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问心

太初问心
作者：山上羽
世界是一个平衡——毁灭——再平衡的过程，不断的循环中，有人勘破，却无处可逃，只能在蛰伏之中远望……



第1章 方恒
    暮色中，一个名叫烈焰村的空地之中，几个身材硕大的小孩正在围着一个小孩狠狠殴打。

    小孩姓方，叫方恒。

    方恒被几个比壮硕很多的孩子打得满身是血，却紧紧的咬着嘴巴，不出一言，只有忍受不住时，才有一声沉闷的痛哼之声发出。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孩子们惊呼一声，作鸟兽散，小跑着离去了。

    方恒这才擦了擦眼角的血迹，舒了一口气，抱着一头小白虎站了起来。

    原来这方恒的身下还藏有一头白虎。

    白虎不大，约莫一两岁的模样，毛发洁白中有着黑色线条，但却瘦弱不堪，这是方恒在村口外捡到的。

    当时的小白虎误入村落的陷阱中，左前肢被捕兽夹夹住，无助哀鸣声中，引来了刚好在村口处晃荡的方恒，方恒看到小白虎被困住，就将它救了出来，放到了陷阱外面。

    但小白虎被方恒救出来之后，便一直一撅一拐的跟着要离去的方恒。

    方恒在诧异之中将小白虎抱了起来，问道：“你也没有家人吗”

    只有一两岁的小白虎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不知道方恒在说什么！

    方恒思索了一下，将小白虎带到村落外很远的一处大树旁，放了下来，然后快速跑开了。

    小白虎在方恒离开之后，在嘶呜中拐着小腿，向方恒离开的方向追去，却发现找不到方恒的身影。

    小白虎在原地不断转动着，焦急的叫着，良久之后，已经疲累不堪的小白虎趴在了地上，小眼中含着泪水，小嘴巴一抬一抬的轻轻嘶叫着。

    看到小白虎如此模样，实在不忍心的方恒从一颗大树后冒了出来，小白虎看到方恒“又一次”出现，欢快的跑向方恒，却在半道上摔了一个踉跄。

    方恒心疼的哈哈大笑，然后快走几步，将趴在地上的小白虎抱在了怀里，心疼道：“你真的没有家人啊。”

    然后方恒便将小老虎带到了身边。

    多了一个小伙伴的方恒，蹦蹦跶跶的回到了村落，却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村落中的另一些孩童。

    方恒见到经常欺负自己的烈虎在路中间站着，急忙将小白虎藏在身后，忐忑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烈虎身后领着自己的好几个同伴，走到方恒近前，冷冷道：“方恒，你手里拿着什么！”

    方恒有些心虚，弱弱道：“没……没……没什么。”

    烈虎虽然和方恒同岁，但身躯却比方恒大了一圈，其实不止是烈虎，村落中其他的孩童都比方恒要强壮不少，就连女孩儿也比方恒要高大，所以方恒经常在村落中被同龄人欺负。

    也可能是因为方恒和他们不是同一个姓氏，烈焰村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姓烈；只有他方恒不同。

    烈虎冷哼一声，道：“没什么，大鹏都看到了，你抱着一头白虎进村了，赶紧交出来。”

    烈虎身后的一个孩童喊道：“方恒，我亲眼看到你将一只白虎抱进村子中了，快点儿交出来，我们今天要吃龙虎斗。”

    “我……我……我不交，这是我的。”

    方恒第一次忤逆了村中孩童的要求，将小白虎死死的抱在了胸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小白虎轻轻舔了舔方恒的小手，却莫名的让方恒心中更加委屈。

    被拒绝的烈虎在恼凶成怒之中，狠狠的一拳将方恒击倒在地，便要伸手抢夺小白虎，但发现方恒顺势趴在地上，将小白虎死死的护在身下。

    烈虎本来对那头白虎没有兴趣，他只是想欺辱一下方恒罢了，毕竟龙虎斗而已，生活在大山之中的他们可经常见到。

    但现在烈虎却被方恒彻底激怒了，对倒在地上的方恒不断殴打，一定要让方恒将小白虎交出来；而另外几个孩童也在欢呼中，加入了进来，直到方恒被打得口鼻冒血，也没有停下。

    而几个孩童在殴打之中，不知是谁手上的物件将方恒的额头划出一道伤口，不断流血，但就算是如此，几个懵懂的幼童也依然没有停下。

    若不是听到声响，一位老人赶了过来，年仅六岁的方恒还不知道要被殴打多久。

    众人跑开之后，小白虎“嗷呜”一声，舔了舔方恒身上的鲜血，小眼中有些悲伤流露。

    方恒看到小白虎的可爱模样，开心的摸了摸小白虎的毛发，额头上的血迹再次顺着嘴角留下，方恒扯着嘴角，满不在乎的擦去了又遮住眼角的血，然后在老人走近之前，“呲溜”一声，抱着小白虎跑了。

