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众生皆草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步为吟
顾鹰将琴盒搬了出来。
弗陵面露不虞,撞开他人,从他手上把小提琴盒子打开。
盒子里装的全是废土和石块,小提琴却不翼而飞。
弗陵道,“怎么回事”
顾鹰比划着两根手指,语气也有些微虚:“其实两天前,这小提琴就被人给偷了。”
弗陵低声笑。
顾鹰摸了摸后脑勺,道:“但那小偷也是奇怪,什么东西都不拿,就只拿你的小提琴,该不会是你得罪过什么人”
弗陵斜了他一眼:“东西放在你这里,丢失了你不该有责任”
顾鹰眼神一跳。
“你要我报警吗”弗陵觑了他一眼,唇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后说道,“都丢失两天了,我看还是报警好了。”
顾鹰急道:“不用报警,报警也没用的。你先别担心,在我这里丢的我肯定把小提琴给你找回来。”
见弗陵已经拿起电话,顾鹰紧步上前,将电话线给拔了。
顾鹰紧忙拨通姜哲的电话,对方却一直没有接听。
手机里的铃声一直在响,他头还晕沉着,喊了声将军。
没有回应。
怒不可抑地喊了声招财,那蠢狗才昏呼呼地从狗窝里爬起来。
“狗子,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姜哲咬牙道,“去把我手机拿过来。”
“你自己没有手吗”招财晕乎乎地晃动着肉躯。
“我让你去你还敢不去是吧”
厉声呵斥,招财这才瞬间醒了醒神,看到姜哲狭长的眼里迸发着刺目的猩红。
招财知道这是狗主子彻彻底底地动气了,忙奔赴去他餐桌上,把手机给他叼出来。
姜哲回了电话过去。
“姜哲,你总算接听电话了,周笙在我这里。”
顾鹰急道,“她小提琴丢了,让我赔她一个原原本本的,我拿不出她就要报警,可真不是我故意把她琴弄丢的。”
姜哲挪着脚,艰难地从沙发上挪动下来。
顾鹰皱眉道,“店里有监控视频,拍到了那个偷琴贼,就是那天来买琴的男人身边跟着的手下,估计是见我不肯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上门来偷,可现在麻烦的是,周笙认定了我偷的,要报警。报警倒是小事,我倒是怕那偷琴的人是针对周笙才上门来的。”
“把她稳住,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姜哲狠狠地朝招财瞪了一眼。
“成天到晚给我惹事。”
招财头一回很少看到脸色铁青的姜哲,此刻只敢窝在沙发角,不敢乱动。
进宝则是将自己的头埋进沙发里,躺尸。
顾鹰摁断了手机,便看着弗陵在他身后,目光沉沉地盯紧他看。
若不是知道她是聋子,要不然还以为她听到了什么。
弗陵笑了笑。
顾鹰被她那一丝笑,身子微微发慎,“咋啦”
弗陵面上无喜无怒,用余光看他,“我能得罪的,纵观整个云城,也太多了。”
顾鹰面色凝滞地点点头,“也对,你的父母,周怀隽,当年骗了那么多钱也不想着还回来,多少家庭因为他一家子就散了,家破人亡,也挺作恶多端的,这也才过了没多久而已,大家记忆力都非常好。所以整个云城人都是怀疑对象。”
弗陵眉梢几不可察地蹙了蹙,“言不及父母。”
“抱歉抱歉。”顾鹰觉出怪异,原本自己就是趁着她听不到才敢当着她面开口,可她这是听得出来什么吗
姜哲到琴行的时候,顾鹰倒在了地上,脸上一片血污,地上更是混乱不堪。
姜哲疾步走进,将他扶起:“喂,你怎么样了”
顾鹰皱了皱眉,摇摇头说自己没事,颤颤巍巍地动了动唇,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我还好,但周笙被绑架了。”
姜哲甩开他要往外走,被顾鹰拽过了手。
“找到周笙了帮我问她一句,明明我是护着她,干嘛还要朝我下黑手是不是因为我说她父母坏话啊难道我不说,她就能假装这事不存在。”
顾鹰说完这一句,眩晕感突袭,是姜哲一手刀砍在他后颈上,将人劈晕。
疾驰的奔腾车将两岸的山川湖海推移向后。
弗陵撑着下颌,往车窗外探出手去。
大橘从她膝盖上探出头往外瞅了瞅,“这里不在我的认知范围内,应该是要离开云城。”
副驾驶座的男人看着镜子内的危险,忙道:“小姐,为了您的安全,还是把手伸进来。”
弗陵抿了抿唇:“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副驾驶座的男人转过了头来,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模样很忠厚老实。
“小姐,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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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遥远,再得知还得四个小时才能到海岛,弗陵便抱着大橘去了房间休息。
一整天都是在赶路,如今不容易沾上床榻,大橘晕晕乎乎。
弗陵将它叫醒,“吃点东西再睡,我故意让黄叙给你抓的鱼。”
大橘嗅了嗅桌上还活蹦乱跳的海鲜大餐,爪子一抬,便遏住它命门。
“你就不怕把他惹急了,他杀了你我看他能勾搭上管舟,就不会是个简单的。”
“是不简单,但他脑子也不复杂,暂且还不知道我这回是要去当他主子的。”
一夜未睡。
第二天醒来,管舟叩门。
“小姐,您起来了吗船已经靠岸了。”
大橘讶异:“你真要带我去过好日子去”
“你的病不想好了”
“肾衰竭治不好。”
弗陵抚了抚它的头,“看来黄叙的鱼还没把你喂饱。”
出了房间,便看到外头的女人。
管舟介绍,“这位是徐小姐。”
乳白色的裙装将女人高挑的身姿,丰盈的身段衬得完美无瑕,嫣红的唇瓣上,浅笑吟吟。
“你就是小笙吧”
她自我介绍,“我叫徐艳,是你白叔叔的妻子,以后你就喊我白阿姨,但我和你相差不了几岁,你要不习惯先喊我姐姐。”
弗陵稍顿,一位徐小姐,一位自称自己是白夫人,看来这还是个没有什么名分的女人,旋即莞尔。
女人的态度有种迫不及待宣誓主权的样子,看来徐艳也知道实情,是见着从今以后她和周怀隽在外人面前已经不再是亲生父女关系了,今天故意来自己面前挑明身份。
见她不说话,摸不清脾性。
徐艳拉了拉她的手背,温声,“当年你白叔叔受你父亲所托,但中间出了些许差错,害你吃了不少苦,不过以后不会了,我和白叔叔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
既然她也明白白家鑫就是周笙的父亲周怀隽,关系既然已经挑明,那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耍脾气吧!
