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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鹿鼎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轩樟

    吴三辅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我到过的地方,除了几处重镇,市镇里的富户日子尚且算还过得去,乡里都是差不多的。”

    “可吴公子和小宝却很有家资啊,吴家富甲辽西,韦家据传闻现在更已经是大明数一数二的富家,近乎可以与晋商媲美,你们自己本身就算大地主啊。”张维贤很是老辣,一句话就点出了他想问的问题的核心。

    张维贤就是怀疑韦宝的图谋,你自己都富可敌国,还那样苛刻的对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的地方大户,你居心何在?你不就是自己想弄更多的土地吗?

    吴三辅一怔,没有接话。

    张之极和张美圆也立时听出了父亲的画外音,暗忖父亲这招高明,不动声色的便点到了韦宝的要害上,难怪父亲要留韦宝吃饭喝酒,这是话还没有说完呢。

    韦宝刚才一直用为国为民的一些冠冕堂皇的大话作为挡箭牌,但很少说他自己的企图,这就是问题。

    “张伯父这话说的好,”韦宝却并不惊慌,“我的资产增长很快,但我不单单是个人在增长,我主要是在帮陛下增加内帑营收!大明的钱,不少,虽然老百姓很穷,但是地主们手里实在是太有银子了!而我的银子,却不是土地中得来的,而是从商业上得来的,这便是问题的核心!大明,必须改变重农抑商的旧习惯!”

    韦宝遂很系统的对英国公张维贤说了明朝有多烂!

    大明的烂,总的来说,主要烂在土地兼并加剧。

    这个可以说是封建王朝的铁律了,明朝作为一个以小农经济为主、地主阶级统治的封建社会,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律。

    明朝中叶,随着土地私有制的发展,土地日益资本化,土地兼并加剧,地方上的地主豪强勾结官府,利用高利贷的方式侵占农民土地,并运用各种手段和关系逃避赋税。

    随着土地兼并的加剧,大批农民破产成为了流民,自耕农的数量越来越少。

    而明朝的税收体制,是按照人头来收税的,土地上的农民越来越少,导致明朝的税源也越来越少,这直接导致了政府财政的枯竭。

    问为啥不收地主豪强的,政府倒是相收但是收的到吗。

    地主豪强里如果有考上功名的,就按照士绅不纳税的传统可以免除赋税徭役,没有考上功名的,也可以通过贿赂地方官的方式来隐瞒自己的土地,很多地主名义上有万亩良田,但登记在册的可能不到三分之一。

    就这样,穷人的税越来越少,富人的税又收不到,政府能不越来越穷吗。

    土地越来越少,政府的开支却越来越大。

    明朝政府开支的增大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由于与蒙古人和建奴冲突不断,导致军费飙升;二是到了明朝中后期,朱姓皇族的数量已经极为庞大,按照明朝的祖制,皇亲国戚都要由朝廷的俸禄供养,在明初,这些人的数量还不多,政府还能负担,可如今这群人的数量已经暴涨了几十倍,政府的财政早已不堪重负。

    节节攀升的军费加一帮白吃干饭的寄生虫,有他们拖累,政府能有钱吗。

    贪污**严重也是重头戏。

    虽然由于朱元璋的威慑,明初的官员们十分清廉俭。

    但是到了明中期以后,局势早已失控。

    像大太监刘瑾被抄家时,抄出了黄金250万两,白银5000万两。

    而大贪官严嵩被抄时,抄出了黄金30万两,白银200万两,其他珠宝数不胜数,而当时的国库存银不过才10万两。

    有大官带头,小官自然也就有恃无恐,多贪多占。到了万历年间,局势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就是为什么张居正要搞一条鞭法的原因了。

    张居正看出,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大明朝再不实行改革,那可真是要崩溃。

    而张居正的药方就是在全国推行一条鞭法。

    一条鞭法一是取消徭役,农民上交银两就可以了,然后由政府出钱雇人应役。

    二是取消杂税,原先的杂税折合银两,分摊到田亩上,与田赋相合并。

    三是将以前的田赋、杂税和摊入的役银共同合并为新的田赋,一律以银两的方式进行征收。

    韦宝现在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的税银统一交由海防总督衙门牵头办的海防钱庄收取,就是承袭了张居正一条鞭法的意思。

