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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亲王:鸢尾未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YRRHA

    贫民区的房屋低矮而又简陋,因为这潮湿的天气,屋檐上总是嘀嗒嘀嗒的滴着水滴把屋檐下的石板砸出一个个小坑,莫洛拉紧兜帽,却又忍不住四处看着,她实在是对一切都充满着好




第5章 幻镜
    回到贫民区,天色已是不早,当然这个时间贫民区血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才挂出的彩灯流转着颜色吸引着人们的眼球,莫洛无暇顾及这些,她要赶紧回去小屋,快要走进巷子的时候稍不留神却撞倒了一个同样带着兜帽的老妪。

    那老妪长相极为可怖,整个脸上都爬满了沟壑,露出的两只眼睛也是浑浊不堪几乎看不清她的瞳孔,但触碰到她的手却是冰冷的,也竟是一个血族,血族永生不老,若要成为如此只有一种可能,被人放干了全身血液再无法从鲜血中汲取力量无法永葆青春,那是血族世界极为残酷的刑罚比在阳光下处死还要可怖。而解决这种刑罚办法只有一个,有一个上等血族可以牺牲自己为她进行授血,而显然眼前这位老妪并没有这样为她而牺牲的人。

    莫洛蹲下帮她捡拾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兜帽却在此刻掉落,露出遮掩多时的面容。

    扑通一声,那老妪却跪下了。

    “您这是干什么。”

    “天哪,维拉小姐,竟然在这里还能再见到您一面,您竟然还活着。”

    莫洛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口中的维拉小姐,难道是……

    “您快起来,我并不是你所说的维拉小姐。”

    “不可能,我侍候维拉小姐两千年,我怎么会认错。”那老妪抬头仔细看她的脸,看到眼睛的眸色,甚至骇的惊退了几步。

    “你……你是伊利亚德的女儿!”她大惊失色。

    “……您说的没错。”她也只得承认。

    “哦天哪,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我竟还能再见到她的女儿,我尊贵的小姐,你怎么会在这种下贱的地方。”

    “我只是……来办点事情,暂居这里。”

    “我尊贵的殿下,再怎么也不能住在这种地方……我们不要在这里说话,这里人太乱了,快进来。”

    看着打开的木门,里面黑漆漆的十分怖人,莫洛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她进去。

    这屋子并不比他们四人所居住的屋子大,屋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压抑的莫洛有些难受。最明显的是桌子上和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像,侧面正面站姿还是坐姿甚至有卧姿,都是一个女人。墙角一个画架上面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画,仍旧是同一个女人,身着红色衣裙,束起高高的头发,眼神看起来十分冷冽。

    “您平日还画画”

    那老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背过身不知在忙活什么,“是我女儿,她有时会画。”

    莫洛有疑惑,却没说。

    “殿下为什么回到贫民区”

    “不要叫我殿下,叫我莫洛好了。”莫洛顿顿,然后接着说,“军事学院命我出来历练一年,贫民区生活比较安全。”

    “又是军事学院……维拉小姐也是在哪里度过了十年。”

    “没错,是的。”

    “您是母亲的侍女”

    “是的,准确的说我是她的贴身侍女。你母亲叫我凯瑟琳,你也可以这样叫我。”她略有些骄傲地说道。

    “那您知道很多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当然。”

    “那您能给我讲一些……”

    “我当然可以给你讲一些,不过我想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看的。”

    “自己看”

    “把桌子上有一面镜子,若是滴血就能看到过去,殿下与维拉小姐留有相同的血液,您只要默念维拉小姐之名就可以了。”莫洛大惊,竟然是幻镜,但她并不做声,只是走到桌子前,割破了手指。

    血滴到镜面上和血镜并不相同,幻镜更像是一碗水一般,血滴到镜面上竟然如同滴道水面上,血液肆意的在水中蔓延,形成各种形状,最后这些血液不断晕染开来,已经浮现出了图像。

    “请殿下集中注意力,不然看不清。”凯瑟琳提醒道。

    画面很快开始清晰,母亲如何与父亲相遇于军事学院,青涩懵懂的恋爱,是半夜月光下炙热而激烈的拥吻,也是携手走过的坚定。血族世界前所未有盛大的婚礼,代表着魔宴同盟和阿莱斯的双色旗帜漫天飞舞,是魔党人民的呼和欢呼声中,格斯坦亚广场高台之上伊利亚德牵起母亲的手,仔细地为她戴上戒指,然后高举着母亲的手向人民挥动,所有人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刻的喜悦之中,相信魔党会因为两派继承人的结合而走向更好的明天,她甚至看得到红衣女子为母亲牵起裙摆,那是画像中的女子,是凯瑟琳,疑惑之中莫洛看到镜中反射的一道银光闪过,身后匕首已经劈下。她速度极快,闪身避过,果然自己猜的没错。那老妪的匕首正插在幻镜中央,她的动作也是不慢迅速抽出想要再次直插莫洛心脏,莫洛已是左手红光凝起,长剑抽出,剑尖划过古旧落灰的地板,拉出一道道火星,飞身跃起仍旧是一剑封喉,莫洛留了手,只是压下一到血线之后就停手,凯瑟琳跌在地上被莫洛用剑指着。

