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医妃:萧萧寂夜笙歌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周小栀
那嚣张跋扈盛气凌人的模样,不是萧玄舞是谁。
这是她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的第七日,从那日自己被他强留在日升殿的第二日算起。
她自然不是自愿,而是萧玄景主动同她提的。
那老太婆不喜欢她,她同样不喜欢那老太婆,可架不住,人家的身份比她尊贵,人家的儿子还夜夜被她霸在枕盼。
所以,当萧玄景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她才没有反驳他,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希望她能多做一些,在太后那多博得一些好感。
可是,连着七日了,那老太婆显然丝毫不为所动,每每明里暗里刁难于她,今日更是变本加厉,竟当着她的面,将倾歌送去给她解暑的银耳莲子羹赏给了她身边那个薛嬷嬷。
倾歌心里憋闷得慌,耐不住自己明面上还得称人家一声“母后”,再想到那人一身国事还要为她的事分神,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默默受了。
可这被人处处压了一头的还发作不得的心境,却又着实令她恼得慌,因而,出了宁寿宫,便一直在御花园流连,只想稍解一番心头的烦闷。
谁曾想,竟好死不死偏偏要遇上这个冤家。
若是从前,与她缠斗一番,倒不失为一个派遣心头郁结的好机会,然而,如今乃非常时期,那人几乎日日在她耳边说一次不要惹事,他叮嘱得这般殷切,倾歌哪里还敢再生事端,只能忍着心里的不快,寻法避开萧玄舞的挑衅。
没曾想方避至小道,那张扬跋扈的公主便又迎了上来。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阴森森的口气,萧玄舞眉眼微挑,暗压的眸子似笑非笑盯着面前的倾歌。
自打宫外第一次栽在她手上,玄舞心里便一直憋了一口气,后来从六哥他们口中得知她竟是女扮男装,她心底那股气便越发高涨,一心一意要寻机会出宫再去找她算账,谁曾想后来冤家路窄,竟会在宫里遇着她。
最让玄舞憋闷的,是她竟然又一次栽在她的手里。
她是先帝长成的唯一一个公主,头上的哥哥哪个不是将她当做宝贝一般这便越发滋长了她骄矜的性子。这么个从小到大被人疼在心头捧在手上的公主,却遭另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屡次羞辱,偏生那人还是个女儿身,依照玄舞一向有仇必报的性子,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倾歌。
最令她可气的,还是她的五哥,当今的皇上!他从前可是处处依着她,从不舍得恼她斥她,却竟为了这个南倾歌硬是将她禁足在锦绣宫里长达一月之久。
若非宁姐姐求情,他或者都沉迷于美色,忘记这世上还有个萧玄舞存在了。
从前她这五哥待宁姐姐同样好得很,可她自小与宁姐姐玩得好,并不觉得什么,可是南倾歌不一样,她才进宫多久,五哥却像魂儿都被她勾去了似的,完全变了个人。
她怎么能不气!
玄舞想着,盯着倾歌的眸子便越发着了火,舞着手中的鞭子上前二话不说上前就朝倾歌挥将过去,这一骤变,众人无不吃惊,只听一声清脆的噼啪声,再看去时,却见倾歌仍旧丝毫不动站在原地,脖子上,却乍现了一道深红的鞭痕,映着雪白的玉肌,越发触目惊心。
远远站着的宫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两个女子,一个是皇帝最宠爱的胞妹,一个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却偏偏水火不容,而今,公主却打了南妃,若是教他知道了……
下意识地,那些宫人的心头却竟都不约而同为公主捏了一把汗,这七公主再能讨皇帝欢心,总也逃不掉皇家政治联姻的命运,这南妃可不一样,听说前几日内务府又重新出了一份西山行围的人员名单,皇帝的后面,原本写着宁贵妃的位置,又多加了南妃的名字……
而自南妃出狱至今,皇帝去得最多的宫,不是甘泉宫,而是她的灵凤宫……
此番种种,无不证明,这南妃隐约,已有了赶超甘泉宫中那个从前最得圣眷的女子之势……
玄舞同样也怔住了,为的,却是倾歌竟没有躲,这一鞭她虽然下了狠劲,可依照她以往与她交手的经验,倾歌若要躲,并非不可能……
远处的秋萤却哪里管得那许多,眼看自家主子白白挨了这么重重的一下,三两步冲过来就要与玄舞扭打到一起,却又教倾歌临门一脚死死拉住了。
远远走来的一个女子,却不禁被这情景惊得顿住了脚步,然而,因着隔了较远的距离,人头攒动,所以她并不看得十分分明。
“前面怎么了如何这般喧闹”
这女子正是韩素素,经由倾歌下狱出狱,温嫔被刺死一系列事件之后,她的事在宫人的眼中便不够瞧了,这于她而言确是好事。
至少,有温宁心在前面垫底,她便能够昂首挺胸走出怡春轩了。
此番她方从太后的宁寿宫中出来。
“娘娘,好像是公主,不知是又和谁打起来了。”答她的是她的贴身大丫头画屏,此时正在她身侧虚扶着她,却也禁不住心头的好奇伸长了脖子往那最热闹的一处望去。
“公主”
韩素素惊疑间,画屏已经朝她拂了福身子,微微一挑眉角,低声道:“娘娘,不是听说公主素与灵凤宫里的南妃娘娘不睦吗”
韩素素倏地一怔,惊讶的表情一闪而逝,方才请安之时,她听太后殿里的奴才私语说,南妃今日个又被太后刁难了,她想到这里,又想起画屏话里的可能性,脸上早已被一片阴凉的催促占据。
“丫头,你去看看。”
画屏得了吩咐,小跑着往那处人群而去。
不一会儿便又跑了回来,脚步却越发轻快。
“娘娘,果然是南妃!”
