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情深声

    “没事，我可以的。”

    “我已经把活动安排发给妈妈了，那你这几天先准备一下吧，至少在家学一下洗衣做饭吧，别一来就露怯。其他的我会安排好的。”爸爸又嘱咐了几件其他的事情。秦声也不管什么条件，高兴得一一答应。

    妈妈却不是很高兴:“自己在部队干了大半辈子，吃苦还要扯上儿子！学什么洗衣做饭，多耽误时间啊！还让你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去，这怎么行！十四岁的孩子，路上出了事情怎么办再怎么着也得坐飞机！声声，妈妈单位最近事情特别多，不能陪你，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秦声才不管坐什么去，能去就是胜利！

    过了几天，秦声被妈妈送上南下的飞机，心情如飞出牢笼的小鸟一样欢畅。少年军校，虽然只有七天，但想一想就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第一天秦声爸爸把他送到少年军校营地，交给教官，嘱咐了几句就走了，顺便拿走了秦声的手机和钱包“帮他保管”几天。

    秦声完成报到、领了三套服装和卧具等用品，又分配了宿舍、参加了开营仪式。

    秦声和5个男生一间宿舍，都是当地的初中学生，不过秦声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几年，每年冬天也来，当地的方言也可以说几句，大家交流并没有困难。他们6人就编为一个班。

    下午就开始练军姿和单个军人队列动作，比如立正稍息跨立蹲下起立之类的，晚上内务训练是物品摆放和叠军被。这些秦声从小在部队耳濡目染，学起来很快，毫无难度，被教官指定为了班长。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刚有点儿亮，一声尖利的警报声响起，连绵不绝。

    “紧急集合！”秦声从梦里被惊醒过来大叫了一声。六个人急忙起床，先穿裤子再穿鞋，然后边往外跑边穿上衣，他们六人是最先最齐到达的班，并且得到了教官的表扬——紧急集合是各种军训必有的项目，秦声早就在睡前交代过大家，并且演练过一遍最快的方法。

    接下来，他们练了一上午的齐步、正步与跑步，下午是军体拳，中间休息的时候学唱军歌。秦声依然带着他的班做得很好，几次被教官点名出来给大家做示范。

    晚上，没有像第一天或者中午那样在食堂吃饭，而是到了自力更生的时间。

    每个班发给了一个树桩，一些粗细不等的木条、一筐木炭、一叠旧报纸、两根粗的木棒，一把弓，还有一口锅，几个鸡蛋，几个西红柿，两包面条，一桶矿泉水。教官说:“今天大家要先利用给你们的工具，完成钻木取火，再煮一锅西红柿鸡蛋面。能不能吃得上饭，就看大家自己的本事了！咱们先看看哪个班最先点着火友情赠送大家一个提示:那个树桩是你们的炉子。”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树桩吸引了，树桩上面和侧面都掏了一个直径十几厘米相通的洞，树桩的内部也被掏空了一大半。




第九十四章 军训
    洗澡只有十分钟，必须学会分配时间。

    每天的衣服必须自己洗，否则第二天沾满汗水的衣服散发出来的气味连自己都受不了。

    床和内务必须整齐，至少不能被批评，否则要连累全班被罚，罚站军姿，罚跑圈，罚最晚吃饭都是大家不乐意的。

    第三天秦声走过了摇摇晃晃的绳索桥，一上一下波动的“泸定桥”，半个脚掌大的梅花桩，全班六个人一起踏过风火轮，穿过一双“鞋”。本来以为这是比较轻松快乐的一天，结果下午就“变天”了——200米障碍训练:跃壕沟、翻墙板、踩软桩、过独木桥、爬矮桩网。