    “我自以为我能骗过你,果然还是被你看破了。”

    “你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你忘了一点。画像上签名,你签的是凯瑟琳,我想你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和你同名。”

    “的确是我忽略了,我原想我杀不了伊利亚德,我杀了她的女儿也好,我竟然连你也杀不了。”老妪几乎处于癫狂。

    “为什么想要杀了伊利亚德”

    “为什么!他令人放干了我的血,把我丢在人界,让我变成这幅模样,让我每天只能靠幻镜去回忆过去,我为什么想要杀了他,伊利亚德太恐怖,他甚至不肯放过维拉,他甚至杀了你的母亲,你就不恨吗”女人可怖的眼睛里结了一层红雾

    “死到临头还敢胡说。”

    “哈哈哈哈哈哈……死到临头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莫洛,你好好想想吧和你朝夕相处的父亲是你的杀母仇人。”

    莫洛又把剑尖向下压了一点,鲜血渗出,“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不信你就滴血到幻镜里去看,伊利亚德把所有知情的人都杀了,可他不肯放过我,可他没想到我偷走了幻镜。”

    “我不相信。”

    “哈哈哈哈哈不相信我的话不要紧,我知道我活不成了,带着这样一幅面容活着太折磨了,终于可以解脱了。”她掏出手里匕首已经扎进了自己的心脏。

    莫洛看着她心脏匕首处扎出的血洞不断向外涌着鲜血,像一个快要坏掉的喷泉无规律的喷射着鲜血,那些血液沿着落灰的地板流淌到自己的脚边,不由得想后退了一步。

    想起那里还放着幻镜,匆匆将幻镜收起放到怀里。

    门彭的一声被打开,是罗兰。

    “莫洛!你怎么会在这”

    “这个女人想要杀我。”

    “你没事吧。”罗兰打量她身上没有伤,血也只是对方的。

    “我没事。”莫洛松了一口气。

    “她为什么想要杀你。”

    “她认出我,他说他是我母亲的贴身侍女,还说伊利亚德杀了我母亲。”

    “所以你杀了她”

    “不,我没想杀她,她是自杀。她想让我相信她的话。”

    “相信伊利亚德杀了你母亲”罗兰问道,“你相信吗”

    “我……我不相信……但是……我怎么…”莫洛痛苦的抱住头,“我不相信……我一点都不相信……”

    又回到了阿莱斯,好像是母亲的卧房门口,有剧烈的声响,像是争吵,却听不清声音,莫洛站在看起来已经没那么巨大的房门门口,两扇门却显得无比沉重,她的双手想要推开,脑中却是伊利亚德

    无比冰冷的声音,“谁准你进入那个套间的”两个时空的她在一起交汇,她分不清现在自己到底是谁,到底在哪儿,她是七岁还是二十七岁。她的双手紧紧贴着两扇门,只觉得冰凉无比,沉重异常。忽然两扇门打开,伊利亚德从门里走出,她好像又变成了七岁,跌坐在地上看着身型无比高大的伊利亚德无



第6章 沉沦
    伊利亚德坐在桌前脸色并不太好,有些阴郁,他手里的报告显示着骨琴曾在贫民区响过一次,造成了贫民区大面积的恐慌,惊动了很多关于想要得到圣器的血族的追踪,一时之间贫民区人心惶惶。莫洛用过了骨琴,只有一种情况她遇险了,至少是威胁生命的危险。当初给她骨琴,只是为了保命,现在或许意味着暴露,这些也都在意料之中。没有传回莫洛遇险或者被俘的消息还算不错,毕竟是一场历练,自己不能干涉太多。

    在这时房门打开,来人却是阿德勒,他收起冷郁的表情恢复如常,把报告合上,抬头看她来意。

    “回来了。”

    阿德勒有些放肆的坐在他的桌子上,一只手撑着桌子,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脸。本就是千娇百媚的女人,此刻更是撩人万分。

    “想我了”她轻启红唇,捧着伊利亚德的脸,很少有人如此大胆,偏偏她是个例外。

    伊利亚德不语,也没有回应,静坐着看她下一步反应。见他不应,阿德勒试探的更进一步,这一次直接咬住了他的耳垂。

    “放开。”伊利亚德推开她,已经站起身来。

    阿德勒瞥眼看到了桌上的报告,飞快的随手一翻。

    “担心莫洛”

