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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晴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胖虎22爷

    她拿起一枚镜框,看到里面的一双璧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少年的左手拉着少女的右手,两个人手腕上有明晃晃的金刚圈。一时间,董咚咚手中的镜框,在片刻的失神间落在桌几上,压住了一张写了字的洒金笺。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珊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那字迹娟秀,幽香徐徐。印章旁的日期正是癸未年的七夕。董咚咚却觉得头晕目眩,她双手扶住了书几,才勉强站住脚步。是的,她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承受力。她根本受不住这房间里,处处缠绵的深情款款。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看下去了,便慌慌张张冲到门口,想要落荒而逃。然而,恰在此时,她透过玻璃,却看见白一尘正在落樱的陪同下,往这边走过来。

    她惊得倒退了几步,左右环顾,却无退路。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又如何能与他,在这间房子里相见来不及思考更多,她看见那雕花大床的铺下空隙,转身就敏捷钻进了床底下。所幸,里面的空间很大,足够容身。他们应该看不到自己。

    白一尘从回廊走过,落樱贴心的为他撑着伞。他若有所思状,但眉目之间,多少有些清浅喜悦。

    本来应该入夜才能归来,但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董咚咚。听晨曦说,这丫头居然没有拒绝周年祭的邀请,甚至代表自己前来观礼。他暗自思忖,想必这丫头已经消了气,两人剑拔弩张的关系应该会有所改善。有台阶,自然得赶紧下来不是。

    他不顾晨曦的阻止,独自驱车硬生生闯了已经封路的山道,提前回到老宅。可惜,第一时间并没有见到董咚咚的人。

    “落樱,董小姐到底去哪里了”他有些担心道。

    “大概去找米小姐烤肉了,他们应该在前院呢。您要不要也过去看看”落樱灵巧道。

    “好,过去看看……”白一尘浅笑,摇摇头。看来吃货的秉性终归难改。

    忽然之间,他敏锐的察觉到,旁边的屋子竟然房门微掩,屋檐下还放了一把黑伞,又浅浅的水渍。他停住脚步,蹙眉道:“怎么,这屋里有人”

    “是阿富吧,每天傍晚,他都按照您的吩咐,要来打扫房间啊,喂猫、喂鱼、浇茉莉花,还有换新鲜的白芍药花。”落樱转转眼珠,机灵道。

    “对,我竟忘了……”白一尘愣了几个呼吸,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望着落樱:“你去前院,接董小姐回来,就说我在正房等她。”

    随后,白一尘扔下落樱,他轻轻推开了房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落樱等了等,并没有发现异样,便一溜烟儿的跑出了院落,不过她并没有去前院,而快马加鞭的给沈荼蘼报信去了。

    白一尘走进房间,那只长毛的狮子猫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兴奋起来。它威风凛凛的跑了过来,亲昵的蹭着他裤腿,撒着娇,腻着人。

    “行了,猪崽子。”白一尘无奈的灵巧躲开。他躬身抚摸了几下老猫的脖子,顺手把它抱回了美人榻,亲昵调侃着:“你又胖了,少吃点儿,免得过年宰了你吃肉!”

    他缓缓走到了鱼缸前,从鎏金的鱼食盒子拿了两粒,扔进了缸里。他




136.叹息,无言以对
    沈荼蘼站在回廊下,笑吟吟看着白一尘狼狈不堪的扛着疯了一般的董咚咚,朝着自己的院落疾步而去。她的笑意越发畅快了。

    “天助我也,白一尘……这些可够你受的了。谁让你也有软肋呢”她挥了挥手帕,阴森森的瞪住了身后的下人,冷笑道:“我跟你们说,谁也不许惊动老爷子。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你们少多事,我乏了……歇了吧。”

    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他,都暗自寻思今日情形不妙。他们怕沈荼蘼不假,但那位孙少爷发起火来,似乎更加惊天地泣鬼神。就算夫人不提醒,也不会有人去看大魔王的笑话。

