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马克游戏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乐小云
接着他修改了这一段迷宫的入口,把它连接到表世界的凡尔赛宫,并按照命运挑战迷宫中的喷泉样式把太阳神喷泉复刻在凡尔赛宫中。
虽然凡尔赛宫兴建的时间比表世界历史所记录的拉马克生平时间要早,但若他真的是以自己的名字改名游戏系统的人,恐怕有很多种可能解释顺序的问题。
比如他或许并非只活了八十几年,而是早在有史可查之前,在游戏系统降临表世界之初就参与其中了。
之后他通过自己擅长的,引导人入梦并把信息加入梦境的手段,在自己的故居地下和太阳神喷泉分别留下了引导入梦的契机,与开启真正迷宫密室的钥匙。
再之后,便是战场诡术师登上舞台了。这位在三十多年前叱咤风云的战术大师沿着某些契机寻到了拉马克留下的道路,像我们刚刚所做的一样破解了梦境中所有的谜团,最终来到这里取走了这件神器。
回去之后他谋划了许多,让老昆汀,一个从年纪和经历来看都很可能是他同伴甚至本人的男人留在拉马克故居镇守秘密。然后,利用这件据说在付出相应代价后可以许愿解决任何困难的神器脱离了拉马克游戏。
也只能是这样了。我们曾经为了甄辉齐去追寻脱离游戏的方法,但游戏的规则中本就不包含脱离的设计。除了这种逆天的圣器又有什么能打破游戏的规则呢
传说中唯一征服拉马克游戏从中脱身的战场诡术师并没有‘打通游戏’,他只是发现了利用圣器摆脱游戏的手段。
在战场诡术师取走圣器以后,拉马克原本留下通往这间密室的的入梦之路便断绝失效了。像龙女姐姐她们这些后来者只能在相应的几个地方感受到魔力却无法触发入梦中的提示,或取出拉马克所藏的钥匙,就是这个道理。
但当我带着与迷宫有所共鸣的雷特辛之书到来时,这些沉寂已久的布局再一次被触发了。
最后,当我们开始沿着战场诡术师走过的道路追查下来时,诺查丹马斯的预言让我通过拉马克留下的入梦之旅追寻圣器所在的位置时发生了变故,因此才多出了一次包含着公路名和当代建筑图书馆这些明显不可能是拉马克留下信息的入梦。
整件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当然,其中还有许多都只是没有实证的推理,或许和真相有很大出入也说不定。但恐怕一切秘密都掌握在更早进入密室的战场诡术师,或者说这枚小丑面具主人的手中。
所以这就是我需要知道的全部了,下面,我们只需要去把这家伙找出来而已。
一位真正的策士不可能把一切交给命运撒手不管听天由命,所以到时候我们找到战场诡术师时即便他也像老昆汀一样真的失忆了也不要紧。
他在选择退出游戏之前一定会留有后手防备着被挖出来的一天,而我一直追寻的答案,只要他确实得到了,就一定会留在他的后手之中。
莫比乌斯大厅里的情报对甄辉齐而言确实太贵了,但若我亲自全力出手,下场游戏就把它需要的点数一口气挣出来!”
