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玄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抠脚大猫
不过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陈之光目光一闪,心中千般思索都尽皆收起,将精神灌注于当前。
他其实早已经感到这股强大气息,现在真正对上之后,才让他更加心惊,那人是一个左眼漆黑如墨,右眼却又一片云白,但二者都有一种诡异的空洞之感,让人心生忌惮的同时却又有一种敬畏之感,这是陈之归从没遇见过的,哪怕是当初遇到孙家老祖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强大不可抵挡,从没想过这种情绪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但是事实不可更改,他此刻实实在在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来者身穿罩身黑袍,看不清楚面目,唯有一双眼睛像是黑暗中的曙光,他那墨黑色双眼在这夜色下却也显得很是突出,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不过陈之归没有再继续深思下去,只是在心底暗暗记下了这一号人,目光转瞬在场中辗转多次。
昏迷不醒的赵灵儿卧在一边,木屑沾满一身,而这房顶也已经被彻底掀开,显得摇摇欲坠的是周围的一切,而刚才他力一击将天梯五重修为的夏冽击退的时候就是打算以此来迟滞眼前之人的速度,再不济也能让他稍微犹豫片刻,但没想到,几乎就是陈之归发动力的一瞬间,那人也是陡然提速,瞬间来到了当场,但却不是为了帮助夏冽,而是选择一种极其理智但又冷血的选择,直接来对付陈之归!
他不可能不知道在刚才一击之下已经受了内伤的夏冽情况不妙,尤其是在当前道门三方之人都在赶来,治灵司如果到来,可能是最大的威胁,因为他们的隐匿法术的确是很恐怖的,陈之归很担心自己被缠上,尤其是在他做了这般事情之后,他很清楚赵灵儿所代表的的重量,这绝对是能够让明心不惜一切代价的,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是就凭阎罗会派遣他们的圣子前来,而且还有眼前这等强者,就足以说明事情的重要了。
陈之归一直说自己知道这件事情有多要紧,可是还是因为受到“王夕意志”的影响,尽管那时候自己已经有所预料自己可能会会出错,因为这种状态下,陈之归的确是无法自抑的有些冲动了, 或许他本身也没有觉得,就算是他在给自己下定论作心理准备的时候,实际上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影响了,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想到这里他的心下又是一沉,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心悸不已。
“你想做什么?道门的人就要来了,你若是再跟我纠缠下去,你”
没来得及说完,那个黑白眼的男人就化作一道混沌气冲向陈之归,在这混沌气当中仿佛携有万钧之力,但又有绕指之柔的意韵在内潜藏,陈之归一眼能看出来的就这么些,他不知道要如何对付这种攻击,只能是依照自己的经验来,尽管他觉得这混沌气十分不简单,可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哪里有什么多余的思考空间?
提剑挥斩出去,剑意浩荡直上苍穹,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一闪即逝,实际上是剑域的瞬间收放,陈之归已经顾不得飞剑受损了,发动了自己的力!
轰轰烈烈的一道剑光伴随着轻微的崩碎之声冲了出去,黑雾像是不容于世的不灭物质,被这剑光冲散开来,可是却又仿佛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陈之归见此没有犹豫,颤抖的手掌立刻丢弃了只剩下一截的剑柄,身体瞬间银光覆盖,一身银色光甲的陈之归肉身力量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强大的气息几乎让虚空扭曲,空间都在震荡,他已经几欲癫狂!
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战意沸腾,在这一夜!
种种因素诱导之下,他究竟磨砺的稳固剑心开始颤抖,这是绝难轻易见到的,陈之归本以为自己剑道已经定型,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到了他这个地步,剑域都已经生成,不太有可能再对根本的剑道有所改变了,但是此刻他的剑心却是很不平静,若是他退避,恐怕之后他的剑心会面临留下缺陷的危险!
“还有两柄剑,我可以输,但不能退!”