反正她亲爹还能不远千里来找自己,想来是还顾忌那几分父女情分,那便要看看周笙这亲爹,又能宽容到什么程度。
“我记得白叔叔也有五十六岁了,您这么年轻,难不成是续弦那孩子生了没”
徐艳大概没料到她会这般直接,脸色微僵,僵中泛着红。
而此时的黄叙和管舟却同时愣了住。
这谁家小孩上门会这样对长辈无礼取闹,大放厥词
弗陵端详着这两位的面色,得到一个意外,出乎意料的意外。
弗陵莞尔,“老头子有心无力。”
话一落,又满怀歉意,“我爸爸常说我性子烂漫率真,说话单刀直入,不给人面子不考虑后果,但真没恶意的。”
徐艳:“……”真是又当又立。
老管嘴角抿了抿,用手抵着唇在忍笑。
周笙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管舟并不知道白家鑫的真实身份。
更甚至,从管舟对徐娅的态度,他俩不像主仆,更像是朝中肱骨对妖艳嫔妃的厌恶不屑,大抵这两人都是属于当年随白家鑫建功立业的属下,只不过这女人没少给白家鑫吹枕头风。
下了游轮,黄叙有意无意地往她跟前凑。
“小姐,小心台阶。”态度阿谀奉承,不知道的还以为太监上身了。
弗陵瞅了他一眼,“想攀高枝”
黄叙嬉皮笑脸,“没想到你父亲还给你留下这么一个人脉,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
弗陵莞尔。
黄叙见她笑得古怪:“就算不想着我点,你别为难我就行。”
弗陵下了游轮,脚踩上绵软的沙滩时,转过头才朝着黄叙看去。
“怎样才算为难恐吓你威胁算是为难天天去你工作的地方堵你算为难把你逼到巷子里求你放过算为难”
“小姐……”身后的管舟觉得异样。
徐艳也看向她。
“开个玩笑,这么紧张”
她轻声,见黄叙冷汗从额头慢慢覆下,长吁了一口气。
“这个人,你们谁也别接触他。”
黄叙,你既然那么想要出人头地,那我就找人孤立你。
徐艳不解的目光从黄叙身上经过,询问管舟,“到底怎么回事”
管舟愣是没吭声。
“我说你是聋了哑了。”
管舟抬眼,“聋这个字眼我劝你最好别在小姐面前提起。”
下了游轮便是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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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陵的房间坐卧在别墅的后面一座独立小楼,琼岛春林,挨山塞海,环境清幽。
老管退出房间时,见黄叙也站在了房门口,呵斥。
“小姐不愿说,是小姐心善,暂时放过你,别以为你就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黄叙嘴角挂着一丝痞笑,“我知道了,那我以后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能见到老爷”
“小姐说了,让你在这里看门,想见老爷......”管舟冷不丁笑了起来。
大橘耳朵很灵,听见外头两人的声音,跑来跟弗陵打小报告。
弗陵躺在浴缸里,衣裳尽褪,海藻般的黑发如缎如绸,白皙姣好的酮体若隐若现。
大橘靠在浴池的边上,它不喜欢水,但作为耳朵,它得随时都在待在弗陵边上。
“那个白家鑫原来是你爸爸周怀隽啊”
“嗯。”
“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见他,为什么忽然不见了”
“尴尬。”
“还难为情,我还以为你是气他抛妻弃女。”
“不生气。”
周笙也不会生气,心已经死的人怎么还会对一个人曾经抛妻弃女的人投掷半点情绪
晚饭的时候,周怀隽早早地在餐桌上等着。
已经准备了不少的佳肴美味,海岛上更不乏新鲜海鲜。
他还让人备了她过去最喜欢的车厘子,颗粒饱满,颜色妍丽。
徐艳无奈地摊了摊手,“小笙说她吃不下,就不来了。我们这位大小姐,脾气大着咧!”
周怀隽正襟危坐,闻言却神色微紧,“吃不下,是生病了有没有叫医生去看看。”
徐艳摇头,“刚才还好好的,现在要吃饭了却忽然生病,不是很明显不想来见你的措辞我等下亲自下厨做碗小米粥,给她端上去,跟她谈谈心,解释一下就好了。”
她现在越发肯定,周笙知道白家鑫就是她的父亲周怀隽,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乔。
周怀隽苦笑,“还在生我的气。”
徐艳半弯着腰,握紧他青筋紧绷的手,“你不要这样,当时你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可现在,你已经想方设法地去弥补她了,总有一天她会理解......”
理解……
周怀隽却是不信,嘴角始终挂着苦笑。
他的女儿他最理解,跟她母亲一样,擅长走极端。
弗陵正睡着觉,大橘窝在她边上,同样闭目而阖,陡然听到有叩门声。
推了推弗陵的头:“那个女人给你送饭来了。”
“招财,去开门。”她翻了个身,将被子卷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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