    壕沟一步越不过去那就跳下去，再爬上来。

    翻墙板没技巧上不去灰溜溜的绕三圈才能往前走。

    踩软桩和过独木桥的规则都是只要中途掉下来都得从头再来，哪怕你离终点只有一步。

    矮桩网的那个桩离地面有20厘米吗反正整个人是要全贴在地面才能过去的。

    到晚上打背包的时候，感觉人都站不直了。

    这些秦声觉得都可以接受，如果为了享福来这干嘛在他听过的无数军人故事里，比这些严苛的要求多了去了。

    第三天打背包当然是为了第四天的十公里行军拉练啊。

    清晨六点，迎着朝阳，秦声和战友们在紧急集合哨声中开启了新的征程。正如教官所说:“行军拉练，拉的是人！练的是心！什么心信心！恒心！和决心！”

    有平时足球训练的基础，秦声的体力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如何鼓励他的“战友”一起走，不掉队。

    出发的时候，还挺凉快的，但是渐渐的，朝阳变成了烈日，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衫，甚至是背包。脚板发疼，小腿酸痛，膝盖酸软。教官们为了鼓舞士气，组织大家一路高唱军歌、呼喊各班、各连的口号。

    秦声带着他的班去帮其他班的人，两个人轮流帮一个人背包。那些平时一公里都不愿意走的人，在这样氛围的里就主动了许多，积极的意愿促使自己保持前进姿态，坚持坚持再坚持！

    临近中午，走到目的地时，秦声体会到了，对自己狠一点才会发现自己有多优秀！然而，一个人优秀并不难，难的是要集体中的每个人最大的发挥自己的潜能！这只有在集体的氛围中才可能实现！集体昂扬的精神状态和集体责任感才是战胜疲劳和一切困难的终极武器！

    略作修整之后，下午是两人一组搭建露营的帐篷，野炊，篝火晚会，以及“站岗、巡逻、暗号、查哨”等军训科目。

    露营地在一个山坡上，天气很好，可以看到满天的火烧云，可以看到夕阳缓缓落入地平线下。远处城市的灯光渐渐亮起，伴随着天边升起的月亮，风中飘来教官掌勺炒出的菜香。

    秦声和营员们身披着月色的银辉，围坐在篝火旁一起享用着“战地晚餐”，清凉的晚风抚过脸庞，耳边传来一阵阵虫鸣交响曲，欣赏着同学自愿表演的节目，只愿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晚上，秦声透过帐篷的透明天窗，数着天上的为数不多的星星，进入了梦乡。

    睡得正熟，有人来推他俩:“哎，醒醒，该你们站岗了。”

    秦声和他的室友两人睡眼朦胧还没睁开，对方说，“你得问我们，口令！”

    秦声清醒一些了:“口令！”

    “长江！”对方回答

    “黄河。”秦声清醒了，拽着室友一起钻出帐篷。

    教官的帐篷是有灯光的，其他帐篷都暗了。夏夜的风有些凉，但是吹着很舒服。月亮已经走到了头顶的位置。

    一个教官出来“查哨”，和他俩对了口令，聊了一会儿。

    两人巡逻了半个小时，又传给了下一轮站岗的两个人。

    第五天，一辆军用卡车把秦声他们的背包、帐篷拉回了营地，他们则来到了某坦克团参观体验。

    教官带领大家参观团史纪念馆，看介绍坦克的视频，看坦克的行进表演，当然最后每个同学都获得了到坦克驾驶室里坐一会体验一把的机会——秦声觉得太不



第九十五章 成长
    少年军校的活动结束后，秦声又在部队大院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几个幼年时就在一起玩儿的小伙伴又聚到了一起。

