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是如何炼成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镐
王国安直接在老藤椅上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就一饮而尽,这如嘴的冰凉跟苦涩让他多多少少清醒几分,然后气喘吁吁说道:“出事了。”
本来对于王国安这粗鲁的举动极其,这男人本来皱了皱眉头,但听到王国安所吐出的那一句后,立马变的脸,然后表情严肃的问道:“弘方怎么没有回来”
或许是因为陈炜然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王国安的表情一瞬间黯淡下来,他再次倒上一杯茶,一饮而尽,就这样缓缓的说出西城区这一段长长的恩怨,虽然他的表达能力一般般,但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所亲眼目睹的,所以也算是还原了一切。
陈炜然听着,手中盘着的那块多年的蜜蜡就掉在了地上,但尽管如此,他都浑然没有发觉,一直到王国安说完,他嘴唇颤抖的说道:“所以说,你就这样抛下弘方回来了”
陈炜然这一句话就好似刀子一般划在王国安的心中,王国安深深低下头,无法反驳陈炜然这一句,他心中显然也在深深的自责着,只是这样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疯了!”一向淡定的陈炜然红着脸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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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枭
茫茫夜色。
一辆白色的福特眼镜蛇下了裕华高速,开车的是带着浓浓黑眼圈的太妹虫虫,而坐在副驾驶的,是一个围着黑色围巾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这个一身随意休闲服的中年男人身上给人一种浓浓颓废的感觉,一双很标志性的死鱼眼,就这样毫无表情的瞧着车窗外。
或许无法想象,这一段旅程,虫虫跟这个男人没有一句话的交谈,因为虫虫面对这个死气沉沉到不能再死气沉沉的男人,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说话的,仅此而已。
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一路下来差点把虫虫逼疯,好在已经到了西城区,负责虫虫真不能保证会被这个浑身充满了尴尬气息的男人给逼到抓狂,这便是她不想跟这个叫沈老四的男人接触的原因。
下了高速后,虫虫翻出手机给马温柔打了一通电话,仅仅是只言片语,然后她就收回手机,直奔向鱼,顺便瞟了一眼这个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发现这个男人仍然一副老僧入座的模样,这让虫虫打心眼里纳闷,这个男人到底会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到什么地步。
一直到了鱼下的停车场,刚刚停下车子还未等虫虫开口,这个男人就干脆利落的下了车,然后开始靠着车抽起了烟,虫虫一脸的苦涩锁上车子,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跟我来。”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用了几口就把这根红塔山抽到了尽头,然后跟着虫虫走进这跟他身上极其不搭的鱼。
好在虫虫这张脸给予迎宾乃至保安留下非同一般的印象,而且知道这太妹的身份的并不简单,所以没有人为难虫虫所领着的这个可疑人物。
坐在vip电梯,一直上了高层,等到电梯滚动的数字定格后,虫虫离开电梯,不用转头她就知道那个如同阴影一般的男人仍然跟在她的身后,一直来到那套房,还未等虫虫开门,薛猴子就打开了房门,不过薛猴子在跟虫虫对视了一眼以后,瞥向虫虫身后那个浑身散发着死气的男人,表情出现一丝很微妙的变化。
“老沈,许久不见。”薛猴子挤出一丝看起来有些尴尬的笑容。
这个被围巾遮住大半张脸的男人仅仅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示,然后那一双死鱼眼就这样盯着薛猴子,让气氛一度的尴尬,薛猴子有些熬不住这气氛的让开路来说道:“温柔等你们很久了。”
虫虫跟这男人走进套房,然后薛猴子又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走廊,才默默关上门。
巨大的落地窗前,那个女人看着这逐渐陷入黑暗的城市,或许是她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她微声说道:“虫虫,做的不错。”
听过马温柔的赞赏,这个一向是软硬不吃的小太妹脸上竟划过一丝喜悦,她走到马温柔身旁说道:“马姐,人我带来了。”
马温柔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这个莫名让人觉得尴尬的男人,因为在这个男人身上,根本让人看不到任何交流,而且那一双死鱼眼还会莫名其妙的盯着一个人,所以似乎在某种意义上,这个男人会是注定孤独的存在。
“老沈,假期结束了,这里有不少麻烦。”马温柔或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男人与生俱来的气质,一脸自然的说道。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的很淡然。
“需要我做什么。”他拉了拉黑色的围巾开口说道,声音很是沙哑,或许是因为常年不开口的原因,听起来跟人一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你的特长,渗透。”马温柔说道。
“整个西城区。”男人发出那不像是人类所发出的声音。
马温柔打了一个响指说道:“给我一个时间。”
男人转头透过这巨大的落地窗看向这西城区的夜景,眼神之中找不到任何感情,甚至找不到作为一个人该有的东西,最终他开口说道:“两个星期。”
