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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陈长安
剑霜
作者:陈长安
这个江湖素来如露如电,在历尽风寒雪霜后,他冒天下之大忌佛道双修,携灭世恶蛟之力把这座江湖搅了个天翻地覆,当她猩红叠血红倒在他面前时,他说既然熬不过世俗,便只能做那天下第一。



第一章 伤城
    那是一片望不到头的雪原,流霜如矢飞雪漫天,笔直的银松参天而起,犹如一柄柄为天地所孕育的巨剑直指苍穹,天的辽阔地的磅礴亦无法抹去这片雪原的凛冽,它有个诗意的名字,北嗍。

    北嗍乃漠北大辽街知巷闻的贫寒之地,素有气象三分霜七分雪一说,这里有一座以雪景独绝天下却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名曰伤城。

    傍晚时分。

    一白发苍苍腰缠酒葫芦的老者,摇摇晃晃似醉非醉地走在伤城的大街上,街上行人看到这个醉态嶙峋的老头纷纷让道而行。

    老头置若罔闻,自顾自地举起酒葫芦咕咚咕咚痛饮,尽兴之余也不忘哼上几段小调:“清风知冷暖,南来又北去,抚皱万里湖。老雁识归途,自西又东迁,历尽沧海田。甭管它白眼屁.眼,人间得意须尽欢。。。”

    天色悄然入夜,伤城大街上冷冷清清,老头依旧没有下脚步,一直往伤城的北边走去。

    一路向北,沿途都能看见着装各异的江湖之士,但这些眼高于顶的江湖涛浪毫不遮掩地向老头投出厌恶目光,嗤之而鼻之后匆匆离去,放荡形骸的白发老头也不去理会,心想我喝我的酒我哼我的歌你走你的路,看个鸟蛋啊看。

    老头扬起手又是一顿猛灌。

    忽地,白发老头瞪大了眼睛靠近酒葫芦的眼口,又晃了晃葫芦,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是葫芦里头的酒喝得一干二净了,这对无酒不欢的老头来说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啊。

    一阵失落后老头猛然抬头,鼻子左嗅右嗅,目光落在一处路边面摊上,白发老头欣喜若狂舔了舔嘴,脸上露出朝阳一般的笑意,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白发老头喝尽了低等劣质酒,听说这北嗍的屠苏酒是酒中一绝,与江南的桂花佳酿有得一拼,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好好尝一尝这北地一绝。

    入夜以后,伤城温度尤是低了几分,屋檐上的积雪在月色的照射下闪着白光,整座城镇如同披上了一层白纱,街边的松柏杨桐都结上了一层冷霜,夜穹悄然下起毛毛细雪,面档飘起的缕缕热雾缓缓升起又缓缓散去,真叫人暖彻心扉。

    “老板,求你发发好心赏我们一碗面吧,我们三天没吃东西了。”

    面档旁边站着三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一矮一高一胖,三人头发蓬乱衣衫褴褛,邋遢寒酸,脸上如抹了灰碳一般。

    “老板求你发发好心。”

    在这三个少年中,身材较为矮小的少年低着头再次乞求道,在他身后的胖子不停的打抖,这群少年本就衣衫单薄再加上伤城夜里的寒冷,难免会冷得发颤,而身旁身材瘦削的少年却默不作声,只是闭着眼睛脸色难看,似乎甚为不惯这般摇尾乞怜。

    面摊老板原本没想着搭理这群讨吃

    讨喝小乞丐,可约莫是觉得这群小乞丐像苍蝇一般在耳畔嗡嗡作响,怒气匆匆地放下手中的活走到他们跟前,吐了口唾沫道:“呸,你们这群没爹没娘教的乞丐儿,是不是上辈子没吃过一顿饱饭老子宁愿把面倒去喂狗也不给你们吃,滚滚滚。”

    “老板,我们真的好饿。”

    那名身材矮小的少年乞声哀求道。

    面摊老板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吃吃吃,给你们这群乞丐儿施舍岂不是浪费油盐,我还不如喂我家旺财,不走是吧好,老子今天就教训教训你们这群有娘生没爹教的。”说罢挥起右拳落向那群少年。

