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好莱坞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贾思特杜
西蒙开车跟在乔纳森的奔驰后面,离开卡米诺街,在比弗利山庄街道间穿行了几分钟,就再次停在了一家银行面前。
乔纳森只是让西蒙稍等,自己走进银行,片刻后再次回来,坐进福特轿车副驾驶把两叠钞票递给西蒙,道:这是两万美元,我想你应该用得着。
西蒙见乔纳森将车停在银行前,就大概明白了经纪人的意图,原本打算拒绝,想了想,还是把钱收了下来。
辞别了经纪人,西蒙开着那辆灰色福特轿车向西穿过洛杉矶市区,驶入加州一号公路,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
驾驶私家车赶路要比当初的大巴快上很多。
不过,从洛杉矶赶到旧金山南部的沃森维尔市,西蒙依旧用了五个多小时时间。
在沃森维尔小城的一家汽车旅馆下榻,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从洛杉矶出发之前,西蒙就已经打电话进行过预约。
在沃森维尔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十点钟,西蒙准时赶到小城郊外的精神病院。
作为一家大部分情况下都需要联邦财政补贴的公立精神病院,房屋建筑都很有些年头的沃森维尔精神病院依旧是那副萧然森冷的模样。
西蒙在当初的主治医师亨利·查普曼医生办公室外耐心等了一会儿,护士就通知他可以进去。
查普曼医生对于西蒙这么快就再次回来感到很意外,一见面就关切地询问西蒙哪里感到不妥。
西蒙自然没什么问题,简单地和查普曼医生寒暄了几句,感觉耳畔隐隐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问道:亨利,最近这是在装修吗?
查普曼医生见西蒙言语间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放下心来,摇头轻声解释道:上周三一个病人把床竖起来,把自己挂了上去,恰好被其他病人发现了,后来几天又有两个病人学着这么做。连续死了三个人,医院正在把所有病床都钉死在地板上。
西蒙闻言,顿时有些默然。
精神病院中的病人都非常让人同情,但作为医生,特别是这种公立精神病院中的医生,压力同样非常大。
病人自杀这件事原本并不适合随随便便对他一个访客吐露的,查普曼医生说起这些,既是把西蒙当做朋友,同时也夹杂着一些在这种压抑环境下的倾诉欲。
气氛安静了片刻,查普曼医生还是先开了口,问道:西蒙,既然你没有什么问题,那今天过来是?
西蒙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道:亨利,是这样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把自己当初的病历档案拿走。
哦,查普曼医生这么应了声,表情中却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只是道:西蒙,你有500美元吗?
西蒙愣了下,有些疑惑,却还是很快从背包里抽出500美元,递给查普曼医生。
那么,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查普曼医生接过钱,装在口袋里,对西蒙吩咐了一句就离开了办公室。
西蒙望着查普曼医生离开,依旧有些不解。
不过,西蒙却也没有质疑查普曼医生向自己索取500美元的意图。他对查普曼医生的人品还是充满信心的。这位好心的中年人在他当初改名过程中,还专门请了半天假,开车载着他去地方法院参加改名听证会。
赶来沃森维尔之前,如果不是经纪人主动借给他两万美元,西蒙原本也只打算带上这段时间攒下的一些零钱做路费。
几分钟后,查普曼医生就重新回来,将一个很厚的档案袋递给西蒙,道:西蒙,拿去吧。
西蒙将档案袋接在手中,却还是忍不住望向已经转到办公桌后重新坐下的中年医生。
查普曼医生注意到西蒙的疑惑表情,笑了笑,道:我就不问你为什么要拿走这些东西了。其实,你也不是第一个想要这么做的人。刚刚那500美元是给档案室的韦斯利的。这样即使以后有人问起来,他也会说这份档案丢失了。
