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局游戏

生死局游戏
作者：夜下掇笔
【2019泛悬疑上巳祭征文】参赛作品



第一章 为了希望重生
    “欢迎来到‘小人的世界’，这里的你们在现实之中，都是一群失败者，loser！”

    半空中传来了一个诡异的女人声音，伴着夸张的嘲笑。梁寒呆立在原地，他的周围是一群像他一样，一脸茫然的男女老少。

    在这之前，他还记得楼顶上的夜风。

    三十四岁的年龄，在和一群应届毕业生中，没有一点优势。梁寒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听到面试官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的简历我们看过了，不好意思，不符合我们的人事安排。”

    也是，一个自考大专生，凭什么拿着薄薄的一篇履历，就敢往大公司的大门里迈梁寒不是个聪明人，他始终闹不明白什么是抛物线的切线，如何求两个点的距离；也分不清什么叫一般现在时和过去将来时。这也导致他的中学成绩在所有学生之中，静坐末席。

    好死不死，他中考那年，遇到教改，他理所应当的，考出了历史最差成绩。发榜当天，看着那贫瘠的得分，他想哭，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在那个年代，上高中也是一个门槛。梁寒的父亲抽着一块五毛钱一包的劣质香烟，让屋子里充满了刺鼻呛人的烟味。

    “去上职中吧。”

    这是权衡了家里的经济条件之后，梁父做出的安排。他希望梁寒能通过知识改变命运，但命运始终和他们开着玩笑。

    梁寒根本不是读书的料。

    最后，梁寒走进了外省一家职业学校进修，学习的是当时最先进、最热门的寻呼机维修。

    梁寒毕业后，顺利进了一家比较大的商场，在五尺高的柜台前，手持电烙铁，修理bp机。而除了这个之外，他别无他长。

    商场里的工作，早晨八点，干到晚上八点，无节假无周末，可以说越到节假和周末，客流越多，工资一个月四百五十块钱。

    梁寒很享受这份工作，他的第一份薪水，买了他父亲只能想想而不敢买的中华烟。四十五块钱的天价，让梁寒也只敢买上两包。

    但时间老人始终和他开着玩笑。梁寒发现他身边的同事一个个的离开，或者进修了其他的手艺，或者自己开了店。而逆来顺受的梁寒还在嘲笑他们放弃了一份安稳的工作。直到最后一个送bp机来维修的客人，再也没把这台巴掌大小的机器取回。

    梁寒这才意识到，他被抛弃了，被科技带来的新鲜事物抛弃了。大街小巷，人们开始使用手机，而只能依赖寻呼的bp机成了落后的时代产物，变成电子垃圾。

    他的柜台里存放着大量他修理好的寻呼机，有的上面已经落满尘土。而他们的主人，自从送来之后，似乎就已经失去了取回的想法。

    柜台的老板最终转手了柜台，新的老板问梁寒会不会修理手机，梁寒摇摇头。

    第一次失业。

    梁寒的父母年龄已经大了，没法再给他提供什么帮助。梁寒凭借着焊接的手艺，最终还是混入了一个小作坊，加工线路板。

    这一干就是十年。

    这个作坊里，他是这条生产线的组长。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焊锡膏要蘸多少，才能焊牢每个触点，电阻器上的十二种颜色代表什么意义，倒背如流。

    但他最后还是失业了。自动化焊接和大型电子厂，慢慢取代了手工小作坊。梁寒所在的县城，根本没有相应的出路。他看着同床的妻子，犯了犹豫。要不要学着年轻人一样，外出打工

    他的想法被一岁大的儿子的哭声吵醒。儿子出生不久，梁寒发现生活的压力竟如此巨大，让他抬不起头来。

    他的妻子是媒人介绍，长的一般，身材一般。梁寒自嘲，一般人也就配一般人。最起码人家能生儿子啊。

    梁寒把决定外出打工的事，分享给了发妻。没想到妻子非常赞同，当天就为他收拾起了行装。



第二章 第一次对决
    “我是争讨者，是这场游戏的裁判。”声音继续传来，但始终没有露出真容。

    “第一场对决，人数有点多吗这是有多少垃圾啊”

    梁寒皱了下眉头，我们只是一群受不了生活的艰辛，活不下去的人，为何如此贬低我们。他注意到，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开始是小声抱怨，最后演变成强烈的抗议，压过了这个自称为争讨者的声音。

    “安静！”终于这声音的主人忍无可忍，暴怒的喊了出来，声音之大，仿佛刺破了众人的耳膜。

    梁寒痛苦的跪下，这声波压的他几乎喘不上气来，脸通红，手脚发麻。

    “你，24岁，因为失恋，跳楼自杀，废物一个！”声音响起，不用猜也知道，争讨者说的正是那个带头起哄的人。

    “没错，你们每个人因何而死，我都知道，如果不想这种羞耻的事被昭然于世，就不要挑衅我的耐心。我再说一遍，这是神给你们的最后的机会，想活下去，就要听话，服从，不然，我有权力直接剥夺你们参赛的资格。我认为，你们不会想知道从这里被淘汰之后，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争讨者虽然是笑着说的，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笑出声来。

