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君为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漓盘泥
阿瞒见韩王注意到了自己,也不扭捏,便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小的名叫阿瞒,是公主殿下养得面首。”
“面首?”韩王有些惊讶,略微挑挑眉,却是什么不太相信的神色。
在他的眼里,面前的阿瞒眉眼周正,虽然看起来确实比一般男子要美上许多,但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却并不妖媚,和安宁公主以前养的那些玩意儿并不能相提并论。
而且,这个人——
“阿瞒是么。不知道这位阿瞒公子,是何出身,为什么本王觉得你有些面熟?”
“阿瞒他是魏淑仪带来的孩子啊,五哥你忘了么?”
没等阿瞒说话,安宁公主就在一边轻快地把话答了,看起来很像是在给阿瞒解围,
“说起来,阿瞒也算是土生土长的宫内人,怪就只怪魏淑仪将阿瞒藏得太好了。若不是本宫去了这安处殿,还真的就不知道这宫内,还有像阿瞒这样标致的男子。”
“是么?”
其实现在比起阿瞒的身份问题,最令韩王惊讶的是安宁公主自己的态度。
在韩王的印象中,自从先太子和先皇后去世之后,安宁公主还从来都没有维护过一个人。这阿瞒,还真是第一个。
韩王不禁对阿瞒此人,更加警惕了。
他的心中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不过现在显而易见的是,安宁公主有些抗拒别人聊阿瞒的身世。
这点在韩王看来,自然也是要尊重一下自己的妹妹的。
于是他面上不显,笑着跟着安宁公主将这个话题给岔了过去,却决议在暗中再继续查一查这个阿瞒。
既然是魏淑仪带过来了,那必定会与北傲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若是这个阿瞒没有恶意,只是待在自己的妹妹阿苓身边,那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可若是这个阿瞒心怀不轨,那么他必定不会轻易饶恕他。
对于自己妹妹阿苓的人身安,他是必须守护的,绝对不会放任任何危险在阿苓的身边。
安宁公主此刻的心情,看起来是真的很不错,似乎完没有被刚才那件事所影响。
她见食室这里虽然没有其他外人在,但是经过刚才安康公主闹得那一遭,着实让人觉得这食室有些烦乱了。
于是她叫人来将食室打扫干净,便叫着秋兰和阿瞒,一起往外面走去。
她对韩王说道:“五哥你许久都未回宫,都不知道这宫里头,其实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我这儿这未央宫,可以算得上是大变了样。就由小妹带哥哥你去转一转,看一看吧!”
韩王眨眨眼睛,温柔满面地说道:“荣幸之至。”
安宁公主和韩王在前面走着,秋兰和阿瞒在后面跟着,也算是好好地赏了赏这长乐宫之景。
一时走累了,安宁公主便找了一处中园稍作休憩,与韩王以及带着秋兰和阿瞒,坐在了一处亭子里。
落日余晖照射过来,一时竟有些刺眼。
于是伺候的宫人,过来将这亭子里的一层纱幔放下,便稍稍阻隔了一下这日落时分的暖红色光芒。
韩王与安宁公主详细说着这些天他在回京途中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然后又详细询问了一下宫中最近到底有何变化。
两人细细说道几分,最后达成了统一意见,那就是王家已经时日无多,整个家族已经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对待顾家和谢家,韩王倒是有些欣赏。
说到这里,韩王忽然之间话头一转,竟然问起安宁公主对待未来的夫婿,有没有心仪的人选,
“眨眼间这么多年过去,阿苓你都这么大了。虽说公主出嫁并没有坊间那么严格,但是真的来说,阿苓你算作是一个大姑娘了。所以关于驸马的人选,阿苓你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阿瞒在一旁听得此话倏然抬头,手不自觉地就攥成了拳头。
他看着安宁公主,就看见安宁公主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然后露出一种似乎是无所谓、又像是抗拒,无法言说又难以捉摸的表情。
安宁公主轻笑一声说道:“五哥为何操心起我的婚姻大事来了?我这么出色,实在难有配得上我的人,又何来什么心仪之人呢?倒是五哥你,该操心一下终身大事了。”
阿瞒的攥紧的手倏然松开,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又好像多了一点别的什么东西。
()是,,,,!