    看着一瘸一拐跑开的方恒，走近的老人叹了一口气，呢喃道：“可怜的孩子……”

    ……

    方恒抱着小白虎开心的跑到村子后面，走到一个有些破烂的院落前，推门走了进去。

    进了院落，方恒将小白虎放到地上，挽了挽袖子，走到一个水缸前，不顾脸上血迹，先是拿起水瓢“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然后满足无比“哈”了一口气。

    方恒有些疑惑的低下了头，看到小白虎正在撕咬着方恒的裤脚，方



第2章 狩猎
    第二天，小白虎还在睡眼迷蒙的打着呼噜，方恒就已经起来准备今天狩猎要准备的东西。

    但方恒起来之后，才发现其实可以准备的东西，方恒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一把半年前就已经做好的木剑，几块可以护住身体某些部位的妖兽骨骼，以及装有一些药草的小包裹，这就是方恒可以准备的所有东西了。

    已经睡不下的方恒将妖骨“铠甲”绑在身上，又将小包裹系在背后，做完这些的方恒坐在床边，心中有些期待自己第一次打猎会是什么样子！

    方恒知道他在这个村子里属于外人，但因为是这一代的烈焰将自己抱回村落的，所以村落才一直养活着自己，在每次狩猎队回来之后，他都能分配到足够吃的食物。

    但早熟的方恒觉得这样不好，他总觉得这样会欠下什么，哪怕他还小，所以他才会如此期待他六岁时的这个九月份，因为每年的九月份，村落中的六岁男童和七岁女童都要参加一次狩猎。

    一是村落中的孩童四岁起，便已经开始修炼元气和战技，天赋强悍者已经不弱于普通青壮，也可以和一些弱小的凶兽互殴；二也是为了让孩童提前熟悉大山生活，尽早适应。

    等待良久之后，方恒拿起自己的小木剑，将已经半醒的小白虎抱了起来，捋了捋小白虎的毛发，道：“小白，我出去给你找吃的，过几天才回来，你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哦。”

    本来还有些睡意的小白正在用爪子揉眼睛，听到方恒的话后，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睡意一扫而空，开始发出“呀呀呀”的叫声，并用小爪子在方恒的身上不断巴拉着，意思是不想让方恒离开。

    见到小白虎如此模样，方恒挠了挠头竟然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一人一虎就这样，人在找各种理由不断劝说，虎只在“呀呀呀呀”的叫着，但爪子就是不松开。

    小小的人和小小的虎耗了许久，直到狩猎队伍集合的时辰快到了，小白虎仍然挂在方恒的身上，不愿意下来，方恒这才咬了咬牙，道：“我带你一起去，但你不许添乱。”

    小白欢快的“嗷呜”一声，迅速的钻进了方恒的怀中，然后只漏出个小脑袋在外面，又一次假寐起来。

    就这样，年少无知的方恒，带着小白虎加入了第一次的狩猎之旅。

    ……

    方恒怀中躺着小白虎，小跑着跑向村口的集合地点，刚才和小白耽搁了一下，再不快点，若是迟到了，烈焰叔可能会骂人。

    幸好烈焰村并不是很大，方恒终于在狩猎队伍出发之前赶到了村口，村口那数十人的狩猎队伍也出现在方恒的视线之中，其中还隐隐约约的夹杂着几个不大身影，那是和方恒同岁的村中孩童。

    方恒远远的看到有一个魁梧身影被人群围绕着，方恒远远的摆了摆手，喊了一句“烈焰叔”。

    方恒加快了跑向人群的速度，离人群越来越近之后，众人看清了方恒的模样，一阵寂静之后，喧闹声乍然而起。

    “哈哈哈，你看他的铠甲……”

    “笑死我了，那怎么能是铠甲，那明明是绑在身上的骨骼碎片……”

    “……”

    孩童们“哈哈”的嘻笑着，也有一些大人露出了嘲笑的脸色，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方恒听到嘻笑声，不由自主的停下身来，小脸有些发红，哪怕他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成熟”心态，此时也有些难为情。

    因为在对面的人群之中，除了几个裸露臂膀的成年人外，身上都披着整齐的骨骼铠甲，被打磨的犹如镜面光滑，特别是护住头盔和心脏的骨骼，尤为特殊，就连小孩儿也是如此。

    有白色中带着淡淡金色的骨骼，也有大片金色的骨骼，最突出的是在烈焰身旁站着的烈虎，浑身铠甲宛若黑洞，甚至散发出黑色幽烟，将烈虎置于似真似幻之中。

    方恒曾远远的听一些大人们说过，那是烈焰的娘亲从娘家拿来的蛟龙铠，坚固无比。

    立于众人之外的方恒，只有手臂和小腿处，才



第3章 小战斗
    十万大山位于世界的东面，传说之中，十万大山再往东便是这处世界的尽头，只不过那里谁也没去过。

    因为这中间有一片没有边际的山脉。

    烈焰村，位于十万大山的边缘处，却算不上十万大山的入口。

    此时，在烈焰村通往十万大山的一片丛林中，有一伙人摸索着不断前进。

    方恒和烈虎站在烈焰村的战士身后，四处张望，第一次离开村落超过十里的两人，不知道该做什么。

    良久，烈虎走到方恒身边，低声道：“方恒，谁给你的勇气进入大山，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实力。”

