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孤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缕梅目
王里之按住了她的手。
“别拔,万一有事呢”
王里之清醒了过来,他总觉得怪怪的。莫不是……他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云锋来找他和林信问沙南通的音信。
“叮铃铃……”
电话再次铃声大作。
“喂”
这次王里之的声音清醒得很。
那边还是静静的。王里之也不着急了,静静地等着。
“里之。”
终于,王里之听见了那个久违的声音。
“南通,真的是你啊!你可知道,我们大家都找你找得好辛苦哇,云锋都快疯了。你倒好,打个电话还不紧不慢的半天才吭声。”
王里之一阵狂嚷。
“嗯,我给你电话,是有件事想你帮忙。”
“什么事,你快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王里之也一直担心沙南通是遇到什么事了,如今他能开尊口,主动来找自己帮忙,那是必须要帮的。
“我要和林花蕾结婚了。”
“啊你说什么”
沙南通在电话里把林花蕾救舍命救自己的始末说了一遍。
“所以,我请求你,把我和林花蕾要结婚的这件事告诉云——嗯,云锋,让她从此就当没认识过我吧。”
“你觉得可能吗”
“那就想办法让她忘了我吧。”
“这我保证不了。“
“林信在你旁边吗“
“在,你要和她说两句吗“
“不,如果她听见了,就让她也别在云——云锋面前说我的事,和你口径一致地说那句我告诉你的话了。如果她没听见,你也就不必和她解释事情的原委了。“
“好吧。“
“兄弟,谢谢你,拜托了。“
王里之挂了电话,心里异常沉重,他做梦也没想到,眼见要步入婚姻殿堂的一对玉人,会遇到这样的变故。他忽然觉得全身的不舒服,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在他心里噬咬,他躺不住了,起身到了客厅,泡了一壶热茶,端着茶杯发愣。
“大半夜的喝绿茶,你不想睡了呀。“
林信看着王里之接着沙南通的电话后便神情凝重,像着了魔一样怔怔地起身,这又泡起了绿茶,这里边到底发生
第三百二十一章 碎裂,心里不肯熄去的希望
第二天,林信在心里演练了很多遍后,在中午时分给云锋拨电话。
“阿锋,吃饭了吗“
”没呢,回去睡觉去,困得很。“
云锋在电话的一端回答道。她其实不是困得很,而是完全没有胃口,也没有力气多做什么,就想躺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来缓解心里的疲困。
“锋,无论如何,饭还是要吃的,要照顾好自己啊!”
林信在电话里不无担忧地说道。她真担心,云锋如果知道了昨晚沙南通电话里说的事,会撑不住。
“嗯呢,我没事,就是没胃口,全身无力,估计是肠胃炎又犯了。”
云锋对姐妹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病弱状态。
“唉,你这样,真令人担心,我周末过去,和你呆两天。”
林信打消了在电话里告诉云锋沙南通的消息的心思,云锋这样子,她怎么敢再在自己看不见的情况下刺激她,只怕她当时就会倒在这中午的大太阳下。
“嗯。我都在,你到了我们学校门口就给我电话,我出去接你。”
云锋没有拒绝,她和林信一帮姐妹亲如家人,根本无需客气,在她这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刻里,林信能来,也好,能让她依靠一会儿。她的心里实在太难受了。
“好,那你快去吃点东西再休息。”
林信叮嘱她道。挂了电话,她的眼里已涌满了泪,她实在是心疼云锋。
周六的上午十点,云锋在桦城一中的校门口接到了林信。
林信一见到云锋,看她形销骨立,失魂落魄的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把拥住了她,眼圈红红地将她愈加抱得死死的。
云锋也说不出什么来,她忽然觉得,林信跑来和她过周末,也许是和沙南通有关。毕竟,在大学时,沙南通和王里之就是关系最铁的哥儿们,很多她不知道的,沙南通都会告诉王里之。
但她也没对林信说出心里的疑问,她的心,早就没有力气去做任何深入的思考或表达,她能做的,只能是无力的等。她等林信自己说,如若不说,那便是自己猜得不对。而其实对与不对,她也都无力关心了。
