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九歌吟

    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的甘霖想要威胁古栖，就在他慌乱之中看到了久闻天这里，虽然这里是古栖的一大弱势，但当甘霖看到久闻天手中的白珠子后尖叫起来“你，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念思齐也是一愣，顺着甘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正疑惑着就发现甘霖已经快步跑了过来，并且还大叫着“快把它还给我！还给我！”

    此时天空中的积雨云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倾盆而泻到甘霖之沙，那甘霖竟然跑着跑着身体就消失了，等到他将要碰到久闻天的时候，身体早已化作了一堆堆的沙子，留下的只是在雨中挣扎的生物，那本是一些用沙子养育的奇异生物，遇到如此巨大的降水量后自然也不适应，只能挣扎而死。

    而念思齐也看到了那个扔大黑球的东西，原来是沙子中的豌豆，却长得又像花生的意思，不过这个豌豆花生已经在雨中枯萎了，连同那些佛手也一并死去。甘霖之沙似乎毁在了一场大雨中，而最后的胜利者，却还是一个迷。




第六十六章 这就是心脏
    虽然甘霖或许是不复存在了，但方八仍然没有恢复人形，巨大的雨水也让参天变得更加强大，但此时的参天却放开了古栖，然后神色诧异地说道“方八，没有意识了。”

    古栖点点头，回答道“是啊，就连这甘霖之沙里的任何的生物都死了。”

    “不，不可能的。”参天依然不相信这个事情，“甘霖不会死的，方八也不会死，他们，他们只是暂时性的失去了意识，等到这里的雨水干涸，他们还会回来的。”

    古栖笑道“或许吧，但甘霖的心脏却是在那个孩子手中。”

    参天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久闻天以及他手中的白珠子“这……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念思齐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他跟古栖离的有点远，所以也听不到古栖在说什么，更看不到灵魂世界的久闻天和参天，现在的念思齐趴到那两人的身体上渐渐也睡了过去。

    久闻天抱着珠子飘到参天面前，然后解释道“这个啊，我被你追杀的时候跑到了地底下，然后在那里看见了这么一个东西，就拿了回来。”

    灵魂状态下的参天从久闻天手里接过这个珠子，然后笑道“果然啊，果然，甘霖是绝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身上的，枉我找了那么久，原来是在地下，这甘霖藏的可真够深的。”

    古栖继续说道“唉，甘霖当时还是个孩子，我只知道他有三颗宝珠，也就是那两眼一心，白中有黑为眼，白中有白为心，现在有了两颗了，那第三颗在哪”

    参天哈哈大笑道“一颗眼里装的是无尽的邪念，一颗眼里装的是无际的沙海，心里装的是让这一切恢复原状的纯洁，现在只要打破这颗珠子，那么方八也就可以得救了，甘霖的沙海也会变成之前的模样。”

    久闻天闻言后连忙说道“可若是释放了邪念，那……”

    “你不必担心，”古栖解释道“纯洁的人从未存在，智慧的人也并将拥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那都只是多余的罢了。”

    久闻天心想既然古栖都这么说了，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再为独裁的事情而坚持了，说不准这也是一件好事，于是说道“那就打破它吧。”

    参天其实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冲着久闻天这句话，参天直接在灵魂世界里一手捏破了这颗珠子，随后发生了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的事情，当然这除去了古栖，古栖似乎已经是对这些奇异怪事司空见惯了。

    古栖的一根树枝卷起来把沙子装起来的白珠子，然后默不作声地站在了那里。

    按照参天的说法，那就是在他捏碎这个珠子的瞬间，甘霖那种强大的压迫感也随之散去了，说明甘霖已经死了，死得非常彻底。紧接着是从沙漠里站起来的人，参天无一例外地给他们大树叶用来当作简单的衣服穿，而当方八站起来的时候，参天都有点不敢相信，还问道“主人，你感觉怎么样”