“对我来说时间可比钱金贵的多。”马温柔摇了摇头。
“十天。”
“交给你了。”
男人点点头,就这样转身离开,完全给人一种悄无声息的感觉,就好似融入到了这夜之中。
这个男人跟薛猴子擦肩而过之时,薛猴子咽了一口水,尽管是跟这个在同一条船上,但他还是对这个男人充满了一种深深的忌讳,全因为这个男人的能力。
渗透。
之所以会这样形容这个男人,原因则是这个男人会融入一种环境,然后摸索出其中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就好似把一张黑色大网撒进了西城区,能够无比轻松的监视着整个西城区的一举一动,然后随意拨弄,这一种可怕的适应力跟渗透能力到底代表着什么,薛猴子心中很是清楚,所以才对于这个男人充满了忌讳,在他看来这个男人并不存在感情,而是一个机械,一个懂得人心腐臭毫无感情的存在。
这是一个天生为黑夜,为这个江湖而生的存在,
第一百零二章 唯心永恒
睁开眼,很是熟悉的天花板,乃至熟悉的味道,阿滨动了动手指,然后攥住拳头企图控制自己的手臂,但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那剧烈的疼痛感让他不能动弹分毫。
似乎总是这样煎熬着,煎熬过后是更大的煎熬,然后并没有得到,所以人生才让人绝望,但他从未因此而畏惧过这一切,或许这便是从痛苦之中生出的信仰。
他就这样躺在床上,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无能为力过,全身上下唯有他的脑子在拼命运转着,就好似一个喝酒喝到断片的人,他回忆起自己最后清醒着是在什么时候。
是最后在白家茶房,还是在陈灿的五菱宏光的车中,还是倒在了李般若的怀中,然后魏九的死就好似魔咒一般传入他的耳中,让他久久不能自拔,这一种来源于心的撕裂感甚至胜过了他身上的疼痛。
就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咬着牙摸向自己的胸口,却发现那一封信消失了,或许是听到了屋中的动静,守在门口的老四直接推门而入,他看着满头大汗的阿滨正在吃力的动着自己的胳膊,立马冲上来按住阿滨的胳膊,然后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大体意思是让阿滨老实待着,有什么告诉他,他来做。
阿滨艰难的张开嘴,吐出那么几个字:“信...信...信...”
老四立马反应过来,松开阿滨的胳膊转身走到一旁,从阿滨那满是血迹的衣服之中,翻出那一封已经沾了不少血迹的信,然后缓缓放到阿滨耳边。
等阿滨看到那一封信完好无损后,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如果他把这一封弄丢的话,他怕自己真的会自责到无法原谅自己。
“四...哥...我睡了多久”阿滨用力发声说道,但尽管如此,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格外的微弱,他也不晓得自己竟然虚弱到了这个地步,但是在老四眼中,先是硬闯白家撂倒言靖宇,然后伤势还没有恢复就再次折腾了整整一夜,现在还能够睁开眼,完全已经算是奇迹了。
老四竖起一根手指头,然后做了两次,这是一天一夜的意思。
阿滨一脸的苦涩,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而就他沉睡的时候到底错过了多少东西,他无法想象。
老四看着阿滨脸色苍白,然后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打下这么一行字,然后放在阿滨眼前晃了晃:“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看着老四一脸担忧的模样,阿滨不由心头一暖,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到必须送入医院的地步,因为无论是在那里,都还是必须由他自己煎熬着。
“四哥,我饿了。”阿滨努力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说道。
老四立马点了点头,慌忙的去楼下拿吃的,那有些笨拙不善于伺候人的模样,让阿滨有些鼻酸,或许是习惯了这一个世界给予他的冷漠,连无比细微的温暖对于他而言,都是三生有幸之中的三生有幸。
在老四的帮助下,吃下两个面包喝了一瓶牛奶,阿滨的脸上也算是多了几分血色,然后强忍着身体几乎快要散架的疼痛上了一趟厕所后,再次躺在小钢丝床上,阿滨才体会到什么是活着的感觉。
老四再次飞快的从屏幕上打上一行字:“你休息吧。”
阿滨也感觉到了袭来的疲惫感,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太过虚弱了,但他还是强行打起精神问道:“般爷呢”
老四皱了皱眉,但还是一五一十的打了出来:“所有人都去处理九爷的后事了。”
看到这么一行字,阿滨的心再次咯噔一下,那漆黑的手如同再次袭来,然后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心一般。
“睡吧,有事喊我,我就在门口。”老四最后打着,因为提及这伤心事的原因,他也默默起身离开,留下阿滨一个人躺在床上,无比孤独无助的看着天花板,明明自己都无法操控自己的一只胳膊,身体却在颤抖着,或许那是因为心中那所袭来的巨大悲伤。
他的精神几乎接近了崩溃的状态,特别想要挣脱那一只大手,但尽管如此,不光光他的身体不听使唤,精神也慢慢掉入了那深渊,他不敢闭上眼,怕会想起更多关于那个男人的回忆。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煎熬,他唯一可以活动的胳膊摸出手机,然后打出了这么一行字。
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但是编辑完这么一条短信,通讯录之中,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发送的号码,突然之间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那是一张淡淡的笑脸,透着一种可以救赎一个人灵魂的笑容。