“你就住这啊跟我们学校老师的单身宿舍一样。不过你们自由,就住一人,我们得一屋住两人。”
林信是第一次来桦城一中,她环顾云锋的住处一圈后说道。
“嗯。”
云锋虚弱地笑了笑,应了一声后,便煮水给林信喝。
“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林信关切地望着弱不禁风的云锋问道。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吃东西,闹肚子。”
云锋这肠胃炎早在她的第二次考研失败时就犯过,当时也没去看医生,自然好的。现在被情绪一激,又犯了。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林信看着她萎黄的脸问道。
“不用。看也这样,上次也是自己好的。”
云锋端了杯热水放到林信面前后,就一屁股地顿在椅子上,抬起手腕支撑着似乎重得令她抬不起来的头。
“唉……”
林信长叹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心里要完成的任务,并不急于这一时,反正她呆两天呢,有的是时间,看云锋哪一个瞬间情绪好些,再和她说吧。
两人各自端着自己的水杯,吹着热气,沉浸在各自的心思里。
“阿信,你来,是有南通的什么消息吗”
正当林信想着能拖一时算一时的时候,云锋却直截了当地问了起来。
“呃,嗯,是
第三百二十二章 因为责任,所以伤害
林信实在不忍掐灭云锋那最后一星希望之火,只得无言地沉默。
“他都和王里之说了什么呢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
”他就是告诉我们说他和林花蕾要结婚了,前因后果的也没和我们多说,大概不敢面对你,所以没法亲口和你说吧。他一直对你避而不理,其实就是要告诉你他的决定,只是,他实在说不出口,现在,无论如何,知道了事实的结果,也就算一个了结了吧。“
林信狠着心劝慰掉。
“不是的,你不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相信他会见异思迁,如果会,他也早就会告诉我的,但年前我们见面,没有任何一丝的迹象啊。林信,是你不明白,是你们不懂他,以为他说的是真的。我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
云锋哭喊着。她是真的不相信,尽管她看见王里之转述沙南通那决绝得不留一丝余地的话心碎裂得四分五裂地滴着血,但她要看见事实,至少,她要听见他亲口对她说。
云锋一边哭着,一边掏出了手机,按着那个熟悉的号码。
沙南通此时也是辗转难眠,王里之已经告诉他林信和云锋一起了,他闭眼也好,睁眼也好,都是他的云儿的哭泣声和肝肠寸断的面容。他的心里,也是如寸寸正在被火焚烧的焦土,痛不欲生。
责任,为了对林花蕾一家的责任,他竟然就舍得让她受如此之痛!他在心里痛得无法呼吸,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却偏偏不再会有他的那一盏灯点亮于这个世上!如果不是因为父母在,他恨不得此刻就从这十五层楼的窗户上跳下去。
当云锋的电话打过来,他看着那嗡嗡响着,拨打过无数次的号码,心里升起无限的裹夹着痛苦的温情,他想接,又不敢接。他就这么静静地盯着这闪动的号码,想象着她此刻就在那端拿着手机等着他接听,他觉得便是这样的一点的联系,已经让他无比地知足。他和她,联系是不能断的,否则,他生不如死。
当手机再度响起,他仍是这样盯着,眼里掉着泪,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紧紧地抿住嘴,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第三次响起时,他终于不再忍心,抖着手按了接听键。
两端无声,只有“嘶嘶”的电流声,仿佛钻在两人心头的毒蛇,噬咬着两颗承受着同样痛苦的心肺。
许久,他忽然希望,就这样,他和她,静默在电话的两端,彼此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心连心地感知着对方的存在,也可以的。
可是,现实到底是现实,容不得任何一丝幻想不如同肥皂泡般破灭。
“是真的吗你要,和,和,和她结婚的事情”
她终于打破了沉寂,声音里带着颤抖。
