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好国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泉释一切
后世总有人以孙承宗没有大的战功,贬低他的能力,这种唯战功论是片面的,毕竟,正是因为有孙承宗这个能吏在,努尔哈赤那老狐狸才不敢轻易动兵的。
和当初努尔哈赤面对熊廷弼一个道理,老奴出兵,从来只对能下得去嘴的出兵,碰到硬骨头就龟缩起来,而熊廷弼和孙承宗都明白,大明自萨尔浒之后,就已经缺乏主动进攻的能力了,只能休养生息,固守边疆,耗死建奴,逼建奴主动出击。
而且,孙承宗督师辽东,可不像他那些只顾扩充自己权利的后任那样,无论是精兵简将,减少军饷、扩土屯田等都很有一套,因为他在辽东的努力,使得天启在辽东节省了不少钱粮,这可以他的那些继任者,死命和崇祯要饷可好得多了。
然而,那些继任者带的关宁军,要了那么多钱粮,让崇祯把大明
285、西席
说来,孙承宗军事能力强,其实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方面,天赋不是必须的,最重要的是要有实践经验,千万不能纸上谈兵,想当然的指挥决策。
孙承宗有没有天赋,张璟不知道,但他绝对是东林党内实践经验最多,是有自己领悟的,当然,这不是说他指挥的战斗多,而是说他至今见识的战斗多。
其实早些年前,在孙承宗还没中进士的时候,他就见识过不少战斗。
那时,孙承宗生活坎坷,为了维持生计,只能去朝廷官员家里靠当西席为生,他曾先后在大理寺右丞姜壁和兵备道房守士等朝廷官员的家中,做西席。
所谓西席,即后汉以来对所有家庭教师的称呼,这典故却是与汉明帝刘庄有关。
后汉书.桓荣传》记载:显宗即位,尊以师礼,甚见亲重,拜二子为郎。荣年逾八十,自以衰老,数上书乞身,辄加赏赐。乘舆尝幸太常府,令荣坐,东面,设几杖,会百官骠骑将军东平王苍以下及荣门生数百人,天子亲自执业,每言辄曰“大师在是”。既罢,悉以太官供具赐太常家。其恩礼若此。
这里记载的显宗,便是孝明皇帝刘庄,他是后汉世祖光武皇帝刘秀的继承人,他当太子时就拜桓荣为老师。
而登上皇位后,刘庄依旧对桓荣仍十分尊敬,他常常到桓荣住的太常府内,请桓荣坐向东的位子,并替桓荣摆好桌案和手杖,亲自手拿经书听桓荣讲解经文。
至于刘庄为何让老师“向东”而坐
却是因为汉代室内的座次是以靠西而坐——即面向东方为最尊。
“西席”,就是“坐西面东”的座次,刘庄这样安排是表示对老师的尊敬。
后来这事情传开,由于封建礼法对于君权的个人崇拜的无限制讨好,
所以身为皇帝的刘庄安排老师坐西席,使得后人便都把家庭教师,甚至所有老师尊称为“西席”了。
言归正传,反正虽然前半生生活不尽人意,但当西席时,孙承宗也是有自得其乐的地方。
那时,因房守士升任大同巡抚,孙承宗因此随行。
大同作为大明的九边重镇,历来边争不断,战事频繁,而孙承宗一直以来就对军事有着浓厚兴趣,当然闲不住。
没事的时候,孙承宗就喜欢去军营,和边关老兵和低级军官交谈,询问一些关于边关防务的问题,并且善于观察反思,慢慢的对边关的军务有所了解,并且,因为这个兴趣,他还成功阻止了一起兵乱。
正是因此,对于兵事一道,孙承宗绝对是东林党内屈指可数的能臣。
张璟想来,恐怕历史上朱由校除了因为师生之情外,还有便是知道孙承宗是朝中少有的知兵之人,所以才会明明扶持魏忠贤遏制东林党,却还要在魏忠贤对付孙承宗时,一力保他。
有些事情,天启帝朱由校的心里,却是和明镜一样,只是,他太会演戏了。
告别了孙承宗,张璟便进了乾清宫里。
此时,朱由校正在沙盘上摆弄着什么,张璟见朱由校摆弄的地点,都在广宁周边,而且沙盘改变很大,觉得应该是熊廷弼已经对广宁提出了不少整改的意见了,而朱由校正在依照熊廷弼描述,整理沙盘。
“臣见过陛下。”见朱由校心思很专心的盯着沙盘,似乎没注意到他,张璟连忙大声行礼,以此来行礼。
286、骗得这么深
“逼幕后真凶自乱阵脚”朱由校疑惑问道。
“正是!”张璟一脸自信道。
那副样子,估计不知道张璟是杀客巴巴幕后主使的人,都会以为他是真的这么想的,是要针对杀客巴巴的真凶才会这么干的。
放在后世,张璟觉得他这副样子,起码也该是奥斯卡影帝级别的水准。
反正,这副模样,确实把朱由校骗了。
只见,朱由校点了点头道:“若是幕后真凶果真与高进那贪赃枉法,倒卖军械的混蛋有什么勾结的话,定然会心中惶恐,露出马脚才是。”
说到这里,朱由校顿时指着张璟笑骂道:“好你个张璟,竟然把人骗得这么深,连朕也差点被你骗进去,说吧,京师外面传得高进招供,杀客妈妈的幕后主使者是东林党那帮人,也是你故意传开的”
被朱由校这么一指骂,张璟心里一惊,但脸上没怎么慌乱,也没敢立即回话,他不清楚朱由校是瞧出了什么不对故意诈他,还是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好在,朱由校说了那话后,又摸着下巴作思索状道:“不过,若真是他们干的,以现在的情况,估计他们也没心思在高进身上浪费,除非他们不想帮王安做那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否则他们也只会把高进之事放在一边。”
