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之七海晴空

    “可是它发现了我怎么办”

    “那你就跑。”

    “……”清水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清水号像做贼似的靠近了深海驱逐舰，8.5公里，8.2公里，随着距离的接近，清水紧张起来:“我们要不要先打它”

    “为什么要打，这可是珍贵的教学素材。”苏云白了她一眼。“不要损坏教学道具。”

    清水号的速度越来越低，已经接近到7公里，清水感觉自己几乎能用肉眼看到这个漫不经心的深海舰了，她感觉心脏在加速跳动:“苏云，真的没问题吗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就是警戒范围，感觉到了吧”

    清水急忙点头。

    “现在我们来解释一下这个警戒范围的组成部分。”苏云说道。“在海上，深海舰是怎样索敌的呢大部分人通常会想到瞭望、雷达、侦察机这一类目击观测的手段，但是深海舰拥有与众不同的索敌方式，首当其冲的就是震动。”

    “震动……难道是发动机的震动”

    “对，舰体在驾驶过程中，发动机和螺旋桨都会制造噪音，这些噪音会在海中传播很远，被称为‘底噪’，越大的舰体底噪就越强，底噪过强会引起深海舰的警觉，从而加大被发现的概率。降低速度和停船可以在一定程度减弱底噪，在深海舰的经过海路上停船，是一种有效进行近距离接触的方法……现在继续靠近，不要停船。”

    清水感觉自己心慌得厉害，越过深海舰的警戒范围会对舰娘的心理产生严重的考验，身体中的舰娘基因告诉她:再往前走就要被打啦！

    “擦一擦汗。”苏云拿出一条手帕。

    清水接过手帕，看了一眼苏云，后者拿着望远镜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她忍不住问道:“苏云，你不紧张吗”

    “习惯了就好。”

    6.5公里，6.3公里，6.1公里，深海驱逐舰的轮廓开始变大，在达到5.9公里的时候，它忽然动了起来。

    一直紧盯着它的清水不禁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打开弹仓准备战斗，然而苏云并没有动，也没说要开打，她只好按耐住情绪，看这只驱逐舰会做些什么。

    只见深海舰在水面上露了个头，似乎有些躁动的样子，四下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显得有些焦虑。

    “就是这里，先停船。”苏云说道。

    清水停下船，舰体带着惯性滑行了一小段距离便停在海上，一阵海风吹过，海潮发出飒飒的声音，世界好像安静下来，一个年轻的猎手，一只单纯的猎物，两者就隔着不足6公里的距离，心中暗潮涌动。

    清水感觉自己现在的心理活动足足可以写出六千字的论文。

    “深海舰可以感知底噪，但是这项技能有着致命的弱点——精确度。”苏云说道。“海水本身会产生底噪，深海舰处于海洋环境下，自身早就习惯了这种底噪，所以才会对别的混入其中的底噪敏感，但是海洋环境是复杂的，在不同的气候、不同的时间下，潮汐作用和温差作用甚至海




021 大洋漂流（6）
    清水围着这只驱逐舰偷偷摸摸转了几圈。

    最初的心慌感过去之后，她逐渐发现——这只深海驱逐舰，好像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由于只有500吨，它的样子绝对称不上高大巍峨，甚至就跟条鱼差不多，只不过稍微大一点，长得奇怪一点而已。

    清水感觉挺有趣的，就像回到小时写昆虫观察日记的时候，这只驱逐舰就像她瓶子里的虫子，被她翻来覆去看了个仔细。

    “它好像野生动物一样……”清水不禁暗想:“它有父母吗家住何处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在我来之前，它都在做什么”

    大概是不堪忍受舰船的底噪，这只深海舰在又一次兜圈之后，，甩了甩尾巴，向着外海的方向游去。

    清水急道:“苏云，它要逃走了！”

    “跟上去。”苏云早就不再观察它了，他正在还原附近的海图，虽然时间不算久远，但是苏云对地图中的某些细节已经开始遗失，这不是个好现象。

    他用另一张桌子来构筑这张更大的海图，还把下个月要吃的小米倒上去组建沙盘，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他现在必须控制每天的饮食量，以免因为没有食物而不得不返航。

    所谓外海，就是在旧时代也依旧被称为‘大洋’的地方，外海被划分为四个区域，分别是大西洋、北冰洋、印度洋、太平洋，这四大洋在新时代占据更广的面积，因此诞生新的划分标准，这个标准就是“七海”。

    “七海”根据七座城市的活动范围和深海的占领区进行划分，而北斗城势力所处的位置就是七海之一的东太平洋。

    “可是它的方向是去外海，我们跟过去要怎么回来”

    “我带你回来。”

    有了苏云的保证，清水感觉放心多了。她偷偷尾行在这只驱逐的后面，一边留心周围的情况，一边观察深海舰的行为。

    “它是怎么认识路的呢，难道带了指南针”清水忍不住问道。“它就这么大一点，内部构造会是什么样子身体里也装了发动机吗”