    这时,一只布满皱纹枯瘦如竹竿似的手伸了出来,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这一记重拳。

    面摊老板顿时一愣,回过神后,看见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糟老头,心中何止火冒三丈这般简单,简直在霎时间燃起了熊熊烈火,今天倒的是什么大霉,怎么碰上乞丐儿后又遇老乞丐可任由面档老板如何折腾,右手却被白发老头紧紧制爪动弹不得。

    白发老头笑了笑,另一只手递出空空如也的酒葫芦,说道:“老板,来四碗牛肉面四个窝窝头,再帮我把这个酒葫芦给灌满了,我要你们这最好的屠苏酒。”说罢抓住面摊老板拳头的手一松,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颇为沉手的银子。

    面档老板见着了银子后双目发光,脸色大变,也不管这老头穿得是好是坏,连连哈腰陪笑道:“好好好,请坐请坐。”

    白发老头挠了挠白发,转过头对少年们笑道:“吃面罢。”

    热腾腾的牛肉面香气四溢,在这荒凉的北嗍中最富盛名的便是酱牛肉面与屠苏酒。

    夜愈发深沉,寒气也愈发袭人,伤城的大街上形影寥寥。

    老头神思飘忽,看着满城雪景不由得暗暗赞叹,整座伤城恍如披上了白色衣裳,屋顶枝头长街皆是一望无际的白雪,任谁也会为之动容。

    装满屠苏酒的酒葫芦端了上来,白发老头眼睛一亮,忙捧起酒葫芦泯了一口,喃喃自语道:“乖乖,果真是南桂花北屠苏,这屠苏酒烈中带甘,流入喉咙后齿颊留香,不愧有北方酒魁之称。”

    痛饮之际,老头的余光掠过这群苦命的少年,当目光落在个头最矮却是最勇敢的少年身上时,白发老头莫名一愣,眉头微微敛起。

    这群少年虽是衣衫褴褛,其实都长得秀气端正,若是换上一身打扮,都像是那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可无奈命运多坎从小就是无亲无故流浪街头的孤儿。

    白发老头看着那年纪最小的少年若有所思,心里暗道:“真的太像了,天地间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莫非。。。”

    一个莫名的念头从老头心底涌出来,但顷刻便被压回



第二章 因果
    “许久不见,老秃驴。”满身酒气的白发老头开口说道,声线中带有久别重逢的味道。

    灰衣老僧嗯地回答了一声,也来到城墙边上盘膝坐下。

    “李静溪啊李静溪,我说你这秃驴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放着好好的木如寺主持不不当,跑来北嗍这个鬼地方作甚来吃西北风”白发老头没好气的说道。

    名叫李静溪的灰衣老僧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答道:“阿弥陀佛,只许你任逍遥逍遥快活,就不许贫僧避世隐居”

    灰衣老僧温颜笑道:“北嗍可不是鬼地方,贫僧倒是觉得北嗍胜过世间任何一处,你看这万里雪封,千丈雄峰何其壮伟,试问世间还有何处能与此相比,贫僧来此乐得逍遥,再说你任逍遥不也是放着髻霞掌门不做,跑去浪迹天涯,贫僧又何苦要当那累人的主持呢”

    白发老头刚想反驳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问道:“没见些日子你这老秃驴舌灿莲花的本领一点都没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老僧平淡无奇地答道:“贫僧虽老可还未到糊涂的境地,试问天底下叫任逍遥的酒鬼有几人”

    任逍遥翻了翻白眼调侃道:“我收到你的书信后便急匆匆地赶来北嗍,你却顾着出去逍遥快活丢下徒儿们不管,可是看破了红尘盯上哪家的花姑娘了”

    灰衣老僧双手合掌笑道:“罪过罪过,实在是冤枉呐,贫僧又不是你任逍遥。”

    “那你倒是来说说,为何丢下徒儿们不管?”任逍遥不依不饶质问到底。

    灰衣老僧敛了敛笑意,双眸骤成一线说道:“有居心叵测之人想趁夜黑盗取冰魂魄,那人道行造诣极深,更奇怪的是他被贫僧发现后也不銮战,一抽身便狂奔逃走,贫僧一追就追了数个昼夜,可始终接近不了这黑衣人,想起孤苦伶仃的徒儿们只能无奈折返了。”

