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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陈长安

    当李峰最后道出的那个‘事’字横穿过江面时,平静无波的江面忽

    然出现了一道白涟,如同土坡荆棘于江面横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座江面截成两半,眨眼便要穿过涛浪来到李峰的脚边。

    雪中花伫立于对岸,好似一朵一尘不染的白莲,手中长剑不知何时没了踪影,而此时那道横截江面的白涟逐渐露出了‘真身’,那是一柄白璧无瑕的长剑。

    李峰喝出一个‘退’字,飞来峰众人心领神会,抽身往后掠走,离开风高浪急的岸边。

    李峰双手往下一压,将闭鞘的青锋剑栽进脚下湿.软的泥地之中。

    那柄白璧无瑕的长剑在将整条江河从中切断的同时,裹夹着无数白色的光点呼啸而至,就像是无数雪花冰雹‘万箭齐发’。

    原本平静无痕的江面像极了一张平整的白布,遇上了一把凌锐的剪子,一线到底。

    李峰双手交叠在剑柄之上,不见有任何气机流转,脚前的江水便如沸水蒸腾跳动不息。

    没有一丝丝防备,髻霞第一剑对上了拂雪山庄庄主,除了深谙其中真相的白云之外,退出二三十丈之外的飞来峰众人皆不明就里,但能亲眼目睹这场神仙交锋,除了‘荡魂摄魄’一词之外,便再无其余词藻能够形容。

    李峰交叠剑柄的双手轻微往下一压,青锋剑钉入地面寸余。

    当李峰的牙缝中迸出一个‘起’字,一片由蒸腾沸水般的江流如帘幕拉起,高伫于李峰的身前。

    与此同时,那柄白璧无瑕的长剑与无数由水珠幻化的冰锥,势如破竹地撞上了这堵水墙。

    高愈十余丈的水墙生出一圈逐渐放大的涟漪,那无数冰锥如卵击石,顷刻化为了乌有。

    一些溅起的水花‘落英缤纷’,甚至落在了远在二三十丈之外的飞来峰众人身上。

    白云不禁惊叹,那位隔江相对的中年白衣女人,乃名不虚立的武评榜前十,而李峰虽闭剑封鞘沉寂了二十年之久,可一出手便能轻而易举地化去那位中年白衣的攻势,李峰的真正实力可见一斑。

    武评榜就像是一张网罗天下高手的大




第二百五十一章 拂雪山庄旧事
    李峰此刻的神情,像极了一些收纳古玩藏品的和做赌石买卖的生意人,遇上了一件价值不菲却被错当沧海遗珠的古物,又或是慧眼识珠淘出了一块成色天然上佳的原石,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向那柄白璧无瑕的长剑。

    李峰握拳的手舒放五指,又骤而五指成勾,如同一块引力极强的磁石,将那柄悬浮于身前五步之地的‘白璃’吸近。

    只不过这位髻霞第一剑的一举一动,皆在那位隔江相对的白衣女人眼中,在李峰伸出手的同一时刻,白衣女人大袖猛荡,江面生出一阵滔天妖风,被先前那道白涟拦截成两半的江面纷纷重新淹没,而那柄‘大雪山之心’在飞向李峰手中的同时改变了轨迹,调头冲天直啸,在江面之上拖扯过一道曼妙的弧线,宛若一道横跨两岸的白虹。

    白璃灵犀归袖,雪中花身形摇曳,虽已年过四旬,但无论是样貌还是风姿尤胜妙龄少女,她出现在西蜀城中之时,引得一些心性劣根纵横风月场的登徒浪子浮想联翩,此等徐娘半老的女人才是床上的绝佳之物,只不过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色胚子都是有金睛火眼的主,无一敢当着白衣女人的面吐露心声,谁叫她是拂雪山庄的庄主呢,弄不好给一剑砍了脑袋那才叫冤枉。

    江面上重归平静,两位足以将那座近在眼前的西蜀城翻转过来的大能偃旗息鼓。

    李峰身后的飞来峰众人议论不休,都在激烈猜测着那位隔江相对的白衣到底是谁,在林学书道出了那白衣的身份后,众人更是炸开了锅,作为五大门派之一的拂雪山庄,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截杀飞来峰众人的呢