    不敢惊动老爷子是真,但女管家也不敢得罪了白一尘。她赶紧吩咐落樱,忙不迭的送去干净衣衫与滚烫的姜糖水。家庭医生也连滚带爬的,被人从被窝里揪了出来,晕乎乎的送到三进的园子。

    白一尘一言不发,自然也一路畅通无阻。他一脚踢开了浴室的门,把浑身哆哆嗦嗦的董咚咚扔进了浴缸。他将热水的笼头开到最大,又抄起了喷着热水的花洒,冲着她已经冰冷到快没知觉的身体。他的动作又快又猛,却又细心的攥住她受伤的手腕,小心翼翼不敢让伤口再沾到温水。

    “你放手……放开我!骗子,你这个大骗子!”董咚咚尖叫着,红着眼睛想要反抗,无奈硕大的浴缸,又滑得不行,两个人都跌落其中。

    他居高临下,却还尽力用臂膀护住她,怕她摔得太痛。

    她丝毫不领情,艰难挣脱他的束缚,眼见实力悬殊过大,她咬着牙跳起来,一个漂亮的直拳就击打在他脸颊上。清脆的声音响亮,他几乎被她打懵了。第一直觉就是暗自叫苦,实在不该闲来无事教她打拳,如果全部尽数用在了自己身上。

    随着下颌上的痛楚传来,舌尖也被不小心咬破了。腥腥咸咸的味道,一下子就把他的脾气给撩拨起来。他阴着脸,蹙着眉,一把就将暴怒中的少女,脸朝下摁到了浴缸的热水中。她措手不及,喝了好几口水。

    她挣扎着刚要冒出脑袋,结果又被他按下了水面。往复几次,她翻着白眼聪明的妥协了,不再扭打他也不再挣扎,而是做了个平静息事宁人的手势。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各坐在浴缸的一角,将剑拔弩张藏在彼此的怒视中。

    董咚咚吐着嘴巴里的热水,冷冷瞪着白一尘,发现后者实在比自己狼狈太多了。

    他的高定西裤与衬衣,如今皱巴巴贴在身体上。湿漉漉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散乱着,不停的滴着水珠儿。当然,一边的脸颊上还隐隐有着青肿。看来,自己的一记直拳,威力不小。

    他冷冷的盯着她,一只手仍旧紧紧攥住她受伤的手掌,丝毫不肯放松。如今见她肯安静下来,便眸色阴鸷,一言不发的,突然就用另一只手上的整瓶医用酒精,一股脑冲洗着她尚在流血的伤口。

    强烈的刺痛,让她龇牙咧嘴的甩着手,大声呼痛:“疼,疼,疼……你离我远点儿。”

    “董咚咚,我给你脸了是吧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捆起来,信不信!”他气势汹汹怒喝着,使劲攥住了她挣扎的手腕。

    “见鬼了,到底被什么咬成这个德行!”他紧接着又朝外面嚷着:“医生呢”

    “来了,来了……”外面一众紧张的答应声,此起彼伏。

    “别闹啊。”他低声威胁道。顺便提溜着她的脖领子,一把就将她从浴缸里拽出来,又迅速抄起厚重的浴衣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她呲牙狠狠道。

    “落樱,把衣服拿进来。”他又嚷了一声。

    落樱赶紧蹑手蹑脚把一叠衣服捧了进来。有男有女,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出去!”她嫌恶的甩着手,语气冰冷。

    “赶紧换,别废话!”他蹙眉,不客气道:“我帮你换”

    说完,他已经不耐烦的开始解她的衣扣,动作粗鲁而不客气。她冷冷的盯着他,顺手就狠狠将自己受伤的手掌,一下就拍在镜子上,很重的撞击声,伤口顿时开裂的更大了。镜面上出现了一个赫然的血手印,着实吓人。

    “白一尘,你知道我的脾气,你拦得住我一时,拦不住我一辈子。大不了,这手我不要了!”她冷笑着,眸色笃定而傲慢。

    他震惊之余,气极反笑。他狠狠指住她的鼻尖,点点头:“行,你行。”

