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医妃:萧萧寂夜笙歌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周小栀
再生医妃:萧萧寂夜笙歌冷
作者:周小栀
正康四年的秋天与往年不太一样,大雨连连续续下了半个月。
有一个人,将在午门行车裂之刑。
若说那人是十恶不赦的奸臣佞贼也便罢了,偏偏,她的身份特殊至极。
南氏倾歌。
今上最宠爱的妃子。
这女子原是前乱臣贼子萧潜的幺女,那萧潜本是先帝拜把至交,官拜亲王,后谋逆,满门抄斩。
震惊朝野。
自正康三年,南妃选秀入宫起,大夏朝关于她的传闻,就从未停歇——
传闻,选秀当日,她便出言冒犯今后,更曾多次御花园鞭打宫女;
传闻,她曾与宫外的男子有染,更曾多次将宫外男子带入宫中私会;
传闻,曾有宫人亲眼看见生杀予夺的年轻帝王哄她不成,便连夜夜宿她的宫门
……
历经两废两立,今上圣宠三千。
车裂,又称五马分尸,用五匹马拉扯人的头和四肢,直到将人活活扯裂,死无全尸为止。
自古,君要谁死谁活,不过一念之间。
自古,后宫之中,再如何大逆不道的女子,也不过三尺白绫,一把匕首。
三千圣宠,一朝散尽,是君心难测?还是,由始至终,她只是他政坛上的一颗棋?
爱啊恨啊,真是难以细说从头!
第一章 车裂之刑(1)
引言
五百次回眸只为你经过/岁月的蹉跎让爱犯了错/即使化身石桥等你来走过/我的心事你会不会听我说
蓦然回首,有多少人,曾在哪一年哪一天的夜寂阑珊里只为了一个人,独自默默悔过
是否也有人,曾在某一生某一世只为卿卿负佛陀,不问缘劫因果
——那一日,白茫茫的大殿之上,是谁衣袂飘飘,不时将目光去触大殿之外藏云躲雾的朱雀鸟
——那一世,是谁一脚踢开了轮回的大门,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上穷碧落下黄泉,只为寻谁的一缕魂魄
大夏朝,正康四年秋,帝京,雨。
正康四年的秋天与往年不太一样,大雨连连续续下了半个月。
帝京素日繁昌,而今赶着这百年难遇的日子,不仅店家酒肆都关了门,便连街头小摊小贩也早早收了摊子,大街之上却是毫无空隙。
男女老少,高矮胖瘦,蒙蒙细雨止不住这些人行色匆匆的脚步,他们全都一脸兴奋又好奇地朝着一个方向挤去
——午门。
有一个人,今日将在午门行车裂之刑。
若说那人是十恶不赦的奸臣佞贼也便罢了,偏偏,她的身份特殊至极。
南氏倾歌。
今上最宠爱的妃子。
这女子原是前乱臣贼子萧潜的幺女,那萧潜本是先帝拜把至交,官拜亲王,后谋逆,满门抄斩。
震惊朝野。
然而,临行刑前夜,先帝却突然改了旨意,将端亲王膝下一子二女更名换姓,交移当时的南老将军抚养。
后来,南老将军战死沙场,同年,南妃的兄长南断章突请缨出战,并一举大败南方蛮夷,从此立下战功,得先帝天恩,正式步入朝堂。
翌年,先皇赐婚其姐南倾尘与当今万人景仰的三贤王。
后今上登基,正康三年,南妃选秀入宫。
传闻,选秀当日,她便出言冒犯今后,更曾多次御花园鞭打宫女。
传闻,她曾与宫外的男子有染,更曾多次将宫外男子带入宫中私会。
传闻,曾有宫人亲眼看见生杀予夺的年轻帝王哄她不成,便连夜夜宿她的宫门。
……
历经两废两立,今上圣宠三千。
然而,此番,听说是她在月前毒害皇嗣,方被打入大牢。
祸不单行。
四天前,前线突传来噩耗,与南方蛮夷诨城一战,她的兄长南断章畏敌叛逃,致使二十万大军被活埋,举国震惊。
今上盛怒,割了南断章的头颅悬挂在帝都城墙之上以慰忠灵,并于同日亲口判下南妃车裂之刑。
而这之间的三日,这南妃日间便与南断章的头颅一起悬挂在城墙之上,夜间便浸入水牢之中。
车裂,又称五马分尸,用五匹马拉扯人的头和四肢,直到将人活活扯裂,死无全尸为止。
三千圣宠,一朝散尽,那南断章死有余辜,然而,自古后宫之中,再如何大逆不道的女子,也不过三尺白绫,一把匕首。
末了,上至朝堂,下至百姓,无不在心里唏嘘一句君心难测。
菜市场人声鼎沸,嘈杂非凡。
那女子脖子和四肢都被绳子缚住,她匍匐在地,五根绳子连接的另一端是五匹高壮的马匹。额前的发丝遭细雨打湿,凝成了一缕缕的发线,紧紧贴在她
的脸颊两侧。
一张素脸苍白得紧,她就那样漠漠地躺在刑台之上,那身绣袍破烂不堪,却依旧掩不住它的华彩。
“贱女人,活该!”
