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九歌吟

    不过无论如何古栖都是很好的倾听者，因为他活了上万年，对人间的种种都有很独到的看法。不过久闻天跑到这里倾诉更多的是因为，在这里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在守望之地的他不用担心生活上的一切，也不必背负远大的理想和重任，更不用考虑会不会有人来杀他。这也是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久闻天感觉到家的存在，其实家的温暖也就是它给你带来了安全感。

    久闻天长呼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的早就过去一百多年了，今天我去那个叫藏物的拍卖会，里面的铁衣简直太威风了，几乎没有人敢跟他们抢东西，我在想铁衣这个制度会不会是明州体制的漏洞”

    古栖闻言笑了笑，慢慢解释道：“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记得铁衣建立的初衷是为了不让城中有欺压事情的发生，那时候的铁衣可以说是百姓的庇护伞了。没想到已经演化成这样了，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自古以来明州乃至故城的制度都有缺陷，也可以说是换汤不换药，总得来说是一物降一物。没有必要去纠结这些东西，这也是人间的生活百态。”

    古栖的看法的确是独到，但久闻天也不理解，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不公平了，为什么就没有人去管呢生而为人不应该善良吗

    但久闻天也深知作为一个普通人，有些事情他不必去管也根本管不了，他能做的只不过是压在肚子里默默忍受着，必要的时候来找古栖倾诉一般而已。

    “啊……不过令我开心的是有一个女人，不，老人……男人……”久闻天话到了嘴边却总感觉不对劲，于是只好强行说道：“反正就是一个人，把那个蛮横的铁衣给杀了，真是痛快。”

    古栖哈哈大笑道：“听你这语气，是遇到了易家的人了吧”

    久闻天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也知道易家他告诉我他叫白泽，后来又说他叫易中天，反正再见面我也一定认不出他来。”

    古栖缓缓说道：“易家的人总是这样，一张脸一个名字，江湖还曾传言，易家的人只有寥寥几个，但因为会易容术所以让易家的人看起来似乎很多。不过这群人却是见不得光的，他居然敢在你面前告诉你他姓易吗”

    “我也觉得奇怪，但后来一想觉得那名字可能也是他编的，只是为了迷惑我和那些当官的罢了。”久闻天说完后便躺到了地上，他觉得这个世界谎言太多了，不，是诚实太少了而已。

    古栖用着深沉的语气缓缓说道：“不，易家之所以被称为易家，是因为他们不会拿易姓来隐藏自己。如果这种人告诉你他姓易，那就说明他愿意跟你交个朋友，因为易这个姓对于易家的人来说是一种信仰了。”

    “这样啊，那我似乎也并不值得他交这个朋友，又是一个谜题，真的是太费脑细胞了。”久闻天不禁吐槽道。

    古栖接着便问道：“费什么”

    “没什么，我要去二阶森林找小八玩玩，要不你也一起去吧，一个人多无聊。”久闻天这时也想起来了叫做小八的那只鹦鹉，那鹦鹉可比古栖有意思多了。

    古栖闭上了眼睛，故作高冷地说道：“不去。”

    久闻天闻言也起身说道：“得嘞，那就拜拜您嘞！”

    离开后的久闻天就只身前往二阶森林了，他也是经过自己的摸索和古栖的指点后才知道，在守望之地他是可以瞬移的。只要闭上眼睛让灵魂脱离守望之地，接着再从山河图上找到想去的地方就可以马上到那里了。

    久闻天就是用这个办法直接到了二阶森林里的一个小山头上，而这时所有的动物都在参拜着一棵很粗壮的树，这棵树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奇特，反而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在地上摆着三堆水果，这里的水果倒是要比久闻天上次来的时候丰富多了。

    看来古栖也很仁慈的给了他们一些其他品种的水果呢，像小八说的，一辈子待在这种地方就几种水果可以吃那一定是地狱。不过按照古栖的话来说，如果水果一次性的都给他们，那他们早就吃腻了，最原始的水果就是一棵苹果树而已。

