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万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晾晾
程老夫人也看过来,程岚一下子变成众矢之的,只得道:“见过两面而已,她身世可怜,我……接济了一下。”
“被动接济。”
程岐笑嘻嘻的插嘴。
程岚横她一眼。
再看沈鹿,那丫头抿唇憋笑的样子可爱极了,一双漆黑的瞳孔里面仿佛藏着漫天星河,又道:“为了报答,奴愿意伺候少爷一辈子。”
孟姨娘也喜欢这俏皮的,便帮了帮腔,程老夫人没意见,只等着
第46章 冯宜(二更)
五月五,过端午。
锡平热闹的像是炸开了锅,家家户户吃枣粽,涂饮雄黄酒,编驱邪彩绳,还要在耳边别艾叶草,国公府自然也不例外。
程岐一大早觉得耳后痒得厉害,醒来正发现青黛往自己的耳后偷摸别着洗干净的艾草,她是被那又香又呛味道弄醒的。
程家在过大节的时候都会办置飨会,请亲朋好友来团聚,这次定在了端午的前一天,也就是昨天,是由季氏亲自抬杯主持的。
为了这一天,听青黛说府里足足准备了半月还多,不过她当时在朱雀楼和韩岄等人撕逼,也没见识到那般夸张的忙乱。
因着大昌对女子束缚较少,女子抛头露面也不算什么,遂办飨会一般都是家里的宗妇主持的,但顾氏病成那样,今年也就又让季氏得了脸面,那接来的拜礼也就都归了三房了。
大昌的礼尚往来少见真金白银,玉器书画和织物一类居多,程岐算着那昨日山一般的贺礼,拿出兑了,千百两是肯定有了。
若是赶早些,兴许香坊那边就不必舅舅掏钱填补了。
不过昨日飨会上,山华府和东府的程家另两脉人也到齐了,小辈一行她几乎全都见了,但一个都没记住,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
从前在国公府住着,竟不知道程家人丁原来如此旺盛,这拽来个小姐那拉来个少爷,流水般就像不要钱似的。
好在青黛提醒她,那些都是抬不起什么价的,不必劳心记住。
“青黛,我肚子好难受啊。”
程岐穿戴好后,坐在妆镜前捂着肚子一脸难过。
青黛帮她仔细的配着玉饰,嘟囔道:“活该,谁叫姑娘昨天不听奴的话,那嘴就像停不了似的,逮到什么就吃个没完。”
程岐被说得没脾气,她本以为平常的饭食就够好了,没想到飨会上又上了一个档次,她本身喜欢吃,多吃又不犯法。
更何况,是自己家的大米。
“不过今晚绥水那边的热闹我还是得去看的。”
程岐想着,干脆要把身上的罗裙换成舒适的夷服,但想着程老夫人不喜欢,便决定晚上去看热闹的时候再换。
朝食用过,府上的人因着过节都兴奋着呢,一众孩子索性去北巷逛戏园子去了,那里正唱着整本的西厢记,人山人海的。
虽然唱的是张生和崔莺莺两人跳墙搞对象的事,本没什么,但程姝这种大家闺秀是不会听的,便拉着程岐去茶亭看花,又吃遍沿街的点心,这才百爪挠心的盼到了热络的晚上。
锡平都是晚上竞龙舟的,但其实早在晌午,绥水那边便敲锣打鼓上了,有红鼓高架,无数摆着鱼肉的长案置在岸边,浊酒一碗一碗的排好,冒着火辣辣的热气。
那数十名以待竞舟的桡手光着膀子追逐打闹着,那水珠顺着贲起的肌肉滑落,看的周遭的媳妇姑娘各个满脸通红。
等到了晚上,桡手将火把纷纷点燃,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好像渡了一道又一道的金纹,绥水岸边挤满了人,连石桥上也是。
每年的端午都是人挤人,程老夫人担心遇事,不打算让他们出去凑热闹,但架不住一行孩子软磨硬泡,这才松了口,叫家仆跟着。
程岐她们赶紧坐车过去,首要任务却不是看热闹,而是交代长房的几人在人群里找冯宜,可不能把分缎坊的正事给忘了。
今晚过来,可就是为了这个带货女王啊,希望她能把积压的厚缎穿成锡平今夏的唯一爆款。
