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溪草叹了口气,懊恼自己押错了宝。
否则现在,她或许已经有了新身份,坐在前往雍州的火车上,准备实施她的计划了。
气氛再次陷入死寂,在许久的煎熬后,汽车终于停下。
谢洛白示意小四解开溪草,近一个小时的捆缚,让她血脉不通,手脚发麻,溪草揉着胳膊,抬眼四下打量。
这是一座旧式的官邸,看规格,其旧主起码曾官拜三品。
新政府军占领燕京,小皇帝被赶下龙椅。
前朝官员们有的以死殉道,有的流亡四方,还有的背弃旧主,成为政府新贵。
而那些富丽堂皇的府邸,也随着政权易主,换了主人。
溪草神色有些凄凉。
“还不跟上二爷!”
后背被小四狠狠推了一把,溪草差点摔倒。
她猜不到姓谢的准备拿自己怎么样,却也不得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一间厢房。
那是间卧室,放着床榻,溪草站在那里,便觉浑身不自在。
谢洛白将大衣脱下,往床上一扔,又解开衬衫上的两粒钮扣,转身便向她走来。
溪草瞬间紧张起来,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战乱年代,兵痞是最嚣张霸道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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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改名换姓?
谢二瞟了她一眼,懒洋洋地接过素描本看。
他低着头,食指在扶手上随意轻扣着,许久没有说话。
溪草猜他对自己的水平,尚算认可。
合上素描本,谢洛白站了起来。
溪草才到他肩头,整个人瞬间被笼罩在他的影子底下,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正要后退,谢洛白却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拉近了两人距离,摸着下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他的呼吸扫过她的面庞,带着淡淡的烟草香气。
溪草却浑身僵硬,脑海中尽是大兵凌辱小姐姐的画面。
还好谢二什么也没做,端详片刻后,便放手丢开她,径自离开了。
门口有卫兵把守,溪草被变相软禁起来。
燕京府的冬天十分干冷,她还穿着在庆园春那套方便欢客采撷的轻薄衣裙,冷得牙齿打架。
卧室里的床铺着又软又厚的被褥,她几次想爬上去躺一会,但一想到那可能是谢二的床,便宁可死撑着缩在椅子上。
宅院的偏厅内,傅钧言正躺在真皮沙发里“养伤”。丫鬟真兰用小银叉挑了削好的水果片喂到他唇边。
谢洛白走进来时,傅钧言正慢条斯理地嚼着,翻个身假装没看到。
谢洛白看了真兰一眼,她便起身福了福,识趣地退了出去。
“今天抓回来的丫头,你找人拾掇一下,过几日你同我一道回雍州,告诉我母亲,你找到云卿表妹了。”
傅钧言顿时翻身坐了起来,牵动太阳穴的伤处,他倒吸一口冷气,按住纱布,瞪着谢洛白。
“什么我没听清!你是要让那疯丫头冒充云卿”
谢洛白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长腿优雅地搭在另一条腿上,他端起骨瓷茶盏抿了一口。
“没错,你我都很清楚,云卿已经死了,不如找个冒牌货宽一宽长辈的心,那丫头年纪与云卿相仿,模样也略有相似,还很会演戏,正合适不过。”
傅钧言想想,的确如此,一时也有些动摇。
十年前正值战乱,三姨在逃难时与六岁的女儿云卿走散,至死也没能再见一面。
她临终前攥着两位姐姐的手含泪交待,一定要替自己找回女儿。
是以傅钧言和谢洛白一直都在寻找表妹下落,直到今年十月,才算有了眉目。
可惜命人寻至那收养云卿的村庄,才得知五年前的一场霍乱,让整村人几乎死绝,云卿也在其中。
而那个丫头,虽是腌臜地方长起来的,却不带半点风尘味,看起来一副良家模样。
谢洛白又道。
“对了,听说三姨父曾在巴黎学画正好这丫头西洋画水平不错,也能圆得过去。”
傅钧言听了,也很意外。
