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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书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他们惩罚了他,

    然后,改朝换代了,明朝变成了清朝,很多都变了,但文庙,还是文庙,这帮圣人泥胎老爷们,依旧享受着新朝的香火供奉。

    白莺莺。

    老板,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那庙里的泥胎们到底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

    白莺莺还记得自己上次帮人抢头香进了文庙,结果自己有一种正在被盯着的不舒适感。

    就是个东西吧。

    打了车,回到书店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不过一般这个时候,才是周泽真正的营业时间。

    大概是因为白天鬼少,晚上鬼比较活跃。

    这些日子,冥钞赚了一点,不过在上次视频给出去之后,周泽又烧了很多冥钞免去了麻烦。

    那个视频,当然不可能作为直接证据,但只要让有关方面心里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再花些力气认真查一下,事情的真相,也不难水落石出。

    那个视频,无非是一个引子而已,它不能作为真正的证据使用。

    周泽没去看书,而是戴着耳机听着音乐,随意地翻着一些新闻看看,白莺莺则是拿着手机坐在周泽后面玩着游戏。

    主仆二人,各有所乐,放在隔壁那位比女人还美的男人眼里,这就是堕落的标志!

    书店门在深夜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女孩,她牵着一条柯基狗。

    熟悉的女孩,熟悉的柯基。

    周泽站起身,帮她倒了一杯水,作为第一名vip客户,她理所应当享受这种服务。

    周泽也靠近看了一下,

    人是活的,

    狗也是活的。

    实在是深更半夜,有活人进自己的书店,概率确实比较低。

    老板,我家狗狗找到了哟。

    恭喜。周泽说道。

    柯基狗很兴奋地围绕着周泽绕了两圈,然后撒欢儿一样跑到白莺莺那边。

    白莺莺正在玩农药,冷不丁地被这条狗给惊扰了一下,当即瞪了一眼,柯基狗一下子吓呆了。

    俗话说,狗眼看人低,但实际上,狗能看见一些人看不见的东西。

    当下,狗瘫坐在地上,屎尿一股脑地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老板真是对不起。女孩马上站起身,准备清理。

    没事。周泽示意女孩稍安勿躁,然后对白莺莺道:打扫一下。

    白莺莺放下手机,一脸哀怨地去卫生间拿拖把和抹布。

    老板,你这书店的生意一直不怎么样吧?女孩把自己狗狗牵回来放在自己脚边不准它乱跑了。

    当然,这货也不敢乱跑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混日子吧。周泽说道。

    上次多亏你告诉我狗狗的位置,我才能找到牵走它的人花钱赎回来。

    花了多少钱?

    一万多吧,人家不肯还,说是她养的,不过谈好价格后,还是把狗狗还给我了。

    周泽点点头。

    老板,我觉得你这书店可以多加一些东西,比如这椅子,坐着真不舒服,可以换成沙发的。

    如果有钱的话,我也想换。

    我入股投资怎么样,你把这里好好弄弄。女孩摸着狗狗的头对周泽说道。

    周泽清楚,她无非是想要报答一下自己,所以哪怕亏本玩玩也无所谓,但周泽不能答应。

    总不能问人家你介意分红收冥钞么?

    烧了可以积攒阴德的冥钞哟?

    当初那个道士对自己说这话时,周泽把对方看作煞笔,

    嗯,

    所以周泽不想被眼前的女孩也看作煞笔。

    就在这时,隔壁面馆里传出了一声大笑,紧接着,穿着睡衣姿态撩人的许清朗跑了出来,来到隔壁书店,对着周泽和正在擦狗屎的白莺莺喊道:

    中了,彩票中了,十万!

    许清朗很开心,人开心时总想着分享,他附近能找到活人的地方,只有自己隔壁的书店。

    不过,好像隔壁书店两个也不是活人

    恭喜恭喜。周泽道贺。

    啧啧,送我个包包吧,许老板。白莺莺趁机吃点喜钱。

    小意思小意思啦。许清朗开始故作矜持,然后一看旁边居然还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当即更加矜持道:

    十万块而已,税后也就八万,也就一个彩头钱,对于我这个在石桥区有二十几套安置房的人来说,也就是毛毛雨而已,对我生活也没什么真正的影响。

    石桥区?女孩开口问道。

    对啊。许清朗回答道。

    石桥区是靠近市中心的位置,那里的房子价格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自然也就可以更得瑟,哦不,是可以更含蓄一些。

    哦,那应该是我家的小区吧。

    你家也住在那里?许清朗笑得更灿烂了,下次有机会一起出来喝个咖啡?

    我家不住在那里。

    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拆迁你家的和给你安置房补偿的,应该是我家的公司。

    许清朗。




第五十八章 撕啦!
    这或许是许清朗被伤得最深的一次;

    男人喜欢在异性面前表现自己,吹吹牛逼,得瑟得瑟,就像是猩猩求偶时喜欢捶打自己的胸口,嘴里不停地发出:

    哦哦噢噢噢噢!

    在周泽看来,一脸媚态的许清朗似乎是他所见的第一次打算释放出那种求偶信号。

    只可惜,女孩的那句:你的房子是我家公司给的安置房。

    啪!

    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许清朗恨不得一只手捂着胸口跪下来,

    痛,

    好痛,

    痛彻心扉。

    女孩慢慢地站起身,对周泽道:老板,加个微信吧,如果以后打算合作的话,可以联系我。

    好。周泽自然不会拒绝。

    添加了微信后,女孩就牵着自己的柯基狗离开了。

    许清朗长舒一口气,摆摆手,缓缓地转身,离开了书店。

    他需要一定的时间养伤。

    周泽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看来,至少最近一段日子,二十几套房这几个字眼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许清朗嘴边了。

    回过头,周泽看见白莺莺正坐在塑料板凳上发着呆,不,不是发呆,确切地说,她是在拿着一本《明朝的那些事儿在读。

    老板,你和那个鬼说的‘水太凉’是什么意思?

