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帝国：千金不换

    &12288;&12288;宋泠月没想到雪莲过去这样风光过，忍不住赞叹道:“雪莲姐为人温和，有记得她的好恩客，也不为过。”

    &12288;&12288;“是啊！”红姐也感叹道：“雪莲人好，运气也好，自那一夜，那客人又接连来了几次，都是点的雪莲，赏钱都不少，背地里给的荷包，自然就更加少不了，自此后，雪莲名声大噪，成了头牌，而我，却成了昨日黄花。”

    &12288;&12288;宋泠月听她说到最后，顿觉有些凄凉，一时心软，出言安慰道：“红姐，其实你很漂亮，用心打扮一下，更显风华，只是，你的脾气有些火爆，难免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12288;&12288;红姐苦笑一声，开始对宋泠月讲述自己的过往，她很少有这样脆弱，这样对别人吐露心事的时候，宋泠月也不好打断她，只能静静的听她讲述。

    &12288;&12288;红姐的身世跟宋泠月倒是差不多，从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虽然不像宋家那样大起大落，却也是当过小姐的，也读过几年书，最后家道中落，沦落到了燕春阁。

    &12288;&12288;比起宋泠月，红姐更加不幸的是，她来这里，是家人把她卖进来的，为了得些糊口的银钱，昔日疼爱她的家人，就狠心把她卖到了这火坑里。

    &12288;&12288;红姐说完这些，笑着看向了宋泠月，好像那些曾经的伤痛，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她依旧能顽强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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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生活不易
    &12288;&12288;燕春阁，黄昏时分，雪莲在二楼的阁楼里，和老板面对面的坐着，似乎在谈论事情，意见不合的地方，雪莲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几分。

    &12288;&12288;“老板，小月挣钱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您为什么放着钱不要，非要毁了她呢”

    &12288;&12288;老板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呵斥道：“雪莲，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你忘了你当初也是有份儿参与的，装什么假正经。”

    &12288;&12288;“我……”雪莲语滞，闷闷的垂下了头。

    &12288;&12288;老板点燃了一支烟，嘬了一口，徐徐吐出一个烟圈儿，眯着眼睛看着她，别有深意的说道：“她是能挣钱，可那都是小钱，相比背后的人给的钱，九牛一毛，换成你，你要哪一份儿”

    &12288;&12288;雪莲白净的脸上显出一丝犹豫之色，沉默了半晌，问了一句，“那个人又来了吗他说什么”

    &12288;&12288;老板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别管他说什么，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不就是想早日遇到个好人，当个姨太太，下半辈子过安生日子嘛！对方背后的东家是有能力的，我没必要为了一个落魄家的小姐得罪一个有钱人，划不来，你也一样。”

    &12288;&12288;雪莲垂着头，不停地揉搓着手上的绢子，犹豫不决，她对宋泠月好，多少有几分赎罪的意思，好不容易心里的罪孽感减轻了，如今要和老板再次算计，要宋泠月一辈子出不了燕春阁，她总觉得于心难安，毕竟，宋泠月那么信任她。

    &12288;&12288;老板看出了她的心思，生怕她拿不定主意，又给她摇摆不定的天秤上加了一个砝码，身子往前凑了凑，笑着引诱她道：“你的金主已经有了打算，就看你了。”

    &12288;&12288;雪莲心里十分纠结，对自由的渴望，对宋泠月信任的渴望，让她难以抉择，一时想不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12288;&12288;“老板，容我回去考虑一下，等过几天再给你答复吧！”

    &12288;&12288;老板摊了摊手，“好，我给你时间，但一定要尽快。”

    &12288;&12288;“好！”

    &12288;&12288;少棠教了宋泠月一首新曲子，宋泠月弹的熟练了，放下琵琶休息了一会儿，少棠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她手里，宋泠月感激的笑笑，接了过来。

    &12288;&12288;“少棠，你有些日子没来了，最近是忙着赶场子吗”宋泠月喝了一口水，抱着杯子问道。

    &12288;&12288;少棠往壁炉里添了几块碳，擦了擦手，笑着道：“我好歹也算是妙音园的当家，赶场子一般是不需要，不过，大户人家的邀请，有时候难以拒绝，也会去。”

    &12288;&12288;宋泠月起了好奇，侧头笑道：“哦，什么样的大户人家，还能请得动你”

    &12288;&12288;少棠淡淡说道：“说了你也未必知道，是严家。”

    &12288;&12288;宋泠月心里“咯噔”一下，“严家那个严家”莫名的起了心慌。

    &12288;&12288;“严氏银行，严家的少东家结婚，请我去唱了一出《牡丹亭》，金华楼包的场子，场面还算壮观。”

    &12288;&12288;宋泠月本以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少棠的话，还是呼吸一滞，手里的杯子攥的“咯吱”作响。

    &12288;&12288;少棠看她骤然白了脸色，表情也不自在起来，忍不住推了推她，问道：“小月，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好看起来，不舒服吗”

