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书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那四个白大褂吓得有的瘫软在了地上,有的靠着墙壁打哆嗦,有的直接蹲起来抱头痛哭,嘴里不停地用日语喊着:
魔鬼!魔鬼!!!!
在此刻,他们真切体会到自己做实验室,那些实验品看他们时的视角和感觉。
周泽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家伙,
他那残破得不能再残破的身体,
他那只剩下半张脸的头颅以及那胸口空洞的位置。
对方原本紧闭的眼眸,在此时缓缓地睁开,眼眶深处,是令人心底胆寒的空洞。
但冥冥之中真的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他也在看着自己。
亲切,
奇怪的亲切,
那是一种血脉同步,不,是超越了血脉联系的共鸣!
不需要过多的介绍,甚至不需要太久的迟疑,
毕竟那种感觉,
实在是太过清晰,而且,肯定不会出错!
周泽抿了抿嘴唇,
有些干涩地道:
你就是我?
对方没有回答,
只是继续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这个世界的任何存在,都没办法让他提起丝毫的兴趣,除了眼前的周泽。
周泽咧开嘴,
笑了,
他终于明白,
那个实验室中保险柜内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了,
居然
就是他自己!
那群丧心病狂追求疯狂实验的日本人,不知道以何种渠道也不知道从哪里,发现了自己以前的尸体,将其当作标本储存运送到了这里,对其进行研究和分析。
甚至,
之前实验室里年轻白大褂从保险柜哪里抽出的血液,其实就是来自于自己的这具身体!
日本人,想以自己的身体为模板,
他们想造神!
怪不得自己无法脱离这个梦,怪不得哪怕梦醒来后自己也会被再度拖进来,怪不得这个梦如此的真实!
一切的原因,一切的因由,在此时,终于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因为在当年,在这个研究所里,
本就有自己!
在孩子还小的时候,
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都会教你如何去和别人沟通和对话,
但应该没人去教你,
该如何去跟你自己去对话,
而且不是想当然地扪心自问,文学夸张地形容和自己内心交流,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你面对着另一个你时,
到底该如何地去交流?
周泽现在也有些茫然,
而茫然导致了语塞,
他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
也不懂该去做些什么。
但刹那间,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事情,
那就是,
如果梦没办法改变,
如果梦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如果梦只是一种记录,是过去所发生的呈现!
那么,
这是否意味着,
将近八十年前的这一刻,
自己的尸体,
确实苏醒了?
在这个研究所里,
苏醒了?
周泽扭过头看了看密闭容器内的母女,她们,刚死没多久,尤其是那个小女孩,就在自己面前,两个人对视着,慢慢地被折磨致死。
周泽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缓缓道:
杀了他们所有人。
那残破的身影转过身,
像是听到了吩咐,
或者,
他只是遵从本心。
这里,
不存在上下级的命令,
只是自己在帮自己一个忙,自己在请求自己,自己在要求自己,
自己想做这件事,
然后,
自己就去做这件事。
周泽低下头,他记起来之前这五名宪兵死时的画面,他觉得这种快速干脆的死法,
太简单了,
也太便宜他们了,
最后,
在那残破的身体走向角落里的那四个白大褂时,
周泽又加了两个字,给这次行动,打上了一个应有的基调,
那就是:
虐杀
第二百一十八章 死亡的艺术!
这里,本就是炼狱,只不过现在,更多了一种叫做原汁原味的东西。
就像是一些国际大品牌的仿品,在质量上,差别真的很小很小,甚至有些仿品在质量上还强过真品,但真品在消费者眼中,就有着一种属于他的氛围,属于他的纯正。
眼下,
真正的恶魔降临,
众生平等,
于地狱面前,
集体,
颤抖!
各个实验室里的器具在此时都发出了颤音,像是感应到了一种磁场和呼唤,之前的杀人利器和工具仿佛在此时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
它们开始欢呼,它们开始活跃,它们更是有些迫不及待,等待着新一轮属于恶魔的饱食。
有锁链的摩擦声,有手术刀和手术钳的撞击声,有担架车的吱呀作响,有门窗的飒飒,就连用于焚化尸体的焚化车间那边,
也有骨灰,
乱飞。
一道道或高或低,或整齐或杂乱的声响,在此时被完美地整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激昂的节奏,就像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在此时缓缓地拉开序幕,走向了**。
这是一种气场,也是一种渲染,真正的阴森,真正的恐怖,有点像是桌台上的烛光,它不会给菜肴带来任何味道上的改变,
但这种形式感,
不可缺少。
缺了半截手臂的周泽行走在这个研究所里,他走得很慢很慢;
看着八十年前的自己进行着属于他的裁决,属于他的杀戮,
第一次,
周泽真正的意识到,
死亡,
原来真的也是一种艺术。
带着属于它特有的节奏,
蕴含着它独特的韵味,
像是窖藏了许多年的佳酿,没喝之前就已经被这酒香所迷醉,而现在一口一口慢慢地品着,酒香从口中进入,流窜于鼻尖,最后落入胃里,火辣辣的滋味顷刻间袭遍全身。
舒服过瘾得,让你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发出!