    久闻天不禁心想原来这古栖还懂得生态循环的道理，但久闻天更在意的是如果这些动物没有意识的话，他们很可能便不会意识到自己要换种口味吃。动物的本能便是寻找食物去吃，而不是选择什么食物去吃，久闻天更觉得这里的动物像人。

    久闻天直接落在了中间那堆水果上，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山河图也就一幅画的大小，想要精准定位的话是很难的。落下后的久闻天还是感觉到了一些疼痛，比较这里有些水果还是比较硬的，比如前阵子古栖刚给他们的菠萝种子。

    这里也可以说是植物的天堂了，假如说植物没有意识的话。因为这里的气候和土壤简直就是最它对于每个生物都是最舒服的存在。二阶森林里不仅有严寒的生物，也有酷暑的生物，但生物之间一直是和谐的存在。

    落下后的久闻天抬手就抓了一颗草莓，这草莓又大又红让人看了很有食欲，久闻天刚准备下肚突然想起来十年前自己吃了这里的水果后引发的一场小悲剧。于是久闻天尴尬地笑了笑，又把草莓放了回去，接着站了起来说道：“嘿，你们好，我是来找小八的。”

    “小八”正对着久闻天的是一头大象，这大象长得也是非常的壮硕，久闻天必须要抬起头来看他，这大象用着沉重的鼻音说道：“你这只猴子从哪冒出来的，不知道我们在参拜神明吗老猴子！快来把你的猴崽子领走！”

    久闻天顿时汗颜了，看来这群动物是只会对吃了他们食物的人害怕，或许他们已经忘记了十年前久闻天把他们大部分水果吃光的事情了。

    不一会儿一只猴子爬到了大象的额头上，像极了一只威严的猴子。这猴子来了之后看了看久闻天，十分委屈地说道：“娃，你咋这么丑呢你不是我的崽吧”

    一旁的母猩猩一撇嘴不乐意了，毫不留情地说道：“咋的，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吗这猴崽子瘦的跟没吃过饭一样，怎么可能是我的呢”

    老山羊咩咩叫了几声后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大家听我说一下，这小猴子可能还不懂事，大家不要跟他一般计较，我们去把小八找过来，看看这小猴子想说什么。”

    说完，一只小麻雀飞走了，不一会儿便跟着小八一起过来了。小八来了之后也是打量了一番久闻天，之后跟着大家伙说道：“这不是猴子，他跟十年前我们的恩人一样！”

    老山羊一听这话直接前膝跪在了地上，并说道：“哎呀真是神明显灵了，原来是恩人的同伴啊，恕我们无知吧。”

    久闻天无语了，没想到这小八居然不认识自己了，不过也对，毕竟也过了十年了，自己的容貌也发生了变化。赶在所有动物跪下来前久闻天说道：“停停停，我不是神明，我就是十年前来这里的那个人，我叫久闻天。”

    “原来是恩人啊！”老山羊又是一拜，还念念有词地说道：“恕我们有眼无珠啊。”

    久闻天扶额表示自己无语了，于是他跟小八说道：“小八，你让他们起来了，我来这里纯粹就是因为我太无聊了，我可不是来当神明供你们参拜的。再说了，我怎么就成了你们的恩人了”

    小八解释了一番后说要带久闻天走走，就这样他们一人一鸟找了一棵树坐了下来。小八的嘴一路上就没有停过，久闻天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说是小八美化了一下久闻天，让他们知道这些新鲜水果都是古栖托久闻天送给他们的。

    于是古栖便成了神明，久闻天便是他们的恩人了。

    有时候古栖无聊了就四处走走，看到他们对自己非常的恭敬古栖也是很开心，于是又留下了一颗水果的种子，长此以往他们便养成了参拜的习惯。但也只是走个形式，那些水果最后还是会被他们吃掉的。

    小八站在久闻天的头顶上，不禁问道：“这才几百年不见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几百年”久闻天有些愣了，但随即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这里的时间过得很快，但这些生物生长的却很慢，所以小八还是那副样子。久闻天解释道：“奥，我毕竟是在外面。”




第十九章 又闯三阶森林
    小八点点头，继续说道：“真是没想到你的寿命这么短，唉，那你们岂不是要经历很多次的生离死别或者天人隔绝吗”

