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潘夫人把一切不动声色收入眼里,微微一笑。
“是交手数次了,若非龙小姐闯到潘家别苑营救谢司令,一个人打死了我们十几个兄弟,我都没有想到南方人家还培养了这样胆大心细的女孩子,难怪项禹对你一见钟情了。若非立场对立,其实龙小姐破对我的胃口,我都想认你作个干女儿。”
注意到龙砚秋流露出不耐颜色,潘夫人从碗中捞起一块点心,慢条斯理剥开上面的油纸包装。
“这样的女孩子,定是被人捧在手上又敬又爱的。只可惜……”
她轻笑一声,面上似有怜悯。
龙砚秋自尊心极强,怎能忍受旁人用看可怜虫的眼神看自己,当即就冷斥出声。
“你笑什么。”
潘夫人摇摇头,目中的同情神色更浓。
“我在笑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龙砚秋目光一聚。
“什么意思”
潘夫人涂着鲜红蔻丹的长甲慢慢掐了一点糕点,放慢动作送到嘴中。
“龙小姐还不知道吧,我们之所以这么容易生擒住了你,还是因为中了谢少夫人的声东击西之计。”
“声东击西”
龙砚秋重复了一遍,一下从床上坐起,面上的表情,不可置信中夹杂着深深的怨忿。
她想起在冀城火车站的时候,送她的根本没有一个谢洛白身边的机要人员,便是陆云卿此番带到西北的帮手,都吝于给予,只几个普通大头兵。看来,从一开始,陆云卿就把自己当成了弃子!
“你是说陆云卿故意向你们透露了我的行踪”
听她几乎从牙缝中吐出这句话,潘夫人仿若看到了什么笑话,从鼻子中哼出一声笑。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怎么会在人群中一下就能捉住你”
龙砚秋脑中轰然,袖下双手无意中紧握。
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她第一次主动和陆云卿合作,竟被她摆了一道。
“陆!云!卿!”
这幅咬牙切齿的形容取悦的潘夫人,只听她叹了一声。
“谢洛白带着陆云卿远走高飞,龙小姐想想,你除了落了个为旁人做嫁衣的下场,还能得到什么”
落到什么
龙砚秋浑身一震,到现在为止,她还只把这一切归结到陆云卿对她的陷害,却完全没想到谢洛白身上。
可听潘夫人的意思,这显然也是谢洛白的授意,这是龙砚秋根本无法接受的。
什么东西陡然崩溃,完全是惊叫出声,龙砚秋对着潘夫人大声咆哮。
“不会,洛白哥哥不会抛下我的,他曾亲口和我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会照顾我一生一世!你这是在骗我,告诉我,你这是在骗我!”
大哥龙砚平在战场上牺牲,她望着那崭新的墓碑,实在无法把一月前还和她踏青放纸鸢的兄长,和眼前的身故之人联系在一块。目睹母亲和姐姐哭得死去活来,龙砚秋却滴不出半滴眼泪,众人都以为她伤心过度乱了心神,直到一个身穿戎装的男子走到十岁的龙砚秋身边。
他说。
“砚秋,我会是你的哥哥,砚平说你喜欢放纸鸢,以后我都陪你放。”
谢洛白说到做到。他把龙砚秋母女三人接到了蓉城,生活起居照顾得尽心周到。而他不仅代替了哥哥的位置,甚至还比龙砚平更像一个体贴的兄长。
大哥很是疼她,然两人年龄到底相差数载,且大哥醉心研究枪支武器,平日兄妹关系虽然亲密,却根本不及谢洛白对她的无微不至。
他待她实在太好,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也会满足;如此日复一日,谢洛白便走近了龙砚秋的心。
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他呢龙砚秋目中出现一丝恍惚。
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她看到亭亭玉立的姐姐,打扮得明艳靓丽,红着脸给谢洛白送了一块亲手刺绣的手帕。
十二岁的龙砚秋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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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一顿晚宴
蒋家小院,溪草很是纠结。
龙砚秋要被潘代英点天灯的消息,她第一反应是假的。
自第一眼在潘家别苑外,目睹潘项禹对龙砚秋的维护和讨好,溪草便请辛红鹤去打探二人的关系。得知潘项禹抓了龙砚秋后,不知怎的,便要娶她为妻,潘代英夫妇自是不允,最后妥协了可以让龙砚秋成为妾室。
而潘项禹把龙砚秋单独关押在潘家的一个院中,每天锦衣玉食供着,献足了殷勤。
这样一个对龙砚秋恨不得掏心掏肺的爱慕者,怎可能容忍心上人被父亲点了天灯
