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她心中有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晶岩
靳威抱起宋问,把横躺着的她调转了个方向,头放在枕头上,鞋脱掉,盖好被子。她真的累坏了,睡得悄无声息,靳威好几次都要试探下她的鼻息才放心。当着池隽晔的面,她什么都没说,但她一定是气很了。池隽晔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依靠,而他却让她滚出他家,她怎么受得了
如果不是靳威跟着她,说不定昨天下午在隧道里,她人已经没了!她死了,池隽晔这辈子也算完了。望着熟睡的宋问,靳威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他得想办法帮帮他们,尽快结束这无谓的伤人的消耗。
宋问睡到日落西山才醒,起来后迷迷糊糊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背着包出去了。她没有开车,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先是到了六高。正赶上放学,校门口很热闹,她站在一旁,看着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从她眼前晃过,她的唇角勾起,面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她沿着上学时每天都走的那条路一直走到古榕树下,旁边的土地庙依然烟气缭绕,香火旺盛。她仰头望着如伞盖一样的枝条出神,柔和的暖黄色的夕阳洒在她脸上,如画般静谧美好。
这条路承载了他们高中三年的热闹与欢笑,如今再走这条路,却只剩下她一人,那个陪她一起回家的少年没了。宋问低头沿着人行道高出的边沿走,默默流着泪,悲伤在她脚下延续。靳威心疼得直抽,他牵住她的手,深情不减的对她说:“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呢……”
对相爱的人而言,不爱了就算了,如果情未了人未老就散了,余生活着真的不是件轻松的事。靳威以前觉得宋问冷血无情,是因为她明明知道他回国了,却始终不联系他,什么解释什么交代统统没有,七年的感情说断就断,她身边又有了别的男人,她过得很好,她才不管他好不好。她甚至在他的葬礼上冷酷到一滴泪都没流。
可现在,靳威死了才看明白,她没有忘了他,她心里一直装着他,她为他流的眼泪够多够多了!她向池隽晔坦白了他的存在,但是池隽晔却低估了她对他的感情,这才是他们矛盾的根由。她和他的恋爱有着纯粹的美好的开始,和突然的纠葛不清的结束,而她和池隽晔的恋爱就萌芽在上一段尚未结清的感情里,根基不稳,感情发展下去温水暖风的滋润着尚且还好,一旦有了风浪,它就摇摇欲坠。
这些年靳威觉得自己过得很憋屈,现在看来,宋问更不容易,池隽晔也何尝轻松过他留在人间本来打算报复他们的,巴不得他们感情破裂一拍两散,可如今他只希望他们好好的,他希望宋问彻底放下过往,对池隽晔敞开心扉,安然的接受池隽晔给她的温柔呵护,她的接受对池隽晔而言就是最大的鼓励。
她值得拥有,他们值得幸福。
靳威想老子的心胸也很宽广的是不是把心爱的女人往别的男人怀里送,都他妈心甘情愿。
宋问家所在的那一片街坊已被蓝色铁皮围了起来,成了工地,盖了一半的楼房披挂着绿网,到处都是机器叮叮咣咣的声音,显得突兀又陌生。靳威家所在的街坊因为有座清朝时传下来的祠堂而得以在旧城改造中作为文化古迹保留了现状。
宋问坐在巷口的石墩上,当年他就是坐在这里有家不能归,冻得吸溜吸溜的遇见了她,她问他为什么不回家,然后好心的把他带去了她家。她家真好啊!靳威哪怕后来住在价值两千多万的棕榈公馆豪宅中,都觉得比不上宋问家的小院,朴实,温馨,自在,有人气。
“妹妹,是你吗”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宋问扭头看见一个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他留着板寸头,穿着黑色的长风衣,黑色的长裤和黑色的运动鞋,风衣的扣子没有扣,敞着怀,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闲适又有些颓废。
宋问站起身,半晌才迟疑着叫了声“对火哥”。
来人正是一对火,蒋炎。
靳威在这见到蒋炎,惊讶不比宋问小。他不是在温哥华开餐厅吗怎么回来了
蒋炎笑着伸开手臂,“来,妹妹,让哥抱抱。”
靳威更惊讶了,蒋炎向来对女人有洁癖,极少和女人有肢体接触,估计除了他妈,他碰过的女人一只手能数得过来。据说世界上生出七胞胎的概率是四十亿分之一,那么蒋炎主动要求抱女人的概率,比生出七胞胎还小。
宋问含泪笑着走上前,蒋炎抱住她,说:“上次抱你,都是十一年前的事了,那时你还是个小女生,威也还没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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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挨一刀也值了
一顿饭吃得沉闷无比。蒋炎一边用眼神安抚宋问,一边自说自话的讲着他今儿挑铺子的事。
“你还是回温哥华去吧。”靳爸放下碗终于开了口。
“别呀叔!您怎么又来了!”蒋炎往靳爸身边挪了挪,撒娇似的说,“叔,亲叔哎!我跟威可是好到穿一条裤衩的兄弟,您不收留我,我真的没地儿去了!”
