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法学者

    “不得已”涅加尔嘲弄地笑着，“那尊雕像，不就是你布置的吗你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还是一直在欺骗自己，隐瞒自己的**抛弃自己关心的人这种事，你应该已经熟练了啊”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菲欧娜”梅耶眼角血泪流淌。

    菲欧娜梅耶的女儿原来如此！林奇想着。怪不得梅耶一直说转生不完全，偶尔又喊着救救菲欧娜，原来两种情绪都是赫尔曼梅耶自己。

    “你自己不清楚吗”涅加尔面无表情道:

    “转生之卵被极致的愿望引动，才能联通我们的领域，上次你就应该清楚自己真正的**了吧

    “妄图提升，超越凡物，那就要抛弃身为‘人’的一切，用‘魔’来填满抛弃人性留下的空隙。

    “这就是人类愿望所聚之神给定的道路啊。”

    “邪魔！”右手边忽然有怒吼响起，林奇艰难地扭过头，看到齐格勒执事左手撑地，吃力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第三十五章 选择
    “真是个迷人的小姑娘。”涅加尔轻声低语。

    “涅加尔大人，不要、不要伤害她……”梅耶的声音越来越小，头颅垂下。

    “咦，我来了之后，伤害过谁吗”涅加尔轻笑两声，“转生之卵是因你的愿望才开启，献祭的决定也是你才可以做出的呀你最浓烈的**，难道不是活下去吗”

    涅加尔看了看林奇，又转过视线，直视前方道:

    “这世界上只存在一种常量，一种万能表述，一种真理，那就是因果关系。

    “人类以为自己可以选择，然而大部分选择都只是强者给予弱者的幻觉。

    “正是因为对因果的无知，人类才被其奴役而不自知。

    “因果的洪流卷过之时，人们只能随波逐流，无法理解超出自己智识的事物，只能被动接受，直到被彻底淹没。”

    她低头看向梅耶:“现在你有了一个选择的机会，可以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作为因果链条上盲目的一环而已。相信我，这很罕见。”

    “爸爸，好冷。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东西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菲欧娜的长发随风飘动，小女孩站在原地，对着之前听到梅耶声音的方向。

    “菲欧娜，对不起……对不起……”

    梅耶抬眼乞求地望向涅加尔:“主人，涅加尔大人……”

    “自己的决定自己做！”涅加尔声音转冷，“不要装作是无能为力或者为自己找借口了！你的灵魂已经和魔非常接近了，等**崩溃的那一刻，应该会被带入魔的领域，最终同化失去自我。”

    梅耶的头颅无力地侧躺着，再一次看向自己的女儿。

    “吉塞拉我是你的哥哥希格尔德的朋友，我答应他要照顾你的。”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原来是菲欧娜啊，你和吉塞拉当时可真像。”

    梅耶眼眸开始涣散:“是我……抛弃了希格尔德；是我放置的雕像，布置的祭仪……为了改善我因病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是我、是我害的吉塞拉变成那样的，我无视了布置祭仪之后，她的神智一天天逐渐的变化，只因为我相信祭仪可以让我活下去，我怕死……我实在太害怕了。希格尔德，吉塞拉……对不起。”

    “菲欧娜……祭仪已经没了，你的眼睛会慢慢好回来的。关于妈妈……对不起，妈妈不会回来了，是我骗了你。爸爸现在……也要走了。”

    “爸爸！妈妈是死了吗你怎么了是因为我吗我不会再任性了，我可以一直看不见的，你不要走……”小女孩忍不住哭泣起来，又再次摸索着向着梅耶而去。

    “菲欧娜，好好活下去，要幸福……”

    梅耶的表情第一次变得平和放松起来，模糊的眼眸慢慢闭上:“原谅我。”

    “你做出了选择。时间到了，因果之链已断。”涅加尔的声音响起，不再甜腻，而是毫无感情。

    “那么，赫尔曼梅耶，永别了。”

    巨大的灵体漩涡卷起，林奇的视线一片模糊。能量弦的感知里，世界仿佛被源力浸透而扭转的曲率渐渐平复，能量的海啸逐渐消失。

    再看清的时候，天地异象消失，残阳的晚霞里，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只有菲欧娜的哭泣声在回荡。

    …………

    当晚，之前汇合点的小教堂。

    源力究竟是什么林奇坐在长椅思索着，对源力的构成产生了深深的疑惑。涅加尔的能量涟漪……如同海啸。空间交叠之处又是什么世界被源力之海扭曲了

    “林奇，你没事吧”比安卡跪坐在前排的椅子上，扭过身子，双臂环抱搭着椅背，下巴靠在胳膊上，望着林奇，“我莫名其妙就昏过去了，最后总感觉好像看到一片鲜红。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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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任务总结
    林奇把梅耶用小石卵召唤出奇特空间和涅加尔的事情简要和洛拉说了一遍，不过略去了涅加尔的名讳和说的话，只是提及出现了非人的存在，以及天地变色，末日一样的效果。

