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财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面小青蚨
陈氏见屋里没人应声,嗓门又高了几分,“老二啊,你们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不能不管咱爹娘啊,家里都揭不开锅啦——”
云立德站起来,“我去跟她说。”
“还是我去吧。”连氏拉住他,“你当叔伯的去跟弟媳理论,不好看。”再说他个闷葫芦,碰上陈氏那张满嘴跑马的,只能吃闷亏。
云立德这回态度却很坚决,反手压住了连氏的腕子,“我去,你就在屋里,关着门别出去。”
“……”
“娘,爹是为你好。”云雀拦住欲言又止想跟出去的连氏,“你就在屋里呆着,我出去瞧瞧,放心,有大黄她不敢在咱家门口撒泼。”
见云立德从屋里出来,陈氏立马换上一副嬉皮笑脸,咧着嘴恬不知耻的问,“老二,说好的吃喝,我可等一晚上了,咋还没送过来”
没分家时,云立德就向来不爱与陈氏多言,此时更是无话可说,只绷着脸,沉声一板一眼道,“我何时答应要送吃喝过去”
“你不送你不送爹娘咋办俩老的就指着你个当儿子的活呐,你这是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不管呐”陈氏理直气壮的质问。
“去年秋收的粮食够吃一年还有富余。”云立德道。
陈氏一听,叉着腰直翻白眼儿,“好你个老二,你家顿顿吃白面馒头,鸡鸭鱼肉,你就让爹娘吃那些杂粮谷子,萝卜白菜,还敢说孝顺有好的不先仅着老的,你丧良心呐!”
云立德微微皱眉,“我家平日吃的也是这些。”
“呸,谁信呐!”陈氏啐了口,不依不饶,“你家现在发财啦,要田有田,要钱有钱,还养个白吃饭外人,凭啥不养爹娘!”
云立德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你说的在理。”
陈氏闻言一愣,随即得意的一扬眉,“你要还认理儿,赶紧把吃喝的都送来,你家有的,爹娘那边儿样样儿不能少,别再让我说到脸上。”
“你回吧,明儿我就送过去。”云立德一张黑脸微沉,隐隐有些不悦。
“你可说话算数,明儿我要见不着东西,我就站村口嚷嚷,让咱村儿的都瞧瞧你是个啥样的大孝子!”陈氏昂着脖子,心中不禁嘲笑,就是有钱了,老二他也是怂包,随便一闹一嚷就服软了,怪不得家里那老婆子总爱变着法的拿捏他。
云立德送瘟神似的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云雀觑着他的表情,当时没插嘴,等陈氏走远了,才开口问道,“爹,你不会真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她,由着她祸害咱家吧”
云立德摇摇头,“外头冷,回屋说。”
一进屋,连氏忙问,“这就打发走啦你跟她咋说的”
“我明儿把吃喝送过去……”
“唉!”连氏愁容满面的叹了口气,“这要是孝顺爹娘的我肯定二话不说,可这老三媳妇儿整日游手好闲,吃喝还净挑好的,总不能也让咱养活吧……”
“你先别急,让我说完。”云立德道,“老三媳妇儿说咱不管爹娘,那就从明儿起,一天三顿,咱家吃啥就给爹娘端啥,他俩年岁大了,一顿也吃不了多少,顿顿按时送过去倒也省了心。”
连氏微微一愣,“那老三媳妇儿……”
“那边粮食足够,菜窖里也有过冬的菜。”云立德道,“她若肯干,有手有脚的总不至于饿死。”
次日。
陈氏得意的在屋里等着老二把好吃好喝的送上门儿来,想着炖个蹄髈解解馋就不自觉的咽口水,谁知左等右等,眼看该吃饭了,也没见人。
朱氏在上房里骂,“老三媳妇儿,你卧屋里趴窝呐!也不瞅瞅都啥时辰了,你要不想伺候就从老云家滚出去!那畜生跑了,你也跟他一道儿死外头吧!”