阿滨也不知道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明明这个人是他不该触碰的,但也正是抱着这种想法,那要触碰那一张笑脸的冲动在他心中越发的强烈,他猛然按下了发送键,这么一条短信就这样发送了过去。
不过就在按下发送键的下一刻,阿滨后悔了,他放下手机,嘴里喃喃的说道:“我到底在做什么,明明不该去打扰她的生活。”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他的心却动摇了,或许越是在这种煎熬的时候,越能够最真切的反应一个人的真实想法。
血液科。
今天恰好是她值班,巡查了一遍病房后,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放下监察表,然后双手托腮的发呆,脑中想起那么一个身穿绿色运动服总是傻笑的家伙,就好似她处于这漆黑的世界之中的一道阳光,虽然不是那么的耀眼,却给予她一种这个世界都不曾给予她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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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发泄
殡仪馆。
李般若在灵堂门前抽着烟,前前后后来了几波人,全部跟九爷不上不下的关系,不过只是简单的送了几个花圈,然后进去转了一圈就匆匆离开,对此李般若心中很是不快,毕竟九爷生前没少帮这些人,但最后还是一个个都成了白眼狼。
不过跟那些连脸都不会露的家伙们比起来,这些人已经算是铤而走险,毕竟现在西城区关系无比的微妙,曾经魏九是西城区的一家独大,现在魏九已经倒了,所谓树倒弥孙散,谁也愿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守灵的不是旁人,正是左右分别是鹤静跟闯子,然后是刘阿蒙跟老五,最后是胖子唐金跟缨子,仅仅只有这么寥寥几人,让这偌大的灵堂看起来有几分空荡荡,甚至有几分凄凉。
虽然照着马温柔的吩咐,李般若一切从简,并没有大肆的宣扬在这里为九爷送行,但李般若没有想到竟然能够惨淡到这个地步,这或许真是应了那么一句话,一个人究竟要到达什么样的高度,才不会死于无名。
负责九爷后事的负责人,来找李般若商量一下安葬的那一天,关于陵地那边已经沟通后,确定好日子后,这负责人才匆匆离开,或许是知道这逝者身份的原因,这负责人并没有在灵堂附近多多逗留的意思。
李般若再次点上一根烟,然后打通了韩朋义的电话,在确定了明天下葬后,韩朋义有些惊讶为什么如此之匆忙,但他并没有直接问出口,他也许能够猜到西城区并没有平静下来,确定后时间后,韩朋义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正在电话挂掉之际,来了一条短信,他看着短信的内容,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收起手机,然后踩灭烟走进灵堂,跪在遗像前磕了四个头,李般若才从一旁坐下,然后低下头说道:“明天下葬。”
哭的双眼通红的闯子听过后有几分不乐意的说道:“为什么这么急怎么说也得守三天灵。”
李般若或许知道了闯子会这般问,他摇了摇头说道:“明天是个好日子。”
闯子听过后,或许是听出了李般若话中的复杂,他知道李般若到底在担心着什么,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现在他跟李般若有着相同的目的,那就是让九爷入土为安,不再受这红尘又或者这个江湖所扰,早点送走九爷,避免节外生枝,他们现在承担不起什么意外。
鹤静一直沉默着,这一生她出席过无数葬礼,但从未为任何人守过灵,或许这就是失去一个重要的家人的感觉,这一种刺痛感,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跟鹤静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着李般若跟闯子等人,这群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无亲无故,从来不明白什么是爱,甚至不懂得到底什么是恨,是这个男人的出现,点亮了他们所有人的天空,让他们真正对生活有了向往。
或许在某种意义上,魏九只是他们的老板,但是在他们心中,这个男人就宛如父亲一般的存在,双手支撑着这个大家庭,保护着每个人。
所以魏九的死,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重大的打击,但或是那个男人所留下来的意志,没有人在这巨大的打击下垮掉,而是死死支撑着,就好似这个男人如何救赎他们一般,他们不想让整个西城区知道,这个男人只是收养了一群鬣狗。
另外一座城市。
韩朋义放下手机,他知道李般若到底在想着什么,无疑只是想要趁着平静干干净净的送九爷离开,他起身走出办公室,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又要面对那个万念俱灰的女人了。
“乌鸦,准备车子,明早启程去西城。”在上电梯之前,韩朋义对乌鸦叮嘱道。
这黄发汉子点了点头,很是干净利落的离开。
通过电梯上了顶楼,他走出电梯,正巧碰见他特意安排服务吴英的女服务员,他问道:“怎么样”
这个二十来岁看起来满脸善良的少女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说道:“她并没有怎么吃东西,只是在那里坐着织毛衣。”
韩朋义听过后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这到底对于吴英来说是怎样的打击,他怎么说也算是知情人,而且现在也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一个,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肩膀上承担的东西,这一股沉重的压力并没有让他止步不前,而是让韩朋义再次有了当年的动力,他对着少女说道:“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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