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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有疾奴家有药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沧海明珠

    清明时节,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京城的青年男女纷纷结伴出城踏青,路边多了许多茶水小食的摊贩,比过年的时候还热闹。

    林氏兄妹无暇欣赏这春日美景,二人在车内商议着祭祖的细节,祠堂里布置的如何,贡品如何,什么时辰行礼祭拜等等,沐霖把每个细节都交代清楚,忘忧也听得仔细。之前丁府的车夫老常驾着车急急而行,直奔于家庄去。

    余家庄十几家佃户都仰赖庄里的田亩过活,沐霖原本也不指望田庄能有多少收成,不过是个安身之所,所以收的佃租比周围的庄子都低,佃户们都心怀感激,又恰逢林氏迁坟祭祖这样的大事,正是大家表示感恩的时候,余先生兄弟俩带着族人上上下下的忙活,料理了不少的事情。

    忘忧到了庄子里,余先生的叔父带着族中几家的当家人过来拜见,忘忧跟他们客套一番之后,又专门把一箱子小孩的衣服鞋帽等拿出来,让余老伯拿去给庄子里有孩子的人家分了去,又叮嘱余老伯,让收养天赐的那家人过几天找个空闲时候把孩子抱过来给自己看看。

    午饭的时候,沐霖带着忘忧去新修的林氏祠堂看看。

    到了院门口,忘忧看着白墙灰瓦的屋舍,以及油亮的黑漆大门,忍不住低声问:“这样的院子绝不是一两天就能修建起来的,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土修建的”

    沐霖轻声叹道:“买下这个庄子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修林氏祠堂。算起来,已经三年多了。”

    原来那么早,兄长就已经在做这些事情了。忘忧想想三年前的自己,忽然觉得很是惭愧。

    沐霖一眼便看穿忘忧的心思,忙劝道:“当时买这个庄子也是找了风水大师看过的,原本就是要先给家里人找个宝地长眠,自然要把祠堂的事情考虑进去。这些事情也不是你们女孩子该操心的,你就别自责了。”

    忘忧跟着沐霖进祠堂,但见上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三层灵牌,因为尚未开祭,所以灵牌上都盖着大红绸子,看不见上面的名字。堂内有修士打坐,但却没有供奉香火,这些都是迁坟之后要做的事情,此时只需要准备齐全就可以了。

    沐霖带着忘忧在庄子里转了一圈儿,一应琐事安排妥当之后,便急匆匆的回城去了,第二天四更天他要带人把族人的尸骨挖出来重新装殓,再送到新坟茔重新安葬,安葬之后便在新祠堂祭祀。这件事情忘忧帮不上忙,只能保证好好地在这里等着,绝不添乱。

    第二天天不亮忘忧便起身,何妈妈把早就准备好的素服拿出来给她换上,长长的乌发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只用素银梅花簪别住,之后在鬓间带了一朵白色的绒球花。

    “头孝呢”忘忧纳闷地问。

    “是迁坟不是葬礼,只需素服即可。老奴知道姑娘心中哀伤,已经准备了麻衣。”

    “好。”忘忧在素服外面有罩上一件孝服麻衣。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沐霖等人扶柩而至,最前面的自然是林家老太太的棺柩,随后是林宥澄夫妇的,在后面是林家二叔,三叔,两位婶娘等林氏一门以及学徒的二十口棺材,最后是林家的管家,管家娘子等仆从的棺材。

    一溜儿三十几口棺材着实令人触目惊心,但凡见到的人无不唏嘘。

    忘忧透过泪眼看见跟随在兄长身后的沈熹年,还有吴王府的管家也在扶柩的行列,心想想必是吴王不方便出面,所以才差了管家过来。再往后,居然还有刘少奢,这倒是让忘忧十分的惊讶了。