“看清了吗”
韩素素惊问出声,声音带了因惊喜过望的颤抖。
画屏红着脸喘着气,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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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西山狩猎——前奏(3)
“来人,把公主拿下。”
皇帝脸色暗沉站在各人面前,秋萤等人大吃一惊,又不禁喜上眉梢,立刻下跪见礼。
倾歌玄舞同时一震,互看一眼,玄舞回神,已教两个侍卫左右扭住了胳膊。
她死活挣不脱,便抬了头,呼吸浓重地死盯着倾歌,声音从牙缝里迸出:“南倾歌你个狐媚子,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存心迷惑我皇兄,存心跟我过不去,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又是“狐媚子”,从她口里说出来,带来的伤害,却不知强过了百姓的传言多少倍。
倾歌漠漠一笑,缓缓闭上眼睛。
耳边,谁沉怒的低斥传来。
“放肆,马上滚回你的锦绣宫。”
满腔怒火尽数化作了无边无际的委屈,玄舞一怔,竟不管不顾在众人面前哭叫起来。
“好好好,反正你是完全被这个妖女迷住了,我算什么,最后还不是要被你嫁去那鸟不生蛋的北狄!”
萧玄景眯眸而笑,语里的声音却冷到极致:“萧玄舞,你再胡闹,朕马上允了北狄大皇子的求亲。”
玄舞闻言一怔,耳边传来那些个奴才的窃窃私语,她眸光犀利地盯着倾歌,贝齿把唇咬出血,与簌簌而下泪水混融在一起,却颤抖着唇,再说不出一个字。
灵凤宫,倾歌被皇帝紧紧按在怀里,任由卢太医为她上着药。
萧玄景目光阴沉,正低头冷冷盯着她。
倾歌一怔,满脑袋充斥的却都是方才萧玄舞面上的悲伤,那样的表情,不该在那样一个人的脸上出现,她还记得初见她那一眼,刁钻精怪,谁也不放在心上。
心口一痛,恰逢卢太医躬身退出,门合上的一瞬,倾歌未经细思,便抬眸开了口:“萧玄景,你何苦吓她!”
萧玄景眸光悠悠看着倾歌:“朕没与她玩笑。”
倾歌一怔,差点忘却了脖子上的疼痛,大力的动作却教她险些痛出了泪意。
她看着他依旧波澜不惊的面色,微微哼了声,“她可是你亲妹妹,送去和亲,你便忍心吗”
萧玄景横了她一眼,敛眉轻笑:“南倾歌,你还是为你自己多多担心吧,朕不过离开了半日,你竟教人不省心到如斯地步,她打你你便任由她打吗你在朕面前的那些坏脾气哪儿去了!”
耳边低斥的声音凌厉刺耳,倾歌却早已被他突来的脾气气得失了分寸,颤抖着道:“你以为我愿意平白无故挨她的鞭子吗,我便不痛吗
第一百零七章 西山狩猎——前奏(4)
日升殿。萧玄景进殿的时候,一身风尘泠冷而立,凤眸沉深,嘴角一泓薄弧邪肆。
座中的三个男子早了早已等候多时,如今看着他这行色匆匆的模样,却都不约而同暗沉了眸光。
萧玄景此行,除了蔡康之外,知道的便只有眼前的三个男子。
三人之中,左边浓眉淡目的是一脸绝色萧元景;右边直立着不苟言笑的南断章;中间的一人,自从萧玄景踏进了大殿便淡淡瞥着他徐徐而笑——高云何。
今日皇帝明面上是去校场看军士操练情况,实际却是去探查凤血佩玉的消息。
自大夏朝建立至今,国祚延绵七百余年,广域的疆土上,却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得凤血佩玉者,天下归之。
这话,得从七百年前大夏朝的开国皇帝太祖皇帝萧昭业说起。
据大夏朝流传下来的史料记载,太祖皇帝少时因战祸与家人离散,后来辗转落入人贩子手中,七岁时被以五两银钱卖给了一个贫苦渔妇,从此成了渔妇的儿子,年方十岁,老母下水捞鱼遇上大风雪,被大水卷了性命,太祖皇帝从此靠打渔为生。及冠年岁,一日打了一条鲤鱼归家,夜半无人,鲤鱼竟开口说话,太祖皇帝大惊,垂耳细听,方听得它语里意味,却道只要太祖皇帝愿意放它一命,它便满足他一个愿望。
当时太祖皇帝虽是个乡野渔夫,却感念苛政和战乱逼得民不聊生,便同那鲤鱼要了天下太平。
鲤鱼听罢,突然自口里吐出了一块通体莹润的血玉,并声言此乃上古时代的女蜗娘娘凤血所凝,他当着太祖皇帝的面将那血玉一分为二,当即将其中一半给了太祖皇帝,却道只要两半血玉合到一起,念出一道偈语,便能召唤海里的虾兵蟹将,太祖皇帝可凭血玉对其任意差遣。