    自杀已经够令人羞耻的了，好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自杀而亡。但因何自杀，就像那最后一块遮羞布。

    先前那个带头起哄的小子，此刻也臊红了脸，缩到人群的后面，再也不出一声。

    “好了，既然你们都安静下来了，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考虑，要不要参加，我可是很民主的。不想参加的人，随时可以滚蛋。”

    “不参加的人会怎样。”人群中有人发问。

    “会送你回到你临死前的一刻，让你重新体验一下死时的痛苦，然后就像睡着了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哦。但你的记忆会一直停留在你死的那刻，不断重复，我想你不会喜欢那种感觉吧。”调停者如此回道。发问的人明显打了个哆嗦。

    所有自杀的人在临死前都会后悔，但已经没有后悔的时间和余地。身体接触地面的巨大疼痛感，肺部充满有毒气体、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的窒息感，那种感觉，重复体验，绝不会是什么好感觉。

    五分钟很快过去，所有人都参加。没有理由不参加。

    “很好，你们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我刚才说过，人数有点多，影响后续的观赏性。是时候表现出你们的可爱了。”争讨者笑着，嗓音很甜，但话却很冷。

    “第一场对决，一对一，猜拳。规则不限，方法不限，只要两个人到指定的石桌上，猜拳，赢的人胜出，输的人淘汰。好了，快去找你们各自的对手吧。”争讨者说完，周围的人群炸开了。

    按照规则，第一场就要淘汰一半的人吗梁寒咽了下吐沫，他发现远处亮起了一盏灯，灯影下，升起一个石头做的方桌。

    那里就是决定生死的第一个舞台。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拽着到了石桌前，嚷嚷道:“特么的，从刚开始你就一直在我后面碎碎念，老子早看不惯你了，我今天就先送你上路。”

    戴眼镜的中年人，哆哆嗦嗦的，非常不情愿，可当他们进到光影之下的时候，突然从石桌上伸出两条绳索，分别套在他们各自的脖子上，强拽着他们站到石桌前。

    这个时候争讨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忘了说一点，因为你们参加的人实在太多了，怕上面的老大不耐烦，等着急了，所以我为你们分好了组，你们会按顺序被像这样拽到石桌前对决。对决时间10秒钟。10秒钟内如没分出胜负，将同时判为输，嘻嘻。”

    争讨者的声音笑着消失了，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开始倒计时，10、9、8，每一次数字蹦跳，伴着滴答一声，都像是一块巨石砸在人心底深处，让人心惊胆战。

    这十秒钟，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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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生死猜拳
    随着两个参赛者站到石桌前后，那个电子大屏，开始从倒计时的跳动。两人不敢耽误，喊口号猜拳。

    下场还是一样，胜利者的绳套瞬间解开，这个赢家一脸惊悚，满头大汗，他颤抖的走到先前那个胜利的眼睛男身边，和众人一起抬起头，看他的对手被高高吊起，直至吊死。

    绳索又进进出出了数次，每一次梁寒都感觉那就是一对死神的舌头，舔舐着美味的食物。而他们，不管现在是活着的还是真的已经死去，无一不是死神盘中的点心，被玩弄，被蚕食。

    很快石桌旁边的尸体越堆越高，已经成了一座小山。

    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石桌前的那几秒钟内，有些人已经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开始祈祷，无论何方的神，都快来保佑。

    再又一具尸体被刨到尸山上之后，绳套冲着梁寒的眼飞速而来，吓得他紧闭双眼。他知道自己终也是躲不过这种待遇的。

    他的对手和他一样，也已经吓的两腿发软。他们两个几乎是被拖着站到了石台的两端。

    梁寒注意到他的对手是一个白白瘦瘦的年轻人，一对厚嘴唇，嘬腮，眼球突出，和英俊帅气，一点边都不沾。暗自猜测起对方会不会因为外貌而自杀。

    大屏幕一如规矩的，开始计时，发出滴答的声音。

    梁寒和对面的年轻人同时用颤抖的声音喊道:“石头……剪刀……布……”

