手当胸掐诀,口念神咒,脚下凌空踏罡步斗,召唤九天神雷。
“不可!”邓八姑出声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钟先生这套法术使得太快。
“喀嚓!”一道惊雷撕裂天地,从九霄云外轰然劈落,狠狠捶在怪树上。
十数米高的怪树受了这天雷一击,整株崩散,然而却没有化成劫灰,而是成了一颗颗极细的红砂,仿佛蝗灾一半,铺天盖地般将三人裹了进去。
邓八姑脚踏黑莲,周围又放出九盏红灯旋绕护身,大声喊:“这是老魔的化血魔砂,千万不可让它沾到身上,不然会全身化为脓血,被砂中的魔头捉去……”她知道这砂的厉害,砂中有化血剧毒,毒能燃烧成魔火,火中藏有魔头,魔头能够制造诸天幻想,一旦陷入其中便似落入无尽虚空,不辨东西南北。
急切间无法去跟钟先生汇合,她把心一横,身剑合一化成一道数十米长的乌光,直奔魔砂的源头,去跟一灯上人拼命。
严格算起来,一灯上人算是邓八姑的师叔,两人师门虽不亲近,但极有渊源,她对一灯上人那一脉的法术知道不少,因此才能锁定源头飞去。
魔砂的源头是一幢熊熊燃烧的火焰,细密的砂流不断从跳动的火焰中喷涌出来,化作一条长长的流沙长河,越流铺开的面积越大。
邓八姑知道那幢火焰其实只是一朵火苗,火苗在一盏青玉莲花灯里,莲花灯托在一灯上人的手上。她要救人,破掉神砂,必须毁掉那盏魔灯。
那灯是一灯上人用一块凝固的血晶炼成的,血晶是昔年上古时蚩尤被黄帝斩首之后,鲜血流淌地下数千年所化,被他有幸得到一滴,炼成这样一盏魔灯。
他觉得有这盏灯在手,便可所向无敌,就连成名已久的师兄叱利老佛也要让自己三分,因此把原来的法号弃之不用,改称作一灯上人。
邓八姑深知这灯的厉害,但是为了救人,她不能不拼!
身剑合一,一往无前!
只要能将灯焰熄灭一瞬,钟先生就有逃走的机会!
傅则阳也被魔砂裹住,他用甲木真气化作一幢青光,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隔着青光看那些近在咫尺的魔砂,距离自己不到两米远,似潮水般上下翻涌,每颗砂都似
025 一灯上人
钟先生是名门正派弟子,玄道正宗,师父一元祖师法力高深,在西昆仑威慑群魔,师叔空了更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连威震天下的赤尸神君、沙神童子、雪山老魅等有名的魔教大佬都不敢无故伤害昆仑弟子。
他也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方才中了魔法暗算,被刚认识的傅则阳救下,又见邓八姑不顾一切冲向魔灯,竟似飞蛾扑火一般,顿觉胸膛里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怒骂一声魔道老妖,放出飞剑,直取远处的一灯上人。
那一灯上人是个身形高大的番僧,顶上留着寸长短发,披着大红袈裟,双耳垂珠,皮肤白净,右手托着一站青莲血焰魔灯,端坐在一株杨树顶上。那树也被他施了法术,长满层层叠叠人脸,枝条纠结,成了一大朵的莲花,将他托住。
他万万想不到,竟然有人能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法子破了他辛苦练成的法宝,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把凶恶暴戾的魔头吓成这样,仓皇逃窜回灯里他只当傅则阳身上有厉害的佛门宝物,万没想到傅则阳本身对魔头就有威压克制的能力。
钟先生御剑飞来,邓八姑见他平安,又惊又喜,也将剑光改向,跟钟先生并肩齐驱,杀向一灯上人。傅则阳把没了魔头的毒砂收走,装进一个葫芦里,突然心有所感,似乎有人在暗中窥视。他暗暗吃惊,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放出飞剑也向一灯上人杀去。