    女尸的记忆一大部分是继承于白夫人,在那个年代,女人读书的种类其实不多,自然不可能和要考功名的男子一样学富五车。

    至于《红楼梦中的那一个个才女荟萃一堂,大概也只能出现在书中了。

    他是明末文坛领袖,好像还做过礼部尚书,清兵入关,大明快亡了,他准备殉国,他的爱妾柳如是准备陪他一起殉国,结果爱妾跳下去了,他始终不敢跳,说了句:水太凉。最后投降了满清。

    那这人真不是东西呢,老板你是拿这个讽刺那个鬼么?白莺莺问道。

    事实上,钱谦益最后虽然降清了,但一直暗地里资助反清势力,还给反清军队通报消息,也曾因此被清廷问罪过。

    这白莺莺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这个人了。

    她很单纯,就像是老人和小孩在看电视剧喜欢直白地问:这人是好的,这人是坏的。。

    对于很多人来说,世界,不是黑,就是白,至于灰色地带,太复杂,太难懂,干脆就当作没看见。

    我刚刚丢入地狱的那位,其实本质上和钱谦益差不多。周泽笑了笑,拿起茶杯,在柜台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你还送他下地狱?白莺莺有些不解道,至少,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在阳间多逗留一段时间是可以的吧?

    周泽摇摇头,你开始可怜他了?

    水太凉,人之常情嘛。白莺莺嘟了嘟嘴,我现在是死了,成了僵尸,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觉得不给国君和朝廷一起殉葬,也应该是自己的选择才对。

    死,当然可以得到称赞,不死,也能够理解。

    鬼判官说他应该在那一天死,其实是对的。周泽把水杯放下来,我本来死了,又借尸还魂回来,我自己其实是在努力地苟活着,我本不该有那个资格去问别人你是否应该去死。

    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白莺莺点点头。

    任何事情,都需要代入到特定的情境去思考,思考古人,思考古人的行为方式,就必须代入到那个年代,代入到那个时代的文化风俗等等背景之下。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当然是民族和谐都是中华民族一家亲的局面。

    但如果放在明末,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每个人自己的立场。

    你的想法,就像是古代老农觉得皇帝每天早餐能吃十根油条十个大肉包子一样,我们以各自的小人物思维去代入那些历史上的大人物,本就是错误和不合适的。

    是,钱谦益是在投降清朝之后还帮反清军队做了不少事情,甚至还在自己编纂的文献里讥讽清朝,但那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够。

    不够?真的非得让人家去死么?白莺莺不解道。

    他得死。周泽很认真地回答,包括我刚丢下去的那个鬼,他也得死!

    说完,周泽深吸一口气,

    不死也可以,洒脱地离开,去当一个富家翁,彻底相忘于江湖,抛弃荣华富贵,自此籍籍无名,也可以。

    凭什么?白莺莺很显然不同意,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多铎大军开进南京城,钱谦益是当时南京城里官衔最高的人,他领着众人跪迎清军入城,投降了满清。

    他不能投降,他也没资格投降。

    他的声望,他的身份,他的权柄,他的地位,他的享受,他的超规格待遇,都是朝廷给他的,也可以理解成是国家给他的。

    你得到了多少好处,就理所应当承担多少责任。

    你从国家手里拿到了这么多,位极人臣,哪怕腰都快摇不动了,依旧要追求柳如是,可以一树梨花压海棠潇潇洒洒。

    那么当国家需要他时,他自然理所应当也有义务去履行自己的责任。

    这是一种,契约精神。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实际上平头百姓哪怕抬头,

    望天,

    也没人说他们个不是。

    但那些食俸禄,享民脂民膏的古代当官的,他们本身就有义务在国家这艘船要沉的时候,不惜一切去把这艘船给撑回来,甚至,和这艘船,殉葬。

    英雄难做,小人好当。我们更应该击掌鼓赞英雄,而不是自我代入为小人寻求开脱。

    不是我做不了英雄,所以小人也是可以理解的,从来不是的。

    白莺莺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比如文庙的那位,在明朝是御史,类似于现在的检察官,还不是检察长,但后来他当了九卿,类似于当今的部长。

    投降之后,还能混得这么好,节节高升,你说,他该不该死?

    明朝有位大官,曾喊出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说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我脑子晕了。白莺莺摇摇头。

    这里是书店,虽然小说书比较多,但你也能看看其他的书。周泽扭了扭脖子,反正你也没其他事儿做。

    白莺莺瞥了一眼周泽,意思是说得像是你有什么事儿做一样。

    周泽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时看见白莺莺在给自己茶杯蓄水,白莺莺又问道:

    对了,老板,那位喊出‘国家养士百五十年’的大官之后怎么样了?

    哦,被皇帝派锦衣卫在左顺门前拿棍子狠狠地抽了一顿。

    周泽醒醒鼻子,

    然后就没然后了。

    白莺莺。

    主仆二人难得文青了一把,聊了聊历史,聊了聊世界观;

    当然,这种良好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女尸马上丢下书拿起手机开始玩起了亡者荣耀。

    不过店里又来了客人了,是一个中年男子,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面容有些粗糙,衣服也有些破损,看起来有些憨厚。

    老板,能在你这里贴张告示么?男子很谦卑地问周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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