陈氏慢吞吞的从西屋出来,回道,“娘,要不你跟老二说说,咱跟他一块儿过吧,他家要啥有啥,还雇了个长工,咱去了啥都不用干。”
“你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败家玩意儿!”朱氏高声骂道,“你咋不说去上府城跟秀儿一块儿到张府当少
第373章狗仗人势的东西
云雀说完就走,把朱氏气了个倒仰,在她背后跳着脚恶语相向骂了半晌,一直到她走远了,听不见声儿了,方才朝地上啐了口,扭身回屋。
一看桌上摆着四个窝窝,一小盆黍米粥,一碗腊肉炖酸菜,一碟酱豆腐,骂了句“丧良心的玩意儿”,便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想起陈氏那糟心货,又朝门外骂道,“你个吃死婆家睡崩床的懒婆娘,你再敢背着我动一粒谷子,看我不打断你手脚再把你撵滚!”
“娘,就算我不吃,三郎和香儿也得吃饭呐。”陈氏把上房门推开条缝,俩眼直勾勾的盯着桌上那碗腊肉炖酸菜,咕咚咽了下口水。
朱氏夹了两筷子菜,才想起老爷子还躺在床上,她放下手里的窝窝,扶起老头儿,把小桌拉近到他身边儿,又起身,去厨房拿了俩小碗,将粥和菜都分开。
老爷子手不稳,一双筷子总搅合,把菜夹的七零八落,粥也常常洒到身上,朱氏嘴上没说,脸却总拉的老长,不愿跟他在一个碗里吃。
老头儿自知不中用了,也不说啥,只长叹了一口气。
“娘……”陈氏赖在门口,吧唧吧唧嘴,“三郎可是咱老云家的亲孙子,你和爹总不忍心看他挨饿,爹,你说是不”
云老爷子停下手,拿着了个窝窝比划着,张嘴“啊啊”两声,也不知他到底想说啥,反正是指望不上了。
朱氏眼皮儿一撩,哼了声道,“香儿个死丫头,赔钱货,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不赶紧找个婆家还养着干啥还有三郎,都多大年岁了,还在家吃白食儿,吃到啥时候是个头儿明儿让二郎把他领走找个活计去,一个个就会张嘴吃,家里可供不起这么些讨债鬼!”
朱氏一通骂,倒是点醒了陈氏。
陈氏仔细一琢磨,若是给云香儿找个婆家,收上笔聘礼,再把三郎送去城里跟二郎一块儿挣钱,她有俩儿子撑腰,就算被撵出云家也不怕了。
打着这主意,她当天下晌就找上了孙婆子,跟孙婆子说自个儿想嫁闺女,当妻当妾当童养媳都不挑,最重要的是家境富裕,有钱!