它再三表示只要太祖皇帝将它送回海里,便将另一半血玉交给他。
太祖斟酌再三,终于应允将其放生,那条鲤鱼果然兑现了承诺,并且在隐入深水之前告诉了他那道偈语。
后来太祖皇帝凭着那块血玉,一路招兵买马,集结天下豪杰,花了三年的时间,便推翻了当时的暴陈统治,在东部建立了大夏朝……
凤血佩玉从此被奉为圣物,太祖皇帝在宫中专门修了一个寺庙,将佩玉供在寺庙中,日夜派重兵把守。
太祖皇帝薨逝之后,佩玉传到了太宗皇帝手中……
一代代传下来,凤血佩玉无形之中被当做了历代国君身份的象征。
一直到先帝手中,却无端生了意外。
据说当年先帝与端亲王萧潜同时看上了一个唤作柳盈袖的烟花女子,那女子最后却嫁给了端亲王,先帝却爱那女子入骨,甚至不惜用凤血佩玉同端亲王换端亲王妃。
如此,等同于拱手让出了一半江山,端亲王手握凤血佩玉,借此起兵,战争很快打响,最后那一仗先帝本必输无疑,然而,血玉通灵,这么多年早已认了主,端亲王召唤出来的虾兵蟹将竟临阵倒戈,输赢局势陡转,端亲王兵败如山倒…
这场持续了整整两年的帝位之争以端亲王战场上的突然消失而告终,凤血佩玉却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自此失去消息……
萧玄景登基以后,便一直秉承先帝遗训,三年来派了一批又一批的探子出去,除了明面上说的为宁贵妃探访神医以外,更重要的,实则是为了寻找凤血佩玉的下落。
成鞅回来那日,当从他口中得知他带回来的那个人去清梵寺会他的昔日旧友之后,萧玄景便隐约觉得,他或者便是自己一直在寻找之人……
他说,除非他自愿现身,否则无论是谁断不医治,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像个有些医术
却脾气古怪的江湖医者,可萧玄景随后再想起来仔细斟酌时,却渐渐悟出了他话里的意味。
清梵寺从前可就是供养凤血佩玉的地方,他却说,那里有他的昔日旧友……
凤血佩玉通灵,一生只认一个主人,那么,即便落入了有心之人手中,那人下场也定然会如同当年端亲王一般,因为除了它所认同的主人,别人无论是谁也一定不能使它就范,这一点,正好迎合了那人最后那句话——除非他自愿现身,否则无论是谁断不医治。
如若他此番对这二者的联系是真,那么,那人对成鞅说的话,倒像专门提醒有心人,比如萧玄景,他就是那个知道凤血佩
第一百零八章 西山狩猎——前奏(5)
萧玄景眼角一挑,唇角清冽,他今日要说的,是另一个事。
徐徐抬眸,他缓缓看向了下首的萧元景:“听说这几日沈翰林天天邀你去与他说禅”
萧元景脸色顿变,转眸,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只一贯嬉笑道:“皇兄,这人可都嫁进宫里来了,那老翰林竟还是不肯放过我。”
他话一出,那边高云何与南断章却早已互看了一眼,眸里都不禁点缀了揶揄笑意。
“王爷,谁叫你当年挑谁不好,偏偏要挑那翰林千金的鞋子扔”
“翰林府的千金可不止一个,那二小姐虽然入了宫封了妃,闻说最近那大小姐的病却隐见好转。”
云何低声提醒,却只见萧元景浓眉皱得越发高耸。
皇帝却在此时低低一笑:“那沈秋霜你我少时都见过,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即便那沈翰林当真动了这心思,也不定便委屈了你。”
萧元景却惊得瞬间跳了起来:“皇兄,你不是要乱点鸳鸯谱吧!”
“那就得看那老翰林的抉择了。”萧玄景冷眸徐徐暗压,微敛了嘴角笑意。
断章听到这里,眸色却陡地一沉。
他最近得皇帝密旨,密切关注城东贤王府的动静,平日个因他常年征战沙场,又素不喜舞文弄墨,所以将军府和贤王府之间并不亲近,这也是他与倾歌之间一直以来并不亲厚的原因。
然而,既得了圣令,他当夜便调了自己身边最精锐的那支死士日夜潜于贤王府,不潜不知道,原来平日个以结交天下文人,看似把守松散的贤王府,内里竟然日夜把守得如此深严,若非那些死士机灵,或者当夜他们便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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