短暂的思考后,溪草还是决定和先前一般,叮嘱蒋夫人不要在谢洛白面前提及。
然这一次,她偷偷在蒋家院外的廊柱上划了一个先前约定的十字纹暗号,那是谢洛白和他的亲信联络的标识,前日他们兵分几路离开时,谢洛白提过一嘴。
溪草和谢洛白不方便现身,打探消息到底范围有限,不知道白日里,其他人有什么收获。
回到暗房的时候,谢洛白和魏家延还在大眼对小眼,对比谢洛白的侃侃而谈,魏家延苍白的纸上谈兵报国理论,被他驳斥地毫无还击之力。
见溪草走进来,魏家延恍若看到了救星,被谢洛白抓到,又是一记暴栗。
看谢洛白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溪草也不想打扰他们,干脆爬到小院上头和蒋夫人一起准备晚饭。
今日蒋先生外出义诊,前堂的蒋氏医馆就只有蒋老先生和孙子蒋少安留守,偏生今天来问诊抓药的又格外多。
听溪草表明来意,蒋夫人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今日晚间咱们蒸包子,面我已经放在案板上,夫人能不能帮我先揉着,等一会放到那个盆中就行。”
溪草一口答应,蒋夫人又简单和她交代了一下晚饭要准备的活,便到前堂帮公公和儿子去了。
溪草于是开始认真准备晚饭。可惜她下厨经验实在有限,连蒙带猜弄着到底手忙脚乱,还未把面团揉麻利,忽听后面噗嗤一声笑。
溪草转过身子,便见一个面色蜡黄,大腹便便的女子抚着肚子站在她身后,见到溪草转过身子,那女子扬起笑意道。
“云卿小姐若这样揉面,恐怕今晚六口人的量要变成三个人的量了。”
乍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溪草惊喜道。
|“十姐,你来得真快!”
“本来就要来找你们,刚巧过来时候就看到了门外的标志。”
辛红鹤轻车熟路去水缸边舀了一瓢水,洗净双手接过溪草手中的活。溪草在她身后张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看到其他人,逐问道。
“其他人呢”
辛红鹤一边揉着面,一边曼声道。
“玉兰还留在咱们落脚的地,而赖三在外间守着。昨天夜里,潘代英就把冀城封锁了,里里外外找我们,大早已经到百姓家挨家挨户搜了,怎么,蒋氏医馆没有来吗”
见溪草点头,辛红鹤笑意愈深。
“看来躲到他亲眷家也有好处!”
溪草帮她打着下手,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就道。
“外面传的龙砚秋的事都是真的”
“是对外都喊话了!”辛红鹤压低声音。
“这丫头真是不省心,到处给人找麻烦。侯副官派去的人说,本来人都已经上了火车,偏生她不肯走,表示要见到谢洛白才愿意动身,这一僵持就把潘家人引来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先不管她,让她长点教训也好!”
说到这里,辛红鹤满脸的愤愤不平。
闻言,溪草皱眉。
“十姐的意思……是先不去救她”
“怎么,你们还想去救她”
辛红鹤反问。
她和龙砚秋没有任何交情,来西北的路上,通过和玉兰聊天,知晓龙砚秋和眼前的少女并不对盘,两人之间还发生过龌龊。
辛红鹤不是圣母,第一次溪草派人去搭救龙砚秋她没有阻止,乃是出于对少女道义的尊重;可这次,情况有变,她便不赞同在对方身上再浪费人财物力了。
溪草自然也发现了辛红鹤神色的不对。
“……难道还发生了些什么事吗”
辛红鹤把揉好的面团放到盆中,在上面盖了一层纱布。
“淮城方面的特派员很是奇怪。自从谢司令失踪后,他们带来的人马也浮出了水面。原来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黄国维和汪文洁,还有接近千人的队伍。这些人也和西北军一起,加入了搜城的行动,只是一旦发现了形似谢司令身形的男子,统统拿下,打入冀城牢狱。只一天一夜,就抓了将近二十余个男子。”
溪草马上就懂了。
“你是说他们和潘代英达成了什么共识”
辛红鹤目光犀利。
“兽有野心,人有私欲。按理说,他们以物换物,如果自己拿了谢司令直接和我们交换,岂非便宜,让一切又回到原点,这实在不合逻辑。”
虽然溪草没有点明,不过辛红鹤隐隐猜测到,溪草只身前往西北与潘代英谈判,营救谢洛白,必然手中有能换取对方松口的筹码。
而淮城的总统府派了特派员前来,显是要横插一脚。
如今,那上千的人马,便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本是两方争夺,彼此对峙的局面;却在形势出现变幻的当口,淮城方面不浑水摸鱼,这就难以理解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除非这之间存在猫腻!