    &12288;&12288;宋泠月发觉自己的失态，回过神来，生怕被少棠看出来什么，起身想要告辞，却忘了手上还握着杯子，一站起来，杯子顺着衣裳滑到了地上，半杯子的水都洒在了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12288;&12288;她急忙弯腰去捡，少棠却先一步捡了起来，一手拿着杯子，诧异的看着她道：“小月，你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实在不行，今天的演出就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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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当众羞辱
    &12288;&12288;牛司长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伸手扯下了宋泠月脸上的面纱，宋泠月恐怖的脸完完全全暴露在众人面前，围观的人里顿时发出一阵惊呼，有的还窃窃私语。

    &12288;&12288;“真没想到，她舞姿妖娆，歌声也不错，却长了这么丑的一张脸，真是打破了我心中所有的幻想，真是恶心。”

    &12288;&12288;“可不是，这么装腔作势，开来是想钱想疯了。”

    &12288;&12288;燕春阁里的姑娘也乐的看热闹，宋泠月红，她们早就看不顺眼了，眼下有打击她的机会，谁都想趁机踩上一脚。

    &12288;&12288;牛司长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再看宋泠月，一张小脸儿已经惨白了，拳头也紧紧的攥着，却敢怒不敢言，一腔怒火只能往肚子里咽。

    &12288;&12288;“把酒喝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要是不给本司长面子，别怪本司长不给你脸。”再次把酒杯举到了宋泠月跟前。

    &12288;&12288;宋泠月更加确定了这酒有问题，如果里头放了，一旦被迷晕，她就完了，上次被迷晕就到了青楼，这次这些人还指不定要对她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这酒，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喝。

    &12288;&12288;“牛司长，我是唱曲子的，要保护嗓子，这杯酒怕是喝不了，您堂堂司长，不会跟我一般计较吧”

    &12288;&12288;宋泠月故意抬出他司长的身份，希望他能收敛，可是她忘了，这里是燕春阁，是花天酒地的事情，再出格的事情，到了这里也变得正常不过，传出去，顶多算一桩风流韵事，牛司长这样的人，根本不在乎。

    &12288;&12288;牛司长摆了摆手，手下立即搬了一把椅子放到他身后，他缓缓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崭新的皮鞋伸到了宋泠月跟前，“不喝酒也行，只不过，外头飘了雪花，鞋底子上都是泥，你是这里的佣人，擦个鞋，不算过分吧！”

    &12288;&12288;宋泠月咬紧了牙关，这个牛司长，分明是故意要羞辱她，她如果不这么做，就要喝那杯酒，如果这么做了，以后这舞台上，就再也没有她的地位了，还钱就变的无望，进退都是死路。

    &12288;&12288;牛司长看她依旧站着不动，对身后的人扬了扬手，阴阳怪气的吩咐道：“雪莲姑娘是这里的头牌，你们不是早就仰慕已久吗你们带雪莲去后头的包厢，好好谈谈心。”

    &12288;&12288;这话一出，牛司长的手下还没动，雪莲的脸色就变了，惊恐的后退了一步，口中哀求道：“不要，牛司长，今天是您点的，您不能把我推给别人。”

    &12288;&12288;牛司长掐了掐指甲，闲闲的道：“我可以，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花了钱，想让你陪谁你就得陪谁，不过是三五个人，你行的。”

    &12288;&12288;“不！”雪莲哀嚎了一声，求助的目光望向宋泠月，她万万没想到，她还没答应老板，这劫难就来了。

    &12288;&12288;牛司长的几个手下都围了过去，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盯着雪莲，宋泠月不用想也知道，她如果不妥协，这些人会对雪莲做什么，几个大男人，一定会把她活活折磨死的，围观的人不但不阻拦，还露出了幸灾乐祸的样子。

    &12288;&12288;宋泠月心都凉透了，世态炎凉，莫不如是，狠了狠心，自由固然重要，可如今对她来说，雪莲这个朋友更重要。

    &12288;&12288;“好，我擦鞋，我给牛司长擦鞋，求你们放了雪莲！”

    &12288;&12288;牛司长挑了挑眉，故意把脚放低了一下，一脸得意的对宋泠月道：“那就跪下擦吧！我等的腿都酸了。”

    &12288;&12288;宋泠月笑笑，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安慰雪莲，“没关系，给牛司长擦鞋是我的荣幸。”

    &12288;&12288;雪莲咬紧了下唇，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这样的羞辱，无异于把宋泠月打回原形，可是她无能为力。

    &12288;&12288;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宋泠月跪倒在牛司长面前，一手托住他的鞋底，另一只手拿出绢子，一下下的给他擦拭鞋面。