曲芸说得英姿勃发神采奕奕,康斯妮却在直勾勾盯着墙壁上的徽章:“主人……虽然你说的都在理也很有意思,但是这些徽章是不是在动我这是眼花了吗”
三枚徽章中,分别散溢出一丝扭曲的老龟,盘绕的死龙与燃烧的火凰的气息,让康斯妮在发现徽章在动时惴惴不安。先前曲芸所经历的威压究竟有多么恐怖,她此刻终于是体验到了一丝。
这些形象本质上讲便是宇宙三大真理的具象化表象,其比整个世界更大的形貌与凡人接近即魂飞魄散的威压显然是理所应当的。
“会动就对了,不然我还在担心我们要怎么回去呢。毕竟在这个地方走回头路的话恐怕会是致命的。
和先前的浮雕是同样的原理。在战场诡术师取走圣器之后,石室变成了我们一开始看到的样子。这说明打开的石台与墙壁上的复调也必将还原,这个过程应该就会把我们送回去了。”
曲芸无所谓地最后瞥了一眼墙壁上的纹章浮雕,正赶上它们纷纷从墙壁上脱离,连带着耀眼的光线将她们一起卷入了石台,消失不见。
摆脱了仿佛诅咒般的扭曲世界,后续的进行一切颇为顺利。
在言明自己并没有得到任何实际的东西,并无偿公开了推理所得的情报后,诺查丹马斯并没有对曲芸有任何阻拦。之后的路上也没有再遇到不开眼的使徒前来送死,三人乘尹熙颐留在巴黎的飞机返程。
你没看错,是飞机。即便是九州和诸世纪这样位于世界顶点的势力,也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会动用传送阵。使用那玩意是要花能量点的,开启一次的费用如果换算成日不落帝国那座大电站的产量,足可以供全球用电好几年。
相比此行的收获,再浪费十个小时在飞机上似乎并不算什么事,唯独对此怨声载道的就只有康斯妮一人。由于返程与地球自转顺向而行,半日的行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全避开日光。
一气之下,小吸血姬气哼哼躲去货仓里睡大觉了。这一次她提前把棺材安放进机腹,避免了客舱里摆不开的窘境。
而上层客舱里,自然就只剩下了龙女和曲芸两人。私人客机的机舱里布置得有些像豪华轿车的后座,联排沙发一样的座椅相连着,起降时又可以拆分成单独的客座。
然而此时空荡荡的机舱中她们在一对相连的座位上挤在一起,靠得很近很近。
在一起相处感觉舒适,安全,有点点小甜蜜。这样的关系我们在人生中或多或少都经历过一些。
然而对于那些承担着一家一国一世界命运的人和为了让羸弱的实力赶上扶摇直上的声望而勉强着自己的人而言,这样的温馨短暂的小憩时光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所以说,你们在迷宫里遇到了恶魔”龙女自然而然地伸手搭在曲芸的肩头,像早些时候在车里时一样。
曲芸也并没有抗拒,顺手扯过大尾巴垫在腰上,蜷缩在柔软的坐位里拿出手机不经心地翻弄:“是啊,之前在巴藏丹不还见到一大堆天使呢么这事儿细想还真挺有意思的。
你看,在那些表世界广为流传的信仰,传说,或宗教中,天使都是光辉正面的形象。他们代表着神的慈爱拯救世人。而与之相对,恶魔则始终致力于诱惑人类开启末日这份有颇前途的工作。
表世界的使徒称索福克勒斯为邪神,似乎一直坚信继承他力量的人……,现在看来就是我和战场诡术师两人了吧会为世界带来灾祸和毁灭呢。
你知道,作为一个实证主义者,我对宗教那些东西一直是抱有相当排斥的态度的。但恶魔被索福克勒斯留在自己的墓中作为考验,而天使则听命于使徒的召唤,不是正和那些宗教故事所吻合了”
龙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或许,这正是他们想让我们形成的固有概念让世人因为恐惧和厌恶,而主动去远离先神留下的传承
说起使徒啊……他们在大庸朝廷里根深蒂固,单是理异院就被他们掌控了将近半数的实权。即便是皇室有心也很难剔除干净,搞得九州在表世界诸多行动很是被动,和游戏相关的事宜更是处处被掣肘。
果然还是诺查丹马斯有先见之明,预见到使徒崛起将带来的麻烦,干脆发起一场大革命,彻底将那些烦人的家伙打下台面。
