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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孤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缕梅目

    “大家看看,为什么同在一个课堂,有的同学一问三不知,有的同学什么却有问就能回答正确呢“

    草儿听着老师带讽刺的话语从耳朵边飘过,仍是懵懵然不知这是在说谁。直到老师看见她一脸的懵然,也很无奈地对她喊:

    ”坐下!“

    她也跟着话音坐了下来,才稍微缓过神来,觉得老师刚那一番话大概是说自己。她一抬头的瞬间,又感受到小尖脸的同桌扭头一直在看她,眼神里满是奇怪的意味。

    草儿仍昏昏沉沉地熬到下课。回到宿舍,拿了饭盆和饭票随着人流去食堂打饭。她独自一个人,一边走一边努力让自己清醒。她必须知道这是为什么。

    小学这几年来,她都是众星捧月的,从没受过老师这等说法,而且自己无论课上课下,都是表现得很好的,怎么到了初中,却是这样的一副形容呢

    闲下来的时候,无论是在宿舍里,还是教室里,她草儿都想对自己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她把发下来的每一本教材都拿出来,翻一遍,发现没有一本教材让她觉得有趣,无一例外地按




第58章 苦与美并存的澡堂
    这边草儿的学习算是挺住了,没有被冲到下流去,但住宿生活,却又是一大头疼的难题。

    草儿所在宿舍里都是同班同学。宿舍里是上下铺的铁架床,挨着墙共三架铁架床,住12个同学。她好像和3这个数字有缘,小学一直在三班,上了初中还是三班。她分的宿舍还是303,三楼三号宿舍,住在第三个铁架床的上铺。

    草儿那位小尖脸同桌林仁粒,也在303宿舍。林仁粒作为她的同桌,很快发现和草儿同桌最大的好处便是讨论学习上的问题和心理上的小心结。每每一讨论这些话题,俩人都会从对方的言论观点中受益匪浅。

    但在生活方面,草儿可就大不如林仁粒了。虽然她想家但不再那么爱哭,但生活的难题,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来了。

    和同学相处,无论是在班里还是宿舍,对于草儿来说,都不是什么难题,因为她从不主动去找谁相处,都是谁觉着她面善,来主动找她,她便和谁打交道,慢慢地处出脾胃相通的人来。

    草儿最初在宿舍里并没有什么话说,安静得很,回来只是默默地打饭吃饭,洗簌睡觉。

    所幸的是宿舍里都是同班女生,容易有共同话题。草儿长相与艳丽绝缘,却是招人亲近,面相里一看便是好相处的人,同学都爱和她借个生活用品什么的,草儿也是无一例外地尽力满足要求。有时遇上所借之物手里没有的时候,草儿也是很抱歉地羞涩一笑,同学也并不为难她,反而是自己先不好意思地说让草儿别为难。这样友好谦让几次,大家也就都慢慢地熟悉起来。

    但住宿最大的不适应便是洗澡问题。南方无论冬夏,都得天天洗澡才行,这可苦坏了草儿。

    其实平时吃饭排队打饭的人也多,但只要打饭菜的阿姨还在食堂窗口,排队就行,只不过人多就多排一会,人少就能稍微快一些。但要说起这个洗澡的事情来,却是个大大的麻烦了。

    洗澡在学校可真是艰难得很。下午上课前,学生们就已经把要洗澡的衣物和桶全部放在了澡堂子里。一放学,每个住宿生心里挂念的都是澡堂子,无论男生女生。

    说起澡堂子,不得不苦大仇深地多说两句。

    县一中是出了名的洗澡难。澡堂子建在女生宿舍楼下面,和食堂挨着。靠食堂的墙面离地面一米处是一排热水水龙头,大概五六个,每个水龙头间隔不到50厘米,所有要打热水的人,都必须来这里打,无论是暖壶接水来喝的,还是水桶接了热水来兑凉水洗澡的。

    学校住宿的男女生从初一到高三统共不少于上千人。即使是夏天,男生们能洗凉水澡,那热水旁也是挤得水泄不通,更别说冬天都要打热水。常常“咚”的一声巨响,某某的桶又被某某的痛撞坏了,接着便是一阵叫骂声,但叫骂也好,推搡也好,很快都会淹没在接踵而来的抢热水阵仗中的人声鼎沸中。