孙婆子那双老鼠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儿,朝她问道,“可当真”
“当真当真。”陈氏嘿嘿点头,“我那丫头长的好,一收拾保准水灵俊俏,也乖巧听话,让干啥干啥,这聘礼可不能少了。”
“嫁个年纪大些的也愿意”孙婆子又确认了一遍。
“愿意愿意,年纪大的会疼人。”陈氏咧着嘴,不知是随口还是一瞬间良心发现,问道,“年纪大是有多大”
“这哪说的准儿。”孙婆子一笑,脸上褶子皱的跟包子皮儿似的,说不出的怪异,“我这不是还得寻摸嘛,真要碰上个富裕的,那可是福气。”
“那是那是,我家香儿丫头可就托付给你了。”陈氏手揣在脏兮兮油腻腻的袖口里,“这媒要是能给说成,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从孙婆子那回来,陈氏就忽然感觉有底气了,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只要云香儿能挣十两银子的聘礼,再加上往后二郎三郎干活的月钱,她差不多也能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了。要是能在娶进个便宜媳妇儿更好,一日三餐有人伺候,岂不是美滋滋
陈氏这么想着,难得的勤快一回,烧了盆热水,给云香儿洗了脸,洗了头,收拾一番,又翻出以前云雀的干净旧衣裳让她换上。
云香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本能的觉得害怕,一个人一声不吭的角落站着,看着她娘在云月云容姐妹俩住过的屋里翻箱倒柜,想找点儿啥来给她打扮。
最终,陈氏翻到了一盒快用完胭脂,两件旧裙子,和一条束头发的浅蓝色绸带,喜气洋洋的拿着,把她拽到跟前儿,比划来比划去。
“香儿,你可得给娘争气!”陈氏瞅着她一直在笑。
云香儿听不懂,但是更害怕了。
傍晚。
连氏把做好的饭菜分出一份来,正要唤云雀给那边儿送过去,就听十一道,“婶子,别喊雀儿了,我去。”
“你自个儿去”连氏知道老太太是啥脾气,就怕闹起来他应付不住。
“那边儿老太太说话不好听,别让雀儿去了。”十一端起饭菜,眼角弯弯贴心又乖巧的笑道,“我放那就回来,快的很。”
“那老太太说啥你就当听不见,可千万别还嘴啊……”连氏不放心的嘱咐完,瞧着他的背影,不禁又流露出丈母娘看女婿般的笑意,自言自语道,“瞧着不声不响,倒是个心细会疼人的。”
十一前脚刚走没片刻,陈氏后脚便又上门儿了。
大黄弓着背竖着尾巴,汪汪叫着把她拦在院外,把跟在她身后的云香儿吓的两条腿直抖,死死拽着她的袖子,一动不敢动。
“你这丫头,胆子咋比针鼻儿还小它就是个畜生,还能吃了你不成能有啥出息!”陈氏数落了两句,扬起嗓门儿喊,“老二媳妇儿,老儿媳妇儿!把你家这畜生牵走,我有事儿找你!”
“我家正吃饭呢,吃完你再来!”云雀抬手把窗子支开回道。
“稀罕你家那一顿饭,瞧把你吓的。”陈氏伸长脖子,没好气儿道,“越有
第375章朱氏砍人
连氏说陈氏把闺女往火坑里推,陈氏觉得十分冤枉,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闺女是她生的,她咋就不能做主了
再退一步,她是给香儿找了个富裕人家,有吃有喝的,咋不好总比跟着她娘俩一块儿饿死强。
“老三媳妇儿,你知道那姓冯的是啥人家不”连氏拽着她问。
陈氏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没心没肺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不是你家闺女,你瞎操的哪门子心。”
“冯家在邻县干的是欺男霸女的勾当!”连氏道,“这样的人家,咋能好好待香儿!”
这两天云立德打听到,原来冯姓是相邻安乐县的大姓望族,连县令见了冯老太爷都得礼敬三分,不过云香儿去的不是冯氏嫡系,而是远房一个旁支,家主叫冯德贵。
这冯德贵专门负责帮冯家收租子,收高利贷等跑腿儿的活,手下养了一群打手,横行霸道,年前还逼死了个还不上债的汉子儿,占了人家的地,还强霸了人家的媳妇儿和刚满十二的闺女。
据说这祸害有一大令人不齿的嗜好,专喜欢年龄小的女孩儿,家中养着好几个未及笄的姑娘供他玩乐,等这些姑娘长到十七八,他便没了兴趣,转手便卖到花楼里去。
总之,到安乐县一打听,提起冯德贵百姓无不咬牙切齿,恨不能把这禽兽祸害扒皮抽骨放在火上烤,可又迫于他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陈氏对连氏的质问不仅无动于衷,还很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咕哝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现在装起好心来了,还不是你们两口作的孽,不给吃、不给喝,才把我们孤儿寡母逼成这样的!”
