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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入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朴杨盛兰

    皇上此时已然迈步出门而去。

    幼薇仰面朝天,倒在床上。

    这个困局,可怎么才能解呢

    华灯初上,卢宅仍然寂静无边。

    昏黄的灯光下,皇上独自在房中批阅奏折。

    王忠轻轻走近,说道:“皇上,朦儿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皇上头也不抬地说。

    朦儿走进来,行过大礼。

    皇上摆手道:“免了。长公主用膳用得怎么样”

    朦儿道:“回禀皇上,长公主用膳用得甚好。只不过皇上晨起安排下的膳食,长公主用得很少,而是让奴婢又去膳房换了一批来。”

    “哦”皇上眉心蹙起,说道:“换的是什么”

    “挂炉山鸡、生烤狍肉、麻仁鹿肉串、龙舟鳜鱼、滑溜贝球、酱焖鹌鹑……”朦儿低眉垂首,依次背了一遍。

    “这么多”皇上看向她,说道:“而且都是荤的”

    朦儿点点头,说道:“这都是长公主平日里喜欢吃的。”

    皇上道:“长公主如今喜欢吃这些菜”

    朦儿点点头道:“正是。”

    皇上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是他又安慰自己,口味转变也不奇怪,也许是因为她如今开始习武,所以就不大爱吃甜腻之物,反而偏爱肉食。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皇上低头看向奏折,不紧不慢地说。

    可是朦儿并没有动身,仍然站在那。

    “还有事要回禀”皇上漫不经心地说。

    “皇上,奴婢有话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朦儿低着头,声音越来越轻。

    皇上抬头说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是死士,必须对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有半句隐瞒,朕立刻摘了你的脑袋。”

    朦儿仍然没抬头,鼓起勇气说道:“奴婢觉得,长公主有些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皇上斜了她一眼。

    “奴婢从小就接受训练,其中有一项就是熟悉长公主的爱好习惯,以便日后危急时贴身保护长公主。可是这段日子奴婢服侍在长公主身边,渐渐发觉,她与您口中的长公主有很大不同,几乎不像是同一个人。”朦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上还未登基之时已在秘密训练二十八宿。

    他对永安用情至深,自然也会防着有朝一日永安涉险,而二十八宿则可以及时营救。

    “除了饮食,还有什么不同”听了朦儿的话,皇




第一七九章 伤人伤己
    “皇兄不该如此,有违礼数。”幼薇背对着皇上,脊背微微颤抖,内心更是惊惧不已。

    皇上并未退却,仍执意向前走了几步。

    他绕过木头滑腻的外侧,瞥过水波上聚散的花瓣儿,在她面前驻足。

    她那一张俏脸未施脂粉,早已被水汽蒸腾得两颊泛红,艳若桃李。

    她肩上的一缕黑发静静垂下,浸润在水中,发丝轻散,好似一条鳐鱼拖着乌云般的黑影入侵了这片绝美的海域。

    四目交接中,他们二人之间仿佛有一层蛋壳一般薄薄的静默。

    窗外落花的声音似乎都轻轻敲打着这静默。

    清寒的月光渐渐退出屋子,退得那么慢。

    期间还有多次停顿,像是他喉结上下的滚动。

    情潮汹涌,回忆也接踵而至,霎时便能将人吞没。

    正如此刻鼻间吸入的香气,那样地清甜而澎湃。

    “永安……”

    他再次轻声唤她,似是已经用尽了所有的耐心。

    明明此刻在水里的是她,他却觉得自己早已溺入深海。

    天地遥远,他在其中无根漂浮着,几乎快要窒息。

    “皇兄真要如此,才能放过其他不相干的人么”幼薇盯着皇上的眼睛,冷冷地说。

    一字一句叩在他心上。

    他像是钟楼里的那一方老钟。

    斑驳寥落。

    一串串钟声沉沉地跌落,跌落在夜的深渊,跌落在不见底的深海。

    他似乎闻到了这月夜的寒冷……

    皇上从恍神中清醒过来,提起那桶热水,缓缓地浇了下去。

    花瓣儿骤然散开。

    匀净的水流汨汨流过。

    幼薇抓着披风的手没有一丝放松,反而更紧张了。

    灼热的水汽再次扑上她的脸。

    他望了过去,微湿的鬓发与白皙的皮肤交界之处没有一丝人皮面具凹凸的痕迹。

    “也许是太过多疑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道。

    眼前人不是永安,还能是谁

    皇上撂下一句“小心着凉,早点休息。”然后就低垂着眼眸,悄声走了出去。

    听到皇上步下楼梯的声音,晰儿和朦儿早已跪在那里候着,一动都不敢动。

    皇上冷冷地斜了一眼朦儿,说道:“好生伺候长公主,不得懈怠。”

    未等晰儿和朦儿叩首回话,皇上就已经扬长而去。

    朦儿心头一凉,抬头时只看到皇上远去的背影。

    王忠带着两个小内侍早就已经等在门外,见皇上出来,连忙递上御寒的披风。

    “不必了。”皇上摆手回绝。

    “皇上,夜深了,小心着凉。”王忠仍劝道。

    “他怎么样了”皇上自顾自地向前走,头也不回。

    王忠只能快步跟上,说道:“皇上您放心,万无一失。”

    “朕去看看。”

    皇上加快了脚步,王忠腿短,跟在后面简直快要小跑起来了。

    在皇上决心来岳州设局之初就将卢宅内外做了一番改建。

    最重要的是修建了一座极为隐秘的地牢。

    只是为了锁住那个人,永生永世。

    皇上日常批阅奏折的屏风后面,便是暗道的所在。

    顺着暗道一路向下,若无指引,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冰块,以为那里仅仅是这座大宅子藏储冰块的冰窖。