第六十四章 大军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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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我是在关心你,结果你倒是调笑起我来了。”
韩王听了安宁公主的推托之词,心中有些无奈。作为一个同样是还未解决终身大事的人,韩王对这件事情也是避之不及。
推己及人,韩王便明白,这事是无法简单说说就可以定下来的了。
他看向安宁公主,两人相视一笑,这事便就这么揭过了。
第二天一早,由卫将军柯将军率领的大军正式班师回朝,同行的还有郴州一行人。
京中百姓夹道欢迎。
司马昭也带着朝中众臣以及安宁公主、安和公主来迎接这些得胜归来的将士。
韩王虽然已经回到了京城并且于前一日进了宫,但是那是他的个人行为,在这一日他还是得率领着自己的部下和大军一起进城。
司马昭等人从城楼上远远望到大军的身影,便从城楼上下来,于皇城安门前亲自迎接他们的归来。
卫将军柯将军、明威中郎将王朗、昭武将军李将军三人从马上下来,直接来到司马昭等人的面前,躬身下跪,恭敬地行礼道:
“陛下万岁,臣等幸不辱命,叛军五万余等皆以伏诛落网,天下太平。”
“好!”司马昭大为称赞,当场命人送来千金,奖赏给了三位将军以及众位将士。
三位将军便叩首颔首表示感激和谢意。经过这次平叛,他们三人的前途,怕是要更上一层楼。
迎接了三位将军,司马昭便把目光放在了静静地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韩王身上。
他与韩王不慎亲近,但是也不至于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
在司马昭的心里,自己的五弟,眼前的韩王一直都是冷冷冰冰的样子,对谁都是一样的。所以,他也从来都没有在心里介意过韩王。
司马昭慢慢走近韩王,长叹一声,对他说道:“五弟你平安归来就好,这段时间实在是苦了你了。”
韩王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一丝欣喜或是敌视的目光都没有。
他微微垂着眼睛,对司马昭也算是有他应有的尊敬,
“为国事所累,并不算苦。”
司马昭闻言,似乎是被哽了一下。
他轻轻一笑,对着汉王说道:“这么久没见,五弟还是这样的性子,这可真是……五弟,你这样可是讨不到王妃的。”
“王妃一事尚早,皇兄就莫拿这事来说了。”
司马昭摇摇头,似乎也是对韩王这个态度没有什么办法,“五弟,你这性子……罢了,你这次在自己身处危险之下,还能找到叛乱真正主谋,保住夏县,带领你的亲卫军反击,为平叛一事做出重要贡献,实在是不愧为我皇室中人、不愧为司马家的后人!
所以,五弟你有什么想要的或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只要朕能够做到。”
韩王拱手推辞道:“臣弟并没有什么想要的,皇兄你还是把这些东西赏赐给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吧。”
司马昭无奈,便只能再打发些银钱给韩王,总是聊胜于无。
这些再推脱未免会有点让司马昭丢面子,于是韩王行了一礼表示感激,然后就收下了这些银钱。
该奖赏的人都奖赏完了,还剩下的便是郴州一行人。
郴州刺史和郴州太守在看见司马昭的时候,便直接跪下了,直到现在都没有起身。
他们两个跪得很是规矩,整个身子都伏低在地面上,这么长时间一动未动。
司马昭来到两人的面前时,两人才微微地动了动,只是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一些。
司马昭低头看着郴州刺史和郴州太守,半晌才开了口,语气之中似乎是有些复杂,“都起身吧。”
郴州刺史和郴州太守闻言,便目不斜视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们朝着司马昭又行了一礼,便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罪行来,
“请陛下降罪。臣等识人不清,盲目听信别人传言,肆意起兵,实在是罪无可恕。”
“你们的确是有罪。”司马昭的声音似乎是有些沉稳,“但是你们却也不是罪无可恕。”
司马昭忽然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也是多亏了你们的幡然醒悟和及时协助,平叛才能如此顺利,不然的话,这场动乱,恐怕还要持续很久。
所以,如果这样的你们还罪无可恕的话,那参与叛乱的叛军他们又该如何呢?并州的那些人,岂不是要千刀万剐才可?”
