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一九九四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落花月西
司九径自唱起来。
南惜无语地望向天花板,生无可恋。
司九似乎有点唱嗨了,唱完黑猫警长又开始唱舒克贝塔,紧接着又来了一曲小邋遢。
……
最终,妈妈端着蛋炒饭成功堵住了司九的嘴。
“小九啊,多吃点,锅里还有,不用给你宝树叔留。”
“谢谢阿姨,我吃这些就够了,还是给宝树叔留着吧!”司九坐在椅子上乖巧地回道,两只在椅子上晃晃荡荡。
南惜听了忍不住又翻一个白眼。
妈妈吃得很快,放下碗之后过来看南惜。
见她滴溜着眼睛四处乱看,笑着刮她的鼻尖,“有小九哥哥在,惜惜都不哭了呢。”
……
她明明本来就不爱哭。
“小九以后要多来陪惜惜玩啊,惜惜很喜欢你呢。”
妈妈对着还在吃饭的司九说道。
司九笑得眉眼弯弯,然后重重点头,“嗯!”
南惜无语地干脆闭上眼。
微风徐徐,花香淡淡,随着妈妈偶尔的低语。
南惜不一会儿后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梦里她遇到了长大后的司九,眼微微低垂,眼线狭长,薄唇紧紧抿着,语气冰冷。
他拽着她的手,问她:“你一定要跟魏予在一起吗”
南惜的神情比他更冷,“别碰我,我怕他误会。”
司九拧着眉,面色闪过一丝痛苦,随即又很快掩饰住,他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将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第七章 绝望中的希望
南惜眨了眨眼,咿咿呀呀地仿佛是在回应。
妈妈深吸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妈妈带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奶奶从后山除草回来,满腿的污泥还未来得及洗净,满脸怒容。
“我去,我今天不得打死这个畜生,好好替他爹教训一顿。”说着扛着锄头就往外走。
“细娘,你带路,我们一起去。”
“哎,妈你等等我。”细娘抹了把脸,快步跟在了奶奶身后。
青婶比较理智,山娘的腿脚不方便,不说白天去到一大队还有些困难,更何况马上天就黑了路更是难走。
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书岚,你在家里好好照顾惜惜,我去叫人,可别真出了什么事才好。”
说着急匆匆往家里走。
妈妈这会儿彻底慌了神,连忙应声好,却在人走后,在原地转了几圈惶惶不知所措。
然后便抱着南惜坐在院子里,看着夜幕一点点降临,黑暗侵蚀了整个建设村。
妈妈的动作始终未曾动过。
哪怕明明看不见,却始终望着路口的方向。
等待是焦灼的,是磨人的,是最让人难受的。
南惜将小短手放在妈妈臂弯,希望可以给妈妈带去一点点温暖。
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等她长大,再长大一些就好了。
路口终于晃了几下灯光,是手电筒打出来的光,妈妈猛地站了起来。
随着光影越来越亮,四五个男人抬着宝树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路口。
妈妈猛的踉跄一下,长久坐着血液不通,差点使她摔倒在地。
她连忙看向怀里的南惜,见南惜只是望着她,不知为何,在黑夜中那双漆黑得眸子让她心定了不少。
很快,一群人抬着宝树出现在大门口,细娘担心妈妈误会,老远就开始喊道,声音又尖又细,“书岚你放心,宝树只是喝醉了啊,没事没事,我们把他带回来了。”
扶着宝树的有二伯有青叔还有三个不认识的男人。
应该是和爸爸一起打牌喝酒的人。
他们将爸爸送到里屋的床上,奶奶边扶着门边将他们送到了门外。
南惜听到奶奶在说家里的情况,“你们哪以后别和宝树打,他没有钱,家里穷,就算你们借钱给他,他将来也还不起,你看他孩子这么小,他能有什么钱呢,又不肯做事,连吃饭都成问题。”
那三人自然不会忤逆老人家,只连连说好,并且将爸爸输的钱还了回来。
“这是宝树的钱,您收起来,别给他了,也别告诉他,今天喝酒的钱就当时我们三个请了,天晚了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吃饭,我们就先走了,今天真是对不住了。”
奶奶却不肯收钱,“宝树输得就是他输得,你们再给我是个什么道理,你们今天还愿意送他回来是你们好,总不能凡事都让宝树占了去,也该让他长个教训。”
那三个男人是隔壁大队的,虽然也知道宝树家里的情况,但是一直到走进宝树家里才知道是真的困难。
哪里还好意思收钱,又不好忤逆老人家的意思,扔下钱就走了。
“您以后多劝劝宝树吧,这钱我们真不能要。”
奶奶望着地上的钱悲怆一声,“造孽啊!”