    孰不知冰窖尽头还有暗门。

    王忠触动机关,暗门开启。

    彻骨的寒意和浸漫的血腥气在这一瞬间互相交融。

    这种奇异的感受落在皇上面前,却让他异常地兴奋。

    若说那是一间地牢,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铁栅栏像是从地底下长出来似的,直刺入房顶。

    铁栅栏里面亦有无数铁链纵横。

    被铁链吊起的当然就是温苍。

    而温苍原本的一袭白衣早已被鲜血浸润又干涸,粘在身上,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那脸色越发地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原本血红的唇色也暗淡了下去,唯有嘴边还没干透的血是鲜红的。

    垂顺的发丝已干枯得像是荒草一般。额前的几缕头发湿着,紧紧贴在脸上。

    他的琵琶骨也早已被刺穿,锁住。

    武功尽失,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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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零章 何物慰情
    温苍嘴角上扬,没有出声。

    皇上反而被他的反应触怒了,剑眉几乎要竖起。

    “你笑什么”

    温苍微微抬眼看了看皇上,笑道:“皇上在怒什么,我就是在笑什么。”

    “哼,你毕竟年轻,不懂世情繁复之理。所幸朕并不打算杀你,时日还长,你等着瞧。”

    皇上起身,开启暗门,走了出去。

    候在门外的王忠连忙迎上前来,说道:“皇上。”

    皇上仍旧向前走,背对着他说道:“你就这么点本事”

    王忠惶恐不已,说道:“皇上,奴才……奴才有罪。”

    皇上道:“再多花点心思吧。”

    王忠一路小跑跟上他,说道:“遵旨。”

    地牢里的温苍心中一直提着一口气,直到皇上走出了地牢,又走过了冰窖,最终彻底没了声响才松弛下来。

    他脚底一软,身子不禁往下塌了下去。

    可是两侧琵琶骨还被勾住,这么一坠,一时间骨肉牵扯、痛彻心扉。

    温苍强忍着不肯喊出声,疼痛、气闷,又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苍方才渐渐转醒。

    他隐隐约约听到暗门外有响动。

    那是冰块敲击在砖墙上的声响,一下接着一下,有规律地响动。

    温苍突然格外振奋,侧耳全神贯注地听了一会儿。

    将冰块敲击的两种不同的声音以及之间的停顿换算成从一到十的汉字,再对应《金荃集》解密。

    “是你吗”

    温苍虽然已是遍体鳞伤,但是心中骤然升腾起无限的欣喜。

    这墙外之人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是你吗”

    门外之人一定是幼薇无疑了。

    她一时无法解开暗门的密锁,又担心大声说话会引来旁人,故而用之前教过他的莫斯密码联络。

    温苍将腕上的铁环敲击在勾住琵琶骨的铁钩上,发出叮叮铛铛的声音。

    “嵇君懒书札,底物慰秋情。”

    这句诗出自晚唐女诗人鱼玄机生前所做的诗《寄飞卿》。

    大意为:你总是懒得写信给我,让我用什么来抚慰伤情呢。

    门外的幼薇红了眼眶,她想再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了。

    她轻轻抚着那扇暗门,手指不自禁地落在了密锁上。

    那暗门是以双鱼形的文字锁锁住的。

    文字锁



第一八一章 桃之夭夭(一)
    月光皎洁,水云光线。

    幼薇轻笑道:“夜凉如水,难以成眠。不知皇兄可否已经歇下了”

    王忠乖顺地回禀道:“皇上今日疲累不已,已经服下安神汤药,歇了好一会儿了。”

    幼薇当然知道皇上已经歇下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不眠不休地批改奏折到后半夜。

    如果皇上仍在批阅奏折,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潜进地牢。

    更不可能这样轻易地全身而退。

    王忠个子本就不高,见了长公主更将身姿放得极低,只差没有伏在地上了。

    幼薇一打眼,只能看到他的头顶。

    她又笑了笑,笑语中既有为尊者的威仪,又有小儿女的情态。

    关切中带着三分迟疑,两分青涩。

    “你服侍皇兄辛苦了,今夜就早点歇着吧。本宫进去看看。”

    长公主深夜盛装打扮要去往皇上的寝殿……

    这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王忠若是还不能知情识趣就白白在宫里摸爬滚打过了。

    他低垂着头,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微笑着说道:“遵旨,奴才告退。”

    说罢便要往后退。

    幼薇又道:“还有些旁的人,也都不要近前打扰。”

    王忠停下脚步,说道:“殿下只管放心,这次皇上秘密出行可谓是轻车简从,除了赶来照顾您的晰儿和朦儿两位姑娘,其他的宫女一概没带,皇上那边都是奴才在身边伺候的。宫里的侍卫也都没带,只有奴才手底下的几个暗卫。”

    柴琮是马上皇帝,一生都在军营里度过,带兵打仗从不含糊。

    所以也不同于其他帝王那么娇贵。

    纵使一个侍从也没有,他独自一人在深山老林里也能活得挺好。

    幼薇媚眼如丝,略略一横,说道:“暗卫我在这宅子也住了些时辰了,怎么不见那些人”

    王忠道:“既然说是暗卫,自然是在暗处了。长公主请放心,他们受训多年,自是十分妥帖牢靠。”

    幼薇往天边看了一眼,眼睫闪动了一下,笑道:“那自然是好。本宫没什么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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