    但是当时那种境况她在疑惑也不能多问多说,只带着一群女眷们跟随在棺柩之后至新的坟茔所在地。

    说来也是巧得很,一早起来天气阴沉也不见一点雨,偏偏在棺椁入葬坑之后,空中忽然一阵风过,便飘起了雨丝。仿佛老天也为这几十人的枉死而默默地流泪。

    在一片哀乐,诵经以及哭声之中,林氏一家的棺材先后下葬,在林氏祖茔一箭之地则是学徒们的坟茔,再往外,是家丁仆妇们的安葬之地。

    忘忧哭得泪人一样,何妈妈也哭得伤心跪在老太太的坟前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幸好有秋容以及余先生的妻子在旁边劝说,好歹把忘忧跟何妈妈一并拉起来,方没耽误了安葬事宜。

    下葬之后,立好墓碑已经是傍晚时分。回去的路上经过一片梨树林,有词云,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尽清明。偏生今年有些倒春寒,梨花开的晚,此时却是繁花满枝的时候。

    远处是绿树环绕着村庄,眼前是白花累累压弯了枝头,忘忧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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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借醉酒,重新打算
    忘忧心想要不要说动赵承渊修建一家收养孤儿的院子,或者这事儿跟赵祯说,然后借机去搜刮一下吴王府的银钱更合适呢

    秋容从外面进来,回道:“姑娘,余庄头儿叫人支起大锅灶,炖了一大锅的肉菜,粥饭来答谢所有帮忙的人。公子让人来问姑娘要不要出去见见大家。”

    忘忧心想这么多人肯来帮忙,自己是应该出去道一声谢的。

    因为人多,寻常的院子根本坐不开这些人,所以沐霖儿叫人把桌子摆在林氏祠堂的院子里。因为下着雨,院子里直起了大大的篷布,又点了十几支火把,照的亮如白昼。

    十来张方桌拼接三丈长的长条桌案,桌上菜色并不复杂,左右不过是那些乡野炖菜,跟村子里平日里有红白喜事的流水席差不多,胜在全庄子的男女老幼都聚在了一起,还有沈熹年,刘少奢两位贵客以及曾经受过林氏恩惠的商贩门户等十几人。

    原本大家都在把酒细数往事,余庄头率先带着自己的族人感谢林公子五年前在瘟疫中救了自己一族的人,随之,沈熹年也说当初林家祖母在世的时候,曾多次对自家家人有救命之恩。之后便有人回忆起当初在京城赫赫有名的惠济堂医馆,有人说惠济堂的药一向比别家惠民,还有人说有家人当街发病,幸亏惠济堂林氏出手才能保住一命,又有人感慨老天不公,竟让这样的好人家遭这样的惨祸,接着便有人骂丁巍,说他丧心病狂,身为一朝宰相,读书清流,竟也能作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来。这些人骂了丁巍自然要骂他的女儿丁锦云,骂了丁锦云自然要捎带上刘太后,如此云云。

    幸好忘忧及时出现,才没让场面失控。沐霖真臂高呼,打断了席间的嘈杂:“诸位!舍妹也要敬大家一杯酒,感谢大家今日襄助的情谊!”

    忘忧举起酒杯,向着众人高高举起,大声说道:“诸位亲友,小女紫苏自幼在祖母膝下长大,祖母一直教导我说,医家,要胸怀仁人之心。虽然我林氏一门一生向善,悬壶济世,却惨遭横祸,几十口人含冤屈死。然而承蒙当今圣上英明,为我家查明真凶,昭雪仇恨。因此,我们对上安恩涕零,对诸位亲友的帮扶襄助更是铭记于心。我们兄妹绝不是睚眦之人,我们更懂得感恩图报!今日这杯酒,便是小女紫苏以及兄长感激大家的一份决心,此后,诸位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请无需客气。我先干为敬!”

    “林姑娘说得好!”

    “干了!敬林姑娘!”

    “林姑娘有侠义之风!”

    “林姑娘客气了!”