随着这一声,不知是谁将一个鸡蛋扔到了她的头上,她颤了一下,一直低垂着的眼帘微微掀开。
人群里倒吸一口凉气。
那双眼眸澄澈异常,清冷得像高悬夜空的一轮玄月,好似能洗涤尘世间一切污浊。
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人群大动,悉悉簌簌间,越来越多的菜叶鸡蛋朝她扔了过去。
蛋清儿和着蛋黄自发间流淌下来,她微微闭上眸子,打得痛了就低低的呻吟一声,大部分时候,就漠漠地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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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车裂之刑(2)
她早不提晚不提,如今性命攸关,分明是想借此保住性命!
一时间,越来越多的菜叶石子扔过来,越来越难堪入耳的话语传来。
一个石子砸中了她的嘴角,有腥甜的味道传来。
倾歌咬紧牙根,挣扎着仰头,发现了那石子扔来的方向,是个满脸横肉的妇人,眉眼煞是凶恶。
她微愣,转眸之间,又触到了好几道紧紧盯在她身上的目光,垂眸,微微一笑。
她重重地提了一口气,终于继续开口道:“行刑以后,烦请大人回去告诉皇上,便说倾歌害怕豺狼虎豹啃,也怕蛇蚁咬,死后希望他能够将倾歌的尸身搭上火堆火化,再将灰烬撒入江河之中,可好”
鼎沸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这女子,对别人狠,却原来,对自己也这般狠
那唯一一个机会,她竟然要了这个
一个黑衣人却在此时陡然飞身离去。
倾歌收回眸子,嘴角的笑越发清冷。
来不及了。
“娘娘所托,臣不敢忘。”
江玉起身一拜,恰在此时,沙漏的声音突然停了。
全场,无论是维持秩序的官兵,还是围观百姓的心,都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江玉坐下,目光凝滞在那女子脏乱不堪的面容上,一时竟收不回来。
“大人,行刑吧。”
女子轻细的声音。
江玉的身子陡然一震,他愣愣地眨了眨眼,又对上了那女子清冷的眸子。
终于,他摸上了行刑的木牌,藏在袖中的手却微微颤抖。
“行刑。”
收手之间,他忍不住又看了那女子一眼,却恍然觉得她嘴角划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甚是诡异。
重重的鞭打声,由近及远,马儿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五个士兵骑着马朝着五个方向跑去,那女子的身子顷刻之间被扯直。
胆子小的妇人,忙将双手捂上了耳朵眼睛。
抱了小孩的,全都将自己的掌心覆在自家的孩子眼睛上。
轰隆隆的雷声陡地破空而来,雨势变得又急又猛,一瞬间,狂风呼啸,电闪雷鸣,黑云一层层席卷着朝着地面怒压而下。
天地间一片昏暗!