    喊到布时，都下意识的，哆嗦的，伸出手来。张野伸的布，而对面的年轻人伸的剪刀。

    梁寒看见对面的剪刀之后，心里一骇，手一抖，不自觉的，迅速的，攥成了一个拳头。

    所有人都沉默了，对面的年轻人还比着剪刀手，本来已经很凸的眼睁的更大，眼球几乎快掉出眼眶了。

    “草你妹的，你慢出！”年轻人歪着头，用眼角看着梁寒的拳头。

    但回答他的是绳索，他脖子上的绳索迅速的把这个年轻人提到半空中，他外凸的眼睛，充满了愤怒，他两手在脖子上使劲的抓挠着，双脚在半空中来回蹬踏。

    那鲜血淋漓的脖子，配上明显的吉川线，无一不再昭示着他的不甘。

    凌寒不光彩的胜利了，但胜利就是胜利。

    人群随着半空中的年轻人被抛进尸堆，瞬间炸开了。

    “作弊不管吗这游戏有公平可言吗他可以作弊，那我们作弊是不是也不管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吵，除了已经胜利的人。梁寒害怕的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头，他不知道他刚才在想什么，他当时想的只有一个念头，赢，然后活下去。手随心动，鬼使神差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已经出的布变成了拳头。

    “可以啊，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梁寒身边的一个人也蹲了下来，用肩膀拱了他一下。这个人也是一个胜者，此刻他笑着对梁寒说道。

    梁寒摇了摇头，苦恼的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是有意的。”

    “安静，如果不想继续比赛，现在可以退出，没人拦着你们，想滚快点滚！”争讨者那具有压迫的吼叫再次传来，人群被声音镇压的，全都蹲了下来。

    但人群之中，有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款款的走到石桌前，抬头对天空说道:“无聊的游戏，快点继续吧，我插队可以吗赶快随便给我安排一个对手。”

    “小子，你很狂嘛，但是我很喜欢。”

    争讨者笑着说道，石桌上的两条绳索跃起，一条套在了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脖子上，另一条伸进人群，快速拖这一个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的人出来，强行把他按在石桌前面。

    “等一下，争讨者，我有话说。”年轻人赶在倒计时开始的时候喊道。

    “可以，不要耽误太多时间。”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同时在石桌上画出我们的结果，出石头就写石，出剪刀就写剪，出布就写步。用这个结果对比，就没有所谓的先出后出一说了吧。”年轻人慢悠悠的说道。



第四章 暴力获胜
    没有人敢再往前一步，那夺命的绳索，上下飞舞，不时的拽过两个人来，强按在石桌上。这两个倒霉鬼，也不再喊口号，而是死死的盯着倒计时，等到0的那一刻，伸出自己的决定。这种方法，失误率非常大，慢一步就会被认为是弃权。

    每个人都想看到对手的手势后，用后出来取胜，但互相藏掖，耽误了时间，造成双杀的，不乏一组。

    又一次，因为石桌上的两个人都超时了，绳索毫不留情的把他们两个全部吊死，一齐扔进尸堆。

    很快场上站着的活人，越来越少了。很多人早就被吓尿，四周都飘着尿骚味。

    “快点结束吧，这都快成茅厕了。”

    又一对参赛者被拽到了石桌两端。梁寒注意到，其中的一个，瘦弱矮小，打着哆嗦，穿的土灰色休闲裤的裤裆那里，湿了一大片。

    尿裤子的不止他一个，周围最起码五分之一的人，身上都带着骚味。

    他的对手是一个赤着膊的秃头，两条大花臂纹的龙飞凤舞。

    这样的人因为什么自杀他现实中也是失败者吗梁寒看着这人的肌肉虬结，这样的人梁寒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一定避而远之。

    倒计时开始。壮汉突然跃上石桌，对着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猛的就是一记头槌，年轻人被撞的七荤八素，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壮汉拽这年轻人脖子上的绳子，把他提到石桌上，伸出自己的大手包住对方的小手，嘴里哈哈笑道:“你是拳头，我是布，我赢了！”

    “什么！”

    梁寒被对方的霸道吓了一跳，周围的空气也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石桌上的两人。

    倒计时结束，已经昏迷的年轻人被吊起，绞死，抛入尸堆。壮汉的绳套自动解开。

    胜利者揉了揉手腕，晃了下脖子，讥笑着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梁寒他们这堆所谓的赢家之中。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这确实是一个考验运气的对决。但天平被梁寒的后出打破了。帅气的西装眼镜男又用智慧告诉大家，这个游戏没有规则可言，只要你的结果胜利就可以。

    现在，演变成了，没有下限的肉搏。

    后面所有被拽到石桌上的两个人，无一开始互殴。十秒钟的时间，除非先发制人，怎么可能一击制服一个同样想一击制服你的对手

    各种阴狠歹毒的招式，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喉咙、眼睛、下体，这些打架时刻意去避免的人类禁区，成了唯一的进攻地点。石桌前后的两个人，无一不是在做着你死我活的争斗。这里瞬间变成了一个丑陋的斗技台。被拴在台上的两个决斗者，比拼的不再是运气，而是谁更狠更毒更无情，可以更无所谓的杀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