    久闻天把自己的目光对准了天空，此时的天空还是艳阳高照，但久闻天感觉不到一丝灼热或是温暖。这里的气候似乎已经麻痹了他，但久闻天一直在外面呆着，无论是天气的阴晴冷暖或是人间的世态炎凉他都感受的到，所以到了这里如果去较真的话，那他也不一定适应的了。

    于是久闻天怀着一丝怜悯的态度，轻声说道：“或许，正是如此才让我们更懂得珍惜吧。对了，小八，你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小八摇了摇头，连忙拒绝道：“不要，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我才不要去那种可怕的地方。我听别人说，外面不仅有你们人类在吃动物，而且就连动物之间也是互相残杀的。真不理解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和谐相处呢，那样的话岂不是和四阶森林一样了”

    “说起四阶森林，”久闻天摸摸了自己的后脑勺，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于是说道：“古栖把独裁放到哪了”

    小八思索了一会儿后回答道：“你说那只小狗啊，我记得好像就在四阶森林里。因为它并非是穷凶极恶或者残忍狂暴的，顶多算是很可爱的恶兽吧。”

    久闻天想了想独裁那副堪比一座山的体型和那恐怖的相貌，怎么着久闻天也不会相信独裁是很可爱的。所以说久闻天一定觉得小八的审美有问题，于是便说道：“反正现在也没意思，不如你和我一起去找找”

    “拉倒吧，上次和你去三阶森林的时候我就差点被吓死了，这要是到了四阶森林，我还不得直接吓死过去”小八愤愤地说道，看来他对上次久闻天的态度十分不满意。不过久闻天也觉得那次很不好，几乎全程都是掐着小八的脖子去的。

    久闻天拍拍胸脯说道：“这次保你没事，跟着我走绝对安全。”

    “你保证”

    “嗯……”久闻天若有所思地说道：“至少保证你可以留个全尸回来。”

    小八拿着自己的嘴啄了久闻天的脑袋一下，并带着愤怒地语气说道：“你当我是什么”

    “疼疼疼。”久闻天求饶道：“我答应你给你一颗香蕉的种子，行了吧”

    小八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问道：“香蕉是什么好吃吗”

    “香蕉啊，就是外面是一层黄色的皮，不过那皮是不能吃的。”久闻天尽自己的所能描绘着香蕉的模样和芬芳，因为他觉得小八会是这一路上的消遣，他的嘴简直是消磨时间的好东西。

    终于在久闻天的软磨硬泡下小八屈服于香蕉的美味了，并且还流着口水说道：“你可一定要让我尝尝这个香蕉，就是我死了你也不能失约，我要造福我的朋友们。”

    “启程吧！”久闻天刚想用能力瞬移到四阶森林，但突然想到带着小八做不到，而且三阶森林里就有一只老虎差点要吃了自己，这倒了四阶森林还不更危险吗这一下可让久闻天有些犯难了，早知道就做好准备再去了，不过事到如今久闻天也不想退缩。

    干脆直接走过去算了，说不定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可能会说服那只老虎再送自己一路，说走就走。久闻天之前便来过这里，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了但久闻天还是记得路怎么走，毕竟这里也就一条路可以走。

    一路上久闻天跟小八说了好多外面的事情，搞得小八都想出去看看了，但小八也深知外面的世界很恐怖，即使有美好的东西也不过是点点星光罢了。比起守望之地，小八便不觉得外面有多好了，在这里既不用担心死去也不用担心任何烦恼，除了担心着点久闻天坑他之外。

    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久闻天便又来到了三阶森林之前，在他面前是道无形的屏障。虽然久闻天看不到也摸不到，但小八却是感觉得到并提醒了久闻天。这是二阶森林里的生物对三阶森林的恐惧，也就是小八为什么不想来的原因了。

    久闻天直接踏了进去，小八跟着进去后便不安地飞了起来，还一边说道：“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看着我们，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吃掉似的。”

    “你也不用犯疑心病，”久闻天无奈地安慰道：“我记得刚进来是一个老虎群才对，不过看上去这里倒是很安静呢。只不过这里比起二阶森林更像是秋天，树上金黄的叶子随风摇曳着，地上铺满了肥厚的腐叶。”