    ……

    众人纷纷杂杂的回应着,各自把杯中酒饮尽。

    “紫苏妹妹。”沈熹年端着酒杯过来,感慨地说:“终于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叫你了。”

    忘忧拿了酒壶给自己的酒杯斟满,同样感慨地叹道:“熹年哥哥,你真是长大了。”

    “啧!听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我的长辈!老气横秋的。”沈熹年用酒杯碰了一下忘忧的,“干了。”

    “干了。”忘忧举杯,果然把杯中酒喝干。

    刘少奢也举着酒杯凑过来,忘忧看见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毕竟整个案子审下来,刘家的人除了刘太后之外,并没有参与其中。虽然这是刘太后对娘家人的保护,但忘忧觉得至少两家以后互不拖欠,却想不到今日刘少奢能为自己的家人扶柩。于是忙深深一福,说:“多谢刘公子了。”

    “你这样的大礼我可受不起!”刘少奢冷声哼道。

    沈熹年见不得忘忧被挤兑,立刻上前一步说:“你既然气不顺,又何必来也没有人逼着你。”

    刘少奢立刻反唇相讥:“这也不是你家的祭礼,我来与不来,与你何干”

    “怎么,不服再打一架啊。”沈熹年傲然地挑了挑下巴。

    “难道我怕你”刘少奢毫不示弱,抬手撩起袍角掖进腰里。

    “好了好了!二位不要冲动。”忘忧忙上前去挡在二人之间,劝道:“今天这里多数都是庶民百姓,二位身份尊贵,若是当众翻脸打了起来,大家面子上可都不好看。今日就请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且各退一步,好不好”

    沈熹年冷笑道:“好吧,今日就暂且不跟这有勇无谋的蠢货计较。”

    “你骂谁蠢货!”刘少奢气急,就要冲过来跟沈熹年动手。

    “刘公子,刘大人!”忘忧忙拦住他,劝道:“还请您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莫要动手!若真的想打,你们两个也去大内御花园,当着陛下的面好好地打一场去。今天在这里请您千万别冲动。”

    “今日我不过是看陛下的面子!你有种等咱们校场见!”刘少奢指着沈熹年说。

    沈熹年挑了挑眉稍,傲然一笑:“一定奉陪。”

    忘忧忙拉了沈熹年一把,又叫沐霖过来好好招待刘少奢,自己则拽着沈熹年悄悄地回去了。

    进了院子,沈熹年方轻笑道:“放心!我不过是看不惯他那做派所以故意气气他,不会真的跟他动手的。我要教训他,有的是地方,绝不会在今天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跟他动手的。”

    “你呀!真是一刻也你叫人省心。”忘忧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叫何妈妈去弄些小菜来,拉着沈熹年进屋,又说:“你也别去那边了,就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

    沈熹年高兴地盘起双腿,笑道:“这可是求之不得啊!”

    何妈妈把早就准备好的几样村野小菜端上来,又烫了一壶庄头儿娘子送来的果酒。

    忘忧给沈熹年斟酒,叹道:“前几天我去看望沈夫人,发现她的两鬓都有白发了。”

    “这两年,母亲劳心劳力,的确是辛苦得很。”沈熹年叹息着,把杯中酒喝干。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辽东的粮草虽然解决了,但我想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户部尤其是兵部依旧被太后攥在手里,辽东的军粮就会时不时地被短缺。”

    “你说的没错!”沈熹年仰头叹道:“对于朝廷来说,他只是一个驻守边关的将领,没了他还会有别人,可对我来说,他是我唯一的父亲。”

    “是啊!白天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农夫说了一句话,觉得特别有意思。”

    “什么话”沈熹年问。

    “他说,踢烂一个粮仓,驴就可以了。但修建一座粮仓,驴却不行。”

    沈熹年想笑,却忽然觉得心灵被重击了一下,怎么也笑不出来。话糙理不糙,年初的时候,天子联合所有能联合的人把太后打压下去,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掌控朝局,却没想到也仅仅是像驴一样踢翻了粮仓而已。而粮仓是太后辛辛苦苦建城的,踢翻了它就等于打碎了太后的心血,可是挨饿的人是谁呢

     



第119章 陌上花,香囊催归
    沐霖原本就不同意妹妹入宫,在听说八贤王想要让天子娶韩家女儿为皇后之后,就觉得忘忧万万不能再入宫了。

    “熹年,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沐霖按了按沈熹年的肩膀,叹道:“你先回去睡吧。”

