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夜

    齐俊生点点头:“一次都没有。”

    “那会不会是你其实做过梦，但是忘记了人一个晚上会做好多不连贯的梦，可能你是忘记了呢！”

    “不可能”齐俊生摇摇头“如果几天甚至几个月都没记起过自己昨天做的梦的内容，那还说的过去。可我是从小啊！到现在二十多年，一个我能记住的梦都没有。这个，只能用没做过梦来解释了，不做梦，要记住什么呢”

    “那你有没有去看过医生啊”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周旭急切的问。

    “看过了”齐俊生苦笑着说“医生让我去看精神科，脑电波什么的都查过了，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那，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和正常……嗯，我是说和我们不一样的呢”

    “大概是我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吧。一群小男孩凑在一起，玩奥特曼打怪兽的游戏玩累了，就坐在花坛边聊起天来。”

    “这么多年了，我都记不清是谁先挑起的话题，说起了自己昨天晚上做过的梦。”

    “他说的那个梦的内容我到现在都记得。他说，他梦到自己变成了超人，飞啊飞啊，飞到了一个小岛上。那个岛是用巧克力蛋糕做成的，他就吃啊吃，吃到肚子都快撑爆了，才流着口水从梦里醒了过来。”

    “其实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梦’这个字了，在家里，我爸妈偶尔也会说什么做了一夜的梦，一点都没睡好之类的话。但是像描述这么具体的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然后，我就很羡慕的问那个小伙伴，什么是做梦，那是超能力吗我要怎样才能做梦呢”

    “小伙伴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又蹦又跳的大喊，齐俊生不会做梦，齐俊生是个怪人哈哈哈哈。之类的。”

    “后来，小伙伴门在一千玩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孤立我。在之后，干脆直接不和我玩了。”

    “我没有办法，为了显得合群，我就去编造自己昨天做了梦。我发现，我编造的越离奇，伙伴们就越觉得我说的是真的。”

    “同时，我也对做梦这件事情越来越好奇了。”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好方法。”齐俊生脸上的表情开始怪异起来。

    “那是我上高三的一天，即将要毕业了，压力很大，整夜整夜的失眠，白天缺困的不行。”

    “一次，晚上我又失眠了，到凌晨快三点才睡着，第二天六点又要起床，根本睡不够。第一节是英语课，你们也知道我英语并不是很好。听着老师讲的课，我拄着头开始打起盹。”

    “就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候，我忽然看见我斜前方一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头上冒出了个蓝色的果子。大概是因为快睡着了，头脑不清醒的缘故，我竟然因为好奇，想都没想就去伸手抓那个果子。”

    “说来也奇怪，我和那个同学隔着两排桌子，我就那么一伸手，竟然就够到




第十一章 偷梦
    良久，周旭才开了口:“钱达，你信他说的话吗”

    钱达摇了摇头:“我说不清楚，不过真像其他同学说的一样，他的精神……似乎真有点不正常。”

    “对啊，而且他说的那个梦，我根本都不记得。”

    “或许就像他说的，你被偷的梦太多，结果失忆了呢”

    “疯子说的话你也信！”周旭起身结了账，两人道别，回家去了。

    晚上，钱达想着白天齐俊生说的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床到了卫生间，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头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钱达自嘲的笑了，心说自己还真把一个疯子的话当真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周多，就在钱达都要忘记齐俊生那离奇的鬼话时，就在一天早上，自己家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钱达揉揉眼起床去开门，门一开却愣住了。

    “俊生你怎么来了”

    门外的齐俊生蓬头垢面，几天没见好像老了二十岁，胡渣都长了出来，黑发之间隐约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白发。要不是两人之前见过面，齐俊生穿的还是那天聚餐时穿的那身衣服，钱达还真认不出，面前这个人就是之前一起吃过饭的齐俊生。

    “我……我看到了……”

    齐俊生的声音像是一把破掉的小提琴拉出的不成调的音符，沙哑尖锐。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杯水。”钱达看到他这个样子，只觉得他是犯病了，根本不敢让他进屋，但又觉得他这样有点可怜，所以想进屋拿杯水来给他。