靳威嗤笑,心想谁跟他好到穿一条裤衩蒋炎的size他见过,他的裤衩他可穿不进去。
“你妈妈和你继父出狱后不都去了温哥华吗你回去了你们一家就团圆了,你这都奔四的人了,赶紧找个老婆成家立业,孝敬他们,才是正事。”靳爸劝道。
蒋炎叹了口气,说:“我跟他们住不到一起去……蹲了八年大狱,他们一点都没变,在温哥华重操旧业。不毒害祖国的花花草草,改去祸害那边的了。叔啊,说实话,在您这我能获得一种……怎么说呢心灵上的宁静,对,内心非常的平和,安稳,这里才是我的港湾我的归宿呀!”
宋问噎了下,蒋炎把椰汁递给她,问道:“妹妹,你说是不是”
“嗯!”宋问重重的点了下头。
蒋炎对着靳爸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哀怨模样,“叔啊,您撵我走,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想当年,我还小的时候,被一群人像丧家狗一样的追打,躲到您家里门都不敢出,您还记得吗温哥华的黑帮可比咱这的厉害多了,他们都是有枪的您知道不小命分分钟就没了,好恐怖的!”
靳爸皱了皱眉,靳威看他爸的神情就知道他爸被蒋炎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动了。果然,靳爸说道:“你住这住多久都可以,只是你要在这开餐厅叔叔不得不说几句。”
“您说您说!”蒋炎立马做出聆听状,坐得端正,双手合十倒插在腿间,伸长脖子神情专注又认真,简直就是个成色十足的**货。
宋问低头喝着椰汁,忍不住笑了笑。
“你的厨艺在国外应付那些没吃过中国菜的老外还有背井离乡吃不到家乡菜的同胞还凑合,在这可不行,你的厨艺还比不上以前问问家的厨师。”
靳爸这个“耿直”老boy的话丝毫没有打击到蒋炎,他还煞有介事的点头表示同意,“叔你说得对,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哪是当大厨的料啊岂不大材小用白瞎了我这一身的才华”
得亏靳威没有吃饭,要不他一准得喷出五米远。宋问明显也被蒋炎的不要脸给惊到了,这还是印象中的黑帮老大对火哥吗
“我准备挖几个厨师过来,采用合伙人制,给他们股份,这样大家都是给自己打工的,年底有分红,干起来也有劲。我在温哥华开的餐厅,威有一半股份,转出去后该分给威的钱您和我婶都不要,我想了想干脆投到新餐厅里入股好了。以后叔您就是我新餐厅的股东之一,以后还请靳所长多莅临指导!”蒋炎说的眉飞色舞。
“股份我也不要,年轻人创业不容易,你好好干吧。住我们对门的翟大姐,经常给人做媒,明天下了班我带你去见见她,让她也帮你介绍介绍。你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
蒋炎龇着牙笑得那个假哦,“行,我都听叔的。”
靳威心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蒋炎需要在相亲这件事上和他爸斗智斗勇了。这么一想,他爸是不是偏心眼啊得知他这个亲儿子失恋了,他老人家也没有四处张罗给他相亲啊!还劝他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别急着找女朋友。
见靳爸饭吃得差不多了,蒋炎屁颠颠的泡好了普洱端给他,饭后喝茶也是靳爸多年的习惯之一。他的茶杯是李鄂闽托靳威转送他的,是用宜兴原矿老紫泥找大师纯手工定制的,李鄂闽珍藏多年,听闻靳爸也喜欢喝茶,便送给了靳爸。靳爸特别宝贝这个茶杯,蒋炎去泡茶时,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的茶杯,生怕蒋炎毛手毛脚的给他磕了打了。
靳爸双手握着茶杯,没有喝,垂目不语,像是在思索什么事。蒋炎和宋问对视了一眼,蒋炎给宋问夹了一块黑糊糊的蒸排骨,说:“这道菜叫老干妈嫩香酥软骨,用老干妈香辣豆豉酱蒸的,怎么样味道可还行”
“挺好。”宋问点头笑了下。