    “就和我当时侦测到异常魔法效果的时候一样吗”洛拉轻声询问。

    “不太一样，不过有些类似。”

    “你也有一枚类似的乳白色石卵吧涉及到可能的邪教和邪神，千万不要说出去，特别是不要和教区汇报。如果有值得信任的高阶法师朋友，可以给他们研究。如果有什么异常，可以告诉罗贝尔大人，让他来解决。”洛拉左右看一下，压低声音道。

    “嗯。”林奇轻轻点头。经过之前两人逃出生天，互相照顾扶持的经历，洛拉可以算他现在最能信任的同龄人了，“我可以旁敲侧击地问问瓦尔特阁下，看看能不能交给学院去处理。”

    洛拉点点头。之前的互相来信中，她已经知道林奇现在是学院理事瓦尔特阁下的实验助手。

    “瓦尔特阁下那样的地位肯定没问题的。退一步说，如果那东西真发生什么异常情况，连魔法学院都顶不住的话，那也没几个地方可以说是安全的了。”

    “好。”林奇从得知石卵可能是所谓“转生之卵”那一刻起，就没有过什么自己藏着石卵的想法。

    姑且不说可能的巨大危险，就算是所谓的实际效果，林奇也毫不在意。满足最深的愿望它能揭示真理吗

    被灌输而不是实际验证的，又算哪门子真理

    就算有什么上位存在告诉林奇所谓的万能理论，他已经习惯了科学观的思维也无法贸然接受这种绝对“真理”。

    林奇绝不接受“朝闻道，夕可死矣”，起码还要亲自验证一下这听闻来的道。

    “对了，还没恭喜你成为正式圣武士。”

    “嗯，也恭喜你成为正式法师。”

    “啊，还有。”林奇忽然想到了实验型魔网联通装置。洛拉也有一环法术的施法能力，虽然自己那台机器基本用不上，不过说不准瓦尔特阁下什么时候会要拿回去看，也不好送给洛拉。对了，比安卡好像会制作，回头看看能不能拜托她再做一台。

    “学院里开发了一种实验型魔网联通装置，一环施法能力就可以操作，和正常魔力网络通信不太一样，只能听和说。我可以试试给你找一台。”

    少女宝蓝色的眼睛仿佛水波荡漾，轻轻张了张嘴，过了片刻之后却只是点头:“嗯。”

    …………

    送走了洛拉之后，林奇回到教堂，看到比安卡和阿图尔已经从椅子上起来了。

    “海廷堡治安署的人刚才已经来过了，确认了赫尔曼梅耶的产业有继承人就走了，案件从失踪转为邪教追查，转给教区负责了。”比安卡眼神撇在一旁，语气不高兴。

    “菲欧娜怎么办”林奇下意识问道。

    “政府的人根本就不管。啧。”比安卡曲起左腿背靠在墙上，双手环抱胸前，“赫尔曼梅耶本就是孤儿出身，菲欧娜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亲属了。她又显然不可能去孤儿院或者什么福利机构，毕竟在政府的登记上她可是‘富人阶层’。”比安卡双手食指中指弯曲两下，做出引号的手势。

    比安卡望向熟睡的菲欧娜继续道:“她的眼睛没有明显的病变或者外伤，说是现在已经可以感受光线了，也许以后能恢复。因为失明，她已经从之前的女校离开大半年了。”

    “可以让她先去海廷堡教区，委托修女们照顾”阿图尔插话。

    “



第三十七章 隐形守护者
    “那我等会儿直接先去海廷堡市教区了，先去拜托菲欧娜的事情。”林奇道。

    “我去看看马车准备好没。”阿图尔眨了眨眼睛，转身就出门。

    “那你明天再回去吧，费用从任务经费里扣。顺便去治安署作一下证言。”比安卡递过来一份文书，“我不想再和政府的人打交道了。”

    “对了，比安卡，你好像是会制作实验型魔力网络交流装置吧能不能帮我再做一台”

    比安卡望着自己的脚尖:“怎么给你那个女朋友准备的吗”

    “啊哪里是女朋友”林奇睁大了眼睛:“我们是普通朋友，阿洛伊西娅可是圣职啊……”

    “哼，和我又没关系。”比安卡扭头道:“还有一台试制的放在实验室里，回头你拿去吧。”

    “有条件的！”少女抬手阻住林奇的“谢谢”，语气有些变快:“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不要去‘星盏花’了。我要吃你做的戚风蛋糕。”

    “呃……”林奇本想去‘星盏花’酒吧请比安卡吃一顿好的，没想到少女居然提出了这种要求，“你想吃蛋糕那还不是随时欢迎……”