而程衍后脊的伤刚好些,就跟着她四处跑,从桥上跑到桥下,还得防止自己和她被咸猪手,忙活的汗都出来了。
眼瞧着那岸边的桡手们点了那浊酒,待灭后又一饮而尽,程岐只觉得嘴唇子好烫,忽听一道剧烈的锣响,然后是山呼海啸的叫好声,她知道龙舟竞渡马上就要开始了。
路程倒也简单,就是从岸边滑到三百米开外的琅桥下再回来,那是一座三丈多高近十五米的高石桥,围栏也很矮,鲜有人行。
不过今夜端午,也系了无数彩绳在上头点缀,老远一看斑斓的似彩虹长发,就像程岐系满彩绳的手腕一样。
“快开始了,冯宜怎么还没来”
程岚拨开人群,好容易找到那两人,为难道:“我和太衡在北边找了一大圈,根本没找到那人。”
程岐咂嘴,也有些吃不准了。
冯瑟不是说她姐会来吗
那人怎么还不出现啊。
 
第47章 红衣浮尸(一更)
冯宜算得上是锡平一行大家闺秀中的c位,她出现后,桥上岸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以至于忽略了那将要开始的竞舟赛。
而冯宜在看到桥下的程岚后,眼底明显一喜,刚要走过去,身边突然走来一人,捧着个垫了红绸的木盘,笑道:“姑娘今年押谁”
冯宜没有犹豫,摘下镯子随意放过去。
正好放在了姚家那边。
那人瞪眼,想着要把冯宜的镯子珍藏,然后转身冲着绥水边撕心裂肺的喊道:“冯姑娘押了姚家!”
沉默了两秒后,人群爆发了。
“我也押姚家!”
“押姚家!”
“还有我还有我!”
什么叫一呼百应,程岐今日算是见到了,她瞧着那绥水边,得冯宜支持的姚家桡手们气势待发,激动的满脸通红。
反观卓家,劲头涣散,已经不战而败了。
冯宜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正当程岐感慨万千的时候,冯宜已经带着婢女走到了眼前,对程岚轻巧行礼:“秋白哥哥,听说你今日找我有事”
程岚倒也得体:“是。”
冯宜莞尔轻笑,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邀请道:“那……”
程衍见势,赶紧推搡着程岚:“秋白你们聊。”
说罢,伸手把程岱和沈鹿推走,另一手拉着程岐去了别处,绥水边传来两声鼓响,再接一声锣,那竞舟总算是开始了!
程岐见那姚家的龙舟如离弦之箭般,就知道胜负已分,遂不停的伸长脖子去看程岚两人的方向。
“冯宜连背影都这么美啊。”
程岐由衷唏嘘,心说怪不得程姝不肯来,任何同龄的女孩和冯宜相比,毫不夸张的说,都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她今夜穿着夷服,更和冯宜组成了一个成语——云泥之别。
而程衍看着她,心道你还是女人吗
程岐察觉到他那鄙夷的目光,抱臂道:“冯宜这般妙人,任何正常男子都会心驰神往吧。”又恍然大悟,看向他的裆间。
她略微愧疚道:“只是……你不会……真的伤到了吧。”
程衍脸色瞬间铁青,索性扔下她去旁边看热闹了,一边走还一边骂道:“程岐你个智障,老子好得很。”
程岐促狭笑着:“没关系,等我入宫做了娘娘,也带你鸡犬升天,给你谋个内务总管的职务,当那皇城的首席大太监。”
另一边,程岚赶紧将请她带货的事情说了,冯宜听完,神情有些难掩的落寞,淡淡道:“秋白哥哥今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程岚颔首,笑的有些歉意:“是,怕是有些为难你了。”
冯宜忙摇头:“这倒没什么。”恬静垂眸,“若是能帮到秋白哥哥和阿岫,我便穿着那直裙去趟璞庙就好。”
程岚闻言松了口气,但被程岱捅破窗纸后,他这样和冯宜单独在一起便有些尴尬,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不远处的沈鹿。
那丫头抱臂站着,表情好像在说:谁动了我的白菜!