    总之越想问题越多，而这些想不通的问题自然被转移到苏云身上。

    “深海舰跟舰娘差不多，只不过它的‘舰娘’跟舰体是一体化的，它们当中的精英个体，有跟舰娘一样的数据化身体。其余的你可以自行思考。”苏云淡淡回答。

    清水若有所思地转过身去。

    随着深海舰继续向前，岛屿的密度越来越小，高度也越来越低，很多岛屿都只冒出一个小小的尖角，看上去就像一块礁石。清水感觉视野逐渐开阔，然而她却不怎么高兴得起来——她从未出过这么远的门，在这片空旷又充满未知性的海域，她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定的感觉。

    到了傍晚，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落日的余晖笼罩在海洋上，天边只剩下大片的火烧云，深海舰找了个位置停了下来不再动弹，清水猜想它恐怕不会在夜间继续走了。

    “苏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清水咬住嘴唇，两只手抱在一起:“要不……我们回去算了”

    苏云抬起头，面前的沙盘已经完成了一小部分，他露出一个微笑:“想家了吗”

    “有点。”

    “今天几号”

    清水想了一会儿:“5月3号。”

    苏云点头:“我们待会儿吃完了晚餐，来甲板上坐一下。”

    晚餐是比较传统的煎鱼，苏云让清水把小米磨成粉，将片状的鱼肉裹上粉一起炸，最后做出外表香脆内里又充满肉汁的煎鱼。在食材受限的情况下，这道菜无疑是均衡了营养与味道的上佳之作，以至于清水囫囵吞了好几个，居然没有试出味道。

    清水来到甲板的时候，苏云已经在围栏边了，他抬头看向远方，虽然看不太清神色，但是显然看得很专注。

    清水忍不住吐槽的**:“苏云，我发现你不管做什么都没有表情，难道你是面瘫吗”

    苏云白了她一眼:“放心，我很正常。”

    “……你在看什么呢，深海舰不是那个方位吧”

    “那个位置是桫椤洲。”

    清水没听过这个地



022 大洋漂流（7）
    “5月5日，天气阴，多云。

    今天又跟踪了驱逐舰一天，苏云让我不要像牛皮糖一样贴在它的身上，适当保持距离可以降低它的紧迫感，与此同时，苏云向我介绍了深海舰的族群分布，他懂得真的挺多的。

    晚餐是鱼子酱拌饭，有点甜，脆脆的很好吃。”

    “5月8日，天气晴。

    今天发现了一只深海舰队，带队的是认不出型号的巡洋舰，苏云说那就是精英个体，让我退得远远的，那只深海舰加入到了深海舰队里，成为了它们的一员。真可惜，现在又要去找新的驱逐舰了。

    晚上看了星星，苏云介绍了许多星星的位置和作用，我从来都不知道星星还有这么多学问，我们真的是读的同一所学校吗”

    “5月13日，小雨。

    刚刚打完一场海战，我感觉内心还在跳个不停。

    本来都准备过夜了，忽然两只深海驱逐舰朝这边过来了，苏云赶紧让我埋伏好，我朝它们射了一组鱼雷，由于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最后只中了一发，中了鱼雷的驱逐舰很快就沉了，另一个却跑掉了，这两只深海舰为什么会在晚上活动呢有点奇怪。”

    “5月20日，雾转大雨。

    早晨起来就看见有雾了，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苏云叫我不要乱动，之后又下了雨，甲板上全是水，害得我清理了半天。

    话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每天都在漂流，我真的还能回得去吗那个叫马可波罗的人敢一个人走那么远，真是佩服他啊。”

    “5月29日，晴。

    今天尾行一只深海舰队，这只舰队才五艘船。苏云叫我把一只驱逐舰勾引出来，我引出了两只，还好有鱼雷，两只都被我干掉了，我好像找到一点感觉了。”

    ……

    苏云坐在船尾，用一只长长的竿子钓鱼，他旁边有一个小桶，桶里已经装了四五条活蹦乱跳的海鱼了，最近几天到了洋流汇集地，各种鱼类层出不穷，他们每天吃鱼，居然越吃越多。

    “苏云，它是不是快上钩了”清水在一边悄悄地问。

    苏云不答，直到手里的竿子猛地一动，才开始收线，把这条鱼拽了上来。

    “是鱿鱼！”清水惊喜地说。

    苏云也有些意外，不过他更在意的是清水的情况:“你不去看着那只深海舰队吗”

    清水撇了撇嘴:“反正我有全方位视角，在哪里不都一样。”