    烈虎年纪虽小，但体格已比得上舞勺之年的少年，身上更穿着黑色蛟龙铠，别有一番气势。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烈虎抬着头正视前方，又一次低声嘲笑，接着道：“一年多的晨练你一次都不来，这次狩猎你到是来了，哪儿来的勇气。”

    方恒被烈虎说的哑口无言，轻轻的低下头去，可是方恒低下的眼睛此时是通红通红的，却又强忍着不流漏出丝毫情绪。

    因为若是烈虎知道是村落禁止他方恒参加晨练的，那他们就会更加疏远了。

    方恒在四岁时，从烈虎家搬了出来之后，便住进了村落中最后面的一处院落，独自生活。

    但坚信会越来越好的方恒从来没有怨过谁，直到有一天晚上，烈焰村的村长在深夜来到方恒家中，带来一个对方恒来说比较痛苦难忍的噩耗。

    他方恒，不能参加烈焰村晨练。

    晨练是烈焰村的传统，孩童自四岁半起，无论男女，都必须参加晨练，修炼元气，打熬身体，这也是为什么烈焰村的幼童，六岁时便可以进入大山，参与狩猎。

    方恒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天气清凉；方恒还记得，那天晚上他一边看着月亮，一边听着前面人家传来的欢声笑语，独自静静的坐在院落中。

    那天他好像还时不时发出丝丝笑声，和那传来的欢笑声音相呼应。

    直到夜深了，村落变得寂静，方恒才有些失落的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打算上床睡觉，那位一脸严肃的老人也在此时出现在了方恒的身前。

    方恒看到烈焰村的村长正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淡淡的看着他；年幼的方恒那时刚独自生活没有多久，第一次单独和老人待在一起，还有些害怕，眼神在老人的周边不断躲闪，不敢和老人的目光对视。

    老人轻轻一叹之后，把方恒拉倒身边谈了很久，方恒也记不得谈论什么了，只记得自己在稀里糊涂之中，答应了老人永远不会参加不知为何物的烈焰村晨练。

    也是从那天起，方恒从来没在辰时之前出过门；因为每一次出去，方恒都会看到一双冰冷无比的目光冷冷的盯着自己，方恒初时还有些不理解。

    直到那老人温柔的说他方恒已经答应不参加晨练，所以辰时之前不能出门，然后便将小方恒送回了他自己的小院落。

    所以，从那时起，不懂晨练为何物的方恒在辰时之前一直待在自己的小院里；懂得晨练为何物的方恒在辰时之前也一直待在自己的小院里。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出去，那双眼睛也会在门口不远处等着自己。

    但后来不同的是，仍然有些难过的方恒已经开始独自在小院中，像烈焰村别的孩童一样，面向东方打坐，吸收太阳的第一缕霞光。

    教他如此做的烈焰说，那霞光中有一道紫气，可以强身健体。

    那是开始晨练的两天后，烈焰突然出现，传了方恒一段吐纳口诀和打坐姿势，并在之后几天不断指正方恒的错误。

    在这之间，方恒曾哭着问烈焰，为什么他不能和别的小孩子一起玩，那时的烈焰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直到后来，方恒知道了那些小孩子并不是在玩，而是在修炼烈焰村永不外传的元决，方恒这才重新变得开心起来，原来只是不能传授给外人啊。

    也是从那时起，由于只有方恒没有参加晨练，村落中还不懂事的孩童开始不断的欺负方恒，但方恒却从来没还过手，也从没生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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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委屈
    进入起元境之后，便可以被称作修士，烈虎在五岁的时候成功吸收元气，进入起元境，是烈焰村这一代最快进入起元境的幼童，也是至今为止的唯一一个。

    而如今又多了一个方恒。

    众人看着方恒小手上的白色光芒慢慢消失，脸上的惊讶之色不减，毕竟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修士的。

    修士和普通人之间最大的一座桥梁便是天赋，若是没有修行的天赋，便永远不可能成为修士，就像在场的烈焰村战士，有一小半仍然只算是武者，并不能算作修士。

    当然，这并不是说武者就比不上修士，要不然烈焰村这一代的烈焰也不会放弃自身修士天赋，转为炼体，要成为一个武者。

    突然之间，一声痛哼打破了这份宁静。

    方恒击杀那只金钱豹过后，觉得小手疼痛无比，像是断了一般，这时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