西蒙摩挲着档案袋的牛皮纸边缘,道:亨利,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查普曼医生摇摇头,做了个放心的眼神,道:西蒙,像我们这种公立精神病院,情况更差一些的,丢一两个人都不会有人在意。不过,除了这份档案,你住院期间,我每个月还会例行向斯坦福那边提供一份关于你的病情报告,这份资料如果你也想拿回来,就得去帕洛奥图了。哦,还有一点,那些报告上写的都是你原来的名字。
西蒙点点头,他其实也记得这点。
不过,那些每月一次的病情报告只是大概简述一下他的治疗进度,并不会涉及西蒙想要避讳的某些细节。因此,西蒙也没有继续在那些资料上浪费时间的打算。
两人交谈了几句,查普曼医生就再次起身,道:那么,西蒙,我送你出去吧,这里可没什么好待的。
西蒙点点头,将档案袋装进自己的背包里,两人一起离开办公室。
送西蒙去停车场的路上,查普曼医生才问起了他的近况。
西蒙也没有隐瞒,将这段时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还拿出那份《洛杉矶时报给查普曼医生看。
中年医生看到报纸上关于西蒙的文章,很是替他高兴。临别时还将自己家里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留给了西蒙,希望西蒙以后再来旧金山,能来他在沃森维尔小城的家里做客。
离开沃森维尔市,西蒙开车沿着加州一号公路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在一片廖无人烟的海岸边停下,亲手将那份病历档案点燃,确认所有纸张都化为灰烬,捧起与泥沙混合起来的飞灰撒入海中,心里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曾经的过往,算是彻底湮灭了吧。
第025章 她
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问自己有没有兴趣出演一部电影。
西蒙·维斯特洛。
西蒙知道啊。
维斯特洛,似乎,好像也在哪里听过。
对了,罗伯特家的派对上。
罗伯特·杜瓦尔,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虽然比她大三十岁,却是她的师兄。
很多年前罗伯特·杜瓦尔也在桑福特·梅森纳名下学过戏剧表演,她能够幸运地被a副总裁乔纳森·弗里德曼签下,也是罗伯特从中牵线搭桥的缘故。
搬来洛杉矶,这位非常热情的忘年师兄还在上个周末邀请自己去他家的派对上,为她引荐了不少好莱坞明星。
偶然间,似乎听到有人谈论一个姓维斯特洛的家伙。
很奇怪的姓氏。
于是立刻就记了下来。
却也不太清楚对方到底是做什么的。
或许是另外一个人吧。
然后就很警惕地询问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联系方式的。
感受到她的警惕,电话那头才解释了一番缘由。
他同样是乔纳森的客户,联系方式也是在经纪人那里拿到的。
没那么容易相信。
打电话给经纪人,乔纳森听到她的叙述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确认了对方的说辞,最后还建议她最好接下对方的角色,声称这对她来说很可能会是一次非常奇妙的经历。
签在一个好莱坞金牌经纪人名下,好处非常明显,但劣势同样很突出。
至少,自己这个拥有三十多位客户的经纪人最近一段时间就非常忙碌,根本没有多少时间顾忌到她。
既然想要在好莱坞闯荡一番,她也做好了拥有足够耐心的准备。
这段时间,甚至还在考虑寻找一份兼职,赚些生活费。
或者回纽约演一段时间舞台剧。
总不能闲着。
她的家世不错,并不用为生计发愁。
实际上,能够长时间漂泊在好莱坞的男男女女,大部分都有着不错的家世支撑。
缺少演艺基础的需要学习表演;每一次试镜之前都需要精心准备;为了出演一部电影或电视剧,往往还要参加各种技能补习班
所有这些,都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的。
因此,虽然不能说绝对,但出身底层的人确实很难在好莱坞有所成就,往往只是为了维持生计就需要他们花费大部分精力,根本没有太多空闲去追逐所谓的梦想。
