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骁骑校
但刘昆仑没有文化,除了玩命也没别的本事,而玩命只能当打手替人卖命,一个有勇无谋的愣头青是撑不起任何事业的,他只能继续当东门保卫,用他的大号黄桃罐头瓶改装的茶杯和一张椅子镇着大市场东门的一亩三分地。
四姐刘沂蒙继续在酒店当服务员,她勤恳老实,兢兢业业,工作倒也稳定,刘昆仑没有向四姐提起自己的身世疑问,他其实也没那么在乎亲爹是谁,刘金山从小对自己大打出手,但总算有抚养之恩,该报答的还是要报答,所以每隔半个月,他会骑着摩托带着四姐回垃圾场去看看父母。
小兄弟臧海自从跟刘昆仑见识了城里的灯红酒绿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回去了,刘昆仑帮他安排了在烧烤城打杂的活儿,臧海跟着一个姓薛的山西人学烤全羊,兄弟俩没事就一起喝酒聊天,每每喝到午夜,臧海总爱每隔一会就感叹一句:唉,怎么才能发财啊。
是啊,怎么才能发财,刘昆仑也这样想,只有发财才能买得起好车,住的上大房子,娶苏晴那样的女子,在酒精的熏陶下,他又想起苏家的豪华别墅和那顿难忘的晚餐,假如苏容茂并没有贩毒,那么今天的自己将会是怎样的呢。
“哥,回头去泡个澡吧。”臧海醉眼惺忪的建议道,年纪轻轻的他正是肾最好的时候,大保健一次都得叫俩,还想拉昆仑哥下水,但是刘昆仑心里惦记着苏晴,实在是没法同流合污。
臧海叼着烟,t恤搭在肩膀上,在空旷的站前马路上尿了洋洋洒洒的一泡,兄弟俩分道扬镳,他跌跌撞撞向温都水城去了,刘昆仑捏一捏腰间的甩棍和匕首,回租住的房子去了。
刘昆仑和四姐租住的房子位于铁路二十七宿舍三十三号楼的五楼,这是一栋建于六十年代的红砖外墙筒子楼,两三家共用洗手间和厨房,非常的不方便,胜在价钱便宜,一个月只要八十块钱,刘昆仑上楼进门,四姐值夜班不在家,他脱了衣服只穿一条裤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甩棍和匕首放在一边了,枕头下压着一把花鸟市场淘来的日本三零式刺刀,据说这玩意是民兵武库里流传出来的,经历过抗战和解放战争,见过血的煞器,很能辟邪。
夜色正浓,但刘昆仑睡不着,他在思念苏晴,十九岁的少年血气方刚,荷尔蒙爆棚,想着想着正忍不住撸一发,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这是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四姐在值班,不可能是她,而且开了几秒钟还没投开,说明不是拿钥匙开门,而是在技术开锁!
刘昆仑一直防着仇家的继续追杀,上回他杀了两个人,这个仇更深了,他深深明白对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这也没啥可怕的,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杀了四个人,第一个就够本了,还赚了三个呢,大丈夫岂能怕死,他抓起刺刀起身,赤脚走到门边,左手搭在门把手上,一把拉开,握刀的手正要捅过去,忽然发现不对劲,硬生生停住。
走廊里光线很暗,但是从轮廓上可以看出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妙龄少女,纤细苗条,黑乎乎的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刘昆仑瞬间判断这不是杀手,而是小偷!他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领,将人拽进屋里来,掼在地上,骑在身上压住,刀锋顶在咽喉,顺手把灯线拉着,天花板上的二十瓦白炽灯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被压在身下的姑娘已经吓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身子都僵硬了,她穿一件胸前印着某洗衣粉广告的廉价t恤衫,身上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