“一个烟花之地出来的流莺,怎么会懂西洋画这事倒有意思了!不过谢二,那姑娘折了你几百人马,像你这样冷酷的人,怎么会为了讨好长辈,就放过她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谢洛白笑笑,站起来按了一下傅钧言的脑袋。
“做好你的纨绔子弟就够了,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
溪草抱紧自己,就这样在房中僵坐了一夜,等隔日天明听到开锁声响起时,这才恍恍惚惚从椅子上站起。
这一动作便双膝一软跌在了地上,唬得过来送东西的真
第6章 表妹云卿
四目相对间,那双眼眸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已经洞穿了所有心事。
溪草心如擂鼓,怔然间正要挤出一个笑,垂纱的帘帐已经被重重丢下。
“醒来了就起来吃药。”
不等溪草动作,真兰已经从善如流的进前侍候。
大户人家丫鬟最讲规矩,特别这旧都燕京府,世家豢养的奴婢更是被调教得一板一眼,让溪草有片刻恍惚。然而她很快便正了眼色,也不顾谢洛白还在屋中站着,径自从榻上下来自行梳洗,铜盆中氤氲的水汽,遮住了她面上转瞬即逝的一抹怅然,自嘲一笑。
流落青楼六年,怎么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殊不知这看似被掩下的一切,却尽数落在了谢洛白眼中。
傅钧言眼瞅他这位表哥面无表情就是不走,不自然地咳嗽一声。
“谢二,你在德国是不是也这样强行围观淑女梳妆”
便是他这样游戏花丛的纨绔也知道此情此景应该避讳,这谢二真不知是迟钝还是安了什么心。
闻言,谢洛白这才意识到不妥,淡淡丢下一句。
“我并没有把她当成女人。”这才跨步出去。
这是在解释傅钧言一脸莫名其妙,摇了摇头也跟着出去。
不过这对于时刻关注谢洛白的溪草却是个好消息!她飞快装点好一切,拒绝了真兰送上的珠花和项链,只把黑黝黝的长发打散清爽编了一根辫子垂在腰后。
喝完药走到外厅,谢洛白还在那里等着她。
“方才那些,也是在庆园春学的”
溪草不明所以,傅钧言却已然回味。
怪不得他总觉得这个丫头怎么看怎么奇怪,昨日天黑加之溪草一身狼狈望不真切,现在——
别说洗去脂粉清清爽爽立在面前就像个良家子,方才从起身到步态,说不出的熨帖,举动优雅得体,竟像旧府中走出来的闺秀。
虽然花楼中为了招揽客人,也会培养几个附庸风雅姐儿,可溪草动作间太过浑然天成,和傅钧言见识过的那些画皮难画骨装腔作势的粉头完全截然不同。
溪草不知如何回答,且谢洛白面上不见喜怒生怕一句不妥惹他不快。
抬眼询问等待他下一句话,甫一动这才发现桌上一张傅钧言放下的报纸,头版头条豁然便是北系军阀徐巍山兵败徽州,与部下一起掉入白沙江下落不明。
说是下落不明,不过昨日谢洛白一句已经死了,不难想象恐只是徐家强行按下,如今北系军阀不免腥风血雨自顾不暇,也难怪谢洛白有恃无恐,只身北上。
溪草视线往下移,立时脸色煞白。
与徐巍山兵败的新闻相通的篇幅下,一张占据四分之一报纸的黑白照片很是醒目——城墙上挂着一具尸体,看那墙门檐角,溪草认出正是燕京府“内九外七”十六座城门中的西左城门。
再看那标题,果见杀气腾腾几个黑字——庆园
第7章 可怕虚伪
第二天傍晚,溪草搭上开往雍州的火车。
溪草没坐过火车,但也知道就算是末等票都很贵,这两年北方不太平,百姓都往南方逃,火车票更是紧俏,而谢二却将整个头等车厢都包了下来。
车厢里窗明几净,座椅柔软,甚至还有单独的会客室,桌布是雪白钩花的,桌上的玻璃瓶里插着红玫瑰,还有露水在花瓣上打转。
溪草倒不认为谢二有多喜欢讲究排场,无非是提防暗杀罢了,军阀之间斗争残酷,不在自己的地盘上,诸事都要留心。
车窗外,燕京的景色渐渐被抛远。
溪草心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想了那么多办法,做过多少次尝试,她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踏上了前往雍州的旅程。
本该兴奋的,可抬头看到谢洛白的脸,溪草就激动不起来。
昨天半夜,谢洛白抓到一名叛徒。
他很有兴致地将溪草从睡梦中拎起来,邀请她参观了逼供现场。
眼见热乎乎的内脏、肠子、胆汁从那人肚子里流出来,溪草转身就吐了,谢洛白却看得津津有味。
他扣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警告。