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嘶吼声在这一刻震响,陈之归双手青光一闪,剩下的两柄飞剑也飞快化作适手长剑,这还没完,前方剑光仍然闪耀,在跟不灭黑雾做对抗,这黑雾仿佛不败,不断地游动着,可却无法靠近陈之归丝毫,在这过程之中,黑雾不断得分裂又重组,像是在挑衅着可怕的力量,这股来自剑的
力量是所有剑士或者刀客都能感受到的,而斩出这样一剑的男人是值得尊重的,不过夏冽却是冷眼看着,即便他手里颤鸣不止的长刀在告诉他那一剑的恐怖。
看着黑雾的眼神有些复杂,夏冽很清楚,那个人不可能输的。
“这一夜,不会有赢家。”
他目光看向四周,一片残垣之周有很多黑衣人若隐若现在虚空出没,他低声喊道:“散!”
鸦雀无声,黑影遁逝。
但他还不能走,因为那个人在这里,他不能死,他对于组织的重要性尽管不太愿意承认,但他要比我重要很多啊。
夏冽的感想注定不会被人得知,他也从没对人表露他的这些情绪,即便是对那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跟他一起学习杀人术,一起修炼的人。
治灵司的人、守正府的人、仙葫山下来的执法队,这三类人都是惊诧的,更是激动的,他们惊诧是因为他们不相信真的有人敢在城中闹出这样的动静,那等强大的剑意,那般熟悉的剑光,在一些有过调查的人眼里自然是没有掩饰,只有那个人才有这样的实力。
而他们更加激动的是,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在黑暗中潜行的日子可能就要过去了,他们知道,在那一片能量沸腾的立场当中,肯定有着他们正在追寻的答案,只不过那个答案到底代表的是什么呢?他们还不清楚,不过他们的速度已经无法再快了,都知道,战斗可能就在下一刻分出胜负,彻底结束,甚至都不知道与那个人战斗的人是谁,可是他们就由此异象断定,那能够跟他对战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们激动了,心情也是复杂的,疑惑不解都要在今天揭开了,这一夜到底会引动什么事情的发生呢?
谁也不知道。
陈之归双手持剑,庞大的剑意立场在一瞬间纳入双剑之中,恐怖流淌在虚空的形成锁链忽然收紧,捆缚在陈之归的双臂之上,像是一条条狰狞大龙,同样,陈之归的黑发飞舞,其中已经夹杂了许多很是清晰可见的紫色长发,而在他头顶那一轮高挂的圆月,甚至都敢与天地的明月来争辉了,不过这轮圆月却并非只是照明给人安宁而已,这是象征着力量的灯塔,正在指引着天外星辰的力量降临人世间!
覆着银光的长剑已经濒临崩溃,身的力量汇聚在手臂上,只是轻微挪动都让虚空有超负荷的危险,恐怖而浩大无匹的能量光波循着某种规则在周围荡漾开来,城中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如芒刺背的战意,这是剑士们的狂欢。
无数长剑都在兴奋地跳动着,与其产生共鸣的还有那些剑士们的心脏!
双目像是两团火焰在燃烧,左眼乃是赤色为底,金光充溢,而右眼则是寒冰刺骨的紫色雷霆在咆哮,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在一双眼睛上出现了,这跟他所敌对的那一人却是有些相似,战斗中的二人显然是不会有这些杂念的。
那不灭的黑雾最终战胜了那一道剑光,慢慢凝实成人形了,他双目依旧是那般空洞,可是身上的力量却是显著的拔高了一倍左右,这证明他显然是已经是做好了力以赴的准备,他知道眼前的对手不是过去那些俗人了,他有资格成为自己唯一的敌手,以至于,他的嘴角都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同时也有邪恶的气息在他的胸膛不断冲撞着,像是附和着冥钟奏响的节奏。
月夜下,双手剑士双膝微屈,身体前倾,他的部力量都系于一剑之上,他知道自己的状况或许不算是完美,但是此刻他的心是纯净的,不再有任何立场,任何身份的关联,只是因为他遇见了自己命中注定的敌手,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这是冥冥中的感觉,可他对此很相信,他炙热滚烫的血液也在提醒着这一点!
最最炽烈的剑光在凝聚,两柄剑已经化作流水一般了,所有用在这柄剑上的材料已经被恐怖的力量所溶解,但是却没有崩溃,而是被一层光膜给束缚着,那是剑域,这是一次突破,也是一次冒险,陈之归并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还能不能身而退。
心未诀,剑已经动了!