他觉察出来,那人道行太高,本身应该不在这里,只是施法隔空窥探。
修魔之后,他十分敏感,没有感知到对方有恶意,相反倒有些看顾的意思,不是钟先生的长辈就是邓八姑的长辈。以他目前的功力无法追踪对方,除非运用魔瞳,但那样极有可能被对方发现他修炼血神经的秘密,于是他只当作不知。
三口剑,成品字形围住一灯上人厮杀。
钟先生的仙剑是一道蓝色,如苍穹之蓝,往来纵横,大开大合,上面有一道道的电弧流淌闪耀,大有正气穿空,群邪辟易的架势。
邓八姑的飞剑是一道乌光,看上去毫不起眼,却又快又狠,擅长偏门抢攻。
如果他们两人对上,单纯比拼剑术最后输的一定是邓八姑,但如果别人跟他俩斗剑,宁愿选择的对手肯定是钟先生,而不会选择邓八姑。
跟这两人相比,傅则阳的剑术要弱很多,他的剑术是跟徐完所学,徐完的水平就不怎么样,他学的时间又短,这些年主要靠自己摸索,远远比不上人家有师父手把手教出来的。不过他的太阴神剑过于神异,又不惧魔血污染,纵横来去,纤尘不沾,依旧皎洁明亮。
一灯上人看他收了自己的魔砂,对他最为忌惮,把大部分攻击都用来对付他,却发现他用的并不是佛教法术,甚至连一点佛门的边都不沾,可是自己仰仗的魔法使出去,竟然大部分都会失效,他纳闷至极,百思不得其解。
一灯上人也练有一口红莲剑,但他剑术有限,抵挡不住三人,还是要使用法术。
他将魔灯晃动,飞出百团拳头大的魔焰,每朵魔焰里都住着魔头,化作血呼啦的一张张大脸,尖声嚎叫扑向钟先生和邓八姑。
他没有驱赶灯火去对付傅则阳,因为知道没有用,只令魔焰飞向钟、邓两人,把自己那口红莲剑调过来战傅则阳,他发现傅则阳的剑术不怎么样。
傅则阳自然不会单纯跟他斗剑,双手一分,使出先天遁水之法,自身后的黄河之中遁起一股股的水浪,冲天飞起的过程当中,迅速凝出爪牙须鳞,化作十八条百米长的浑水黄龙,围绕着傅则阳盘旋数周,随着他手指所向,一起扑向一灯上人。
一灯上人冷笑,自空中幻化出一朵巨大的血焰红莲,莲花中心现出一张血淋淋的大脸,张开布满粘液獠牙的巨口,奋力一吸,像吃泥鳅一样把十八条水龙全部吸入口中。
傅则阳微微吃惊,这大和尚好厉害!
他继续掐诀施法:“我看你能吃掉我多少条!”百米水龙一条接一条从他背后的水里钻出,自动投入红莲里,“有种你就把多余的洪水全部喝完!来试试我的万龙出水!”
水龙越出越快,三五成群,接连不断被红莲吞食。
转瞬间三百多条水龙被红莲吞食,一灯上人面露淡淡的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不管有多少水他的红莲都能给吞食掉。
另一边,钟先生又施展昆仑派的雷法,召唤九天神雷下界,一灯上人把魔灯放飞,悬在头顶上空,任凭狂雷怒轰,只灯光闪烁几下,毫不在意。
“你们几个小辈敢对我老人家出手,以下犯上,本该立即处死,夺取魂魄炼成魔头。只是看你们的师父面上,我一击不中,不好再继续以大欺小。昆仑派的小辈赶紧去吧,八姑跟我回山,与我徒儿成亲……”
“你休想!”钟先生在空中出声打断他的话。
邓八姑受到鼓励,也大声喊:“你那徒弟想要娶我,让他再积修一百世吧!”
 
026 大力神魔
傅则阳先是沿着黄河水道疾飞千余里,上岸穿山而行,然后再下水遁走。
一灯上人乘坐在血气翻腾的红云上,手持魔灯指挥大力神魔,锁定了他死追不放。
傅则阳颇有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感。
自己不就是收了这和尚点砂子吗,至于这么追我吗又没刨你们老灯家的祖坟!
他在心里咒骂着,一路穿山过水,也来不及辨认具体的道路。
他知道黄河发源于青藏高原,一味地逆流而上,很容易跑到昆仑山上去,那里到处都是魔教大佬,没准就钻到人家老巢去自投罗网了,所以不断将方向调向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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