世上有那么多宗教,我曾让李宗暗中调查过,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宗教背后没有这个组织的影子。他们似乎真的很害怕某些我们在探寻的秘密被曝光,为此布下了一盘数百年的大局。
我们昨天所杀的那些信徒,恐怕其中大多数都不清楚自己战斗与牺牲的真正意义。使徒永远有办法让一些人相信他们需要做一些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来‘拯救世界’,而这便是数百年前播种宗教这颗种子并悉心浇灌所诞生的甜美果实。
强权者以自己的利益定义秩序与规则,让多数不愿经历战乱颠沛的现实主义者不得不和他们绑在一起,即便自己的利益时刻被剥削着也不得不维护剥削者稳固的地位;
而使徒,他们定义善恶。让理想主义者心甘情愿为他们莫名其妙的事业奉献一切。”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最后突然这样问道:“芸芸,你相信善恶吗”
“你说呢”曲芸还以一个招牌式的邪魅微笑,还带着几分不屑。
“也是,”龙女苦笑:“若有一天,这世界要亡了,你也不会做什么吧”
“怎么不会我总是要护住身边几位在乎的人的安全的。世界这么多,总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去处,可别跟我提故乡之类的鬼……”曲芸随口应道,显然没往心里去。
“起来!”龙女突然压低声音叫道。
“怎么你还想逼我去救世不成想去姐姐自己去吧,依子精神上支持。
这世界带给我的从来就只有恶意,恐惧和排斥,我不去想方设法的灭世已经够对得起这人间了。”曲芸说着,一脸不满地扯了扯腰下垫着的龙尾,翻转柔软的一面对着自己。
“不是……”龙女移开视线:“抽筋了,尾巴……”
打死她也不会说自己在享受被曲芸依靠的感觉,愣是忍着别扭的姿势忍到抽筋。
“呃……对不起。”曲芸大囧。
“没事,你差不多要步入黄袍法师的行列了,是时候考虑一下加入一个学派专向研究了。等下场游戏去了我的世界,你就会明白像现在这样使用魔法存在诸多问题。”龙女红着脸岔开话题。
“好吧,过几天去见识一下。说实话我还是相当期待的,”曲芸心照不宣地顺着接了下来:“说起来,我拍到了取走的家伙的徽章,应该是传说中那个唯一成功脱离游戏的战场诡术师的。”
她将手机屏幕展示给龙女看,上面是她在最终的喷泉密室墙壁上拍到的三大浮雕与下面对应的两个小徽章:小丑的面具,没有口鼻,两边笑眼上分别垂落红桃,黑桃,草花,方片四种形状的泪滴。龙女看到后却深深皱起了眉头:
“战场诡术师吗虽然是早我一个时代的人,但李宗和华英都曾经在他手下吃过不少亏。
李宗早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是元婴大修士了,但那家伙明明实力比他们低得多,却偏偏能从他们手中不止一次偷到竞争类游戏的胜利。对此李宗曾经给出过极高的评价,比对你的评价还要高得多。
这徽章我认得,确实是战场诡术师的。如果你后续的行动需要更多关于这人的资料,我记得李宗曾经拍到过他的照片。”
闻言曲芸大喜,立即乖巧地开始帮她的龙女姐姐按摩尾巴。
龙女用自己的手机发了条消息,很快从李宗那里收到了回复。那时还没有现在这种方便的多功能手机,屏幕上是用手机拍摄的一张老式胶卷相机洗出的照片。
照片上两个男人并肩而立,各自对着镜头摆出自己的拉马克徽章纹身。
站在左边的是李宗,年龄上完全看不出和现在曲芸熟悉的模样有什么区别。
他的徽章纹身非常特别,是一枚太极阴阳。阴鱼一半在左手食指上,阳鱼一半在左手中指上。合在一起向上竖起,手型宛若捏动道决,配合它原本帅到超凡脱俗的容貌简直无法形容。
站在右边的人像世间所有的男子一样被李宗所轻易地比了下去。只是如果单独拿出来看的话,他也可算是第一流的美男子了。脸型本来散发着阳刚的气息,却偏偏露出一种妖邪的笑容指着自己脸颊上那巴掌大的小丑面具的纹身。
见曲芸一看照片一副魂都丢了的样子,龙女莫名感到一股醋意,随机自嘲,揶揄道:“你自己跟我说对男人没有感觉的,怎么见到真帅哥就痴了