两人保持着高度暧昧的姿势,窗外一片漆黑,万籁俱寂,此情此景,刘昆仑瞬间就有了反应,身下的女孩肯定察觉到这种反应,更加恐惧了,面如死灰,依然发不出哭声和求饶。
刘昆仑这才觉得有些过分了,自己明明是个豪杰,怎么可以做这种欺负人的勾当,即便对方是个小偷也不应该。
他起身,拉了张板凳坐下,开始审案:“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缩到墙角,瑟瑟发抖,还是说不出话来。
刘昆仑看看自己,就穿了个裤衩还支起了帐篷,手里拎着明晃晃的刀,这幅样子确实会把人吓到,他赶紧拿过裤子蹬上,刺刀也丢到一旁,继续问:“你胆子不小啊,敢到我这里偷东西。”
女孩看看四周,松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说话:“大哥,我不是小偷,我走错门了。”
“走错门了你住哪里”刘昆仑并不相信这种狡辩,他和小偷打交道多了,明白这些人极其狡诈奸猾,也有些女性窃贼会打扮的单纯美好,这都是掩人耳目的假象,遇到善良的人也许就骗过去了,但自己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我……我住503。”女孩说。
刘昆仑心中一动,走到自家门口,看到插在钥匙孔里的
第三十七章 爱情来得快
刘昆仑瞅个机会找到了陆刚,找到陆刚就等于找到了许庆良,这哥俩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他把介绍家教的事情说了一下,许庆良说好啊,师范学生好,周末就让她过来吧,一节课五十块,按天结算。两边约了时间见面,刘昆仑就先回去了。
望着小刘背影离去,许庆良问陆刚:“刚子,这么好的人怎么不用了”
陆刚苦笑着摇头:“的卢马不是谁都能骑的,他身上背着仇,万一哪天寻仇的找过来,我正好在车上,岂不是连我一块儿宰了。”
许庆良摇摇头:“也是,小刘属于江湖人,咱们是正经生意人,不一路。”
到了周末,刘昆仑按照约定到江师大接罗小巧,江东师范大学有两个校区,位于市中心区域的老校区本部和位于开发区的新校区,大一新生当然都在新校区上课,刘昆仑骑着摩托过去,到校园门口就后悔了。
江师大新校区的大门两侧停满了拉客的摩托,郊区流行这种两轮载客摩托车,上车伍元,无论远近,这地方鸟不拉屎,没有正规出租车,黑车价钱相对贵一些,所以摩托横行,摩托仔们骑的是国产两轮跨骑,力帆钱江之类125排量居多,他们头戴一顶安全帽,后座上再挂一个安全帽,坐在车上打盹,刘昆仑骑得是火红色的赛车,戴的是全封闭头盔,头盔上还印着飞鹰,在一群摩托仔中如鹤立鸡群,突兀无比。
大学生们三三两两出来,从肤色上就能看出他们多是大一新生,只有经历过酷暑军训的少男少女才会这么黑。从服装上也能看出他们和大二以上学生的区别,刚从紧张的高三生涯中解放出来,每个人的打扮还保留着土鳖的特色。
罗小巧就属于晒不黑的那种人,她依然穿一件洗发水广告衫,齐肩的头发光滑柔顺,下面一条牛仔短裤,两条腿白而直,唯独半截长的尼龙袜和陈旧磨损的运动鞋漏了怯。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废纸堆里长大的刘昆仑给出这样的评语,他这一会儿鉴别了起码三五十个大一女生,罗小巧是最出色的一个,不晓得多少学长虎视眈眈哩。
罗小巧并未认出摩托仔中的刘昆仑,她和另外两个女生一起出来的,那俩去等公交车了,她站在校门口等待姐姐介绍的那个人。
摩托仔们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女大学生的大长腿上流连着,眼里恨不得伸出爪子来,一个龌龊的家伙低声说了句:“三年血赚,死刑不亏。”紧跟着喉结耸动,发出吞咽涎水的声音。
刘昆仑不想大打出手,恶狠狠瞪他一眼,烈火战车驶出,来到罗小巧身边,递上头盔:“罗小巧,我是刘昆仑,给你介绍工作的。”
罗小巧并未认出封闭式头盔下的这个人就是前几日晚上差点把自己吓死的坏蛋,接过头盔戴上,还不会系带子,刘昆仑帮她系上下颌的带子,整一下头盔,示意坐在后排,罗小巧很为难,大概觉得害羞,川崎400不比钱江125,是趴在车上的,后座上的人也要趴在摩托手身上。
刘昆仑拧着油门催促,罗小巧最终还是相信了姐姐介绍的朋友,伸出大长腿跨上川崎400,在刘昆仑的提醒和吓唬下,怯生生揽住他的腰。
“抓稳,不然掉下来把脸摔成烂西瓜。”刘昆仑知道女生不怕死就怕丑,故意这样吓唬,明显感到揽住腰的手更紧一些,这才疾驰而去,那些摩托仔们满眼羡慕嫉妒,口哨声四起。