    “好。”沈熹年知道忘忧是沐霖唯一的亲人,只要他不想让她进宫,这事儿十有**就成了。至于忘忧那丫头——以她的心气儿,只要让她知道韩秋婳即将为后,那么他对天子的那点小心思一定会断绝的。

    当晚,沈熹年自去余庄头儿安排好的客房去歇息,沐霖则在忘忧身边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忘忧睁开眼睛便觉得头晕目眩,忍不住揉着太阳穴叹道:“不是果酒吗怎么会有这么足的后劲儿。”

    “不管什么酒,也不能当水喝!知道你昨晚喝了多少吗”沐霖指了指地上的两个酒坛子,随手递上一盏温水。

    “啊哥哥怎么在这里”忘忧迷迷糊糊地接过茶盏喝了两口水,一眼瞥见窗前青瓷花瓶里的梨花,顿时觉得神思清爽了许多,赞道:“好花儿。不是说,这一枝花就是七八个鸭梨,不许攀折吗”

    “七八个鸭梨的钱,我们还花得起。”沐霖无奈的叹道,“快起身吧,我守了你一夜呢。”

    忘忧自责的拍了拍脑门:“我真是该死,怎么能让哥哥守一夜呢。”

    “没事,原本是想来看看你的,可是看你睡着的样子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于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儿,索性就没回去。而且何妈妈这两天也累坏了,我守在这里,让她们也好好地睡一觉。”沐霖说着,伸手理了理忘忧鬓间的碎发,又问:“祠堂里要做七天的法事,我还有兵部的差事要赶着回去,你留下来照看一下吧。”

    “嗯,我在这里住一阵子,哥哥只管放心去办差吧。”忘忧忙点头答应。

    “这里虽然是庄子上,但也不许任性胡闹,我若是听余庄头儿说你捣乱,回头看怎么收拾你。”沐霖笑着警告。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捣乱嘛!”忘忧扁了扁嘴巴。

    “那就好。”沐霖起身说:“赶紧的梳洗吧,该吃早饭了。”

    沐霖说完起身出去,唤了秋容跟何妈妈进来服侍忘忧梳洗更衣。

    阴雨未停,庄子里比城里冷了些。何妈妈找出一件浅蓝色的小袄给忘忧穿上。

    忘忧叮嘱沐霖:“天还下雨,竟有些倒春寒的感觉。哥哥回城的时候也多加件衣裳。春天冷热反复最容易生病的。”

    “嗯,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庄子里不比秀林居,各色都不齐全的,你就委屈几日。等七日后,我亲自来接你回去。”沐霖微笑道。

    “哥哥放心,我从小就喜欢住在庄子里,你是知道的。”

    “嗯,那我走了。”沐霖点点头,拢了一下斗篷出门去了。

    忘忧跟余庄头儿一起送走沐霖,沈熹年和刘少奢等人,再回祠堂祭拜过,方回主院来。

    何妈妈撑着伞把忘忧迎进屋,低声说:“余朝安家的娘子来了,这会儿在厢房里坐着呢。说是给姑娘磕头,谢姑娘给她家天赐的许多衣裳。”

    “哦那快请过来见见吧。”

    何妈妈给院子里的一个仆妇使了个眼色,先搀扶着忘忧进了堂屋。秋容端上一碗姜汤,说:“这雨没停却又起风了,姑娘出去走了这半日怕是灌了一肚子的冷风,先喝口姜汤去去寒气吧。”

    忘忧接了姜汤喝了一口,皱眉说道:“红糖放太多了,下次可以少放一点。”

    秋容尚未回话,便听门口一记女子的笑声:“咱们做女子的就应该多用一些红糖,这可是好东西呀。”话音未落,一个抱着娃娃的妇人进了屋门。

    忘忧抬头看见妇人怀里的娃娃,见他穿着一身雀蓝色的新衣,胖嘟嘟地如粉团儿般白净可爱,忍不住笑道:“快来,我一直说要看看这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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