    那边热水难打,这边凉水也是一桶难求。

    凉水的自来水龙头安装在两大块水泥墩子的侧边上。男生和女生的洗澡堂相对而立,中间相隔一块宽十米左右,长三十米左右的空地,空地上便是两个分别宽五六米,长十一二米的水泥墩子,两个水泥墩子的四个侧围上都每间隔半米便有一个水龙头。

    男生们在男生澡堂那一边围着打水,在水泥墩子的板面上洗衣服,女生则在女生澡堂的这一侧围着打水和洗衣服,那也是人山人海,过道都是挤得难过一个人。

    这对第一次遭遇这阵仗的草儿来说,可真是苦坏了。

    本来她就不善于争抢,更别说在这拥挤的人群中了。她只好站在外围苦兮兮地等着人少点了再往里挤,要不就是排着对就被人挤着往前,更多时候是明明快要轮到她打水了,却被挤了出来。

    她心里一



第59章 青春张开翅膀,飞翔在光与影中
    初一第一个学期的期中考后,草儿已经几乎完全适应了在一中打仗一样的学习和生活。

    她和林仁粒再也不一放学就跑澡堂,而是先在教室写一会作业,再慢悠悠地两人踱步越过操场,回宿舍拿了饭盆去食堂打饭。吃完饭,看窗户下的澡堂人少了一半多,才端着一脸盆衣物,提着个大红塑料桶下去打水、洗澡、洗衣。

    别人抢那一时,她们不着急,干脆换过来,哪怕晚自习时最后一个进教室也不怕,只要不迟到就好了。这样,便从容多了,也学习、吃饭和洗澡俩不误。

    也就在这个时候,草儿才开始真正感受到在一中的乐趣和自由。只要上好课,完成好作业,她可以读很多她喜欢读的书。最开始是跟着同学读言情小说,但看了两本,看到第三本的三分之一时她就丢开了,一样的套路,一看开头就知道结尾,她看不下去。于是,她开始看散文,读诗歌,也开始接触《家》等这样的经典书籍。其实她并不能看得很懂,但沉浸在那个文字的世界里不断探索的乐趣,却令她迷恋不已。她甚至觉得周末在学校呆着比在家呆着比较好了。

    为此,她的父亲周六没等到她回来,周日上午还没见回来,便在周日中午亲自来她宿舍里找她。

    连着好几次,父亲一声不吭地进来宿舍,看见的都是女儿正在宿舍安静地看书或者写作业,便放了心下来,不再来找她,由着她自己决定了。

    而草儿,每次在父亲来找自己时,问自己是否回家,自己都老老实实地立刻收拾书本跟着父亲回家。

    跟在父亲后面的草儿,已经到了父亲的肩膀高了,她稍微一抬头,便看见了父亲后脑勺藏不住的白头发,心里骤然异常酸楚,想着下周一定自觉回家,不能再让父亲跑来找自己。

    但一到周末,比起已经熟悉了的宿舍里自由的空气,一想起回到家里自己的紧张和拘谨,草儿便又忍不住望而却步。谁都不知道,每到周六,都是草儿心里头最纠结的时候。她甚至能在回与不回的问题上纠结一天,从早到晚,终于天黑回不去了,反而心里是极为放松的。第二天一大早又开始纠结。直到父亲又来找她。她又开始跟在父亲后面,对着父亲后脑勺的白发发誓。

    周而复始几周后,父亲不来找她,也不再责备她。她也不纠结了,直接自己把每周末应该回家的规则变成了一个月回家一次,就这一次还往往是周日的中午她才回到家。

    娘对此多有不满,觉得她把家当旅馆,连住都不住。她回来一趟的确就是为了拿伙食费。但她的心里也是很难过的。她并不想这样,但每次因为过往中的在家里的焦虑让她对家生出很多的心理障碍,阻挡她回家的路。

    然而,她却是爱她的家,爱她的父母亲和弟弟的,她并不愿意从家里拿钱增加家里的负担,可自己又无可奈何地不得不向父母开口。这种纠结的痛苦,常常让她自觉地放在家人的最后,甚至自己把自己排除在外——她在家里的地位,被自己认为是多余出来的。

