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先生为何如此抠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薄荷虫
左思右想,此事无忧,便放下心来。
时间倏忽到了周日。
一周5天没有跟孙清娜搭讪一句话的左庸,在周日的早晨6点钟,给孙清娜发了一则消息:“约在今日还是明日”
一时间,孙清娜都怀疑他发错了人。
壮胆回:“口语教授吗明日如何”
左庸秒回:“甚好。明日几时,哪里见”
孙清娜要不是抱着手机,都有穿越之感。想跩个超级显文化的文言句子,词穷,于是回:“老地方吧。”
周日的上午,在孙清娜的美容觉中翩然度过。吃过自己煮的过桥米线后,孙清娜准备去附近一家国内知名美容连锁院泡一个下午,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好好保养一番。
背部精油保养做了一半,昏昏欲睡的孙清娜忽然昂起头。她冷不丁想起一件事:老地方是指初次见面的星巴克,还是坐了许久的汇港公园柳树下
说实话,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呀。
伸出光胳膊,孙清娜摸摸索索,才想起来手机寄存了。
“孙小姐要如厕吗”
孙清娜闻言又扑回按摩床。如个鬼的厕!放着大白话不说,不累吗遇上就遇上,遇不上随便吧。
第二天九点。
孙清娜清清爽爽出门。
今天没有穿价值一个月工资的花裙子,改为穿了一件白绸小立领衬衣,下面穿了条黑色九分裤,小蜜蜂白鞋子洁白无瑕,斜背一件手工缝制的羊毛毡小鼓包——是她自己手工缝制的,缝得松紧不一。
孙清娜直奔的是星巴克的咖啡店。要是在那里遇不到左庸,她就拣一个靠窗的座位,叫一份蛋糕,权当吃早餐。
令孙清娜意想不到的是,她还没有走进星巴克,就被人截胡了。不是别人,正是左庸。
左庸背了个超级大的运动包,两手插在及膝姜黄短裤的口袋里,来回搓着一只脚的鞋底,也不知道在乐什么,笑得虎牙都露出来了。他抬头看孙清娜的眼睛熠熠生辉。
孙清娜心里一晃。
“早饭吃过了”左庸笑盈盈问,语气亲昵不狎昵。
孙清娜有那么一秒的迟疑。
“还没有吃”左庸接着问。
孙清娜只好笑了。她的确没有来及吃。
左庸抬起手臂,腕间有一只看上去很不错的钢材质手表:“离吃中饭至少还有2小时,先带你去吃早饭吧。”
恰到好处的霸气什么的最能吸引小女生孙清娜了。孙清娜露出甜笑,还可爱地歪了歪头,略有娇羞道:“好呀。”
她知道魔都有超级棒的早餐。绵软的舒芙蕾松饼,充满入口即融的空气口感;三文鱼水波蛋松饼,配料丰富,一见就食欲大开;微黄醇厚汤色、漂着蛋丝、生菜和香葱的中馄饨……啊,幸福的早餐不分中外,她都向往!
她对它们早就心悦良久,之所以没有一一品尝,主要是受不了自己形只影单去吃饭。那显得太可怜了。
现在好了,有了一个看上去长得还不错的伴儿。管他是不是男朋友!管他是不是穿得风格有些不合时宜!
孙清娜都有挎上他胳膊的冲动!
 
第5章 真正的礼物
啜豆浆的嘴微微下撇。
“你家人故意隐瞒了你”她追问他。
左庸掠过头,延迟了2秒,才回答:“并没有。”
“可是你刚才说很遗憾,你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是啊。机票太贵。”
孙清娜好玄没噎死。这个答案……仔细去想,也在情理之中吧。像她家,暴富也不过是这四五年。四五年之前,她在读大二,还不是为了烫一次头发硬生生饿了自己半学期!
“说起机票太贵,留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岂不是更贵”问这句话,孙清娜是含了小心机在内的。
这左庸别的特点没给她留下,小气抠门这一点,倒旗帜鲜明地竖了起来。她想知道,左庸父母家的经济状况。虽说她已将他从婚恋梯队上撤了下来,作为朋友,多了解一点也不是错嘛。
只见左先生昂起了头,不无得意道:“哈,我拿的是带生活费的全额奖学金。”
原来是学霸!