尽管,在他终于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她的心里是久违的欣喜和重新点燃的希望。她和他那样在电话两端静默时,她知道,他在听着她的声响,和她一起,她无限满足。
她只是希望,他不要告诉她那件事是真的,而是他开的一个玩笑,或是王里之听岔了的一个误会,总之,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最后的结果不是那样的,而是他还会回来,和她一起的,那么,无论他做过什么,哪怕是真的做错了事,和林花蕾发生了什么,他不说,她就不追究,不介意,她只要他和她一起,过着和从前一样的日子,就好了。
“嗯。是真的。”
他终于还是不得不吐出这残忍得令两人都滴血的事实。
她恨不得立刻就挂断电话。
“为什么”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追问。
“不为什么。”
他的语气充满温情,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刀刀扎进了她的心脏,让她再无法继续下去。她挂断了电话。他绝望地再度瘫倒在床上,浑身虚脱,这半夜里,他高烧三十九度而不自知。
她则在一声不吭地挂断了他的电话后,对着林信说了一句:“阿信,你看着什么能吃的自己吃点吧。”之后,她就自顾自地往床上一躺,睁着眼淌泪。
林信看着云锋一副生无所恋的样子,也跟着掉眼泪,不知该如何劝解。
云锋就这样不吃不喝不言语地躺了三天。林信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从寒凉逼人到春天里,心在升温
林信回去,自然被王里之紧张地追问云锋的情况。
“不死也活不好了,你快跟那个负心汉说,让他可以放心地过他的洞房花烛夜了!”
林信恨恨地说道。
“哎呀,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你以为他就好过吗”
王里之替的是沙南通和云锋二人的不得已的分离而难过。
“哼!他和人比翼双飞,可我们阿锋呢……”
林信语未落,眼又湿了,哽咽着说不下去。
“好了,你没事就多关心云锋吧。”
王里之过来揽着林信的肩说道。
林信头埋在王里之的胸膛里放声痛哭起来。任谁见过云锋那担忧之后的绝望,绝望中希望复燃的拒不相信之后的再度绝望,都不会不如刀刮心般疼痛。
林信走后,田微微果然请假来陪着云锋。
“你要不吃点面条我给你做西红柿鸡蛋面”
中午时分,田微微俯下身来问干躺着,不再有泪流出的云锋。她那眼神里,仍是一片望不到的绝望。
田微微的话语响起,将云锋从遥远飘渺的思绪拉近了一些到眼前,但听到西红柿鸡蛋面,她那本就碎得不成样子的心,再度剧烈地痛了起来。
曾几何时,她和他还在那飞驰的列车上为西红柿面是沙式还是云式而争执,如今音容笑貌今犹在,当日深情已成殇。
她碎裂了的心,又再度碎裂成更碎的碎末,挤压碰撞着让疼痛愈加地疼痛。她觉得从心肝尖里生出的冷气一丝丝地将她原本开始复苏的躯体又冰冻了起来。
田微微看着云锋因为她的一句问话又痛苦得眉头鼻根紧缩成一团,眼睛却干涩得再也流不出泪来的样子,赶紧伸手帮她按揉着拧起来的眉心,轻声劝慰道:
“好好好,我们不吃,不吃了。喝点水,好吗”
她端了一杯热水温凉了后,小心翼翼地将杯中的水倾斜进云锋干涸的嘴里。
云锋木然地微微张口,让杯沿里流下来的水顺着喉咙进去毫无知觉的身体。
“老师,老师,在吗”
下午放学后,云锋住处的门被笃笃地敲响,是云锋班里的班长丘智带着几个班委过来,敲门要看望病中的老师。田微微本想劝慰他们回去,但转念一想,起身去开了门,对着一干学生说道:
“你们找云老师有事吗”
“田老师好,我们想看看云老师,看看老师的病有没好一些。”
班长丘智有些着急地说道。
“哦,你们云老师现在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在里面躺着,估计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你们都先回去,等云老师好些了你们再来吧。”
田微微实打实地说道。
“啊!老师都这么严重了呢!田老师,求求你了,让我们进去看看我们老师吧!”
学习委员急得要掉眼泪地说道。女生总是更容易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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