    方八活动一下自己的手指，然后有些疑惑得看着参天，虽然方八根本听不到参天说的那句话，但他还是给了参天一个拥抱，说道“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久闻天看到参天落下了两行泪，他像个孩子一样将这种喜悦释放出来，或许也是在发泄自己的委屈吧。久闻天也不想去猜测别人的事情，反观古栖倒是很平静，像个普通的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一直看向远方缓缓升起的月亮。

    久闻天飞到古栖的眼前，饶有兴趣地说道“嘿！干嘛呢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

    古栖瞥了一眼久闻天，长叹一口气后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慢慢走向了念思齐那一边，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棵大树动了起来，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尤其是方八，方八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树怎么会动呢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了，这的确是一棵会动的树。

    来到念思齐身边的古栖俯下身对念思齐说道“我见到了你的付出，你很厉害。”

    念思齐睡得很香甜，他没有听到古栖说的这句话，却好像梦到了很好的梦，念思齐的嘴角微微上扬，像个孩子一样睡得很美很美。挂在现实世界久闻天脖子上的白玉飘了起来，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画轴，当画轴打开后，古栖一脚踏了进去，对着背后的久闻天说道“来吧。”

    久闻天一脸疑惑地飞了过去，进入到山河图里后久闻天就失去了那种来去自如的能力，只能像个正常人在地上走路。而古栖已经坐到了他原本待在的位置，久闻天走过去后淡然地说道“怎么，想像个不求名利的英雄一样吗”

    “英雄……”古栖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随后说道“这世间的英雄有很多，但绝对不会是我。”

    久闻天突然有了些许兴趣，也坐到了古栖的旁边，像他一样看着天空说道“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刚才做的事情不会是个英雄吗”

    古栖笑了几声，似乎也并没有在谦虚，他语重心长地解释道“英雄不应该是那些为了大义舍身而出的人吗像我这样只不过为了自己心中所想而战斗怎好意思敢称英雄，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我觉得称得上英雄的，是你们这群孩子。”

    久闻天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也反驳道“哪有，我们根本没帮上什么忙，全靠你才打败了甘霖。”

    “不不不，”古栖今天格外的多话，似乎他也愿意跟久闻天多聊会儿，“我的意思是，英雄不是事迹决定的，而是自己的心决定的，你懂了吗”

    久闻天没有搭话，古栖继续说道“我和你说这么多你也不会理解，当你真正成为了英雄，你或许就明白了。这是答应你的，走吧，去迎接属于你的胜利吧！”

    土地上裂开一道缝，缝中飘出一粒种子，久闻天知道那是瘟草的种子，拿手刚接住种子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出了这个山河图，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茂密的树叶上。



第六十七章 混沌之地
    久闻天醒来后还是和上次一样，浑身上下都是酸痛的感觉，而且无一例外的是疲惫感充满了全身。久闻天眨眨眼睛，心想以后再也不要用那把剑了，最好是不会再用了，因为这种感觉简直是太痛苦了。

    不过令人值得高兴的是自己又度过了一个生死劫难，久闻天这么想的话那心中也是平衡了一些，不过还有更多的疑问在等待着他去解答，他还在想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却发现自己是在被别人抬着走路。于是便有了一些慌张，四处看看之后才发现这是被复活的那帮人做的。

    江秋舫在这里走了很长时间了，一直在惦记着久闻天能不能醒过来，但或许更多的是她不想再走路了。一看到久闻天从上面探头后江秋舫就欣喜若狂地喊道“小九醒了！小九醒了！”

    在这个四人架子前面的方八闻言后立马喊道“大家先休息一下！”

    架子放下来后方八、念思齐以及那些被解救的人一同围了过来，这也着实让久闻天有点害羞。久闻天费了点力气后才坐起来，然后有点疑惑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啊”