    这种对自己的不重视,不珍惜,以至于她从小学便陷入一种自卑,只是这种自卑在初中后变得更突出,却又更隐秘,隐秘到她都不知道这种自卑已经深入她的骨髓,成为了性格的一部分。

    而正是这种自卑,加剧了她内心的恐惧和焦虑,让她在某些时候非常的拘谨、害羞,也让她升腾出一种不甘心,寻求证明的勇气。她纤细、敏感、安静,可又极为不安分、爱表达、不达目的不罢休。她时刻能感受到追求田园般的宁静与不甘平庸的两



第60章 家与亲人
    第一次离家住宿的草儿,也第一次在学校过了一个中秋节,这揭开了她从此再难在家中过中秋的序幕,当然,这是后话。

    其实草儿在前一个周末其实已经和父母说好中秋那天下午一放学就回家来过中秋。她早就打探到往年学校中秋节如果不逢周末,便都是当晚不上晚自习,让学生们都能够轻松一个晚上,体验节日的气氛。

    没想到的是,中秋的下午,学校临时广播说当晚只放一节晚自习,也就是本来上两节晚自习的,改为上一节。

    这样,草儿便只能与父母失约,分隔两地地不能团圆了。她抬头看着头顶的圆月,很久没掉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她焦急地想着家里爸和娘还有弟弟在等自己的情景,却苦于没有电话能和父母亲说一声。

    那时候,别说是手机,便是固定电话,无论是教学楼还是宿舍区,都没有一部的,连公共电话亭,学校里也是没有的。学生们要和父母亲联系,只能是骑车回家面谈才行。

    草儿心里特别难过。周末回家和父亲说起,父亲一边笑,一边说:

    “我们等你到天黑了,快八点了,还不见回来,就知道应该是学校补课了,才开始吃饭。”

    成年后的草儿每每回想起那个傍晚父亲坐在阳台,双手撑着阳台面,笑着和她对话的场景,她都忍不住眼眶酸热。

    她和她的父亲,实在交流得太少了,以至于他们这一生中每一次说话,哪怕是吵架顶嘴,她几乎都记得清清楚楚,如同镌刻在心里,时时浮现于脑海。但当她回味这些时,斯人已去,她想回到过去,或者再找什么方式哪怕仅仅是告诉父亲让她明了自己的心意,却都是毫无办法的。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将此时的情意,好好慰籍在娘和弟弟及其他亲人的身上了。当然,这也是后话。

    只是想起李商隐的那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以前一直以为说的是爱情,却不知道,令人最痛心疾首,绵绵骨疼不断绝的,却哪里是那些飘摇在风中,一吹便散的风花雪月,倒其实是这令人刻骨铭心的亲情啊。劝天下子女,若能有缘读见此段话,还是快快怜取眼前人,于父母膝前承欢尽孝道吧。若是悔不当初,便是一生铸错了。

    言归正传。中秋之夜忙于思念家人的草儿,在期中考试后又迎来了一个月圆之夜。

    那晚晚自习放学,正对自己的成绩自我满足的草儿,悠闲地迈步在放学的人群中,心情轻松欢快得就差卷起一根草叶吹口哨了,却不料想一抬头,竟又是一轮亮堂堂的莹白满月,月光如水,荡漾在草儿凝望的眼里,她心里不由得起了波澜,如同平静的海面涌起了一排排小浪。她突然想起那晚和李云峰和君生一起种月亮的情景。

    有多久,她没想过李云峰,她没想过郑星星了

    过往的时光,那两个男生的身影,又如雨后帘子外的光影里立着的两棵绿树,一颗如桉树,朴实憨厚,一颗如杨树,挺拔沉静。他们,对她而言,有着不同的意义,但她竟然在忙乱的初中生涯中忘了他们。

    她忍不住笑话自己的凉薄,决定要找个时间去看看他们。兴许,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在初中生涯的伊始,手忙脚乱,很是淡忘自己了吧。

    周六的早上,草儿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早早地收拾好东西,简单吃了点饼干当早餐,便跑到楼下,骑了自行车便往校门口溜。因为期中成绩还不错,早在一周前爸和娘就答应了自己本周末直接回奶奶那的请求了。想到能喝奶奶一起,吃到奶奶杀的鸡,草儿的心,可是高兴得恨不能飞起来。

    她一边脚下装了弹簧般地踩着自行车飞往奶奶家,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周日从奶奶家绕道去李云峰家看看他,再从他们村旁边的大路回一中,这真是个完美的计划。

    “奶奶!奶奶!奶奶!”