刘昆仑本来只是出于一个少年的本性,单纯喜欢摩托喜欢速度喜欢被烈风吹的感觉,驾驶技术并不出色,跟小庄等人混了段时间,驾驶技术突飞猛进,他自我感觉都能参加公路赛了,平时就够风驰电掣了,这会儿后座上多了个美少女,肾上腺素分泌更加旺盛,一路呼啸而过,把罗小巧又吓得半死,紧紧贴着刘昆仑不敢撒手。
许庆良的家在御井南巷纺织宿舍6号楼2单元601,刘昆仑来到楼下才回过味来,这不是张卫东家隔壁么,他停下摩托,罗小巧也麻溜的下了车,跑到一边弯着腰狂吐一番,脸色苍白,刘昆仑这才懊悔,不该开的这么猛,他摘下头盔,拿出纸巾递过去。
罗小巧接了纸巾说声谢谢,抬头看见刘昆仑的脸,愣了两秒钟,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看看来路,似乎想逃走。
“咱们是邻居,那天的事,不好意思了。”刘昆仑也有些羞怯,他动起刀子来眼睛都不眨,但是对女人还是个新手,经验不足,脸皮厚度也不够。
看到前几天差点“”自己的恶人居然会脸红,罗小巧放了心,再加上她确实很需要一份工作,也就断了逃走的念头,说我也有错,半夜开错门。两人客气了几句又都停下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上楼吧,人家等着呢。”刘昆仑说。
来到许家,许庆良并不在家,家里只有孩子和两位老人,许庆良的儿子叫许家豪,十二岁年纪刚考上初中,据说还是本市最好的重点中学江大附中,当爹的怕儿子成绩跟不上,所以请了家庭教师来辅导。
许庆良的父母都是古稀之年,待人接物很谦和厚道,忙着切水果倒茶,刘昆仑打量房间,发现家具都很陈旧,老人解释说这是学区房,为了照顾孙子上学才搬过来的,自家另外还有房子。
“家豪没妈妈,他爸爸工作忙,我们两个老的年纪大了,也辅导不了他的功课,谢谢你们了,这位就是罗老师吧。”孩子爷爷说道。
罗小巧有些局促不安,她虽然是师范生,但毕竟是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哪儿会教育学生啊,只能凭借自己过硬的学习成绩试着辅导许家豪。
许家豪冷眼看着自己的家庭教师,一言不发。
刘昆仑稍坐片刻就起身告辞,临走前他听到许家豪在对罗小巧说话:“想辅导我可以,但是我要先考考你……”
来到楼下,刘昆仑觉得应该等一下罗小巧,凡事有始有终,自己把人接出来,总得送回去吧……他觉得合情合理,反正也没啥别的事可做。
本来预计辅导课起码一个钟头,但是不到十分钟罗小巧就下来了,
第三十八章 江湖儿女和手擀面
虽然薛老板是个讲究人,但臧海也不会真的就陪着刘昆仑喝一晚上,他陪坐片刻就回去干活了,快乐的烤着肉串,大把挥洒着孜然粉,他已经确定了梦想和方向,就是将来开一个属于自己的烧烤摊。
刘昆仑和罗小巧年纪相仿,又都是贫寒人家出身,竟然一见如故,聊的颇为投机,起初聊的是小时候如何挨父母打之类,还有些共同话题,慢慢深入之后,罗小巧苍白乏味的学生时光就无法提供谈资了,她只能讲一下进入大学后的事情,比如军训的时候女同学和教官谈恋爱,男生半夜去食堂偷吃肉包子之类,而刘昆仑讲的就是江湖了。
单纯的女大学生被刘昆仑的故事迷住了,听的入神,连羊肉串都忘了吃,刘昆仑讲康哥,讲苏晴,讲敦皇里的每个人,讲除夕夜的血战,讲他的迷茫和痛苦,他的涅槃和梦想。
罗小巧托着腮帮子,两只大眼睛迷离神往,臧海拿着四串刚烤好的大腰子走过来,往板凳上一坐:“这算啥,昆仑哥被人抹了脖子都没死,还把那俩杀手给干死了,你说牛逼不牛逼吧”
“真的”罗小巧崇敬无比,看着刘昆仑脖子上一道红色伤疤,伸手想摸一下又不敢。
“摸,随便摸,摸坏了算我的。”臧海戏谑的话反而让罗小巧害羞起来。
“其实……你的经历和我姐夫差不多,只不过他没这么好运气。”罗小巧叹了一口气,刘昆仑正打算问个究竟,薛文武拎着酒瓶子过来了,说这会儿不忙了,陪兄弟们喝一杯,于是这个话题就搁置了。
薛文武三十来岁,在罗小巧心目中是“大人”,而刘昆仑与自己同龄,居然和一个大人平起平坐,谈天说地,让她觉得刘昆仑的身影又伟岸了一些。
薛老板说烧烤城生意不错,但自己还有点想法,增加一个山西刀削面的项目是不是能多招揽些顾客,毕竟很多人来烧烤摊已经是二场,喝了一肚子酒终归是要吃点碳水化合物的。
“可惜找不到合适的人。”薛老板搓了搓脑袋,有些惆怅。
忽然罗小巧跳起来:“不好,宿舍快关门了,我得赶紧回去!”