    一条鞭法的第一条举措就是废除了实物税,一律以白银充当税赋。

    在明初,由于朱元璋的抑制,商品经济十分不发达,农民便以实物充当赋税,但这些实物往往与朝廷的需求并不匹配,因此造成了很多浪费。

    到了明朝后期,商品经济已经相当发达,很多农民都参与商品的买卖,手里拥有的现银远非明初可比,这使得用现金交税成为了可能,政府的税收质量由此大大提升。

    一条鞭法的另一个作用在于他大大简化了税制,降低了征税成本,使得中间环节大幅减少。

    按照经济学的原理,环节越简单干脆就越难产生猫腻和**,张居正将名目繁多的税制统一核算为田赋,一并收取,使得地方官员无隙可乘,大大抑制了**行为。

    除此之外,一条鞭法还强调“以田为宗”即拥有多少土地就交多少税,土地越多,交的越多,促进了税赋公平。

    一条鞭法还通过清丈土地的方式来彻查全国的耕地,明朝后期很多大户往往贿赂地方官隐瞒自己的资产,而张居正这一招一出,直接断了他们闷声发大财的可能。

    仅第一次清丈,就多丈出了2.8亿亩耕地,而这些耕地多来自于富人,这意味着他们将上缴给国家更多的税赋。

    在张居正的推动下,一条鞭法很快取得了傲人的成绩,短短几年间,国库就存银400万两,一举扭转了正统之后国库吃紧的窘境。

    一条鞭法带来的充沛财力直接导致了之后万历三大征的获胜,如果没有这么多雪花银,很难想象明朝能在那三场大规模战争中支撑下去。

    虽然张居正的改革给明朝带来了如此多的好处,但在张居正暴毙以后,一条鞭法便立即荒废了,名义上,这项改革成果依然存在,但实际上,早已是形同虚设。

    韦宝洋洋洒洒,越说越是高兴。

    张维贤却不以为意,冷淡道:“小宝啊,你说的这些,其实世人都知道,但是得不到拥护的改制,有何说道?你觉得你能超过当时张居正在大明的权势吗?张居正身为首辅和帝师都没有办成的事儿,你觉得你一个参政能办成吗?”

    “张伯父,张居正不是没有办成,是得罪了太多地主的利益,死后辈推翻了,我有信心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各地办成这件事,不管我的地位多名卑微,只要我相信这事是对朝廷好,对陛下好,就一定能办成的!更何况,我身后还有陛下和您这样忠心耿耿,为大明着想的顶级大员相助呢。”韦宝给张维贤戴高帽道。

    张维贤呵呵一笑,暗忖我可没有答应过你什么。我只是说考虑考虑。

    韦宝知道张维贤并没有听进去,并不气馁,认真细细说张居正改革的不足之处。

    一条鞭法为何会被荒废,既有政策上的问题也有朝中政治的问题。

    政策上的问题。固然,一条鞭法给明朝带来了种种好处,但是很快,他的弊端便显现了出来。

    首先,一条鞭法在北方遭遇了水土不服的情况。

    一条鞭法用银两彻底代替了实物充当赋税。

    这在商品经济发达的南方自然是如鱼得水,可是到了依然以小农经济为主,商业不发达的北方就是另一回事了。

    北方由于商品经济落后,农民手中的银两依然很少,根本不足以缴纳赋税。

    官员们往往借推广一条鞭法之机行剥削民脂民膏之实,变成名虽一条鞭,实则杀民一刃刀也。

    这使得北方农民变得更加贫困,与政府的对立情绪一度飙升。

    除此之外,一条鞭法虽然通过简化税制的方法杜绝了一定的**,但是很快官员们就想出了**的新花样。

    比如,一条鞭法中要求将百姓所交的碎银熔化重铸为银锭后才能作为赋税存入国库。

    而由于冶炼技术不发达,碎银变为银锭势必会产生损耗,这些损耗就被称为火耗。

    因为火耗的存在,就必须再向百姓征收火耗钱,而这又让官员们有了可乘之机。

    在地方官员的小动作下,征收的火耗往往大于实际火耗,而这之间的差额就流入了地方官的腰包。

    这由此造成了新的**和浪费。

    虽然一条鞭法在实行中产生了问题,但是哪有一项改革从一开始就能十全十美呢。

    如果后续的首辅们能继续张居正的事业,那么这些弊端未必不能扫除。

    但是无论是大臣们还是皇帝,都对此兴趣寥寥。

    大臣们不用说了,谁会没事断自己财路,给自己找事。

    而皇帝难道他不愿让自己的王朝挺得更久一点吗,常理上讲,万历应该坚决推行改革,但是由于这项改革是张居正推动的,那问题可就大了。

    张居正当政的那10年,可谓是权倾朝野,人们只知张太岳,而不知万历帝,面对如此功高震主,干涉自己生活,代行自己权力的人,皇帝能有好感吗。

    所以张居正一死,万历就抄了他的家,而张居正推行的一条鞭法自然也被皇帝迁怒而打入了冷宫。

    总体上讲,万历本人并不讨厌一条鞭法,他讨厌的是作为张居正遗产的一条鞭法,只要自己在一天,就决不能让张居正的改革成功,决不能让他名留青史。

    在大臣和皇帝的有意忽略下,一条鞭法仅仅持续了十几年便形同虚设,而原本充盈的国库也因为没有新的税收来源而枯竭。

    讽刺的是,明朝最终灭亡,很大一部分原因恰恰是因为财政上的紧张,如果明朝能有钱赈济灾民,发放军饷,不说一定会中兴,至少还能再续命几十年。

    “张伯父,我的海防钱庄是海防总督衙门牵头与天地会商号合办的,天地会商号已经有自己的货币,并且已经在北方站稳了脚跟,所以,一旦大家统一使用天地会货币作为流通货币,将不再存在火耗归公的问题!老百姓不必出火耗归公银子,官员也没有办法再碰到银子,没有办法从中渔利!”韦宝道。