白大褂们在研究所里像是一个个无头的苍蝇不停地来回奔窜着,尖叫着,哭泣着,嘶吼着,当恶魔和马路大的身份被调换之后,事实证明了,根本就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一说,在同等的位置和境遇之中,大家都是一样的。
当初的他们,在面对试验场内那些牢犯的挣扎和哀嚎时,他们或许还能笑着聊天,还能讨论附近慰安所里哪一号服务更热情。
那时候,他们在外面,别人在里面,而现在,他们则进了里面,也就没有了以前在外面时的闲情逸致。
他们遭遇到了最为可怕的鬼打墙,知道要跑,却根本跑不出去。
就像是实验室里被关在容器内饲养者的小白鼠,命运,其实已经注定。
因为周泽的特殊吩咐,
所以接下来的死亡画面,没有一开始的那种干脆,之前是昙花绽放,现在,则是让你从花骨朵到含苞待放到最后彻底盛开以及之后的凋谢。
每个过程都不能少,每个环节都不能缺,
从恐惧的培育,到前期的压抑,中期的细节,后期痛苦的延伸,生命之花,如此的娇嫩,却被用了无数种方法慢慢地炮烙。
死,也不会让你们死得轻松,更不会让你们死得简单,榨干你们每一点恐惧,释放你们最后的痛苦,甚至连你们的灵魂,都不会放过。
不要以为肉身的终结就是解脱,
真正的生死不得,其实在你肉身完结之后才刚刚开始。
要知道,灵魂比起肉身,更是敏感,地狱的刑罚,更是大多针对灵魂的。
如果将肉身比作包p,那么灵魂就是藏身其中的贵头,
谁更敏感,
都懂。
杀戮的艺术,
死亡的旋窝,
不断地喧嚣,不断地徘徊,也不断地在交错着。
周泽低下头,
他看见地上的鲜血,似乎也变得鲜活了起来,像是挥墨的山水大师,不停地变幻着模样。
阴森玄奥鬼画符,宛若星辰给夜空的点缀,带着一种根本就不用掩饰的戏谑和嘲讽。
一滩滩鲜血不断地延伸过来,在周泽的脚边化作了朵朵血色莲花,每一个花瓣上,都是一张痛苦的脸,是刚刚死气的白大褂们的亡魂,这是属于他们的禁锢,这是属于他们的恐怖盛宴。
就像是小时候看黑白电视机上的画面,一条条线,一片片留白,线很杂乱,白也不是那么的白,纷纷扰扰变化之下,让人目眩,让人犯呕,让人恶心。
周泽弯下了腰,
他用仅存的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有点想吐。
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只是单纯的有些意外,
八十年前的自己,
比起现在的自己,
似乎更是心狠手辣。
那道残缺的身体还在行走其中,
慢条斯理地像是在欣赏着属于他本人的杰作,
到一定时候,
他就出现在一个还活着的白大褂面前,将其当作一道配菜,丢入这激昂的交响乐中化作其中一道音符,或者是鲜榨出他的鲜血,补充这血色的浪漫水彩。
他没有狞笑,
甚至除了一开始睁开眼看周泽以外的时间里,他其实都是闭着眼的。
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但他却像是最为追求完美的艺术家,乐队指挥者,他恪尽职守,将一切的一切,都做到最好,让观众满意。
哦不,
其实是让他自己满意。
交叉了八十年时间距离的梦,
彼此分别位于时间点的两端,
到底什么是梦,
什么又是梦可以改变的虚假部分,
周泽不懂,也不明白。
但大概,
八十年前的自己,在这里苏醒,开始杀戮这里,开始净化自己,这应该是真的。
至于他是否见到了八十年后现在的自己,是否因为接受了自己的委托,而将这场本对于他来说极为简单的杀戮变得更加地复杂更加地累更加地漫长更加地享受,
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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