    飞来峰众人争论纷纷却得不出结论,而一直全神贯注关心着江面战况的白云,由始至终都没有搭腔,在这场大战落下帷幕之前,他并不打算将其中的实情道出,又或者说他在寄望着那位拂雪山庄庄主回头是岸,五大门派之中已经出了一个刘未已,而青玄剑派亦由此深受牵连,余波差些将整个青玄剑派的山门移平,断不能再多一个步后尘的拂雪山庄,要不然正道各派的实力将会遭遇重创,这正是天龙会所希望看见的结果,而且谁也不敢担保,这一切浪潮到底是不是与木如寺之会一样,都是天龙会在背后搅和纵局。

    白衣截江,可李峰似乎并没有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冰雹所砸昏,更没有像飞来峰众人一样感到讶异疑惑,白云终于明白,其实李峰早就心里有数了,他之所以没有在青玄山上当众拆穿苏夕瑶,想来也与白云有着同样的顾虑,在五大门派的局势稳定下来前,断不能自乱阵脚让天龙会有机可乘。

    平静的江河再次生涟,李峰深沉的语气掠过江面说:“雪庄主,你当真想清楚了为了一人之私,可千万莫要步青玄剑派的后尘。”

    隔江僵持的白衣女子微微颌首,传音答道

    :“木如寺之会后五大门派早就名存实亡,要不然先前的青玄山之围,为何只有你飞来峰一脉前来驰援说白了从前五大门派就像是一条因为不得已拧作一团的麻绳,其实各怀鬼胎各有心思,而人心则像是这条麻绳中的麻杆,刘未已只不过是第一个看不过眼挥刀砍断麻绳的人罢了,如今人心散了,这条并不牢靠的麻绳也就自然而然地变得松散易断,与其同归于尽,倒不如大难临头各自飞,起码各大门派还能保得一个周全。”

    李峰的手重新交叠在剑柄上,传音漫过江面:“雪庄主的意思是说你不介意当下一个刘未已,也不介意拂雪山庄成为第二个青玄剑派”

    传音戛然而止,李峰隔着江面看见雪中花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李峰不愿再与雪中花纠缠下去,他答应了青玄剑派要亲手将青玄妖晶丢进洱海,刻不容缓,况且髻霞山上山雨欲来风满楼,在处理外一切后还要尽快赶回去:“我虽不知你为何要趁火打劫青玄妖晶,可我既然答应了肖大掌门要替青玄山结个好尾,亲自将青玄妖晶丢进洱海为青玄剑派斩断后患,那就断不会食言,更不会让青玄妖晶横生枝节。”

    雪中花提剑的手轻轻晃了晃,她摆了摆手传音道:“一些老生常谈的话语我说不出口,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拂雪山庄虽有挣脱五大门派头衔之意,可拂雪山庄终究是顶天立地的名门正派,我作为庄主断不会学那天龙会为非作歹残害江湖。”

    “那你为何要取青玄妖晶”李峰问道。

    暗涌激荡的江湖与尸骨累累的沙场其实很像,化干戈为玉帛都是二者的至深‘大道’,李峰亦不愿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天下第九对髻霞第一剑
    李峰发自肺腑地说道:“这座江湖的病态便是如此,从来容不下半颗沙子。”

    雪中花的目光洒落在树影绰绰的江面之上,好似一株失了光彩的枯莲在风中摇曳,纵然身后白衣弟子如云,但由于彼此的气质有极大的出入,尤为显得茕茕孑立。

    李峰如一位老槐树下的说书先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除了雪中花之外,其余旁观者皆听得一头雾水,这一切到底与那位远赴西域的拂雪山庄前庄主有何干系

    李峰的传音漫过江面:“那位拂雪山庄的前庄主远赴西域后,在一家西域佛寺中剃度出了家,听闻还成就了佛陀境界,与许多年前那位如来下席的木如寺佛陀一样,撑起了西域佛教的半壁江山。”

    雪中花抬起了皓首,目光之中的深寒‘冰封三尺’,她似在喃喃自语,可声音却掠过一整片江面:“世俗的眼光不仅能诛心,还能杀人。”

    雪中花的眼眶渐而泛红,她决定亲手解去心中那道死结:“其实成就佛家佛陀境界,根本就不是那位拂雪山庄前庄主的念想,他之所以在背井离乡千里之外的西域遁入红尘,全因那位与他有过不齿情份的女弟子。