很多人坚持不下去,甚至会沦入洛杉矶另外一项规模同样庞大的‘电影’产业中。
坐标。
圣费尔南多谷。
就像成名之前的史泰龙那样。
话说自己当年还偷偷看过那部录像带来着。
羞耻啊。
‘洛奇’的一生污点。
既然经纪人确认没问题,略作考虑,她还是同意和他见一面。
周日下午两点。
地点在圣莫妮卡中城区的道格拉斯公园旁边。
准时开着自己那辆崭新的克莱斯勒轿车赶了过去,然后就被放了鸽子。
这太过分了。
本来想要一走了之,想了想还是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依旧是那个口音很重的老头子接的,叽里咕噜一番,随后才转到了他手中。
那边的语气非常抱歉,表示自己车胎爆了,正在修车,然后就再次给了她一个地址,还表示晚上可以请她吃饭以表歉意。
琢磨了一下地址,似乎不太远。
算了。
看在你语气那么诚恳的份上。
重新发动车子,在圣莫妮卡街道间穿梭片刻,终于找到了圣莫妮卡北城区靠近南部边缘的一家汽车旅馆。
把车子停在旅馆前的空地上,推门下车,她四下扫视了一周。
附近安安静静地停着几辆车子,没有任何一辆处在被修理状态。倒是旅馆房檐下,一个穿着花衬衫沙滩裤的悠闲老头旁边摆放着一辆倒置的自行车。
自行车后面的那个年轻人。
嗯。
应该就是他了吧。
于是走了过去。
看到她出现,姿态悠闲的老头在那年轻人肩膀上拍了拍,提醒了一句。
对方抬起头,看到她出现,笑着起身。
笑起来还挺好看的一个家伙,很高,很帅,有着非常健康的古铜色皮肤。
他应该也是演员吧。
不知道为什么又要拍电影。
反正,男孩子都挺喜欢折腾的。
你好,我是桑德拉·布洛克,看男孩伸手过来,于是和对方握了下,又道:我们刚刚通过电话。
西蒙·维斯特洛,他同样自我介绍,又再次道:真是抱歉,刚要赶过去的时候发现车胎爆了,又担心去晚了会错过,就留在旅馆等你的电话。
男生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往往会表现的很大度。
似乎。
女生在帅气的男孩子面前也同样如此。
虽然高中的时候担任过拉拉队长,她却知道自己并不算太漂亮。
于是,此时此刻就觉得自己很大度。
没关系啊,爽快地摇摇头,她还指了指对方的自行车:所以,你自己在修吗?
和你通过电话之后才去买的工具,还要一会儿,他这么解释,又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去那边聊吧。
跟着他走到汽车旅馆的屋檐下,还礼貌地和那个为自己搬来了一张凳子的老头打了声招呼。
对方笑呵呵地朝她点头,随即却又叽里咕噜地和西蒙·维斯特洛说了几句什么,还不时瞄向她,一副挤眉弄眼的为老不尊模样。
听起来叽里咕噜的。
嗯。
这应该是西班牙语。
小时候在德国长大,除了英语,她还会德语。
西班牙语却是不会的。
只能有些尴尬地在旁边坐下,任由身旁男孩同样和那老头叽里咕噜地说话。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虽然肤色较深,但那明显应该是晒出来的。从脸型看,他并没有西班牙血统,反而更偏向于日耳曼裔,想不到却会这么流利的西班牙语。
还会修车。
不知道会不会修水管。
依旧记得小时候,家里水管爆裂,父亲一副手忙脚乱地模样,只知道打电话喊工人,连先关掉水阀都不会。
这么想着,坐在凳子上,看他给车胎打饱了气,把车胎摩挲在手中,挨近脸庞一点点转动着。
他旁边的老人又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什么,应该是在指责他的方法不对。
然后是他的反驳。
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是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又将手中的车胎转了片刻,停住,笑着对她道:脸凑过来。
顺从地凑过脸庞,他也把车胎贴过来。
一股小小的气流扑在脸上。
莫名地感觉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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