    灰衣老僧的脸色愈发深沉,又道:“约莫是贫僧带冰魂魄远赴北嗍的消息被捅穿了。”

    “天龙会”任逍遥大胆揣摩道。

    老僧摇了摇头,答道:“不知。”

    白发老头的视线落在老僧的佛珠上,握起拳头喟然长叹:“当初就因为它,正道与天龙会激战不休死伤无数,赵氏王朝与漠北大辽的争锋更是让大地生灵涂炭。”

    “冰魂魄之力着实是惊世骇俗,贫僧用尽毕生气运和气机才勉强压下它的暴涙血腥。”灰衣老僧默默抬头,望向寂寥的月色。

    “老秃驴,你这叫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十年你为了镇住冰魂魄,自损了多少精血,你自个就没个分寸”任逍遥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忍。

    “不晓得,反正贫僧都已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无所谓了!”灰衣老僧坦然一笑,枯黄的脸色深了几分

    :“贫僧虽是血肉凡躯,可饶是身消魂散也要压住那孽畜留下的祸根,只要有贫僧在的一天就断不会让冰魂魄再次祸害世间,如此一来也算是为芸芸苍生消去一份祸根,修得功德圆满,待往生极乐那一日也走得自然。””

    任逍遥欲言又止,肚子里头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拿起酒葫芦又是一顿猛灌:“说是退隐江湖,还不又是江湖俗世中的一颗棋子,何谈逍遥”

    一个念头从任逍遥脑中闪过,任逍遥忽地想起了那个矮小的少年,转过头问道:“秃驴,你那三个徒弟中年纪最小的可是。。。。。”【…… ¥&免费阅读】

    老僧一眼便洞穿了任逍遥的思绪,如水声冰下咽道:“不错,他叫白云。”

    任逍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视线扫过无边的雪原,夜空上那颗紫微星格外闪亮,轻叹道:“想不到真的是我那傻徒儿的遗孤。”

    许久,任逍遥才回过头说道:“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让我带他回髻霞,总比跟着你颠沛流离要好吧”

    “贫僧只是替亡人如愿罢了。”老僧苶然答道。

    “此言何解”任逍遥一脸疑惑。

    “你这个当师父的还不清楚吗你徒儿他自幼天赋凛冽,更是被髻霞山视作扛鼎希望,练武修道身不由己,好了,终于做上那天下第一也遇见了自己心爱之人,却又不巧做了正邪两道与那帝王家的牺牲品,他不想自己的孩儿如他那样走上这条身不由己的路。”老僧平静如水,宛若一口陈年古井。

    “那一战他被万剑穿心,纵然是大罗神仙出手也救活不了,那位与他相濡以沫的女子也拔剑自尽随他而去,他们最后的遗愿便是让贫僧照顾白云十年,待过了习武修道的年龄再让白云回髻霞。”老僧目光昏沉地说道

    “如今十年已过,白云可以回髻霞了,但无论如何你都不可告诉白云真相,不然他还得背负着上一辈的恩怨,活得不舒坦。”老僧脸上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失神。

    夜空飘落细雪,任逍遥默然不语,格外出神地望着无边雪原。

    忽地,老僧手中的紫檀木珠嘤嘤作响剧颤不止,亮起一阵忽明忽暗的紫光,灰衣老僧如临大敌,唰的一声跃到城楼顶上,张头顾望西北方向。

    白发老头也顺着老僧的目光望向西北边,蒙头转向道:“老秃驴,何事”

    老僧语气凝重地说道:“那黑衣人又回来了。”

    话未落音,灰衣老僧脚尖发力倏忽掠出。

    任逍遥眉头一锁,也跟着灰衣老僧掠向西北方,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中疾行如风,俨然不顾劈头盖脸的漫天飞雪。