    他虽然生气,却不再逼迫她。他扔掉手中的空空的酒精瓶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浴室。

    随即,听到了外面一阵瓷器破碎的声响,看来白先生的心情着实郁闷。

    董咚咚迅速换好衣服,用毛巾裹着受伤的手掌,她盲目的望着镜子中恍惚的少女,心中的悲伤如同涨潮的湖水。

    “你再不出来,我进去了啊。”门外白一尘不耐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面无表情走出了浴室,看见大魔王正摩拳擦掌,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家庭医生,其他人都已无踪影。

    他并没去换衣服,只勉强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依旧穿着皱巴巴的衣衫。他静静的坐在太师椅中,遂黑的桃花眸紧紧盯住她。

    “处理伤口。”他朝着抱着药箱的医生,淡淡道。

    医生动作麻利的检查着她的伤口,嗫喏着:“这……这恐怕被动物咬伤了,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若是野狗狐狸之类,得立刻注射狂犬疫苗和免疫蛋白,这伤口也太厉害了,恐怕需要缝合。”

    “落樱,让所有人都去找,狗和狐狸,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找出来!”他冷冷道。

    外面有个女声怯生生的应诺着,然后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别折腾了,不是狗……是猫。”她哼了一声,终归不甘心道。

    “猫……”他长眉一挑:“哪儿来的猫”

    “跟我叫一个名字的猫!”她眼角跳了几跳,声音里的怒气又蠢蠢欲动:“猪崽子,还真是只特别的猫啊……原来,我连东施效颦都算不上,本主儿……就是一只宠物猫!脾气被驴子都倔的猫,这得多讨人嫌呢”

    一时间,她牙尖舌厉,话中有话。呛得他石化般愣住。他与她,对视了大约足有一分钟。他无奈的叹了声气,带着几分尴尬的避开她眼神,哂笑起来:“猫,原来是猫。先缝合伤口吧……”

    他缓缓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朝着房外走去。

    她哑然,但医生刚刚拿出缝合的针线。他们就听到外面一声接着一声,猫儿的惨叫声。她惊愣了一秒钟,猛的推开医生,径直冲到了陆盼兮的房间门口。

    果然,白一尘正掐住那头狮子猫的脖子,狠狠将它扔到了茉莉花盆上。那老猫惊吓之余已经受了重创,几乎奄奄一息,连逃的力气都没了。

    但他并没想就此放过它,他眸色阴沉的走近那头猫,就在他躬身想要再次拎起猫时,她已经撞到他面前。

    他突如其来的暴虐与嗜血,让她心惊不已。她惊慌失措的抢住了老猫,紧紧护在怀里,声音嘶哑,颤抖不已:“白一尘,你要干什么”

    “这头畜生咬了你,它就该死!”他躬身,面无表情的伸出颀长手指。遂黑的桃花眸里充斥着化不开的寒冷与无情。

    “该死的不是畜生,它爱它的主人,想要保护她的房间,有什么错若有该死的……分明是鸠占鹊巢的傻瓜,还有那禽兽不如的骗子。”她勇敢的凝视着他,理直气壮:“有气就对着我来,别因为你叫它猪崽子,就拿它当替罪羊。”

    他静静的审视着她,好看的桃花眸中,显而易见的惊痛与阴鸷。他终于冷笑了一声,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抱着受伤的狮子猫,本来跟在他身后,又努力跑到他前面。

    “先治它。它死了,我也不会让你缝合我的手。”她把猫轻轻放在榻上,扭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医生说。

    “董小姐,我……我不是兽医。”医生有些束手无策,嗫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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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在乎,心神不宁
    天刚蒙蒙亮,白家老宅的竹林旁,有个孤零零的木亭,烟雨缭绕中,显得益发的清冷。