郴州刺史听后,长叹一声,又对司马昭拜道:
“陛下深明大义,宽厚仁爱,实乃我大御之幸。”
“朕,只求能不负列祖列宗的心血与期望,让我大御能在朕的治理之下继续繁荣昌盛。”
“陛下万岁。”
听了司马昭的这句话后,郴州刺史和郴州太守算是真心实意地为司马昭行礼。
卫将军柯将军、明威中郎将王朗以及昭武将军李将军也听见了司马昭说的这句话,便也一同跪下来,高呼万岁。
一时之间,安门前似乎全都是将士们发自内心的“万岁之声”,此起彼伏,万分震撼,倒也可同前些时日安宁公主制造出来的万民高呼的场面相媲美。
在这一刻,司马昭好像终于有了一点权威地位,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对众位将士们朗声说道:“为庆祝大军得胜归来,宫内热别设宴宴请众位有功之人。请众位将士们休整好之后,便来这宴会之上,好好放松放松,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欢乐。”
韩王、卫将军柯将军、明威中郎将王朗、昭武将军李将军、郴州刺史、郴州太守几人称是,纷纷领命,就这样跟在司马昭的身后,进了皇城,等待着晚上宴会的开始。
于是,恰巧遇上准备回自己长乐宫安宁公主的郴州刺史,叫住了她,
“安宁公主请留步,臣有话想要对您说。”
安宁公主回过头去,高深莫测地看了郴州刺史几眼,便将目光落回了原处,
“跟本宫来吧。这,可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郴州刺史微微一笑,颔首称是,便跟在了安宁公主的身后,同安宁公主一起回了她的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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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王家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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郴州刺史跟着安宁公主来到了一处环境清幽的静室。
这静室偏居长乐宫一隅,但是四周风景独好。
窗外是梅间落花,门前是静水流溪——这水还是接着宫内暖汤的水。
在这气温寒冷的冬日,静室周围蒸腾而起一片水雾,衬着这静室就像水中孤洲、天外仙境。
静室,只是安宁公主偶尔用来休憩会客的一个小室。
小室虽然不算大,但是五脏俱。
正中间摆着一张方形案几,两侧则是两块软垫,供人跪坐;靠窗口的左侧摆着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一些治国之策以及通世之言,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女子独爱看的民间话本。
小室的右侧则是一个晾画的地方,上面摆满了安宁公主兴致所至,作出的上百幅画作。
其中很显然有安宁公主随意的填鸭之笔,看不出什么章法来,但是却也有安宁公主正儿八经的画作,一笔一画尽显功力。
只是这两种都乱糟糟地扔在这里,也不归类,痛快了主人家的随意,却让这爱画之人,难掩心痛。
“这些画,都是殿下所作?”
郴州刺史踏进静室的第一眼,就被那像是被主人随意丢弃的数百张画吸引住了目光。他不禁站在那里品味了几番,心中赞叹不已。
安宁公主率先坐了下来,看到郴州刺史似乎对自己的画作有些痴迷,便笑着说道:“都是些小玩意,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画作,郴州刺史你有些抬举本宫了。”
“殿下不必自谦。”郴州叹了一声气,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那些画作上面移开,“臣不敢说阅尽天下名家名画,但就臣现在所见,殿下的水平当以数一数二。”
安宁公主笑笑,“原来郴州刺史惯是这样一个会拍马屁的人,令本宫还真是没有想到。”
“凭真心所说,真诚赞美,并不是所谓拍马屁。”
“呵呵……”安宁公主掩唇笑了起来,“既然是真心,那这些就部送给郴州刺史,倒也算是给本宫腾腾地方,让它们入得其所。”
“臣,谢过殿下。”郴州刺史有些惊讶,但还是难掩惊喜,便叩首行礼,感谢安宁公主的赏赐。
春桃推门进来,将小室内的香炉点燃,一缕青烟便袅袅升起,随后便飘散在了小室内,再无踪迹可寻。
秋兰端着一个小炉子进来,放置在了案几旁边,便又见春桃出去,提了一壶水进来。
她先是为安宁公主和郴州刺史两人斟上一杯茶,随后便将小壶放置在了炉子上,给两人温着。
做完这一切之后,春桃和秋兰便向安宁公主行礼告退,慢慢后退着出了小室的门,一左一右站在两边等候吩咐。
安宁公主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抬,示意郴州刺史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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