    “当初在他被逐出拂雪山庄后,拂雪山庄的一众长老出尔反尔秋后算账,要找出那个勾结师尊犯下弥天大罪的女弟子以儆效尤,但他闻讯后星夜兼程从西域赶回,但来时已晚,漫山白雪覆血,她坐在血山之巅,长剑栽进冷冰冰的白雪之中,她屠尽了那些将他赶出中原江湖的拂雪山庄长老,他颓然坐地,与她一样对坐于那夜那一座血山之巅,她说,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可他什么都没有说,拖着踉踉跄跄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回西域,他说他会心甘情愿地替她赎还罪过。”

    当雪中花身后的一众年轻白衣听闻了这个凄然悲剧的故事后,无不转头相窥面露惊讶,他们都是雪中花亲自带上大雪山的拂雪山庄弟子,又怎会知道拂雪山庄竟有过一段如此不堪入目的往事。

    李峰接话道:“时至今日,当年拂雪山庄那场血案仍得不出一个结论,而那位屠尽拂雪山庄众长老的女弟子亦不知所踪。”

    雪中花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穹,怔怔出神:“想来那个忠贞凛冽为了爱情飞蛾扑火,却得不到所爱之人一丝怜悯的女子,已经死了罢”

    李峰的眼中泛起一阵说不明道不清的涟漪,或是惋惜又或是同情,但他交叠的双手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青锋剑的剑柄。

    双眸黯淡若死灰的雪中花又自言自语道:“其实在他离开时她曾问过他‘你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他却回答说‘等他能改变这座世俗江湖之时他便会回来’。”

    雪中花由始至终都在低头细语,像是将这些年的积郁一吐干净,但李峰却全部听在了耳中。

    李峰移动目光,朝着苍穹的西边放眼眺望,那儿便是世人常说的西方极乐:“只可惜那位成就佛陀境界的拂雪山庄前庄主却因前尘旧事患上了心病,而修禅崇佛之人最怕的恰恰是心魔,就在那位西域佛陀离

    天下人俯首帖耳的洪荒境还有一步之遥时,境界断崖直下,差些就跌出了天罡境界,虽然后来保住了天罡一境,但由于心魔作祟错过了百年难遇的升境机缘,或许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有踏足洪荒的机会了。”

    李峰继续说道:“他正是那位高居武评榜第二,被世人称为茹毛饮血的西域佛陀锡瓦僧人。”

    雪中花的脸色变得苍白难看,缓缓地合起了眼。

    李峰从西方苍穹收回目光,微微颌首,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做不了天下第一,又如何能改变这座世俗的江湖”

    “对吗”李峰又问道。

    不明深浅的旁观者自然是头大如斗,可雪中花与李峰对此皆深谙不言,各有所思。

    雪中花放声大笑,朗朗笑声响彻了这条宽余三十丈的江河,完全盖过哗哗奔流的水声:“你猜对了。”

    李峰反驳道:“你真的以为天下第一便能撼动这座百样人百样米的江湖”

    李峰伸出那只叠在手背上的手,远远指向白衣女人身后那座轮廓模糊的雄城:“如果真的能,那位老剑魔为何还要深居西蜀城不出一剑卸去三万甲”

    雪中花轻叹了一声:“我没有别的选择,他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之人,若做不了天下第一,改变不了这座世俗江湖,那他就绝不会再踏进中原这片土地半步。”

    李峰终于提起了那柄栽进地面数尺的青锋剑,雪中花迈出了一步,脚跟踩在岸边的土地上,脚尖却悬浮在江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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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剑天地冰封三尺
    在西蜀城万人空巷的同时,与满城行人背道而驰的青袍道士和白衣女子疑惑不已,有些弄不清状况,周慕云见状便拉过一个争相出城的年青,询问之下才得知这西蜀城外有‘神仙打架’,但当下两人深入西蜀城,离挤满人潮的北城门有着好几里路程,一时半会也赶不过去,而城中林立的楼阁又挡住了极目之处的视线,两人绕进一条狭窄的小巷,见四下无人纵身跃向一座高楼的楼顶。