孙清娜不由心生景仰。
她当年跟着学霸们考验,学霸们纷纷拿到录取通知书,唯有她一个,华丽丽地落单。伤心伤得从此以后,连班级群都只窥屏,不吱声。
景仰之下,打探学霸原生家庭经济情况的心随之消散。
“送你一个小礼物。”两个人从麦当劳走出来后,学霸从大运动包里掏出一个10厘米见方的盒子,盒子上贴着包装纸,包装纸之上,还规规矩矩贴了一个小蝴蝶结。
孙清娜难免觉得惊喜。
说实话,初中毕业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用包装纸包装过的礼盒了。花也好,包也好,首饰也好……好似送的人已经没有那份耐心将它们包上,收的人也早已习惯当面打开用尖叫假装超级喜欢。
孙清娜自认为没有还不起的礼物,因此爽朗地接了过来。
比她预想得要重一些。
“是什么”她呢喃,爱不释眼地来回看。
“打开看看。”
会是什么呢孙清娜迫不及待开始拆礼物。她拆得笨手笨脚,撕下来的纸片无处放,眼看要往两腿之间夹,左庸伸出手接,她便笑着将废纸往他手里放……直到她将包装纸全都拆下,露出白色的原生纸盒,好奇心到达顶峰。
打开白色的原生纸盒,露出水晶球。孙清娜一时还想不起,直到露出肉粉色的底托,才哑然失笑。哦。原来是个八音盒。
孙清娜有些尬。怎么说呢,她不是初中小女生了,这么个小玩意儿送她太轻太薄了……失落刚从心底冒出,猛然想起来,左庸不是她男朋友呀,失哪门子的落!
路人甲送她一个八音盒,还煞费苦心包起来,怎么也值她一个尖叫加一串感谢啊。
“谢谢!谢谢!我很喜欢。”孙清娜官方的道谢。
“你不喜欢。”左庸露出肉眼可见遗憾。
“怎么会!”孙清娜想,除了否认,难道还承认不成
“你都没有上发条听音乐。”
孙清娜讪笑着,拧动水晶球,上足了劲,丁丁咚咚流水般的音乐轻轻淌了出来。
对乐盲孙清娜来说,充其量算不难听吧。
那时候约是周一早晨9点半的光景,上班的早已到岗,闲散的尚未出门,双向8车道的大马路离他们有些距离,站在沿街商铺的廊下,四周还是很清静的。
9点半的秋日晨光斜照过来,两个人的腿都站在阳光中。孙清娜正低头看手中水晶球内摆着芭蕾舞姿旋转的女孩儿,忽然,一缕轻哼的歌声飘进耳朵内。
初始是轻哼声,慢慢听出一些歌词。大约是这样唱的:
there was once a broken man
who walked a lonely road
and gave up all his dreams.
i was once this broken man.
stared into the sun
and just refuse to see.
……
 
第6章 她泪水止不住
左庸指了指不远处的汇港公园,开口:“那个公园我们算是去过了,今天去另外一个怎么样”
“好啊。”比起去哪里,孙清娜更想听左庸外公的故事。她存着心,准备把这个话题再捡起来。
信步跟着左庸走,孙清娜都没发现,左庸将她领向的,是一个公交车站台。说实话,自从知道自己家里富得流油,她就主动隔离了公共交通,最差,也是叫出租车了。
“为什么游泳跟外公的去世有关呢”孙清娜坐在公交车站台的钢铁镂空座位上,昂头问左庸。
左庸在她身旁坐下来,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答:“因为听说外公去世,心里空了一大块,晚上睡不着,熬了2天,明明很困,还是睡不着,就想,该怎么把自己的体能榨干呢那时候宿舍旁边就是学校的室内游泳池,所以,理所当然想到了游泳。我也没想到,竟一路坚持下来。”
孙清娜的眼泪,不知真的,忽然就涌了出来。
心里空了一大块,明明很困,就是睡不着……她把阿奶去世后的这种精神状况当秘密,独守内心很多年,久到她自己都快忘记了,冷不丁被左庸说出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她听在耳内,却如新愈的伤口重新被撕裂般激烈。
赶紧从包里取出古驰的墨镜,偷偷摸摸戴脸上,盖住泪水止不住的眼睛,同时虚虚捂住脸颊,遮挡泪水小溪……
“我还记得那一天,强迫自己游到游不动才停下来,差点手软爬不上岸,回宿舍都要扶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宿舍门。人一扑到床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怎么扑倒的,怎么入睡。第二天醒过来,日子才算正常运转了。”