    韦宝说着,还拿出几张天地会货币给他们看。

    这种货币,吴三辅是见过的,可张维贤、张之极和张美圆却没有见过。

    三人啧啧称奇,一起拿起来反复的看,非常的新奇。

    明朝的货币体系,历代都以铜钱为基本货币,但是历代都改变不了我国贫铜的国情,外加古代铜矿的开采以及勘探技术限制,当时铜的价值已经超过了当作货币符号的价值,每制造一枚铜钱所产生的成本要比本身一文钱大得多,在明朝初期统治者就希望能用纸币代替铜币进行流通减少用铜量。

    洪武年间朱元璋强制性的禁止金银的流通。

    后来为了推行纸币,果断铜币也停止生产,但是“大明宝钞”发行的仅仅几十年已经失去了流通价值,到明英宗朱祁镇时代关于宝钞的记载是“积之市肆,过者不顾”可以说明朝初期确立的货币体系在日后迅速的崩溃瓦解,荒年里“地主家”也没余粮。

    “这些钞票,与大明宝钞很不一样,你一家商号,怎么敢擅自发行钞票呢、你不怕别人害你吗?还有,你这与钱庄之间兑换的银票也很不一样吧?”张维贤道。

    “完全不一样的。”韦宝笑道:“虽然钱庄的银票在一定程度上能提供方便,但比我的天地会货币,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如同蚍蜉撼大树,螳臂当车!”

    张美圆见韦宝说的这么自信,不由的美眸放亮了一下,光是韦宝能弄出这么精美的钞票,她就觉得很是稀奇。

    “光是凭着这种钞票,就能改革韦兄弟你说的税制的弊端吗?能完善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张之极疑惑道,“这太神奇了。韦兄弟你有几成把握?我听着都觉得心里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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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2 英国公的橄榄枝】
    “一定能。”韦宝挥了挥手中的天地会货币,很肯定的答复道:“关键是走好这第一步,我这是完全修补了张居正变法,一招就弥补了张居正变法中的所有缺失!张居正变法,最缺的就是这张钞票而已。”

    韦宝自信的笑了笑,那笑容有点迷人,惹得张美圆粉脸一红,偏开了正看着韦宝的目光。

    张维贤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韦宝,心中暗暗欢喜,却并没有急于说女儿和韦宝的事。

    “小宝,你这变法能增加朝廷收入吗?”张维贤问道。

    “自然能的。”韦宝道:“就靠你们看的这种钞票足矣。有了钞票,再减少军队数量,增加军屯,财政马上就能好转。”

    明朝的税收政策,税收分为田赋和工商税收,而田赋作为税收的主体,承担这相当大的一部分,所以说田赋直接就决定着税收的多少,土地的使用性质决定决定了有多少土地可以收到田赋。

    明太祖朱元璋是白手起家,依靠军屯制取得了天下,在明朝对于军屯是非常看重的,朱元璋曾沾沾自喜说养百万的军队,不浪费百姓的一粒大米。

    起初的军屯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慢慢的弊病就暴露出来。

    戍守边疆的军队,30%的士兵守城,70%的士兵屯田,内地的则是二八开。

    永乐初期军屯税粮占总税粮的40%这个比例已经非常高了,到永乐十八年降到了16%虽说永乐年间对外军事战争不断影响到了军屯,但是真正影响军屯制的是明朝的权贵随意侵占国家土地。

    兵部尚书王骥曾在西南地区带兵,他向朝廷上书说贵州20卫所,屯田池塘共957600余亩,所收子粒本足给官军,而屯田之法久废,徒具虚名,良田为官豪所占,子粒所收,百不及一,贫穷军士无寸地可耕,妻子冻馁,人不聊生!

    宦官王贵镇守陕西期间,霸占军队屯田100余顷,近千名明军卫所士兵被逼给其种田。

    军屯成了达官显贵的私人良田后,曾不费百姓一粒米的军事战争成为压死大明王朝的一根稻草。

    “万历三大征”,仅援朝之役就耗资700万两,宁夏之役耗资200万两,擂州之役耗资至少200万两。

    后来的辽东战事、国内民变,无不在大量消耗军费开支。

    天启年间因军饷不能及时发放,兵变时发,兵士索饷哗变,遍及各地军卫,内部的蛀虫也会把这栋历经沧桑的大厦腐蚀殆尽。

    “你这种钞票能胜过银票吗、有什么区别?”张美圆问道:“以往也有印制官票的历史,可没有坚持多久就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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