    小八在空中飞着，还不忘吐槽着久闻天说道：“你这是在念诗吗想不到你还有这份情操呢，不过好像没什么用了，这里看上去虽然有些不同，但他们却没有很好吃的水果。”

    “那就说明他们是吃肉的。”久闻天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的树叶发出吱吱的响声，或许这样走下去还可以减轻他的压力，但久闻天却不会无聊到来踩树叶的。这没走几步，久闻天就听到了沙沙的声音。

    小八飞得更高了，吱吱叫了几声后连忙说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里绝对有东西！”

    久闻天环顾四周之后发现什么也没有，单纯的就是小八在吓唬自己，于是很无奈地说道：“我觉得你就是太敏感了，不过是一丝丝沙沙的声音，说不准是风在吹着呢。”

    本来这久闻天还不是很害怕，但这话音刚落久闻天就听见自己周围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且越发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往后猛得一扭头，不料这上面什么也没有，刚松了一口气就眼看着从下方扑过来的一条长蛇！

    这蛇在空中的身段足有一米，就这样还看不到尾巴，张着血盆大口的长蛇已经锁住了久闻天的脖颈，只要咬住久闻天的脖颈，用不了一分钟，它的毒液就会让久闻天失去生命。久闻天遇到这种事情虽然有些惊讶，但丝毫没有慌张，他立马就往后一退但没站稳直接坐在了地上。

    蛇扑了个空但离久闻天却是又近了一步，吐着信子的长蛇怎会放过久闻天，立马就展开了下一次攻击。这次距离久闻天更近了，扭动着身体的长蛇又一次扑了过来，这一次他不仅想要用毒液攻击，还想着用自己的身体来捏住久闻天。

    但就当长蛇扑过来的那一瞬间，久闻天背后传来了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随之一个虎掌将长蛇摁在了地上。那老虎用手掌摁着长蛇的脑袋，接着又用一只手掌摁着长蛇的身体，任这长蛇如何扭动都无法挣脱老虎的手掌。

    久闻天还纳闷，心说你这老虎居然不吃我还救我一命，莫非是十年前那两只老虎还记得他看来这老虎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嘛，想到这里久闻天不禁笑着站了起来，说道：“你好……”

    “闭嘴！”老虎直接大吼一声，然后用着很生气地语气对久闻天说道：“你这个小猴子在那里别动，要不是这条蛆虫的口水太恶心，我早就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那蛇也是极度地不服气，破口大骂道：“呸，你这个小蚂蚱，要不是你偷袭你觉得你有机会这么跟我说话”

    小八不禁在天上发出咯咯的笑声，但是他根本不敢落到地上，小八还不停地说道：“哈哈，蛆虫和蚂蚱，哈哈哈哈……”

    久闻天都替小八捏了把汗，心说你这个小鹦鹉非要把这两位都得罪了不行吗不过久闻天又认清了形式，这就和十年前一样，自己又成了那老虎的猎物了。只不过这次久闻天也用不着怕他了，他直接可以飞走了，小八在天上飞谁也抓不住它。

    那老虎恶狠狠地瞪了久闻天一眼，久闻天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看来这老虎的气场还是很凶猛的，久闻天立马举起手来求饶道：“虎哥，我，我跟他不熟，我不认识他。”

    小八在上面抓狂地说道：“你居然说不认识我，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吵吵死了！”老虎大吼一声，然后亮出自己的利爪一把插进长蛇的脑袋里。在久闻天眼里就好像是金刚狼杀人一般，那长蛇瞬间就不动了，只不过时不时身体蜷曲一下表示自己是刚死的。

    老虎舔了舔自己的手掌，略带满足感说道：“这蛇的血就是不一样，竟然还有一丝丝的甜味，不知道今晚来个蛇炖猴子怎么样。”

    久闻天刚想飞走就听到远方传来一股沉稳地声音，这声音到了他的耳朵里竟然是那么熟悉，他应该是知道了这声音是谁的了。

    “雷霍，够了。把那个人类带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