额间沁出了细密的汗液,江玉坐在监斩台上,浑身却蹦得紧紧,整个人像被人扼住了脖子般,完全喘不过气。
雨势愈发大了,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只听到马匹翻飞的声音,还有自己胸口狂跳不已的心跳声。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那女子必死无疑,甚至底心里开始为她唏嘘惋惜时,哒哒哒的崩裂之声突然凌空传来,众人回神之时,连着那女子的五根绳索已经尽数断裂,马儿失去了阻力,突然发疯一般冲出了刑场,狂乱地朝着人群的方向横冲而来。
诸人惊吓得魂飞魄散,围观场地早已失了秩序,士兵百姓混作一团,你推我攘。四处逃窜。
恰在此时,只听齐齐的一阵哀嚎,转眼,轰隆隆的声响传来,马匹全部应声倒地。
五个士兵被摔出了几十米之外。
这场变故来的又急又猛,所有人的心都还沉浸在方才的魂飞魄散中收不回来。
一时间,全场寂静。
惊魂过后的百姓全部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女子本该早已四分五裂的身子,此时正被不知名的力量抛向长空,即将落地的瞬间,就那样被一个袖袍翻飞的男子卷入了臂弯之中。
上首的江玉狠狠地噎了一口气,犹不敢置信地看着刑场上那个缎面黄袍的人,半晌,突颤着双腿跪倒在地。
稍倾,又有两个男子走出,人群中自动自发让出一条过道,两行禁卫军分站两边。
山呼万岁
声中,百姓全部匍匐在地。
倾歌抬眸,两行清泪。
她痴痴地凝着与她呼吸交缠的男子。
龙眉凤目,剑眉入鬓,高鼻薄唇。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面孔,仿佛还是那年初见,你我都没有变。
阿玄,你终究,还是来了。
人群中有胆大的,悄悄掀歪脑袋,偷偷瞥了那玄纹明黄的人一眼,瞬间,像是被夺去了所有呼吸。
皇上抱着他的女人跪在地上,竟然俯身去啄吻她脏污不堪的唇。
他的舌尖贪婪地吮着她的气息。
倾歌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脸,却屡屡因为使不上力而跌落。
“阿玄……”
细细的低吟,满含眷恋。
萧玄景浑身一颤,终于放开了那
第三章 车裂之刑(3)
“我想方设法,也没想到你会来……”
她气息越发微弱,开口的声音轻如细纹。
眷恋转浓。
他将她渐渐冰凉的身子又往怀中拢了拢,用下巴去碰她的额头。
“你猜到元景他们为了以防万一,一定派了人在人群里面,所以故意那样说,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死的人是真正的倾歌,是不是”
“阿玄……一年的时间,你都把我看得这么透彻了……”
她笑,语气里有她昔日里与他吵闹耍横的嗔怨。
萧玄景的眸色稍霁,嘴角甚至带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倾歌垂眸。
那次出巡,他允她一个愿望是假,同去的人知道她死后想火葬是真,依照萧元景的性子,加之当初他对她的那些成见,回来一定会将她的这个想法当作笑话讲给他府上的人听……
她重重地喘,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来。
萧玄景突然从怀里取出一粒栗色药丸,倾歌凝眸。
那是护心丹。
传说中菩提祖师的舍利所化,全天下只有六颗。
将死之人服下,能护住心脉长达七日之久。
可是而今……
“没用了……阿玄……”
她急喘着,嘴角又汩汩冒出了鲜血,很快便将他的手掌染得殷红。
那双手,还是那般修长好看。
可是,他的怀抱,好像没有从前那般暖了,她好冷……
她抬眸,看进了他的眼。
“你知道我怕痛……我想,被五匹马扯着……一定很痛……咳咳……所以,来的路上我已经服下绝命散了……”
绝命散一个时辰内毙命,护心丹本是保命良药。
然而,二者却是相生相克,所以,一同服下的人顷刻间便将殒命。
所以说,这世上,有什么是绝对的呢
谁还忆昔年他对她的那些纵容,谁也曾说,来生即便蹉跎,愿再与谁青丝成雪两鬓白发,而今,竟不是她陪他坐拥天下闲看落花……
爱啊恨啊,真是难以细说从头!
“南倾歌,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能让你死!”
他低吼出声,顷刻间,倾歌已感觉到一股热量自后背传来。
他想用内力逼出她体内的绝命散。
倾歌笑,徒劳无功的事,这辈子,她竟然也有幸看他做了,不枉她现在浑身上下嘶吼叫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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