    亭内,青石地上铺着芦席,席上有个身穿银灰中式唐装的男子,正在闭目养神打坐。

    芦席旁边放置着紫檀小茶台,上面的碳炉已经熄灭,玉白茶盏都凉透了。

    茶水里飘着的几片细长的茶叶,柔弱的沉浮在残水中。随着檐角被清风吹过来的雨滴滴落杯中,发出轻微的叮咚响声,茶叶被砸进了茶盏底部,犹在挣扎,却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白一尘凌乱的黑发,早被夜风吹干了也吹乱了,他发丝微微蜷曲着,有一缕还任性的滑落在额前。让一夜未眠的他,看起来更添了几分疲惫与狼狈。然而,乱的岂止是发,还有心吧。

    晨曦从竹林那边绕过来,静默无声的走到白一尘身后。他犹豫片刻,没贸然惊动依旧在打坐凝神的男人。但后者,却机敏的听到了脚步声,缓缓睁开了遂黑眼眸。

    “送回去了”白一尘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是。昨夜山路难行,我给董小姐安排了新的客房,但她执意不去,便在车里待了一宿。今日天未亮,她执意要自己开车回去。我拗不过,只好让莫叔在后面跟着……她确实,太过固执。”晨曦抱着手中的文件夹,浅浅道。

    “知道了……”白一尘淡淡道。他缓缓站起身来,因为腿部一时麻痹,竟然脚下酸软,不得不蹒跚几步。

    晨曦顺势扶住他,忍不住蹙眉道:“这一次,你们闹得竟然这么厉害,到底为什么”

    “让十九去海岛,接白亭颂回帝都。还有……沈家那几笔生意,可以出手了。”白一尘摆摆手,声音慵懒:“这段时间,让沈荼蘼忙起来,少在我眼前晃悠。”

    “怎么……又跟沈荼蘼有关”晨曦微微一愣,哂笑着:“这女人脑子进水了还敢打董小姐的主意……好吧,那就让十九好好照顾亭颂。沈家的项目,我亲自处理。放心,你会满意。”

    白一尘活动着僵硬的身体,他望着亭外那片翠绿如洗的竹林,一时间难免出神了。

    “晨曦,我是否精于算计,太甚”他清浅的笑着,难以掩饰眼尾之间疲惫不堪:“聪明反被聪明误,或许有道理。”

    晨曦暗自吃惊,却低声调侃:“这么严重呢严重到能让白一尘自我怀疑……那太阳,要从西边升起了”

    “咚咚……她打开了紧箍咒。你知道,那镯子从始至终只能设置一次密码,我以为即便她再机灵,也难洞晓其中乾坤。谁曾想,她竟然打开了……里面还有我和小惜的结发……那个死心眼子的丫头,认准了我骗她,才会这一通的发脾气。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白一尘苦笑着。

    看着老板手腕上,亦然空空如已。看见他的紧箍咒也已经取下来了。他戴了十几年,今日终于落下。晨曦倒暗暗舒了口气。

    他沉默片刻,直截了当道:“当初就劝你,那对镯子不要再拿出来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你不想她知道你的过往,那就该把所有以前的东西,都毁个干净。你这分明,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承认,当初追求她,目的不单纯。她和小惜,有神似之处,我心动了……还有那镯子,小惜不曾戴上,我引以为憾,我想董咚咚或许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呢”白一尘低垂下眼眸,自嘲道。

    “这样说,她恼你也不算冤枉啊,老板。当初……你确实目的不纯。”晨曦耸耸肩,实事求是道。

    “我让你来,并非落井下石,火上浇油。”白一尘斜了晨曦一眼,恨恨道:“当初目的不纯,是我的错,可后来……我已经尽力弥补。我对小妞儿,还不够宠不够爱吗如今更纵到了颜面尽失,让你笑话的地步。我太自信了,料定这丫头永远不会知道紧箍咒的秘密。等我想拿回镯子,已经没机会了。只能盼着她,一辈子也看不穿其中机关。你又怎知,我也悔不当初……这下子好了,她认准了我追求她,就是要把她当小惜的替身,恨不得宰了我的心都有。一时间,我真想不出怎么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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