连氏:“……”
“你要真心疼你这侄女儿,就拿钱去冯家把她赎回来啊,好听话谁不会说,真金白银拿出来,那才是实打实的。”陈氏哼了声,扬长而去。
连氏被她气的胸口直发闷,回到家好半晌,那一口气儿才呼出来。
晌午吃饭的时候,她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抱着一丝希望问,“香儿还能不能赎回来”
云立德摇摇头,“冯家要五百两。”
“五百两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么!”连氏音调都变了,“老三媳妇儿才拿了他家十两,坐地起价都没这样儿的!”
“姓冯的这是在故意羞辱刁难人。”云立德道。
“那真就没别的法子了”
“老三媳妇儿手印都按了,他家要不愿意,告到县衙也没用。”云立德叹了口气,“香儿这丫头啊,摊上这么娘也是命苦。”
云香儿一进冯家,便没了音信儿,谁也不知她过成了啥样,遭了多大的罪。
倒是陈氏,可过了几天潇洒日子,先是把三郎硬塞给了二郎,然后拿着卖闺女的钱在城里把大肉包子、糖酥饼、点心、馄饨、隆庆楼的烧鸡吃了个遍,若不是银子不敢花太快,她恨不得甩开腮帮子,一人吃一桌大席。
在城里浪了两天,要不是实在没地儿住,又觉得出钱住店太亏的慌,她真真儿不愿回家,更不愿伺候朱氏和瘫在床上的老头子。
陈氏刚回家,当天下午就老云家就闹的鸡飞狗跳,云立德和连氏正商量着给马上要出门子的闺女打个啥样式儿的梳妆台,就见王二丫她娘匆匆跑来,在院子外头喊,“老二,老二媳妇儿,快去看看吧,你家老太太拿着把菜刀,又骂又撵的,嚷嚷着要杀了老三媳妇儿!”
连氏一惊,“咋回事儿”
“不知道咧,我和大牛他娘打从门口过,就听见院里又哭又嚎的,大牛他娘正在那边儿拦着呐,你俩快去看看吧,别真出了啥事儿。”
云立德和连氏放下手里的活儿就往云家老院奔,着急忙慌的赶到时,院门口已经围了好些个看热闹的,朱氏中气十足的骂声从人群中传出。
“你个天打雷劈的丧门星!你给我滚!从老云家滚出去!死外面别回来了!”
“让大伙儿来评评理,凭啥让我把银子都给你,香儿是我生的,我是她娘,她的聘礼本来就该我拿着。”和朱氏的气势汹汹相比,陈氏显然弱了一大截。
“聘礼,亏她能说的出口。”有个围观的邻家大娘呸了口,“分明就是卖闺女的钱!”
“听说那姓冯的不是啥正经人家,把亲闺女往狼窝里送,争昧良心钱争的你死我活,没眼看!”
“啧啧,老云叔这一不行,云家真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本来陈氏卖闺女这事儿就被很多人瞧不顺眼了,今儿又闹这么一出,村里人更是指指点点,云立德和连氏分开人群,快步走进院子里。
只见朱氏手里提着菜刀,被两个妇人拦着,咬牙切齿的瞪着陈氏咒骂,陈氏责坐在地上,嘴角还沾着糕点渣,嚷嚷着让众人评理。
婆媳两人为了争卖云香儿得来的那点儿银子不惜当着乡里乡亲撕破脸皮,哭的哭骂的骂,让云立德觉得十分没脸,他走到朱氏面前,沉声道,“娘,别闹了,有啥话进屋说。”说着,伸手欲扶。
“你来干啥你个丧良心的,你不巴不得我死么!”朱氏一见他来,更是不得了,疯了一样扬起手就往云立德身上砍去。
云立德本能的后退,菜刀刀刃贴着他脖子上的皮肤划过,瞬间一凉又一热,血涌了出来,顺着侧颈浸到衣领里,旁边的妇人发出一声惊叫。
“……”朱氏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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