想起十五去潘府送灯,溪草几乎一无所获的那夜,什么东西开始在她脑海中涌现。
原先以为吐真剂是潘代英背着淮城使出的单方面手段,如今看来,他们早就达成了一致。也难怪溪草第一次在金城居戏楼见到汪文洁时,他对自己的离间毫不在意。
原来,他们本来就想要谢洛白的命!
同时,弄出这样大一个阵势,放沈督军回去,还想一箭双雕缴获龙脉图!
想清楚这一点,溪草眸光一瞬凝固。
“十姐,这淮城不能再呆了。”
溪草的迅速反应,让辛红鹤欣慰。
“这也是我今日来找你们的目的!”
她顿了顿,又问。
“谢司令知道龙砚秋的事情了没”
得到否定的答案,辛红鹤双目发亮。
“这样就好办了。潘代英封锁了城门,冀城各方面反应强烈,潘代英最后达成了妥协,决定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开城门两个小时。你们明天就离开,我明日大早,便帮你们易容,届时我们会掩护你们离开。”
潘代英和淮城方面既然花了这么大力气,自是不会放过一只飞出淮城的苍蝇。辛红鹤口中的掩护可想而知有多困难,除非……
溪草一下就明白了,眼神锐利。
“难不成十姐打算让人假扮谢司令”
辛红鹤没有直言,只把残酷的现实剖析给溪草听。
“这是最快离开冀城的方法,云卿小姐,我们的人马并不多;何副官那边,那夜又折损了近一半的兄弟,无论是潘代英,还是淮城总统府,我们都耗不起!”
来西北的时候,沈督军选了一个身形和谢洛白高度一致的侯副官陪自己过来,溪草就多少察觉了他的用意。
无论是前朝还是现今,达官贵人身边都有替身,那些替身听命于主人,关键时候,甚至要为主人献出生命。
正如和额娘一起葬身火海的瑞珠和秋蕙,也成为了自己和润沁的替身。
 
第246章 反目成仇
西北冬日的清晨,冷得不像话,辛红鹤一大早就弄了一堆瓶瓶罐罐过来,给溪草和谢洛白变装。
谢洛白那张清俊的脸孔,硬是被她捣鼓成了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不仅唇上贴了两撇胡子,两鬓抹上白霜,整个人写满了沧桑,唯一没有改变的,只有那对清润的眼眸。
皮毛皮袄一穿戴,本来颀长的身材就显得壮硕了许多。
魏家延看得傻了眼,溪草更是忍不住想笑。
谢洛白在她头顶狠狠揉了一下。
“嘲笑二爷之前,先看看你自己!真是丑死了!”
溪草就笑不出来了,辛红鹤给她的装扮是典型的西北农村地主婆的形象,枣红色的厚绸棉袄,梳了油光光的发髻,勒着抹额,两个玉铜钱耳环打着秋千,嘴唇抹得血红。
蒋夫人煮了一大锅热腾腾的粉汤饺子,给溪草谢洛白等人送行,蒋老先生又将自家研制的丸药、伤药用个包袱皮包了一堆给他们带上,送二人出门时,蒋少安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救命之恩,少安不敢忘怀,从此山长水远,望二位一路保重。”
赖三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马车,车厢里堆了厚厚的皮货,魏家延面容未改,却也换了皮袄褂子,被迫扮成儿子,被赖三推上车去,蒋夫人见状就有点担心,悄悄拉住溪草。
“姑娘,那个孩子,你们会放了他的吧”
蒋家人始终有些害怕谢洛白,觉得他身上自带一股肃杀之气,放心不下魏家延,可是溪草,他们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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