    一望无际的平地，地上有些坑坑洼洼的小洞，久闻天知道这是因为甘霖之沙被收走的原因，但这些沙子没了之后倒是让这里看上去更荒凉了。

    方八此时衣着少许衣服，看上去也有二十岁的样子，他看到久闻天这副样子后笑道“现在看这里不得不说让人有点不适应呢，不过也挺好，至少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对了，你一定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久闻天点点头，那些人送上来一些水果和干粮，方八继续说道“在战斗结束不久后，周围的人们也都赶了过来，我们费劲解释了一番后他们才相信了这里有个怪物的事实。随后他们又给了我们一些衣服和食物让我们回家，所以一路赶到了这里。

    了解了个大概后久闻天才开始吃东西，这也算是他的补偿吧，久闻天吃的津津有味，也没有人去刻意地打扰。江秋舫凑到久闻天的旁边坐下来，小声说道“弟弟，你说你那么厉害，能不能教我点啊”

    久闻天差点没噎着，心想着该怎么解释那不是自己，但发现江秋舫似乎也并不想听他解释，反而自顾自地说道“唉，你说我要是也有那么厉害就好了，这样也就能多帮点忙，让爸爸多陪陪我。”

    念思齐坐在方八的旁边，打趣道“你还是算了吧，还没开始打你就被吓晕过去了，抓着人家的胳膊不敢放手。”

    谁知江秋舫小嘴一嘟后突然站起来，指着念思齐说道“你说说我哪有被吓晕过去！别忘了我还是救过你的！你居然恩将仇报，好，那我以后就看着你去死！”

    “我错了我错了，”念思齐求饶道“让你惦记上我了还，我道歉，对不起。”

    江秋舫闻言才面露喜色，高高兴兴地坐下后说道“这还差不多。”

    方八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们还是很有意思的嘛，这一路上一定也不孤单吧。”

    久闻天长叹一口气说道“哎呀，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方八点点头，附和道“那倒是，别像我一样，差点就再也活不下来了。”

    念思齐闻言便问道“方八，你能讲讲这甘霖倒底是个什么吗”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据我的了解，是这样的……”方八长呼一口气后开始了他的解释。

    在方八十一二岁的时候他在自己家乡的一座山上找到了参天，不过那时的参天还不算很大，只能说是个几百年的模样，需五人合抱的大小而已。那座山并不是很荒凉，但也少有几百年的树，因为那时的人们靠山吃山，像这种粗壮的树木早就该被砍下来当柴烧了才对。

    可事实没有如方八所料，后来方八回家后提起那棵树才知道，那棵树是那座山的山神，因为非常的神奇所以被世人称为山神。山神在那里从没有遭到当柴的命运，所以一直活了下来，而方八则是得空就去跟山神玩，将自己心中的事情说给山神听，可能也是因为小孩子的好奇吧。

    就这样，方八陪了山神整整六年光阴，然后在一场梦中梦到了山神。

    山神在他的梦中宛如一位老者，但还是树的样子，山神对着方八说道“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直都很孤单，而这六年里你一直都在陪着我，我很感谢你。我这次来只是想问你，愿意做我的主人吗”

    方八想了想后还是同意了，经过一番交涉后方八了解到，那山神的名字叫做参天。之所以参天被封为山神，是因为他自从来到这个山头后，利用灵魂树的能力为山里的人们带来了风调雨顺的气候，让庄稼年年丰收。一位风水大师看过之后才知道是参天的功劳，于是在风水先生的指导下，封参天为山神。

    听完参天的事情后方八算是知道了参天的事迹，但他还是难以相信树木是有思维的，于是他问道“那你只有在梦里才能和我说话吗”

    参天笑道“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不过要是有那种地方的话，或许我会拥有实体来说话的。”

    在方八的追问下，参天说出了灵魂世界的事情。参天讲这世界上很少有这种地方像他这样的灵魂树所栖息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专属于灵魂的世界，但却又可以融入实体进去，所以称之为“混沌”。