    雪越下越大,刺耳的寒风呼啸而过,矮小少年被漫天风声惊醒,揉了

    揉眼睛坐了起来,身旁的两位同伴还在熟睡,旧庙原本就有些岁月了,在这萧萧风声中更显得摇摇欲坠,庙门被大风吹得吱吱作响,白云壮起胆子想要去把庙门扣紧。

    这时,庙门啪地一声破开两半,门前站着一个戴着冷冰冰玄铁面具的黑衣人。

    黑衣人双目生寒缓步走近少年,可少年竟莫名其妙地没有一丝恐惧,心底反倒生出一股不明来历的恨意。

    少年双手紧紧握拳,死死盯着眼前若有深仇血恨的黑衣人,明知这是以卵击石,却没有一丝后退的意思。

    黑衣人目光怨毒忽然地冷笑起来,笑声阴森古怪不寒而粟。

    一记惊雷在雪夜划过,黑衣人出手掐住少年



第三章 髻霞
    当灰衣老僧看清了那张藏在冷冰冰玄铁面具下的容貌后,霎时面如死灰嘴唇抽搐,意味深长地叹息了一声。

    黑衣人瞟了眼晕厥不醒的少年,脸色僵硬地说道:“十年前你和他毁了我的大业,今日你的性命与冰魂魄我一并收下,只是万万想不到在这还能碰见他的遗孤,这难道就是你们佛家常言的因果循环那我便发发慈悲,顺手一同把他送去见他父亲。”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僧单膝跪地双掌合十,鲜血浸湿了他大片衣袍。

    “哼,李静溪,你别再装模作样假惺惺做戏了。”黑衣人冷嘲热讽道。

    “阿弥陀佛,当年之所以留你一条活路是以为你会改过迁善,却想不到你在这条岔路上越走越远了,你可知道冰魂魄再次落入江湖会引起多大的腥风血雨”李静溪嘴角的血丝越淌越多,丝丝缕缕顺着下巴滴落在地。

    “呸,臭秃驴,你的脸皮真厚,到底是谁在这条岔路上越走越远了”黑衣人驳斥道。

    “得冰魂魄之力就等同于把整座江湖收入囊中,至于能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我可就管不着了。”黑衣人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阿弥陀佛。”灰衣老僧念道过这四个字时,浑身上下瑟瑟颤抖。

    “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正邪大战,若不是你李静溪。。。。。。”黑衣人冷哼了一声,但话未说完就被灰衣老僧出言打断了。

    乌黑大刀贯穿了老僧的胸背,他稍稍回过头,坦荡荡地说道:“罢了,人世间因果有连,六道轮回,万物是非终归尘埃,死不过是死,生也不过是生,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贫僧当年亲手种下的恶果也该开花结果了。”

    “既然如此,你我的恩怨就在今日了断吧。”李老僧缓缓站起子,浑然不顾那把深深栽进他枯瘦后背的大刀,枯黄若竭的脸色平静得不生一丝波澜涟漪。

    “如此甚好。”黑衣人狰狞毕露,方寸之间生出寸寸杀机:“想不到如来下席的李静溪也有在阴沟里翻船的时候,真是大快人心,枉天下人还把你当做那白首不惊风骨不危的入世佛陀,实在是可笑至极。”

    呼!灰衣老僧大袖一荡,一阵令人窒息的强大气机洪泄蔓延。

    飞雪漫天,寒风萧瑟,伤城旧庙外风起云涌。

    苍穹顶上,一道道的金光与紫光交缠过后,一柄深寒透底的乌黑大刀哐地一声栽进旧庙院子前。

    轰隆,脸覆一张冷冰冰玄铁面具的黑衣人,如陨石坠空跌落地面。

    旧庙门前满目疮痍,黑衣男子跪倒在地,右手捂住胸口大口喘气,目光浑浊不清,另一只手苦撑着地面欲言又止。

    一片血水浸湿了一片雪。

    “山水有相逢。”黑衣人艰难地站起身

    子,狠狠地剐了灰衣老僧一眼,极为不甘地消失在夜幕中。

    李静溪看着黑衣人的背影在黑夜中远遁无痕,枯黄的脸上才露出深沉疲态,徐徐地合上了眼手中不停地拨动着紫檀佛珠,驱动内力把体内溃散的气机硬生生地拧回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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