听了这话,张璟眼神一动,毕竟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争夺,可不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吗
而且,看朱由校话里的意思,很显然他没有怀疑张璟有什么不对,想反,他还在为张璟的谋划考虑着,这实在是最佳好队友啊。
当然,张璟心里想着,若是朱由校知道是他杀了客巴巴,而朱由校还在帮他谋划逼出幕后真凶,恐怕到时候朱由校会让他命都没有吧
所以,张璟必须一直展露他的演技才行,不过,这种卖了朱由校,还让朱由校以为和他是一伙的感觉,说出来真的是有些爽。
想了想,张璟对朱由校道:“陛下说的是卢公公死后,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空悬情况吗”
闻言,朱由校点了点头道:“正是!毕竟,朝廷中枢靠的便是内阁和司礼监,这二者都不能缺主事的人,现在卢受死了,朕必须尽快选人接替司礼监掌印之位才行。”
“陛下圣明,司礼监掌印一职,确实不可久悬。”张璟赞同道,当然,他不是在故意拍朱由校马屁,而是心里真的这般认同。
毕竟,后世螨清故意各种抹黑明朝不少皇帝,说他们不勤政,多少年不上朝,害得百姓民不聊生云云,可是事实却是大明自太祖皇帝开始不断完善的朝廷体系,已经到了不需要皇帝天天上朝,却可以让皇帝比天天上朝更能有效的掌控治理国家,真正做到安处于深宫,了然天下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文治武功的英明贤君。
这之中,完全靠的便是外朝的内阁和内廷的司礼监运转,而这两者,都必须要主事能力非常强的人掌管。
比如内阁,若是没和主事能力强的主持内阁,不然内阁里面天下各地那么多的奏疏能玩死不少人。
当初叶向高做“独相”时,阁务都靠他一年运转,依旧维持了七年,这里面就靠的是叶向高的主事能力。
否则,换另一个没主事能力的人单独主持阁务,估计让叶向高独挑大梁的万历帝,会把肠子悔青。
 
287、王安与冯保类似
对面,朱由校面色阴郁,说实话,对于王安,他也没太大的厌恶。
只是,当初移宫案时,这家伙和东林党人勾结在一起,为了争权,把他从西李手里抢走,一直都是朱由校的心结。
虽说西李和他生母王皇太后的死,脱不了干系,这一点朱由校也很介怀,但西李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养母,王安这么把他从西李身边抢走,与陷他于不孝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东林党人上台后,各种为了争而争的夺权,干不了几件实事,这怎么让朱由校对一力支持东林党,也根本就不用内廷牵制东林党的王安,还能留下多少好感
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讨厌一个人,只有当好感全失时,才会被讨厌……即使有的人,一开始因为外貌让别人没好感,可是,只有你做的事情彻底让人讨厌,你才会被人厌恶,王安就是如此。
若是王安能摆正他内宦的态度,不去做那些有的没的,朱由校也绝不会如此,某种程度来说,王安和当年万历帝时的冯保有些类似。
众所周知,万历帝之所以最后办冯保,是因为他和张居正一起,在万历帝小时候一起骗他,至于两人骗万历最多的,自然就是清廉问题了。
结果万历到了年纪亲政,发现小时候被两人骗得老惨,而两人可和他们口中的清廉之人,完全是相反的,自然的,本身就爱财的万历帝,在好感尽失的情况下,抓到机会,当然要好好法办这两个大贪官了。
否则,若是两人一开始就不骗万历帝,不那么限制万历帝诸般规矩,也不在万历帝面前装清廉,万历说不得也不会最后下狠手了。
可惜,自古以来,能落得好名声的宦官,基本都是和外朝朝臣穿一条裤子,完全忘了内廷本职的,冯保如此,王安也如此,自然也不怪万历帝和天启帝讨厌这种太监,并且最后要整治他们了。
“算了,此事不提了,内廷的事情到时候看吧!”朱由校不想再多讨论内廷的家事,对张璟摆了摆手道。
“是!”张璟行礼回道。
“不过,这打草惊蛇的计划还得继续,但你得想想办法,若这事情真和东林党人有联系,那你可难办了。他们的心思,现下都在王安身上,最近连弹劾姚宗文、魏应嘉那几人的奏疏也不上了,一直都和朕建议升王安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足可见他们的重视,恐怕你招打草惊蛇,选错了时候出了。”朱由校提醒道。
听到朱由校提到姚宗文、魏应嘉等人,张璟想起他答应方从哲和这几人的请求,顿时觉得这是一个实现承诺的好机会。
当下,张璟装作不经意道:“陛下莫非现在还介怀姚宗文、魏应嘉等人吗”