    楼顶之上的情形让两人目瞪口呆,在西蜀城北城门往北,有一条接壤天地粗壮不下百丈的水龙卷,即便两人离着有五六十里的路程,仍是能感受到这道水龙卷的气势,排山倒海,气吞万里如虎,绝非寻常风雷雨露促成的自然之象。

    青袍道士解下背在身后用白布包裹的长兵器,将其伫立于楼瓦顶上,目光凝重地看向苏夕瑶。

    苏夕瑶心有灵犀一点通,几乎也在同一时刻也投来了目光。

    青袍道士露出一个温醇的笑意,点头说道:“你去罢。”

    苏夕瑶犹豫了起来:“可是。。。”

    青袍道士周慕云拍了拍那柄以白布包裹的长兵器,又拍了拍胸膛说道:“那个天龙会余孽就交给我罢,有烛龙在,他跑不掉的。”

    原来那柄以白布包裹没有剑柄的赤色长剑,叫烛龙。

    苏夕瑶答了一个好字,旋即转过身正要往那道水龙卷的方向掠去。

    周慕云却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得到了心仪姑娘夸奖的孩童,微微侧过目光,脸红耳赤道:“答应我,莫要做蚍蜉撼树之举。”

    苏夕瑶嗯了一声,举起提剑的右手,微微上斜露出白皙的手腕,上边系着一条简陋的话梅核手绳。

    待那道白影离开视线后,周慕云的目光又沉了下来,他回头看向那个天龙会余孽消失的方向,一只手悄然按在烛龙的剑身之上,烛龙如受仙人抚顶,缓缓浮升,剑尖指向西蜀城外的某个方向。

    西蜀城以北五十里,那条缘自昆仑山脉的江河翻摇滚荡,满江之水就像是盛在器皿中的酒液,几乎要盈溢洒出。

    分别对立于江岸两侧的两人,仍旧如同两尊石雕,岿然不动,而各自身后的弟子都已退出了百步之外。

    青锋和白璃裹夹潮浪,各自形成了一道高耸的山丘,撞上那道吞囊天地的水龙卷。

    一阵水花溅起的白雾铺天盖地,宛若给那道粗愈百丈的水龙卷披上了一幅白纱,两柄在当今天下能够排进前十的神兵你来我往,像是两头竞风逐月的鹰隼,环绕着那道水龙卷扶摇直上。

    所有人的目光从隔江对峙的两人身上转移到那两柄神兵上,而远在五十里外的那座西蜀城,那些挤满了城墙走马道的百姓只看见水龙卷之上

    ,有两道光点迅速蹿升,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两柄能让天下群雄趋之若鹜的绝世宝剑。

    当青锋与白璃在水龙卷接壤的‘天门’相遇,天穹之上炸响一道震耳欲聋的天雷,七彩粼光如花苞绽放,在平淡无奇的天穹勾勒出惊为天人的一笔。

    大江两岸的所有人,除了以气机博弈的李峰和雪中花,无不被这阵刺破耳膜的天雷给震慑倒退,皆遮住耳朵痛苦难言。

    天雷的余波从五十里外一路蔓延至西蜀城,挤在城头看热闹的百姓神情难看,也是纷纷堵住耳窝,生怕在天雷过后成了聋子。

    在天雷声彻底烟消云散后,那道骇人听闻的水龙卷轰然炸开,无数雨线当头落下,甚至波及五十里外的西蜀城。

    “他奶奶的,谁吐的唾沫”一些在城墙走马道下的青壮咒骂不休,抬头望向城墙上的走马道,却发现天空上飘起了蒙蒙细雨,但这一阵雨花落尽却再无后续,就像是有人在天上泼下一盆水,再重新眺望向北方,却发现那道气势骇人的水龙卷忽地没了踪影,就连余韵也荡然无存了。

    李峰与雪中花各自伫立于岸边,待漫天雨线落尽,两人皆湿透了发髻衣襟。

    天穹之上两道白光从天而降,青锋与白璃各自归鞘。

    “髻霞第一剑,果然名不虚传。”隔江相对的白衣女子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执剑向李峰拱手道。

    李峰气度凌云,拱手还礼:“天下第九名副其实。”

    雪中花目光炯炯,身为当今天下武评榜排行第九的惊世大能,刚才与李峰之间的交手更多只是试探虚实罢了,打一个生动一些的比方,适才只不过是满桌佳肴的前菜部分罢了,两人由始至终都从未见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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