    “我不认为你现在可以随意翻我桌子上的东西。”伊利亚德已经停住了脚步。

    “你真是冷淡。”阿德勒从桌子上跳下来,“不过我就是这么爱你现在这幅冷淡的样子。”

    “别把我的容忍当纵容。”

    “哦我不太懂,还请伊利亚德大人明示。”阿德勒看向伊利亚德逆光里的背影。

    伊利亚德继续向门外走去,快到门口冷冷丢下一句,“别忘了你在魔党是什么身份。”

    阿莱斯王宫很大,伊利亚德觉得烦闷不已,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莫洛的房间,犹豫了一下推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黑着灯,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鸢尾花气息,不像是十年没有人住过的样子。不过十年了她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即使学院里有假期,自己也暗示过她可以放假回来,她也一次都没有回来。

    自己让伊森偷偷的送东西给她,问过她,她只说王宫里规矩多,还是算了吧。

    她的教官狄伦也问过他,她说她不想让自己失望,因为自己看见她会很生气会不高兴。

    尽管伊利亚德不承认,但是他的确心软了,自己苛待她,对她严厉,但没想到有一日她会想要离开自己。

    狄伦的话在他耳边反复响起,“她说她想离开阿莱斯。”

    他真的害怕了,他怕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女儿了,于是在历练的前一天跑去学院看她,想关心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关心。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她在自己的鞭子底下辗转隐忍痛苦,甚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她委屈至极红着眼看着自己像极了一头受伤无助的小兽。

    再后来她质问自己不知道生为您的孩子是福还是祸,为什么不愿意放过自己,能不能杀了她给她一个痛快,不要再折磨她了。

    对着自己她十二万分的恭敬还有掩盖也掩盖不住的恐惧,即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其实早就受不了自己的严苛要求还有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其实她已经在各个方面都做得很好了。其实自己在二十几岁时都远远比不了这个孩子,她每一样事情都做的最好,为的是让自己满意。

    自己挑刺,骂她是废物,不是没看见她脸上的失落。

    他只是太害怕了,他爱的女人一个又一个的离他而去,他的女儿承担了所有罪过和他的震怒,七岁以后自己从未对她笑过,没有宠过她一天。

    “伊森,不必派人去找她了,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孩子吧。”他的声音带着疲倦,是伊森从未听过的苍老。

    “大人……您何必呢”

    “她说的对,生而为我伊利亚德的孩子有什么好的,不是挨打就是受罚,她喜欢米斯特就让她留在那儿吧,不过她要是还愿意……算了,她大概不愿意回来。”伊利亚德的哀伤慢慢的弥漫,像是某种嘲讽。

    “大人,您舍得”

    “舍得不舍得的我说了不算,离开阿莱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她从未在魔党露面,没人知道她是谁,现在一走了之再好不过。”伊利亚德统治魔党多年,却也第一次发现其实他无法掌握他这个二十多岁的女儿。

    屋子里放佛还有一个父亲轻柔的对着他最喜欢的孩子讲着睡前故事,那个父亲愿意给他怀里的孩子全世界。

    但这个桌前也有很多个日日夜夜她独自舔舐伤口,自己给自己的伤口上药包扎,然后第二天结痂愈合的伤口会再次被责罚开裂,晚上结束一天的训练再用被鞭子打烂的手一点一点写着功课,如果血迹粘在纸上就要从新再来,实在累极了撑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半夜就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再继续背书做功课以防第二天的考察。每一天,她在王宫里的每一天都是这样。

    他都知道。

    房间里的二十年陈设没有变过,一切都像二十年前一样美好,他记得她出生时那种欣喜,仿佛想要把全世界都塞给怀中那个小小身躯,房间里的每一样的东西和陈设都是自己亲手挑的,房间依旧是那个房间,其余的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满目疮痍,永远也无法修复。现在她不在是七岁,他也不是那个对着女儿万分宠溺的父亲。

    不过这一次,我放你走。

    莫洛睡的有些头痛,睡眠过多而有些昏沉乏力,像是一个人类一样虚弱。天有些晚了,两天之内她只活在这个不算太大的房间,她不是个愿意被束缚的人,她想出去走走。两条腿落地虽然有些酸软适应了一下就已经能走路,她想应该要不了一两天就能离开这里,她看了自己身上被换了一件比较宽松的男士衬衫可以盖过大腿,她慢慢扶着床走到门边,咔哒一声打开房门,只开了一点幸好她在这里不是犯人门并没有被反锁。

    房门敞开,她赤足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因为门外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哈,洛伦佐在屋里藏了女人”屋里两人已经看向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还真是个美人。”说话的人穿着一身黑色军装,看起来品级很高。

    是密党的军方

    “不知如何称呼,美丽小姐。”这一次变成了穿着华丽的一个年轻男人,面容和男人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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