闻言,朱由校稍稍点头道:“说朕不介怀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若非他们的弹劾,熊廷弼前番怎么会被逼辞官若是他不辞官,说不得朕也不会刚登基就出了辽阳、沈阳的大败了。”
“只是,朕也没想到,被他们弹劾的熊廷弼,竟然也让朕饶恕他们,难道他们所为间接害得辽事艰难,这都能如此轻轻放过吗”
见朱由校动怒,张璟连忙替姚宗文等人求情道:“陛下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可记恨太过。况且,姚给事中、魏左侍郎等人,本身就是言官,有风闻密奏之权,虽误信流言,导致奏禀之事有误,但也请陛下念在他们对朝廷一片赤忱之心,才这般上奏的份上,饶恕他们。”
288、胡搅蛮缠朱由校
乾清宫内,顿时安静无比,就像朱由校被张璟说的脸色一样,没有什么波澜。
“可就算这样,朕原谅他们,日后这种听了流言就胡乱弹劾的臣子,朕不治罪他们,这岂不是会让那些胡乱弹劾的人越来越多,更加嚣张无理会吗”朱由校明显还不想放弃,找了借口,咬牙坚持说道。
闻言,张璟回道:“这事情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可是不治罪言官,终究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利大于弊滥用朝廷公器,还有利吗”朱由校仿佛抓到张璟话里的漏洞一样,兴奋问道。
“回禀陛下,‘言者无罪’,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不是没有原因的。难道历朝历代的皇帝,没有一个知道有人会利用言路进行挟私报怨的谋私利举动吗”
张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道:“相反,历朝历代的贤明之君都知道,可他们也都没有治罪言路,原因便是即使有言官为了谋私利胡乱弹劾,但还是会有正直的言官敢仗义直言的。而对于陛下来说,只要有那么一些言官,能够尽忠职守,就算言官里面有那些滥用朝廷公器的人,但言路不闭塞,也并不妨碍陛下知道宫外之事。”
“哼……”朱由校听后冷哼一声,坐到他的龙椅上,但是并没有再出言,只是生着一些闷气,显然对于他被张璟说得哑口无言,很在意。
想想也是,到底是少年的天子,面对张璟这差不多大的同龄人,自然有着几分争斗心。
刚才和张璟争执,刚开始是朱由校真的想治罪姚宗文等人,之后,到了朱由校心里已经明白不该治罪言路时,他死撑着也是完全因为面子而已。
张璟也是瞧出来朱由校变得这么胡搅蛮缠的原因,之后便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待着,等候朱由校吩咐,他可害怕,再往这上面说,会引起朱由校记恨。
终究,对于好面子的少年人而言,犯了错误,其实你提点几次就好了,要是说得多了,整天放在嘴上念叨,那在少年人眼里可就不是提点了,而是故意在他面前揭伤疤的,会让他越来越恨你的,这一点,作为同龄人的张璟,深有同感。
当然,张璟不打算深入说,是害怕朱由校和他讨论,直接把这“利大于弊”讨论到当今朝局里去。
毕竟,随着党争以来,虽然言者无罪依旧是“利大于弊”,但言路被各党把持,成为相互倾轧弹劾的工具,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就算如此,终归还是有中立的言官,在言路上保持言官的公正纯洁,让皇帝了解大明的朝廷内忧,而很多事情,他们这些言官的上疏,比东厂、锦衣卫更能让皇帝了解情况,这也是精英知识分子优越的独到之处,只可惜,总有那么一些知识分子,无耻之极。
而随着各党派利用言路争权夺利,愈演愈烈,也就不怪朱由校会反感“言者无罪”了。
就眼下来看,继续实行“言者无罪”,确实非常不利于朝廷体制的发展,但从长远来看,广开言路,却又有利于王朝的未来,这说到底是一把说不清楚的双刃剑。
说来,张璟说的这些,其实和张璟内心是不一样的,虽然广开言路是长远的好事,但让言路成为党争工具,这明显不利于王朝体制。
按照张璟的想法,只有取消风闻密奏,让言官弹劾必须要有证据,不能听风就是雨的弹劾,彻底让党争失去他在言路上的利器最好。
289、伯父当心
去坤宁宫的路上,也发生了一丝插曲,远远的,张璟就看到张国纪从他对面走来。
第一时间,张璟就想绕路避开张国纪,但宫门禁地,可不是普通街上,能让你随意穿行的,最终还是张璟只能撞见张国纪,并且赶紧上前行礼。
“见过伯父!”张璟道。
“嗯!终于知道见我了话说你怎么入宫来了”张国纪见到张璟,有些阴阳怪气的应了一句后,先没说其他的,而是直接问他入宫的原因。
张璟知道,这是张国纪气张璟这些日子,一直躲着他,毕竟张璟查客巴巴的案子,抓了高进,又传了些东林党人是幕后黑手的流言,张国纪这个忠实的东林党舔狗,自然肯定要主动来找他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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