    “我不喝水！”齐俊生忽然像是发了狂一样咆哮到。

    钱达住的是公寓式住宅，每个房间距离很近，就齐俊生刚才那一吼，已经有两家邻居开门探头出来看了。

    钱达不好意思的朝邻居笑笑，指指自己的头，又指了下齐俊生，表示这人头脑不太好。其实钱达这样真实多此一举了，根本就用不到暗示，只要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齐俊生这样的打扮，都不会觉得他是正常人。

    “好的，不喝水不喝水……”钱达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齐俊生“那，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齐俊生的情绪平静了下来，点了点头说:“你还记得我昨天第一次看到的那个紫色的果子吗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紫色的果子，。回到家，天还没黑，我就迫不及待的把果子吃了下去。”

    “这些果子似乎有帮助睡眠的作用——这件事之前也算是跟你提过。只是这次的果子催眠的能力有些太强了，我还没来得及回到床上，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不会睡了一个星期吧”钱达小心翼翼的问。

    “八天”齐俊生说“整整八天九夜，我昨天下午刚刚睡醒。醒来后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我再什么地方。我努力想了一夜，才勉强记起了最近发生的事。”

    “那你梦到什么了呢”

    “一生”齐俊生顿了顿又说“一个人的一生。”

    “从他还是个受精卵的时候，到出生，长大。会说第一句话，会走路，第一次哭，第一次撒谎，第一次上学，第一次喜欢一个女生，，第一次喝醉酒，第一次打架……”

    “然后，第一次，死去……”

    齐俊生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的话也越来越诡异。

    钱达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知道死亡的感觉吗那个人是车祸去世的，他在被车撞到的一瞬间就已经死掉了。但是我不是，我从做这个梦开始，从始至终都是清醒的。”

    “骑车即将要撞到我时的绝望，撞到之后腾空飞起的失重感，落下后手骨骨折的痛感，被车压过时骨头断裂和内脏挤压在一起的感觉。那时我竟然想起了周旭踩死的那只小鸡，我感觉我身体的内脏都在呼啸着说想出去，但是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然后，他们就从我的肚子上，‘噗’的挤了出去。”

    还没吃早饭的钱达感觉胃里有些翻涌，但还是耐着性子听齐俊生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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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消失的孩子
    天气晴好，我和一个男人一前一后从民政局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紫红色的小本本。

    是的。我，谷雅苗，今年二十七岁，在和我身后这个男人结婚五年后，终于离婚了。

    很俗套的出轨，我曾经的老公方敬阳出轨了，出轨的对象是另一个年轻的小男生。

    是的，骗婚，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

    那人很痛快的答应了离婚，并把他在郊区的房子划到了我的名下，并答应负责我们的儿子直到结婚前的一切费用。

    呵呵，这是他欠我的。

    四十分钟后，我回到了方敬阳留给我的那套郊区的房子。

    说是郊区，只是位置偏了一点，安静了一点，周围的超市便利店之类的一点都比城市里少。

    上楼，回家。刚打开房门，脚步轻巧的走到了儿子的房间，轻轻的打开房门，儿子安静的在床上睡着，呼吸均匀，安静的像是一个小天使。

    希望离婚的事不会影响到他，我轻轻关上房门，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这是我和那个人的儿子，名字叫方满，寓意圆圆满满。我轻笑一声，打开了电视。

    正当我看的入迷的时候，卫生间突然传出了一阵冲水的声音。我疑惑的看向卫生间，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了，满满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抬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我，惊喜的叫着妈妈，扑了上来。

    我小心的把儿子抱在怀里，揉着他的头问:“刚才不是还在房间里睡觉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满满眨巴着大眼睛说:“我去尿尿的时候，沙发上还没有妈妈，我还想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我刮了刮他的小鼻子:“还学会顶嘴了啊，妈妈刚回来的时候特地去房间看过你，你还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呢啊！”

    满满撅起来小嘴，拉着我的手硬要我去他的房间。我知道拗不过这个倔强的小家伙儿，起身跟他去了房间。

    满满垫着脚，费劲的把房门打开:“妈妈你看，我才没有骗你！”

    我笑着抬头向床上看去，一下子愣住了，床上的被子叠的好好的，一点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满满才刚满两岁，平常衣服都是我给他穿的，被子这么重的东西根本拿不动，所以我刚才看到的是……

    应该是太累，看错了吧。我心里这样想着，最近事情太多了，我也该好好放松下，陪陪满满了。

    我笑着看向满满:“要不要跟妈妈去公园玩啊”