不对啊,李宗你又不是没见过,还当面挤对人家来着呢。难道……你看上了战场诡术师不是我说啊,这人脱离了游戏之后就在没人能联系上他了,连是死是活都弄不清楚。
而且听闻他专研阵法附魔一道,并没有进化出什么高级的体内能量。可不像李宗那样青春常驻,就算还活着也是半百大叔了,当你爸的年纪都够了。”
曲芸看着照片,真的是呆了。她似乎都没有听到龙女的调戏,指着照片上的战场诡术师喃喃道:
“这人……真是我爸。”
0657 第十五章 血烛堡·血月与鲜血盛宴(第一节)
整整一周,全世界都在因为巴藏丹的毁灭而沸腾。使徒们为了遮掩拉马克的秘密简直丧心病狂,就连当事人曲芸自己也是后来看了卫星照片后才意识到自己经历的是一场足以记录史册的,改变地貌的浩劫。
时隔三年,又一次见到凌空而立守护自己的孤高背影,曲芸内心里很难不感动。除了后来陪着自己成长起来的云裳仙子们,也就只有她会为自己这样做了。
这是一种可以去依赖和被保护的感觉,是她有生以来所未曾体验过的。
相比之下尹熙颐不久前搞出来的金融危机简直不值一提,金融界终究只是少数精英关注的领域。对于这颗星球上大多数百姓而言,没有见到物价的大起大落,那么任凭暗中巨浪滔天也和他们的生活毫无关系。
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就只有近三年前大庸首都覆灭的大灾变了。那一次的死亡人数是此次的百倍,事后无数矛头指向了超人的特权与缺乏管制导致了一部分人高高在上嗜杀无度。
然而即便是受害者大庸朝廷自己,都不得不全力宣扬九州团队挺身而出杀退外敌,以及事后诸多超人救灾抢险的事迹以缓和矛盾。
这样做一部分是因为大庸也像全球绝大多数势力一样中枢由超人掌控,他们自然不愿自己的特权受人诟病,另一半则是秉承爱民如子的传统为了保护凡人。
这颗星球上的凡人是超人的数千倍,但本质上却相当于上千个赤手空拳的三岁小孩相比一名端着无限弹药突击步枪的成年士兵。
如果全世界所有那些桀骜不逊的超人真的都被逼到了普通民众的对立面,最终的结果毋庸置疑只会是数亿凡人被血洗之后剩下的要么失去尊严依附超人,要么如家畜般被圈养出卖劳动力,同样失去尊严。
毕竟拉马克游戏好似养蛊,想要生存全凭自己的拳头,头脑,以及狠辣。好人死得快,能从里面活着走出来的超人没有几个会因为同情心或正义感站在凡人一边。
对于像曲芸这样已经跃维的高级应选者更是如此,毕竟他们的本质已经升华,生物学上和人类都算不上是一个物种了。
与前次燕都事件相比,此次巴藏丹事件的最大受害者除了那些枉死的法革共市民外就是宗教势力了。换句话说,是使徒。
这些家伙花费上千年时间在全球各地建立起各种各样的信仰,美化自己的神使,丑化拉马克驱役的恶魔,在凡人中有着极大的影响力。然而此次事件中那些天使站在了屠戮者一边被曝光出来,顿时颠覆了许多人心目中的信仰。
善良的人们心中也许仍会信仰,但他们会考量一下信仰的对象。毋庸置疑的,那些自古以来原本就是使徒建立起来掌控世人的教廷全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巴藏丹事件大量真实影像资料被极其高效地报道出来无疑是诸世纪在背后推波助澜。作为跳出政局与国界之外,欧洲大陆阴影中真正的主人,他们厌弃使徒的触手已久却顾忌凡人的信仰而久久无法出手根除。
诺查丹马斯那老狐狸显然早就算到巴藏丹将要发生的灾难,以牺牲一座城镇为代价将矛头直指教权。诸多主流媒体报道中甚至出现了宗教势力勾结异界生灵意图颠覆人间一类危言耸听的说辞。
老狐狸这一手借刀杀人玩得漂亮,法革共境内已经由凡人自发。使徒这一次搬起石头把自己脚砸得骨断筋折,他们不在乎毁灭一座城镇和数万凡人的性命,但偏偏没料想到老对手诸世纪会借题发挥把事情折腾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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