“用老干妈酱做什么不香就是拌白饭也香。”靳爸耿直老boy又发表意见了,“太重口了些,满嘴都是豆豉辣椒油的味道,排骨本身的肉香反倒吃不出了。以前问问她妈妈做的蒜香蒸排骨,就很好吃。”
“妹妹,你妈妈在s市呢哥要去拜师!”蒋炎立马说道。
宋问端着饭碗愣怔了会儿,面带犹豫之色,“我妈……不在了,四年前过世了。”
靳爸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落在桌面上,好在他拿得不高,没有摔坏,他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扶了扶眼镜,结巴着问道:“过,过世了怎么……怎么没听说病,病逝的吗”
蒋炎也收起了嬉皮笑脸,他是见过宋女士几面
第40章 不论对错
移植手术后不久,宋晨因发生加速性排异反应合并肺部感染,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命悬一线,急需进行二次手术,可是宋妈妈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
他们在w市的家被列入了旧改范围,大多数街坊邻居都选择了物业补偿,宋妈妈毅然选择了货币补偿,但是开发商的赔偿款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到账,亲朋好友能借的都借了,还是差了几万块,宋妈妈几乎一夜急白了头。
躺在病床上尚未复原的宋问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就在她们一筹莫展时,却被告知池隽晔已帮她们先行垫付了所需的全部手术费用。
2014年2月14日,这一天是情人节,也是元宵节。这一天宋晨因肺部感染扩散严重而一度呼吸衰竭,二次手术还没来得及做就已经失去意义了……
宋晨弥留之际,嘴巴张了张想说话,护士为他拿掉氧气面罩,他握着宋问的手,满眼依恋满眼不舍的望着她,低低的说了句:“姐,生日快乐……”
这一天也是宋问二十二岁的生日,连她自己都忘了,宋晨却还记得。
那晚,宋晨走了。
从那以后,宋问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因宋晨活着时曾说过s市有大海、沙滩和摩天轮,他喜欢s市,他身故后骨灰没有被带回w市,而是安葬在回龙洞的公墓里,那里面朝大海的方向,矗立着一座摩天轮。宋妈妈也没有回w市,她租了房子和店铺,开了心悦甜品店,宋问就在店里帮她。
一切看似步入了正轨,宋妈妈的精神却出现了问题,长期失眠头晕让她变得躁郁不安。严重的时候她的状态近乎疯魔,把自己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扯下来,有时还会抓着宋问骂,骂她为什么要把宋晨捡回家,骂她为什么不听话,如果不是她非要坚持做手术,宋晨也不会去得那么快,然后她就嚎啕大哭,宋问怎么劝都劝不住。她哭累了,就抱着宋晨的遗照木呆呆的坐着,一坐一整夜。她的情绪从反复无常变得越来越低落,她经常梦见宋晨,说宋晨在下面孤零零的会害怕……后来经过鉴定,宋妈妈是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2015年2月14日这天,宋晨周年祭。从回龙洞墓园回来后,宋妈妈做了一碗长寿面给宋问,宋问含着泪把那碗忘了放盐的面都吃完了。那晚,宋妈妈服用了一整瓶的安眠药自杀了。
宋妈妈给宋问留了一封信,她说宋晨还小,她不放心他一个人在那边,她要去陪他。她叮嘱宋问一定要去完成被延迟了一年的毕业论文答辩,让她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甜品店不想开了就盘出去。她说靳威是个挺好的孩子,如果他从美国回来了,如果他还喜欢宋问,不介意宋问做过捐肾手术,他希望他们能和好。她说池医生对她们照顾颇多,让宋问要记得人家的好,找机会报答他的恩情。
遗书被夹在一本红色的房产证里,宋妈妈用剩余的拆迁赔偿款在s市给宋问买了一套公寓,她走后就只剩下宋问一个人了,她唯一能留给她的就是一个可以栖身的家,家虽小,但总能保证宋问不会漂泊无依。