    “真的吗这可是你说的！”比安卡的声音雀跃起来:“还要配上碳酸果汁！”

    看着突然开心起来的比安卡，林奇不由得有些好笑。果然还是小孩子习性，能吃甜食和汽水就这么高兴。不过她能摆脱任务造成的低落情绪还是很不错的。

    “马车居然还真准备好了……也不进来通知一声。”阿图尔推门进来，摸着头道。

    “别带阿图尔，他根本吃不出蛋糕和汽水的美味，上次就礼节性应付了几口。”比安卡伸出手指道。

    看到语气轻快，和之前情绪完全不同的比安卡，阿图尔眨了眨眼睛，微微耸肩:“我确实还是更喜欢吃炖肉。”

    …………

    林奇坐着海廷堡教区的马车前往海廷堡市。海廷堡市不像莱科市一样夜里会关城门，出示了文书以后，林奇一路赶往教区。

    通报之后，洛拉穿着一身男式常服出来，把林奇领到自己在教区的小房子。

    “之前说的魔力网络联通装置已经商量好了，过几天就可以给你送来。”林奇顺手释放了一个亮光术，然后用法师之手拉过两把椅子。洛拉也具备施法能力，房间里并没有常备蜡烛或者油灯之类的照明装置。

    “真的吗这么快。”洛拉轻轻点头，坐在椅子上，欣喜道。

    “是，其实就是比安卡做的，今天我们领队的那个二环法师。”林奇自己也坐下。

    “比安卡普切尼，我知道，你在信件里说过，你的实验助手同事嘛。”洛拉道:“今天战斗的时候她也很厉害，明明看上去那么可爱。”

    少女支着椅子扶手:“没想到她居然会答应给我。”

    “当然了，比安卡其实是个好人来的。”林奇想到了比安卡一直很关心菲欧娜。他换了个坐姿道:“虽然她刚见面骂了我好多声笨蛋，不过其实是个很可靠的朋友，能帮的肯定会帮忙。”

    “她说的没错。”洛拉靠在椅背上小声嘀咕。

    “什么”林奇没听清。

    “没什么，我是问你不会就是要和我说这个吧”

    “不是，其实是关于梅耶的女儿菲欧娜的事情。”

    林奇说了关于请卡洛商会派人给菲欧娜撑腰的事情，洛拉爽快地答应下来了。

    “你对教区的报告倒是做的挺快。我来了都完成了。”林奇说完了事，顺口问道。

    “嗯。教区没有特别重视。”洛拉低头道:“齐格勒教士只是一个没亲没故的老执事。开始他们还在讨论是不是自杀，我争辩了一下另外两名士兵也是被自己的武器杀死，齐格勒执事的司铎上司就拍板定了一个‘被魔法攻击’致死。既然造成这一切的赫尔曼梅耶已死，那么案子也就顺理成章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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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治安官
    穿过长巷，再过一个街区，林奇就找到了旅馆。

    海廷堡市紧靠魔法学院，商贸发达，魔法资源也很多。一间中档普通旅馆兼酒吧，居然在夜里也施展了长效亮光术照明，没有烛火油灯这些。

    不愧是海廷堡。林奇暗暗称奇。虽然亮光术只是零环法术，但是在穷乡僻壤的地方，一个零环见习法师已经足以成为当地小领主的贵宾。哪怕在莱科市，用亮光术照明也基本只有教堂和贵族宅邸才能一见。

    看着林奇头上顶着一团亮光走进来，不少客人纷纷停下交谈看过来。一楼吧台的嘈杂声仿佛都小了一截，过了一会儿才恢复。

    高胖的圆脸老板喊住想要走上来的女招待，以和身材不符的敏捷，小跑几步来到林奇面前，满脸堆笑亲自招待。

    订了35便士的房间后，老板亲自领着林奇前往二楼。

    走上楼梯之后，老板看四下没人，压低声音道:“您是准备参加海廷堡魔法学院的入学考试吗我这里有以前的题目和需要的学科范围。”

    林奇有些惊讶地看着满脸神秘的老板，感觉有些好笑。没想到居然连这种生意都有了。

    “你这么小声做什么，这些东西又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学院根本就没有把它们对外保密。”林奇也看过了正常招生的考题，基本是考察学生对于数学、逻辑等基础知识的掌握，并不是什么选拔类考试的难题怪题，比瓦尔特阁下考自己的那一份要简单的多。

    “何况我也用不到。”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这样不是显得更珍贵，更好卖嘛。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你倒是挺坦诚。林奇想到了明早的事:“治安署几点开门应该怎么走”

    问明了地址，老板说的很详细，还给画了一副示意图。

    看老板这么殷勤，再加上确实有些饿，林奇干脆点了一份22便士的套餐，取了6个银苏尔递给老板:“明天我可能一早就走，提前结账，不用找了。对了，不要来客房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