臧海不怀好意道:“回不去怕啥,咱昆仑哥给你找地方睡觉。”
刘昆仑却不做那趁人之危的事情,他拿起摩托车钥匙:“走,我送你。”
“喝了酒没事吧”薛老板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事。”刘昆仑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这一顿虽然是他们两个人吃,点了不到五十块钱的东西,但薛老板送了很多菜,加起来肯定超过一百了。
薛文武的脸色顿时变了:“兄弟,你这是骂我呢,把钱拿回去!小海,把钱给你哥。”
刘昆仑才不管那个,起身便走,臧海拿着钱追过来,被他一把推了回去,臧海也是个有眼力价的,拿着钱跑回去说老板,我哥非得给钱,他是讲究人,这要是顿顿不给钱,我哥反而不敢来捧场了。薛老板也就把钱收了。
早已过了七点钟,去往大学城的大桥线已经停了,刘昆仑骑着摩托车带着罗小巧回去,他知道自己喝了酒驾车危险,特意把速度放慢,罗小巧抓着刘昆仑的手也自然了许多,川崎400不紧不慢的行驶在淮江二桥上,这个时间桥上的车辆不多,两侧路灯照耀着,江面上只能看到黑暗的塔吊剪影,夜航船的汽笛长鸣,刘昆仑减速靠边停车,下车,站到了桥边,罗小巧无声地站在他身畔,一起看月光下的滔滔淮江,月色掩映,壮美无限。
“你在想什么”罗小巧问他。
“我在想这座城市里究竟有没有属于我的一块地方。”刘昆仑的眸子里倒映着灯火璀璨的南岸城市,闪烁的不止是灯光,还有少年的激情与梦想。
“你呢”刘昆仑看了看女大学生。
“我在想这么大的城市,一定有很多机会赚钱,我要赚学费,不让我姐姐那么累。”江风吹起罗小巧的发梢,空气中都荡漾着青春和浪漫的气息。
忽然一辆驶过的轿车里传来女生的大喊:“罗小巧”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停下了,后车窗里探出一个头来问道:“罗小巧,你没事吧”
“我没事。”罗小巧喊了一声,又对刘昆仑解释,“那是我一个宿舍的同学。”
那女同学又喊道:“坐我车回去吧。”
罗小巧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答应了:“好的,等等我。”
刘昆仑没反应过来,就看着罗小巧说声我先走了,颠颠跑过去,钻进了那辆白色帕萨特。
帕萨特继续启动,只留下尾灯的光芒在夜色中,刘昆仑的那点酒意已经被江风吹的一干二净,他有些不悦,但又无处发泄,于是跨上摩托追过去,川崎400的马达轰鸣着,迅速追上帕萨特齐头并进,驾车的是个看起来很忠厚的中年大叔,后座上俩女孩,一个是罗小巧,另一个看不清楚。
罗小巧挥手致意,刘昆仑也挥手回答,一路如影随形陪着帕萨特来到大学城,看着车辆驶入江师大校园才放心。
帕萨特开到女生宿舍楼下,两个女生携手出来,一溜
第三十九章 地地道道的由来
对于丈夫的案子,罗小梅并不愿意多说,刘昆仑也不会多问,他是见过风浪的江湖儿女,手上已经有四条人命,打架斗殴好勇斗狠更是家常便饭,在敦皇的时候,康哥曾经教育过他,没事多看看法律书,研究下刑法和治安处罚条例什么的,有用,所以刘昆仑能猜到罗小梅丈夫的下场,孩子已经没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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