他是不理智的,甚至可以说是冲动了,但是这一剑的确是强大至极的,他的道是值得尊重的,风声也在附和着这一点。
而面对这一切的那人,却是故技重施了,不知道是因为他没有其他手段了,还是因为他依旧认为自己这样就能抵挡一切,不论如何,对战双方都不会在意了,他们的身心都奉献给了这一场对决,不灭黑雾消散了,但其实又没有彻底消失,那些肉眼不可见的黑色粒子在剑光照耀下无所遁形,甚至显得很是突兀不自然,像是被阳光审判的肮脏老鼠,在躲闪,在跳动,在仓皇奔跑。
惊耀夜晚的剑,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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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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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
第五十六章 一线
光,只有一道光压盖了所有光。
正在与姜修抚交谈的计珂心头没来由地狂跳,她快步走了出去,毫不在意留在书房内的老人,看着那道光的方向,她面色很快转冷,周围的守卫很早被屏退了,在这守正府里的很多人也已经都出发了,来到书房里,她质问:“你不是说你们的人正在盯着他吗?现在是怎么回事,那种剑光,城里除了他还有谁?”
姜修抚先是沉默,然后摇头苦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何这么忌惮那个人,而且我们又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人所在之地的,我方才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的确是他,好像是在跟别人战斗,现在看来,那个人就是你们的人了我”
一双冰冷的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很快丧失呼吸的能力,他满脸通红地看着对面那个女人,但是她没有挣扎,除了不可避免的身体发抖之外,就是看着她而已。
“他绝对不能出事,你明白吗?!”计珂猛力将这个老人甩了出去,砸在墙上又落了下来,口中喷涂鲜血,其人眼里满是凶恶之色,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反抗,他拍了拍身体,挣扎着起身来,说道:“你与我说也没用,那不归我管,你们之前也没有跟我合作,监视那人也只是明心的命令,就算出了差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还希望你不要因为一些无关的事情影响我接下来对于你们的态度,还是那句话,你们给我修炼的办法,我就帮你们做事,之后两不相干。”
姜修抚的话让计珂稍微冷静了一点,他不可能输的,轻吐了一口气,又看向姜修抚:“你如今知道多少了,如果不说清楚的话,我们不敢和你这种老妖精合作。”虽然被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女人这样说有些可笑,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到:“我知道的自然是取决于你们想要让我知道的,只要你们跟我合作了,那我自然会忘记那些事情,比如仙葫山下的那个人,还有你跟明心的事情,当初你跟明心春风一夜的事情我们也是有记载的”
“住嘴!”
她似乎对于某些事情很敏感,姜修抚也老师安静了下来,静静等着对方做出决定,或许他会死的吧,他是知道的,不过还有什么比死更恐怖的事情吗?有的,那就是庸碌的活着,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的。
福至心灵,面色淡然地看着那随手就能取走他性命的女人,这番气度也不免让计珂高看了对方几眼,或许他真的可以帮到组织?尽管不能肯定他的才能,毕竟这种老东西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见不得光的,其余的也就是遵从命令行事,还真是看不出什么才能,至少跟治灵司比起来差远了,不过他们也不需要有才能的人,只需要听话的人,并且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一些作用就好了,更重要的是,他所知道的事情的确对于组织很有威胁,在不清楚他有哪些后手之前,还是不能动他。
“我明白了,你等我消息,在这期间,我随时会联系你。”
将所有的话都给堵死了,女人迎着月光消失在了院子里,姜修抚来到院中,又有无数黑影浮现,他挥了挥手,很快又消逝了,他抬头望,光芒落在本就有些失了血色的脸上,更显阴森之感。
守正府按道理的确应该派了人去处理那战斗造成的后果了,但是他在那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或者说是一种冥冥中的感受,他觉得自己可能有危险,不管是不是正确的,他还是让守正府的精锐在半途退了回来,反正去了也于事无补,那种力量就算他也知道不是人数可以弥补的,再说了,不是有他们治灵司在吗?
他们都敢扣我的人,我凭什么不能将烂摊子让给他们去收拾?