孙清娜心里发酸,喉头哽咽。
她想起那时候,她从考研的考场走出来,欢天喜地给老爸打电话,说要订机票回家庆祝重生,老爸有气无力地说:“哦,回来吧,你奶七已经过来,你回来拜拜她,不算太晚。”
她不知道怎么结束电话的,只记得她在尖叫。妈妈争辩的声音响在耳边,平生第一次,她觉得妈妈说话的声音那么难听,简直不能忍受。
挂完电话,她心中怒火中烧,无处发泄,便发狠一般砸手机,砸到铺地砖的地上,屏裂,不解气,捡起来,接着砸。
她太需要发泄了,以至于都忘了她是在公共场合。成百上千个从考场出来的学子,都目睹了她疯狂的这一幕……
这直接导致了她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生均对她退避三舍。
那个眉来眼去、一直给她占座位、几次欲语还休、暗示考完就表白的男生,直接吓得隐匿了。
他们都以为她是因为考试失利,没人出口问一问。其实她是因为一时无法处理那浓烈的遗憾才失控。她怨自己不自知,考什么研;怨妈妈太自私,竟然瞒过她;她不敢想,阿奶迟迟不闭眼,幻想她从天而降的场面……那可是世间最爱自己的人呐。
“车来了。49路,可以到复兴公园。”
孙清娜捂住脸颊站起身。因为思绪纷乱,她慢了不止半拍。左庸都登上车,发现孙清娜还在车门外两步开外。
左庸不自觉就朝她伸出手。那时候孙清娜刚好走到车前门,身高差加上车门的高度,使左庸伸出去的手恰好落在孙清娜的手腕旁。
本着好心拉她一把,他便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然后,连司机都忍不住充满责备地瞪他一眼。
左庸自己简直是一脸蒙逼的教科书式表情。
孙清娜鼻头发红,泪水嘀嗒从墨镜下跌落,嘴唇应为情绪激动而微微发抖,怎么看怎么是跟男朋友闹别扭受委屈的小可怜!
左庸在半车的阿姨阿叔的无声谴责下,只好勇于担起责任,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孙清娜。
车开动,孙清娜一个趔趄,本能去抓扶,眼前数左庸的胳膊最近了,为了避免自己摔跤,她
第7章 急赤白咧要亮身价
耳朵一热。
不是因为听到什么亲密难为情的话。
而是,问话的左庸,凑得很近。嘴巴哈出的热气,冲到了孙清娜的耳朵上。幸好,他脸上一脸的坦然之色,令她的敏感疑心无从发作。
也许,他只是觉得自己问的是个私密问题,不愿周围来往走过的人听到吧。
她不动声色列了一下身,想了一下,如实回答道:“你的话,令我想起我故去的奶奶。我也一只很遗憾,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还以为左庸会安慰她什么,没想到开口却是:“复兴公园对面是思南公馆别墅群,你要是不累,我们呆会儿可以去那里转转……”
幸亏不是男朋友!
“思南公馆么,久仰大名,我记得那里的餐厅……”孙清娜食指轻轻托了一下墨镜鼻托。她记得她第一次吃日料,就是在思南公园里一家叫“久仰大名”的店里吃的。绿芥末冲得她鼻子奇痒难耐,哭笑不得。
“有是有,不过太贵了。”左庸接。
“!”
吃惊之下,孙清娜的后半句就莫名飘散了。
“你……”孙清娜咂了下嘴——反正不是处男女朋友,她不怕他对她印象不好——勇敢说出自己的当下之想:“很缺钱吗”
“笑话!”左庸大笑。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表情如此生动。
孙清娜开始调整表情。她决心等左庸说出“谁不缺钱”、“谁有病嫌钱多”之类的话时,她要做到基本的体谅,微笑待之。不是谁都能有幸成为有钱人,她幸运地成为了,更不能因此看不起没钱人。
孙清娜调整出微笑的体谅表情……然而落入耳膜的却是:“我怎么可能缺钱!”
微笑的表情来不及消失,眉头却及时皱了起来。孙清娜以一张失调的、奇怪的脸真对着左庸,至少失控10秒以上,才想起调整。
“我只是觉得不值!”左庸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补充道。
呵。孙清娜冷笑一声。
“节俭,是美德。但是国人却争先恐后浪费,好像不浪费,就会被人看不起一样。”左庸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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