“我一向不喜欢对女人动粗,所以到了雍州以后,你可要乖一点。”
溪草胳膊上起了层寒粒,此前她一直在思考,怎么从这魔鬼身边逃脱,可昨夜之后,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的脖子捏在他手中,随时可能被拧断,但往好处想,姓谢的必然是个人物,若能把事情替他办好了,借着他的势力在雍州狐假虎威,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天后,雍州终于到了。
走出火车站,两辆福特汽车早已恭候多时。
谢洛白上了前头的车,傅钧言便带溪草坐了后面那辆。
因为之前的事,傅钧言起初有些膈应溪草,可无奈火车上时间太难打发,他不敢去纠缠谢洛白,又对何副官、小四等糙汉不感兴趣,只好和溪草搭话。
溪草也很懂审时度势,她急需寻个靠山。
比起恐怖的谢二,讨好傅钧言显然容易得多。
她长得一脸无害,桃尖刘海剪成垂丝刘海后,越发清纯水灵,又很会说话,所以三天下来,傅钧言早把前嫌抛至脑后,和她热络起来。
为了不露出破绽,傅钧言把谢、陆两家的事情,大致和她说了一遍。
谢洛白的外祖父,曾官拜翰林院学士,后因支持皇帝变法,被太后罢了官,前朝没落后,其子谢信周便参了军,在军阀手下混了个连长当。
比起自己的两个儿子,谢信周似乎更器重外甥谢洛白,不仅带他入军营历练,还送他到柏林军事学校留学三年。
谢洛白果然不负所望,归国后没几年,就干掉了舅舅的上司,又先后吞并了大小势力无数,终雄踞蓉城一带,成为了当今最年轻的大军阀。
难怪万处长一听到蓉城谢二的名号,便咬牙做了缩头乌龟。
两个月前,谢洛白带了一队人马,进入雍州。
溪草心惊,姓谢的已经是蓉城霸主,却不满足,雍州固然是块肥肉,但据说藏龙卧虎,盘踞着许多惹不起的大人物。
谢洛白带兵入驻,别的势力表面装死,恐怕背地里早已暗潮涌动,迟早有一场腥风血雨。
谢洛白必然也料到了,他找上自己,绝不仅仅是为了哄长辈开心,只不过因为那个失踪的表妹,刚好姓陆。
陆家,可是谢二渗透雍州的绝佳切入点。
这些事,溪草看破不说破,只问些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关心的问题。
“二爷怎么会跟着夫人姓谢”
傅钧言面色变得艰难,含糊道。
“当初姨妈带他离开夫家,投奔了舅舅,那时起才改姓谢的,总之这事是他的忌讳,我也不敢细说,你可别不怕死去问,反正迟早要知道的。”
溪草乖巧点头,心中却在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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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演戏看戏
谢夫人拉溪草在沙发上坐下,温暖白皙的手摩挲着她圆润的脸蛋,细细打量。
乱世之中,三姐妹各奔东西,聚少离多,更莫说这些小辈,所以真正的陆云卿,谢夫人并没见过几次,只觉得少女清汪汪的双眼,和记忆中有几分相似,但她还想再确认一下。
“云卿,可怜的云卿,你还记得小时候,是怎么和姆妈走散的”
陆云卿走丢的细节,谢三夫人只和两个姐姐说过,连谢洛白和傅钧言都不清楚。
溪草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他们只告诉过她,陆云卿是在下着雪的冬天丢的。
傅钧言有些紧张地看向谢洛白。
溪草并没有惊慌,她的眼神突然就悲伤起来,表情似乎陷入了回忆,一咬嘴唇,泪珠滚落下来。
然后她抬袖子胡乱擦了一把。
“那天……非常冷,我记得……下着雪……我本来牵着姆妈的手,后来……”
她双眼通红,断断续续地说着,因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每说到重点,不是哽咽,就是泣不成声。
谢夫人隐约觉得是那么回事,但很多地方又听不清楚,想仔细问问吧,又被溪草的情绪感染,觉得这种真情流露不可能是装的,若反复揭孩子的伤疤,实在过于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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