程岚只觉得被她的视线顷刻剥个精光,一时不察被冯宜看到,那人转头也发现了沈鹿,不解道:“这位是”
程岚还不等解释,沈鹿便笑嘻嘻的跑过来,自我介绍道:“姑娘当真是天仙,人间难寻啊。”暗剐了一眼程岚,“奴叫沈鹿,沂北逃难来的,小名阿瑶,是秋白少爷前几日添的婢子。”
她说着,不客气的伸手扯下程岚腰间的香囊,举着笑道:“少爷的这个香囊破了,奴拿回去补上!”
潜台词——换钱买酒喝。
说罢,不等那人发话就又跑开了。
程岚盯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添的是婢子吗这不是添了一个香囊杀手吗挂一个偷一个,挂多少是多啊!
而冯宜也甚少见到如此没规矩的婢子,她出身名门规矩好,遂眼底一闪厌恶,以帕捂嘴道:“秋白哥哥怎的选了她”
当日听说程岚红袖添香,她可是难过好久,今日得见,倒不觉得有什么了,这般下贱的东西,如何能与自己相比。
程岚不过是添个趣儿罢了。
“我成日懒沉沉的,阿瑶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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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二更)
那个啥,晾又睡过头了,万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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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肯定赢了啊。”
程衍瞧着那遥遥领先的姚家龙舟,有些无奈的皱眉,早知道就跟冯宜了,逞什么能押卓家啊,三两银子没了。
三两啊,一顿酒钱就这样瞎了。
程衍扼腕几秒,瞧着桥上那汹涌的人潮,无聊的下去找程岐,谁知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丫头的身影了,心说刚才还在的,他一直用余光瞟着来着,难不成被人群给挤带走了
还是先回国公府了
“阿岫”
他喊了两声,可惜那竞舟比赛正激烈,擂鼓喊叫震天响,他的声音在其中还不如屁声明显,原地转了转,切齿道:“这个中二智障!”
“宗玉少爷!”
桥上十数位家仆挤了下来,心急如焚道:“岐姑娘不见了!”
“我知道!”
程衍凌眉倒竖:“接着给我找那个死啊有!”
他骂完,利落的挤开面前的百姓,顺着往桥上走。
绥水畔屁大点儿地方,还能凭空丢了个大活人吗
那水上的两艘龙舟已经划了三分之一,距离那琅桥还有两百米,程衍挤到那石桥栏杆前往琅桥那边看了看,也心焦如焚火。
这要是把程岐弄丢了,他也甭活了。
可也巧了,程衍就往琅桥看了这么一眼,正好看到顺着湿泥岸往琅桥那边跑的程岐,那小小的身影掩在月色下,不仔细根本注意不到。
程衍瞪眼,这人往那边跑什么啊
去终点等着吗
你个智障!
骂归骂,程衍只得下了拥挤的石桥,顺着人少的湿岸追过去。
程岐你个智障!
这江边那么冷,琅桥边人那么少,你长得又那么好!
夜黑风高!
你往哪儿跑!
…
“哪去了”
程岐抛下身后的欢呼尖叫,顺着那绥水下游一路追去琅桥下,她神色严谨的盯着那仍是湍急的江水,重喘着停在原地。
因着职业习惯,程岐一直追着那新娘子的尸体跑到这边,因着琅桥太高,锡平的生活压力不小,常有人顺桥投江,遂周遭没什么人。
她踩着旁边的石头看了看,这一览无边的江水虽波光粼粼,但一想到已经淹死无数人,黑镜般的样子还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最重要的,哪里还有那新娘子的尸体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沉了
当日那迎亲队消失的就奇怪,今日这新娘子的尸体重现天日,正是破此案的线索啊,怎么就丢了呢!
这要是在现代,这般失误,她恨不得连抽自己一百零八个耳光。
让梁山好汉连着抽。
不过不说这些,程岐在原地气得跳脚,瞧着那绑了许多彩绸的琅桥,索性提裙踩着那石阶上去,只是一踩上去,她就打了个哆嗦。
虽然新时代的少先队员不应该迷信,但这桥的客官因素,再配上今夜的诡异气氛,确实能感觉到一股浓厚的怨气包身。
好冷啊。
程岐一路跑到那桥中央,距离水面足有十余米高,胆小的都不敢往下看,转头石桥方向,那里火烛通明,和这里形成强烈对比。
两艘龙舟还远得很。
程岐趴在那稍矮些的栏杆处下望,四处寻找着那尸体,飘得好好的不可能沉下去,难不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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