    几家大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把他们的手机都收走了，只给了能打电话的旧手机。

    想游泳，有露天泳池。

    想钓鱼，后勤部有鱼塘。

    他们几个小伙伴对于抓蝗虫和知了有着近乎狂热的喜爱。他们自制捕虫的兜子，在大院的草坪上追着蝗虫飞奔，把抓到的蝗虫拿去钓鱼。

    在竹竿的一端缠上塑料袋，用打火机烧黏，只要粘住知了的翅膀就肯定飞不了，一天下来粘得多的那个人会收到大家的敬意。

    他们也尝试过烧来吃，不过火候不是很好掌握，蝗虫和知了都太小，容易糊，也许有点儿盐味道会更好。

    如果愿意走远一点可以去看各种炮，加农炮，榴弹炮，迫击炮，那是炮兵学院摆在外面院子里教学用的。

    再远一点还有军用机场，可以近距离的感受一下战机在头顶划过时震耳欲聋的轰鸣，近得可以看见起落架在眼前收起或放下。

    再回到姥姥家，大人们明显感觉到小伙子身体结实了，性格开朗了，还能帮着做家务。

    一连几天每天的话都很多，都在说他假期里各种见闻和趣事。

    连妈妈也很感慨孩子的变化。

    后来，语文老师说秦声的作文言之有物，负面情绪发泄的少了。

    秦声从此暑假也能去部队了。

    那个夏令营他第二年又参加了一次，虽然没有了新鲜感，但是教官们都认识他了，便把很多照顾小同学的任务交给他，让他担任副连长，连长是教官。

    他教小营员洗衣服，尽快适应十分钟洗澡，紧急集合的诀窍，露营的时候再露一手生火做饭的本事，很快就俘获了小营员们的心，他也十分享受他们表现出来的景仰之情。

    这种成就感也让他的心理变得成熟，坚强起来。

    初三毕业的时候，他回原班照毕业照，看见肖莎莎，那种刺痛的记忆还在，他还在回避直视她。

    而一个暑假过去，教师节初中同学一起回附中看老师的时候，他在人群中看见了肖莎莎，他感觉心里的那根刺似乎被包了一个硬壳，他知道它还在，但是已经不疼了。

    他朝她笑了一下，还跟她说了话:“在新学校过得好吗”她没有考上附中的高中部，去了另一个中学上高中。她也笑了一下:“还可以吧。”

    后来再在手机以前的班群里看见肖莎莎，本来想打个招呼，却又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俩人在不同的学校不同的教学进度，已经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曾经的过去就这样了无痕迹的过去了。

    高一的秦声与妈妈之间的战争缓和了很多。秦声已经习惯性的不在手机里做任何妈妈不喜欢的事，同时他也不在网络空间里发动态泄露自己的心情。他对游戏的热爱都转移到了信息学奥赛上，编一个小程序自己玩的乐趣也超过了玩别人的游戏。

    我不喜欢你的做法，我又改变不了你，我就只能躲着你。

    心理的平和让秦声能够专心致治的投入到奥赛的备考，高二就拿到了二等奖的好成绩。

    他的精神世界的另外一个支撑，是足球。虽然守门员不需要满场飞奔，但是教练于超



第九十六章 辅导
    秦声在学校公示栏的奥赛直升班名单里寻找苏晟的名字，那是他姨妈的儿子，他的表弟。不过苏晟从在附小的时候开始，就不喜欢被人称为秦声的表弟，更不喜欢大人们老师们比较他俩的优劣，所以在学校里从来不愿意表现出和他认识。在看到她的班级和名字的一瞬间，心中是惊喜与意外交加，没想到她的成绩那么好。她选的是生物和数学，还和自己有交集。那么在明年自己高考完了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走到她面前。秦声的心里充满了看见希望与未来的喜悦。

    他没想到苏晟会和她闹别扭，也许是因为那一球之祸，妈妈对姨妈抱怨过什么，让苏晟对柳依依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所以才会处处与她为难。

    高三的运动会，也就是她初三的运动会，反转了苏晟对她的看法。苏晟在知道她报了100米和三级跳远之后，背后说了好些风凉话，他不想知道她报的项目都难。本来高三奥赛班是不用参加运动会的，但是为了能去到赛场，多待一会儿时间，他挑了一个最接近中午的比赛项目:1500米。这样他就看见了她跑100米进了决赛拿到名次，看见了她参加三级跳远拿到第一。后来苏晟还郁闷了很久，因为他自己没有拿到第一，得分也比柳依依少。