    &12288;&12288;左脚擦完了，牛司长又换了右脚，宋泠月依旧仔仔细细的给他擦拭，这一刻，她权当自己是一个擦鞋匠，不过是在给客人正常服务，没什么大不了的。

    &12288;&12288;牛司长看她神态自若的样子，心里不解气，给她脸她不要，偏要找羞辱，那就让她尝个够，抬脚把鞋底子蹬在了她脸上，恶狠狠的骂道：“贱人，我让你用手绢擦了吗我这皮鞋是国外定制的，要用你的脸擦。”

    &12288;&12288;皮鞋底子摩擦在宋泠月脸上，磨的她脸上火辣辣的疼，鞋底子的泥沙都蹭在了她脸上，宋泠月往后挺着身子想要躲避，牛司长的手下扯住她的头发，使劲儿把她的脸往鞋底子上贴。

    &12288;&12288;牛司长欣赏宋泠月的窘态欣赏够了，对身后的人打了一个响指，“好了，这鞋擦得不干净，酒她不肯喝，雪莲归你们了。”

    &12288;&12288;“不要，不要！”雪莲哭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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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那个夏家
    &12288;&12288;宋泠月做了一个梦，梦里颠沛流离，疲累不堪，她痛苦地挣扎，好像把一生的希望都用尽了，却还是逃不开那个黑暗的地方，还有惨遭毒害的雪莲，这一辈子，她都还不清对她的亏欠了。

    &12288;&12288;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到耳朵里，凉凉的，宋泠月猛然从梦里惊醒，“蹭”的坐起了身。

    &12288;&12288;天光已经大亮了，屋子里的陈设变得不一样了，简洁到无法形容，不像是女人的闺房，也不像是燕春阁的摆设，似乎，换了一个地方。

    &12288;&12288;身上的衣服虽然有被撕扯过的痕迹，但依然好端端的穿在身上，宋泠月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没有遭遇不幸。

    &12288;&12288;宋泠月动了动身，想要从床上下来，身上散架一样的疼，嘴角和脸颊也疼的厉害，显然是被打的，书桌上有一面小镜子，宋泠月走过去照了照，鼻青脸肿，要多惨就有多惨。

    &12288;&12288;“你醒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12288;&12288;宋泠月一个激灵，猛地转过了身，下意识的往书桌后躲了躲。

    &12288;&12288;一个穿军服的男人，身材挺拔，目光炯炯有神，声音听着粗犷，面部轮廓却很柔和，笑起来更显的和善，他手上抱着一摞文件纸，大皮靴子踩得“踏踏”响，大步走到书桌前，对宋泠月说道：“你别怕，你已经从燕春阁出来了，这是军营。”

    &12288;&12288;宋泠月这才注意听外头的动静，的确有士兵操练的声音，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木然的问道：“这位先生，我怎么会在这里”

    &12288;&12288;“别称呼我先生，叫我张副官吧！”

    &12288;&12288;宋泠月点点头，勉力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是您救了我”

    &12288;&12288;张副官摆摆手，矮身坐到了书桌后，笑着道：“不是我，是我家总长，海关总署的总长，他为你赎了身。”

    &12288;&12288;宋泠月更加迷茫了，“海关总长可我并不认识他，还有，雪莲怎么样了”

    &12288;&12288;张副官蹙了蹙眉，“雪莲不太清楚，我们当时在二楼的包厢谈事情，听到枪声才注意到下头的情况，总长似乎很赏识你的勇气，所以，为你赎了身。”

    &12288;&12288;宋泠月还要再问什么，张副官却突然站起了身，走到门口，对外头敬了个礼，“总长！”

    &12288;&12288;几个穿军服的人，簇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军大衣，宽肩窄腰，修长匀称的身姿，带着一丝硬朗和优雅，比周围的军人都要高出一截，也精神一些，立体的五官，棱角分明的精致，目光凌厉，透着一丝狠辣和精明，唇角偏偏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迷人的优雅，正是新任海关总署总长，夏夜清。

    &12288;&12288;夏夜清扫了宋泠月一眼，忽视了她，转身走到书桌后坐下，拿出笔，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拿给了张副官，“把这份文件送到海关，荣兴商会的船不能免检，让他们照章程办事。”

    &12288;&12288;“是！”张副官应了一声，拿着文件出去了，其他几个人各自拿了文件，也退了出去。

    &12288;&12288;屋子里一时只剩下宋泠月和夏夜清，夏夜清没有说话，只低头审阅桌上的文件，宋泠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话又怕打扰他，只好愣愣的站在书桌前。

    &12288;&12288;夏夜清批阅好文件，随手把笔丢在书桌上，长腿搭到桌沿上，伸了个拦腰， 眯着眼睛打量宋泠月，张口问了一句，“你头上的簪子哪里来的”

    &12288;&12288;簪子宋泠月反应过来，伸手拔下了头上的簪子，举起来，如实说道：“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遗物，也是唯一的一件遗物。”

    &12288;&12288;夏夜清淡淡“嗯”了一声，伸了伸手，示意她把簪子拿过来，宋泠月迟疑了一下，还是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