她捡起来一数,还多了几块。
屋里昏黄的灯泡照得人影绰约,细娘挽着妈妈的手臂,轻声跟她说着她们去牌馆里发生的事。
妈妈听得直哭。
青婶和青叔将人送到了之后就回去了,毕竟家里还有人等着吃饭,不能一直顾着别人家。
二伯则亲自打了水给爸爸擦了擦脸,边擦边叹气。
“你呀,从小就气性大,老爸还在的时候就管不住你,怎么如今自己当爸爸还是这么不着调,这会儿闹得整个大队都知道家里的丑事,你让惜惜怎么以后见人。”
“行了,你说这些干什么,赶紧擦一擦我们回家了,回家还要喂猪呢!”细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妈妈的神色,连忙制止了二伯继续说下去,拉着他往家里走。
第八章 温柔是这个世上最锋利的武器
妈妈坐在阁楼上始终没有说话,期间青婶来过一次,想必是刚从山上干活回来,端着饭碗便过来了,说了两句宝树,又劝了几句书岚,毕竟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宝树连连应好,书岚却低着头逗着南惜,没有吭声。
青婶见气氛不对,也不好多留,借口碗里的菜吃光了回家去添菜就端着碗走了。
宝树端着空碗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偷偷地看了一眼书岚又低下头,脚边有小鸡仔晃荡,他笑着去逗它们,“嘿,你们可真是狗鼻子啊,闻着味儿就来啦,山上的虫子还没吃饱呢行,给你们弄点吃的。”
哪有人说鸡是狗鼻子的,书岚坐在阁楼上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在宝树望过来的瞬间又连忙绷紧了脸。
宝树嘿嘿笑了几声,起身往厨房里去和鸡食。
鸡食用的是隔夜饭加上糠,再添些水合成的。
小鸡仔吃不下这么大块米粒,宝树用手捏碎了才又放到地上,小鸡仔顿时一拥而上。
宝树看了会儿热闹,把几个护食啄同类的小鸡仔放到后面。
想去阁楼看会儿惜惜,又心虚得不好过去。
最后在原地说了句,“昨天的担子还在山上,我去拿回来。”
然后跑走了。
书岚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轻声对着南惜说:“惜惜走,我们去给爸爸打些凉水,等爸爸干活回来就可以喝。”
山里的四月天气已有初夏的味道,上山干活的人衣着单薄,在烈日下挥洒着汗水。
神峰山脚下有一汪泉水,沁凉甘甜,炎热得夏日喝一口四肢百骸都极为舒爽,仿佛褪去了连日劳作得疲累。
书岚单手抱着南惜,一手提着保温瓶,临出门前还给南惜戴了个小帽子,午时的日头有些晒。
路过五爷爷屋前再经过一块丘田,便能看到那处被村民用水泥保护起来的泉水,泉眼处此时站了不少人,想必都是干活的人在此休憩。
书岚的脚步便走得慢了一些。
她们不知道正在谈论什么,见到书岚抱着孩子过来,都望了过来,还未走近,便听见有人喊道:“书岚啊,宝树怎么样啦还没醒吗怎么你一个人抱着孩子过来打水。”
书岚笑了笑,头微微低着,待走得近了一些才回答:“醒了,去山上干活去了。”
最先开口说话的人便应了一句,接过妈妈手里的保温瓶,说道:“抱着孩子别四处乱走,万一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你受的。”
说完帮书岚打好了水又递回给她。
说话的人是四爷爷大儿子的媳妇兰婆,育有一子一女,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
书岚应了声好,她不太喜欢应付这样的场面,附和了几句便准备往家走。
与原先兰婆在聊天的几位妇人,便笑着说道:“书岚哪,你也学打牌嘛,以后两个人打,看谁打得赢!”