    托那一脚球的福，他留过她的电话，但他从来都没有打过。秦声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感情，自己与女生之间“不必要的联系”如果让妈妈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论苏晟说什么他都只是听着，从不接茬，仿佛与自己没有关系。苏晟抱怨她嗓门大，被她吼骂一顿的时候，他笑得乐不可支，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气得苏晟说希望这只母老虎嫁不出去才好！那就留给我好了，他心里暗暗接了一句。

    升入高三以后，他有晚自习，不能再跟着她回家，他也退出了校足球队，不再训练。两人在一个校园里却碰不着，着实让他情绪低落。一天，晚自习前的课间，他无意间路过操场，看见她还在跑步！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欣喜不已，于是每到这个课间，他都到大平台的阳光房去，从那里可以看见操场，看见她一圈又一圈的奔跑。

    自从知道了她在奥赛班，他的学习也更有动力了，如果学不好，明年哪有资格站在她的班里呢他接连拿下了数学和信息学的一等奖，如果没有意外，国内的高校专业已经可以随便选，出国申好学校也不会太难。他的心里开始斟酌未来的方向。他想去军校，几年来对部队的喜爱已经渗透到了他的骨子里。

    但是，妈妈不喜欢。妈妈说:“出国吧，学历更光鲜，未来更辉煌。我不希望你去军校，然后像你爸爸一样在保密工程里默默无闻的奉献一辈子。”妈妈甚至开始和留学中介机构联系，要帮他联系学校了。

    他知道，他和妈妈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但他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冲动少年了，他想在妈妈和理想之间找寻到一个平衡点。当q大向他伸出橄榄枝的时候，他没有过多的考虑就答应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离她也不是很远。妈妈看见儿子放弃了军校的想法，出国



第九十七章 替身
    秦声时常关注她的动态，看到她的个人资料里写的生日是10月31日，心中一乐，因为他是11月1日生日。

    然而，再长的相聚也有离别的一天。

    秦声在盘算以后要怎么做才能帮到柳依依。学习，只能是学习。以她目前的排名，q大是有可能的。如果因为自己导致她成绩下降，那后悔也没用了。

    还有妈妈的态度。他马上要上大学了，要躲过妈妈查手机不难，他要再买一个手机再开一个号拿来谈恋爱也不难。难的是女朋友隐藏得越久，揭露的那一天，妈妈爆发的破坏力就越大，未来的婆媳关系没法相处，就像妈妈和奶奶在世时曾经的关系那样。一家人，他不愿意这样处理问题。怎么办好呢

    补课快结束的前一天，岳海宁来找秦声:“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出来一下吧。”

    岳海宁是秦声唯一一个从附小就一路同学上来的人，两人关系不错，帮忙这种事如果力所能及，秦声也不会拒绝。

    岳海宁和秦声来到阳光房，夏天的早晨，这里还是有点热，没有其他人。

    “我先跟你说一些背景吧。你知道我家做生意的吧”秦声点点头，这事在班里不是秘密。“我家也只有我一个孩子，以后这个家的一切都会落在我的身上。我上财大的企业管理也是因为这个专业两年国内两年国外，符合家里的需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我要嫁的人也是安排好的，因为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大家用联姻来巩固利益。这是游戏规则的一部分。而我却没有退出游戏的自由。所以我想在命运被决定之前，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岳海宁的话戳中了秦声的内心，他感同身受，他也在为了自由和妈妈抗争，却又束手无策。

    “我喜欢一个人，他对我也很好。我想试探一下他的心意。你，可不可以帮我”岳海宁有些迟疑。

    “我怎么帮你传话吗”秦声有些好奇。

    “假装我的男朋友可以吗就一天。”岳海宁竖起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