    这些天清水号战果丰厚，在这片大洋上，清水号遇到强敌就远远避开，遇到不那么强的就收一下过路费，遇到弱鸡就直接吃掉，累计已经有六艘驱逐舰命丧在清水手中，就在昨天，清水号开始跟上一只深海重巡舰队，这支舰队由一艘重巡β型和六艘驱逐a型组成，清水知道，苏云已经对这只舰队动起了心思。

    “今天我们更改一下策略。”苏云笑了笑。“反正就要回去了，临走前做一票大的，也不枉出来这么长时间。”

    “要回去了”清水愣了一下。

    “今天都6月10号了，再不回去燃料有可能不够用，一直漂流也不好。”

    “这样啊。”清水抿了抿唇。“原来都10号了，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她的心中不禁涌现奇怪的感觉——能回去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怎么心里高兴不起来呢……

    “准备一下，今天晚上进行夜袭。”苏云拍了拍清水的肩膀。“要是能打下那艘重巡，我给你开庆功宴。”

    清水瞪大了眼睛，出海这么多天，她头一次听到“庆功宴”这三个字，难道平时吃的那些美味的食物，在苏云眼里其实算不上什么……

    晚上九点，在太阳完全落下海平面，黑暗正式降临之后，清水号从九公里外出发了。

    “灯火管制，检查电器用具，检查供油供弹系统。”苏云站在小米海图边上，昏黄的灯光从他头顶照下，让他能看见海图上的内容。“注意，敌舰队在我舰三点钟方向，减速进入攻击阵位。”

    “收到！”经过一个多月的锻炼，清水已经将驾驶视作一种本能，简单来说——她开船合格了。

    今晚没有风，海水安静地向着西南方向流动，清水感觉自己的舰体像是在一块锦缎上滑行，临近战前，她反而感觉内心异常平静，没有别的原因，因为苏云就在她的身后，只是这样，清水就感觉自己被一种不可思议的安定感所包裹着。

    “清水号进入攻击阵位，距离敌舰队7.5公里，舰体一切正常，请指示。”没有半点意外，清水号



023 逆袭
    “清水号，朝四点钟方向齐射发烟弹，建立视野屏障，右满舵，做好防冲击准备！”

    形势已经陷入不利的局面，清水号的定位是刺客，而不是前锋战士，它的护甲没有办法抵抗重巡大口径舰炮的攻击，在失去先手优势并且暴露位置的情况下，撤退其实是最明智的选择。

    苏云在观望，战局还没到最恶劣的时候，如果实在找不到战机，他会选择撤退，但是现在——还有的打。

    面前的这队深海舰看似很强，然而也仅仅只是深海占领区外沿的杂鱼而已，杂鱼就是杂鱼，不管看起来有多可怕，一旦能找到突破口，战局就会瞬间变化。

    炮弹带起呼啸声坠落在清水号周围，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重巡β级的203mm主炮，重达一百八十千克的炮弹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炸出一串爆音，最近的一枚炮弹落在清水号十米开外，溅起的海水混合着硝烟飘进舷窗，从没有见识过这种阵势的清水头一次体会到深海舰真正的实力——这可不是小打小闹，如果不认真对待，她是会被杀死的！

    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清水将恐惧转化为对敌人的愤怒，她一边调转船头，一边朝敌方驱逐舰倾泻弹药，而深海侧除了重巡β级，其余的深海驱逐舰也纷纷开火，90mm的火炮算不上强力，但是胜在声势足，一旦距离够近，对驱逐舰也会造成不小的威胁。清水偏转舰体朝向，一头扎进了发烟区域。

    “我看不见了。”清水喘了口气，全身在紧张中流下汗水，几乎浸湿衣服。苏云仔细观察海图，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清水，不用再开火，迅速左转，从十一点方向脱出烟雾区！”

    烟雾可以暂时遮蔽大灯的探照，但是同样也会遮蔽自已的视野，仅仅只是缩在里面是绝不可能取得胜利的。

    清水号借着烟雾的掩护转移位置，偶尔有90mm炮弹打在装甲上，擦出一溜火花弹飞到其他地方，更多的时间里深海舰只是在往烟雾区盲目地投射炮弹，变化的雾气在它们眼中仿佛就代表敌人的踪影，直到重巡β级一声长嗥:“嗷——！”

    众驱逐舰顿时熄火，望向它们的老大。

    重巡β级定睛看去，烟雾差不多已经散尽，大灯穿过稀薄的雾气，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被骗了！”这一刻，它的心情是愤怒的，被一只弱小的人类爬虫挑衅侮辱，在已经灵智初开的它的心中无疑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这个时候，清水号第一波投射的鱼雷终于慢吞吞地来到了它们的面前——

    四条533cm鱼雷带着白色的尾迹，像梭鱼似的忽然出现在它们面前，不知道哪一只驱逐舰惊叫一声，它的侧面激起高高的浪花，随后传出的“咚”的一声闷响，令它们如梦初醒，众深海舰好像条件反射一样四处奔逃，在四面黑暗的环境中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