“我不会打。”书岚抿抿嘴,应道。
“不会可以学啊,我们可以教你,改天到我家来玩啊!”
“王兰你少教坏人,你就是没人陪你打牌四处拉人,少带坏书岚,三娘还不得跟你拼命啊!”
妈妈笑了笑,只说“惜惜还小也没有什么时间玩,有机会过去转转。”
那人却还不罢休,“就是因为惜惜还小所以才好玩啊,不然等大些时候她就坐不住啦,她要四处跑你就得四处跑,累得要死。”王兰是村里有名的爱打牌,经常与家里的男人一起出去打牌。
人人都说她手气总是不错。
她为人爽朗,性格不拘小节,常常有什么说什么。
兰婆却不大喜欢这人的作风,要不是因为干活口渴又有些累了,她才不会在这里坐这么时间。
“好啦,现在太阳这么大,快回去吧,回去给惜惜洗把脸。”兰婆将保温瓶递给书岚,催着她回家
第九章 女孩挺好
“这是什么”
干完活回来的爸爸问道。
妈妈还念着昨天的事,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别过脸没作声。
爸爸便放下担子,放到一边。
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妈妈,见她神色比上午缓和了一些,更有心找话题。
于是直接将脑袋凑过去,看了一眼便蹙眉,“这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谁拿来恶心人的”
妈妈皱着眉,不太喜欢爸爸如此直白的话。
“这是大嫂拿来给妈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一番心意,你别……”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总是拿鼻孔看人,以后她拿东西来你别要,每次都大张旗鼓的拿着一大袋东西过来,里面装的连猪不吃的东西,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爸爸越说越气不过,干脆直接将袋子里的东西直接拿出去扔了。
妈妈伸手去拦,“哎,你别做得太难看,还是等妈回来之后由她决定吧毕竟她是说拿来送给妈的东西。”
“什么东西啊”正巧从后山除草回来的奶奶回来,听到声音问了一嘴。
妈妈便将大婶过来的事说了,奶奶扫了一眼已经给爸爸扔到坡下的瓜果,不是小得跟没发育似的,就歪得几乎没一口果肉。
“扔了吧!”
奶奶将从后山摘回来的辣椒放人菜篮子里,见妈妈已经做好了中饭,打了盆水准备洗脸吃饭。
见奶奶都这么说,妈妈又看了眼坡下的瓜果,转身回了屋。
爸爸则紧跟在妈妈身后,“怎么样惜惜今天听话吗乖不乖你可以等我回来做饭嘛,别太累了。”
妈妈白了他一眼,还是不想跟他说话。
见奶奶在摆碗,便说:“妈,水瓶里有凉水,可以解渴。”
“你去打的”爸爸连忙问道。
泉水距离家有些距离,今天又是这么大太阳,书岚又带着个人。
“你才出月子不久,别干这些活,凉水我去打就行了。”宝树有些心疼,见书岚不答应,又坐到餐桌前跟奶奶说话。
“妈,你说说她,将来要是落下什么毛病怎么办”
奶奶横了他一眼,把筷子重重地放在宝树面前,在某些方面,与书岚保持着出奇一致。
宝树顿时有些悻悻,拿起筷子又放下,端着碗似乎不知如何下口。
喉咙里梗着刺,似乎如果不说点什么,这顿饭都吃不下去。
“妈,书岚我知道错了,你们别这样不跟我说话啊,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
奶奶夹了口菜,闻言头也不抬,这话她都会背了,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不过,这一次她应了一句,“你说的是再也不偷书岚的钱了,还是再也不打牌还是再也不喝酒了你要是说这三样都不干了,我都觉得你好像都不是我儿子了,我儿子哪有这么好哪!”
宝树瞬间噎住,“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最终心一横,“我…我怎么不是您儿子了,我以后再也不翻家里的钱了,更不会拿家里的钱去赌博,酒我也会慢慢戒掉的,这…这样我还是您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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