嘴角一抹冷笑出来。
生死之间藏有人世间最大的刺激,不论是死还是这种从死的面前逃脱的感觉,仿佛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个年迈的凡人脸上露出满足的情绪,作为人,他能够品尝的刺激已经不足以满足他了,他想要成为修士,那种自称为人,实则只是有着人的身体的怪胎,这是他的看法,修士的力量完足以称为怪物,他们脱胎于人的,也是在血与杀之间发展到了如今,这是最美妙的。
胜负未分,双方都消失在了力量的余波当中,这场战斗造成的破坏已经被道门临时布下的阵法限制到了极限,但还是让人咂舌,要知道这本是打算困杀贼人的阵法,最后只能是用在这上面了,这阵法不可谓不强大,就算只是限制,也让多位掌阵弟子受到冲击昏迷不醒,阵盘更是已经炸裂,最后得到的结果,也就是在棋央城中开了个洞。
巨大的天坑里边空空如也,一切都化为乌有,只有空气中那些血气经久不散,腥臭味已经完沉入土壤
里,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谁也不知道,也找不出来遗体了,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都已经不存在了。
道门的人限制了战斗余波,守正府的人在半途退走了,此刻站在天坑前,曹识博面无表情的同事也还是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这种战斗,是真的不将周围的无辜之人放在眼底吗?这就是你的道吗?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将陈之归卷入这漩涡当中,让他做下这种事情,作为朋友,曹识博认为自己也不能原谅他,而作为治灵司主司更加不可能认同他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因为什么,但这场动乱至少直接或者间接导致了数千人的死亡,其中可能有修士,也可能有凡人,但是在他看来都是活生生的生命,这一次他做错了。
不多时,几个黑衣人押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来到了他的面前,曹识博投去目光,问:“谁的人?”
一人答:“没有交代,但是身上修炼的邪修功法,而且特地遮掩了灵力气息,灵台也有强大的禁制,不出意外当是阎罗的人。”
曹识博轻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就够了,那这次也不算一无所获,你们退下吧。”对于手下人他已经无法做到信任了,只能是批判着听,他不知道守正府当初跟明心汇报的信息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而他身为亲眼看着治灵司在父亲手下成长到今天的人,从私心来讲,他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身为混元州土生土长的人,也为了那些在过去岁月中牺牲的人们,他必须要做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的事情显然是证明了一部分事实,阎罗的人跟什么人合作,他们依然是不知道的,他们甚至也不知道阎罗具体是要做什么,但是一切都已经指出一个方向,或者说指向一个人。
陈之归,他绝没有死,他知道我们想要的真相。
曹识博稍稍抬了抬头,不知何时,天已经渐亮了,他带着人往仙葫山去了,他需要亲自见明心一面,不仅仅是要说明一些事情,也是要跟他真正交心一次,明心究竟要做什么,他不知道,而自己在明心那里也失去了信任,这不是一件好事,这让他们从内部开始分裂了,如果明心不信任他的话,那他要信任谁呢?
难道是守正府的那些人吗?
那帮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他之前第一次去见陈之归,实际上只是单纯想要提醒他一些事情而已,影杀的事情是跟他利益相关的,所以才会有哪一次见面,曹识博那时候的确是没有想太多的,只是因为他还当那个人是自己的朋友而已,虽然明心说过,他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但是他总觉得两颗心的靠近,不会就轻易的隔断所有联系,就算一个人过去了无尽岁月,当他再次见到熟悉的人,他还是会回忆起了失去的时光,心底不免仍然会有至少一圈涟漪扩散开来。
第二次去见他则没有那么单纯了,是因为自己发现了一些事情,怀疑陈之归知道了些什么,并且是想要借助陈之归的力量找出想要的答案,现在看来,陈之归的确听懂了自己的话,这让他心底稍微有些安慰,毕竟在明心跟他疏远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心与心的关联了,但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遗憾,因为他知道,陈之归的确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了,看着这处“天坑”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想的了,那是用人命换来的答案,尽管或许只是各种因素引发的一场壮烈爆发而已,但还是让其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就好像从这一刻起,就彻底的失去了什么一样,或者说是放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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