宋妈妈的自杀,于宋问而言如同天塌。她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顶不住了,她给靳威打了电话,可是电话始终打不通。他曾说过不管她遇到什么难事,只要给他打电话,天涯海角他都飞回来帮她。他食言了。
在那段她最伤心、最无助、最消沉的日子里,是池隽晔一直陪着她,帮她料理了宋妈妈的后事,开导她,劝慰她,鼓励她,把她从阴影里一步一步带了出来。弟弟病逝,妈妈自杀,一年之中接连失去两个至亲,如果再加上被她流掉的孩子,那就是三条命,三条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的生命!宋问能走出来,可谓坚强无比。
她回学校完成了毕业设计和论文答辩,拿到了建筑学学士学位,完成了妈妈的心愿,可她并没有从事建筑设计这一行。甜品店是她妈妈一手开起来的,也是她的一个寄托,她想继续开下去。
2015年11月10日晚上,宋问熄灯关了店门,看到池隽晔等在路边。大半年来,他只要不值夜班不加班,都会来送她回家,开始是以“顺路”的借口,可是他顺路顺得也太风雨无阻了,任谁都看出他对宋问的心思了。
宋问自然也明白。也许她太孤单太辛苦,而池隽晔又对她太好,给了她家人一样的温暖和支持,所以池隽晔的好,那时的宋问很难拒绝。
池隽晔开车把她送到公寓楼下,她正要开门下车,池隽晔忽然叫住她。
“问问,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宋问略一想,回答:“明天是双十一。”
池隽晔笑问:“那你的购物车放满了吗”
“嗯……还行吧!”宋问也笑。
池隽晔看着她,笑意隐去,眸光却逐渐加深,他说:“问问,我已经过了二十八个光棍节了,以前我觉得无所谓,可遇见你之后,我不想再过第二十九个了。我想做那个可以帮你清空购物车的人,做我女朋友好吗”
宋问睁着晶莹透亮的眸子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垂首默默地打开了手机。
池隽晔一颗心跳得飞快,眼看她沉默不语,他的心也随之一沉,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宋问点开购物网站,查看了下购物车,抬首对池隽晔莞尔一笑,说:“那我得多买点。”
池隽晔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惊喜的笑容在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越展越大,毫不掩饰。
“买,随便买,买多少都可以。”池隽晔伸手摸了摸宋问的头,看着她的眼神中透着无限的宠溺。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他们在一起了。
宋问不敢也不愿回头了。因为她知道,原地,已无人在等她。
有些事,终究是无法回首,无法面对,无法被原谅。
不论对错。
第41章 白月光
s市,南沥银滩附近的一家蒸汽海鲜餐厅里,一可以看见海滩的卡座里坐了三个男人,桌上一箱喜力已喝得七七八八。
池隽晔的酒量很好,算不上千杯不倒,但别人若想灌醉他或者他把自己灌醉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酒过三巡,他依然清醒得可以直接去做手术。
把他拖来的罗震岳和侯主任却已喝得有些飘乎了。罗震岳是大学时和他同宿舍的兄弟,本硕连读七年,他们“同居”了七年,毕业后又都在s大医院工作,可以说这位罗医生算是池隽晔的老铁。
池隽晔是肾内科的主任医师,罗震岳是心内科的主任医师,侯主任是急诊外科的主任医师,三个主任也能凑一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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