    混沌很少出现，但那时的方八却说道“我愿意去寻找它，让你能够每天都有我陪着你说话。”

    参天不以为意，年少时的壮语豪言谁也会说，但参天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孩子居然真的去做了，或许这也是他选择方八的原因。

    方八翻遍了所有的典故书籍，也问遍了村落里德高望重的老者，但得到了只有“从未听说过混沌”的答案。



第六十八章 真相的真相
    但方八并没有因此而失意，他相信一定有混沌的，只是这个村落太浅小了，更大的地方或许会有混沌。方八就带着这样的信仰走出了他的家，在他将步子和眼界迈向远方的时候，方八他自己已经知道了这趟旅程的不平凡。

    经过艰难曲折的路途后方八走出了大山，而参天则在他的后面缓缓移动着，参天用他那不断生长的根部缓缓地跟上方八的脚步。方八在神州的西南方开始了他的第一步，但不得不说神州的西南也一直是令人头疼的地方。

    西南有好几座城市各自划地为营，并且城主也都在自己的城外围起高墙，整日不是侵略就是防守，搞的西南战火纷飞。方八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一步步走过来的，那里的人们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所以方八身上的钱财还不够他度过三天的。

    方八每日吃剩饭剩菜以及翻死人身上的财物得以谋生，终于他从一位老人口中听说，从这里往东走会有一片无际的沙漠，那沙漠里全是幻象，就连死去的人都可以看到。

    老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像在说谎，方八当时觉得这是一条线索，于是耐心听老人讲完了之后下决心要去找到那片沙漠，但是要走出神州的西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方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算是逃出来了，然后一路向东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月的时间，方八终于看到了那片沙漠的一角，喜出望外的他以为这就达成了此行的目的。可当他踏入沙漠的时候才发现这里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参天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奇特，但也只因他不能说话而没有办法跟方八商量。

    方八欣喜地跑到沙子上准备向参天炫耀，但脚下一阵漩涡就将方八吸了下去，方八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于是陷入沙子中的方八迷茫无助的求救，但回答他的只有沙里小孩子的声音，而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有迷宫的大殿。那些孩子将他捧到了沙台上，用着变化无穷的沙子来和他玩耍。

    方八意识到这里不是他所要找的地方后就想要出去，但那些沙人却抓着他到了沙台的下面，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白球，白球中间是黑色的，就和久闻天看到的一样。方八被那些人推到了里面，而后他就感觉自己到了仙境，在那里他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没有生老病死，有的只是幸福。

    就在参天捏碎甘霖的心脏时，方八一瞬间发觉自己是活在幻境中，那时的方八却又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很快他也调整好了自己，因为他觉得现实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根源。不过在那群人里自然也又无法接受而自杀的，但那些都是寥寥无几罢了。

    一个人只有体验过落魄，才知何为美好。

    方八看向了此时在他身后的参天，笑着对众人说道：“我现在就很满足了，我的老朋友还在。”

    久闻天听完这段故事后心中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一口甘甜的水在嘴里却咽不下去，这时候久闻天不禁恍惚了一下，他向自己问道：“假如我再回到那个地方，真的还会是那个结果吗”

    这个问题久闻天也不知道答案，或许再明白一些，久闻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处在幻境之中。与其去分辨幻境，久闻天倒是觉得不如去好好生活，无论那是幻境也好梦境也罢，总之，都是生活。

    久闻天对着念思齐说道：“这几天太累了，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一下了。”

    念思齐点点头，也比较赞同久闻天的这句话，说道：“这件事也怪我，是我失算了。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方八，你对甘霖所掌握的邪念有什么了解吗”

    方八一愣，随后解释道：“邪念啊，其实我觉得说是邪念也言之有过了，倒是更像人的**。在那个里面我没有一丝一毫的**，也几乎是什么都有了，所以什么也就不期望了。人嘛，有点**也是正常的，就比如我现在只想回到家去看看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