    简直一声比一声高,草儿的自行车都顾不上锁,直接丢在后院墙上。

    “哎——”

    奶奶应答的声音从客厅门外的水井旁传来。

    “草儿回来了呀”

    小叔叔云一和草儿奶奶的问话重叠在一起,借着前后门的穿堂风传给了跑进屋的草儿。

    “奶奶,我来!”

    草儿一看小叔叔正在往井里吊水上来,奶奶提着一铁通的水要进客厅去厨房,便立刻弯了腰下来要帮奶奶提进去。

    “哎呦,别溅湿了你的衣服,我来就行,你刚进屋,快歇着去。”

    奶奶对草儿是永无止境的宠溺,从不会让草儿干一点活。在老人的眼里,孙女永远都是那个依靠在她怀里需要呵护的小女孩,甚至是那个襁褓里哭啼不止的小女婴儿。

    “奶奶,我看看有什么菜啊!”

    草儿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用她干活,她就只管要吃的了。她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跑到餐桌旁。

    她揭开客厅圆桌上的竹编圆形大盖子,一看,是一盆清炒奶白菜,一碟芥菜汤,还有一碟酸菜炒红辣椒,跟一碟她最爱的青辣椒炒青蒜和豆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可忍不了,立马跑到厨房,打开



第61章 远去的星星
    “这刚从家里菜园里拔下来的芥菜苗,用来清炒最是好吃了。”

    “这鱼新鲜,山塘里,自家养的”

    又到周六。一大早,还不到八点,草儿便已出了学校到了县里大街上的菜市场边上。这菜市场已有好多年。供应着城里很大一部分居民的米面粮油和蔬菜。市场里面主要是一些商铺,他们从各乡镇收集自己主营的产品,摆在商铺面上,任人挑选,市场外面从市场墙根到大街边上一溜排开的,多数是各乡镇的农村村民,家里种的蔬菜、养的鸡鸭鹅鱼,山里找的山货,都到这市场里来吆喝。便是这些流动的个人菜把式,也略有不同。有的是以此为主来增加家庭收入的,比如山塘里养鱼的,专门经营这一项,每天都在老地方,慢慢地也就形成自己的气候了。有的则是老人家挑着家里吃不完的应季蔬菜,早上五六点去菜园里摘好,用竹编的粪箕伴着早上的晨光走路挑了出来在市场门口插空摆放的,这种便是不固定的,主要也是老人家或者媳妇儿闲着,也能干,菜园里菜的长势好,能顾好自家吃喝,还能以此换点小钱增加收入的。

    平时早上六点多开始直到九点,就是这菜市场里最热闹的时候,更何况这周六的大早上,更是买菜的和卖菜的讨价还价,你来我往的时候,一条大街,这一百来米的一长段,就别想车能通过。小县城小,没有公交车,面包车、长途客车也知道这段路的情况,几乎都不经过市场,剩下的便是来往的骑自行车的人,也多是要下得车来,扶着车头,按着铃声在人的空隙里寻路穿行。

    草儿摇晃着脑袋,一边张望着热闹的人群,一边看旁边有没有卖饼干糖果和文具的小店。她这会正打算先趁早去趟李云峰家,而后再从他家赶回自己家,这样,顶多午饭时间就回了家,爸和娘顶多以为她在学校写作业,不会责怪她的。

    但她想着买袋饼干给李云峰她奶奶吃,再买袋糖果给云琴,买个铅笔盒给云河,让他们都因为她的到来跟着高兴一番。挑好了老人家能吃的酥软的厚朴的大圆饼,又买了一袋五颜六色的糖果和一个深蓝面色的双层铁文具盒,她扶着自行车,小心地绕着人群走,想着快一些从这过去,好早点到李云峰家,兴许还能帮他干会活,多聊会。

    “星,你等等我!”

    一个清脆的女孩儿的声音从草儿的一侧响起,在草儿车头的斜前方,赫赫然的,不是郑星星又是谁他还是那么瘦瘦高高,不过似乎比从前又高了一些,安静斯文地跻身在人群里,即使听见了有人唤他,也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只是脚步显然地放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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