    “好好！我要去！”满满高兴的跳了起来。

    离家大概十几分钟路程的地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公园里有个小小的儿童乐园，滑梯，跷跷板，秋千，转椅……一般常见的玩具里面都有。而且平常也会有不少和满满年龄相仿的孩子在那里玩，所以满满格外喜欢那个公园。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满满和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小男孩玩着沙子，太阳暖暖的，微风吹过来，多日来的疲惫突然袭了上来，我就这样靠在长椅上，睡了过去。

    一阵冷风把我吹醒了，我抬头看去，天已经黑了，路灯都亮起来了。

    我这是睡了多久我揉揉发痛的额头，忽然想起来，对了满满呢

    我猛地站了起来，朝着沙坑看去，沙坑空无一人。不要说是沙坑了，整个儿童乐园一个人都没有。

    “满满！”我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我跑遍了整个公园，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平时文静的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满满，我的满满呢

    公园里都找遍了，哪里都没有满满的影子，我发疯般的冲向保安室，求他们调一下监控，我要看看满满到底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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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消失的孩子
    “走，满满，跟妈妈回家！”我越想越想不明白，脑子里混乱一片，下手不由的重了点，直接把满满从椅子上拽了下来，小腿磕在了桌子上，满满愣了一下，大哭起来。

    “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方敬阳气急败坏的说，低下头细声细气的安慰着满满，揉着满满磕红了的小腿。

    “我才没问题！满满，跟妈妈回家！”我不管正在哭着的满满，直接抱起孩子，抓过放在旁边的奥特曼的书包，大步朝餐厅外走去。

    “谷雅苗！满满如果再出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出事呵呵，我冷笑着，满满跟着你才会出事。

    变态。

    回到家，我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满满，给他讲了他最爱听的童话故事，做了他最爱吃的瘦肉粥，他才又开始笑嘻嘻的躺在我怀里撒娇。

    只要满满没事就好！我这样想着。

    晚上，讲完故事，我看着满满沉沉的睡了过去，才安心的躺在旁边，睡着了。

    “妈妈，妈妈”我被一双小手给推醒了，睁眼一看是满满有些焦急的小脸。满满看我醒了，着急的说“妈妈，我要去厕所，快点快点！”

    我立刻清醒了过来，随便抓了一件衣服给满满套上，抱着满满去了卫生间。

    我洗了手从卫生间出来，抬眼看了下时间，已经早上七点了。转身到了厨房，想着今天早上要做些什么东西吃。看了看冰箱里的鸡蛋，做蒸蛋好了。我这么想着。

    “满满，吃不吃蒸蛋啊”我冲着卫生间的方向问着。

    卫生间里半天也没有动静，我心里顿时着急起来，小跑到卫生间，猛地打开门。没有人！卫生间里空空荡荡的，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满满！”我冲向我的卧室，正要打开房门，满满房间的门却打开了。

    “妈妈，天亮了吗”满满光着身子披着个小毯子站在门前，揉着眼睛问道。

    不对，我明明抱着满满去了卫生间，他怎么会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如果是满满自己跑回房间的话，他途中一定会路过厨房，我没理由看不见啊！而且，刚才我给满满穿好的衣服去哪了

    我有些害怕了。

    “妈妈，我冷！”

    满满说话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连忙抱着满满回了房间，帮他穿好了衣服，草草准备了早餐，看着满满吃了个干净。又帮他找好了他最喜欢的动漫，我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仔细思考着这不符合逻辑的一切。

    我脑海里思绪翻涌，眼睛在屋里子随意乱飘着。哎，这不是满满昨天穿的那身衣服吗

    我看到满满在床头柜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那么，这就可以说明昨天发生的事不是幻觉了！有问题的，难道是满满

    我走到卧室门前，打开一条缝，在缝隙里看着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看着动漫的满满。还是那个样子，还是那么的可爱，那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我甩了甩头，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笑着出了门，和满满一起看起了电视。

    “妈妈妈妈，我想去小公园玩儿，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去那儿玩过了。”满满嘟着小嘴，一脸的不开心。

    满满嘴里的小公园，就是我昨天带他去过的那个公园，昨天刚刚在那里发生了这样的怪事，说实在的，我真不想再带满满过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