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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这里是楼中侍从的卧房,位置也有些偏塞,被厨房一隔两边,和前端明月楼富丽堂皇比起来,简朴单调得宛若两个世界。

    众人正诧异溪草一个宴席的主角怎么莫名其妙跑到这里,便是借口看风景都十分虚假,唯一能圈点的地方恐怕就是人少幽僻了。

    果不其然,随着众人的脚步逐渐向前,什么东西措不及防间触发出来。

    那声声无法控制的**,和着男子粗重的喘息似暗夜中一道惊雷,划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一时间,所有人都明白了侍从欲言又止的原因。

    哪怕有陆太爷的警告,可这位雍州城的新晋名媛,就算侥幸不在头版头条现丑,也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扬名雍州内外。

    严曼青抖着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了丈夫陆承宗一眼,对方亦是脸色铁青,再大着胆子往沈督军方向一看,褚白的月光下,督军威严凛冽的脸盘一片阴沉,明显不高兴。

    严曼青都不敢往陆太爷脸上确定。

    今天陆太爷再三要她照看那丫头,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一个陆府的掌家儿媳,何时被人如此啪啪啪打过脸

    这丫头简直是扫把星,莫不是不想给督军做小,故意演这样一出戏来恶心他们

    大抵是里面的人在兴头上,竟不知道自己的好事已被众人隔墙听了个遍。

    屋子中的声响越发厉害,摇床淫语声声不堪入耳,可想而知里面战况激烈,窘得外面的人生生凝住了脚步。

    与陆家人集体沉默对比,眼前的场景可谓难堪致极,让这些被迫来见证的宾客着实尴尬。

    张达成咳嗽一声,正想找个借口先行告辞,却不料曹玉淳忽然上前一步。

    “云卿丫头生得好,才来雍州城几天,就有很多年轻的公子追求她,我就说陆公馆最近怎么经常收到大把大把的鲜花,哪里像我们卡洛琳,这么大了还无人问津。”

    或许是她脸上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曹玉淳发现陆太爷脸色一黑,她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把满肚子贬低溪草的话生生咽下,匆匆结尾。

    “呃,不过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其实这也是一件喜事,只可惜云卿才回来没几天就要出嫁了,都不能多陪陪四爷。”

    她声音惋惜,字句站在陆承宣身上考虑,好似舍不得早嫁的侄女。

    陆荣坤也跌声补充,他不敢看陆太爷,只对陆承宗叹道。

    “大爷,事已至此,现在不是讨论孰是孰非的时候,不若赶紧把喜事办了,不然万一大了肚子,这才是耽误了云卿。”

    一件丑事,经过陆荣坤夫妇渲染,倒变成了可喜可贺的大事。

    方还不知道怎么下台的宾客既兴奋,又松了一口气。

    “那不知是谁有这样的好福气,能成为陆家的乘龙快婿,届时,还请太爷下帖子请我们喝一杯喜酒啊!”

    贺喜声四起,偏生里面的人浑然不觉,动作间越发卖力;明明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然在场人也顾不得了。

    毕竟就算是被人设计丢了清白,你一个大姑娘难道还选择拒婚不成

    尽管陆家人没有表态,不过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谁让他家是女孩儿呢

    大庭广众被人撞上奸情,都是要脸的人家,也只能认了。

    不过胆敢在陆家面前玩手段的,这小子的胆子确实大!

    似乎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宾客们的恭维也越发浮夸,场面既荒唐又滑稽,让人看了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情绪。

    张存芝偷偷观察沈督军,发现对方面上虽然刻意收敛,可眼角眉梢已是戾气难掩,不由笑弯了眼。

    陆云卿,谁让你自不量力和我抢男人

    她张存芝看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杜文佩脑中轰然,几次给爷爷杜九打眼色,然而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六神无主间几乎要急哭了,无意识间已经紧张地抓紧了身边人的袖子。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明明不对……难道云卿就这样被人白欺负了”

    此景此景,傅钧言也很绝望,可他无意中注意到玉兰表面慌乱,却依旧有条不紊的动作,瞬时心中有了底。

    “放心,不会是她!”

    “…




第64章 将错就错
    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射向陆荣坤,他自己也紧张起来,突然意识到一晚上都没见到陆良婴!

    陆荣坤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沈督军还在场,挤开众人,首当其冲闯了进去。

    屋里的画面让他大脑一瞬充血,几乎站立不稳。

    “啪”

    陆荣坤手大肉厚,一个巴掌把陆良婴打懵了,她双颊酡红,迷茫地看着父亲。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臭货!”

    陆荣坤怒不可遏,左右开弓又是几巴掌,掴得陆良婴两耳嗡鸣,曹玉淳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拉过被子裹住衣不蔽体的女儿,双手死死护着她。

    “别打了!你不教训那个畜生,反而要打死自己的女儿吗”

    陆荣坤手愣在半空,喘着粗气,到底还是舍不得对亲生女儿下死手,转而把床上的烟具掀翻在地,又飞起一脚把准备遁走的陈堂风踹出三米远,赶上来揪住他的衣领就往死里揍。

    “我杀了你这混账东西!让你教唆我闺女抽鸦片!让你毁她清白!”

    陈堂风一个瘦弱的烟鬼,哪里是常年在巡捕房当差的陆荣坤对手,被打得哭叫不止,连连求饶。

    闹出这么大动静,众人早已涌了进来,满满当当站了一屋子。

    于是整个雍州的名流都知道,警备厅督察处长的女儿,不仅和男人偷情,还是个大烟鬼。

    “哟,这不是南洋百货的二少爷么什么时候和陆处长的女儿搞上了!”

    “陈少爷上次去过陆家办的酒会,焉知不是那个时候”

    “咦,可那天陈堂风明明和陆云卿走得更近啊我记得还替她出头来着,我以为他会追求人家呢,怎么倒是和陆良婴……”

    只要和陆云卿无关,和陆家无关,场面再难看,陆家人当然就无所谓了,陆老太爷痛恨别人抽鸦片,特别他对陆良婴印象还不好,话说得毫不留情。

    “现在的小辈,整天学洋鬼子那一套,学得连礼义廉耻都丢了!哪像我们云卿是传统女子,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来!刚才是哪个混账胡说八道!给老子押起来!”

    华兴社整治人的手段骇人听闻,于是那名报信的侍仆顿时瑟瑟发抖。

    “是、是小的看走眼了……”

    陆铮使了个眼色,就有人过来把人拖了下去。

    太太和名媛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有张存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实在太意外了。

    陆云卿人呢怎么会是陆良婴和陈堂风躺在一起

    这不可能啊!陆云卿如果用了那只掺了鸦片的口红,她应该早有烟瘾了,闻到烧鸦片的味道,她怎么抗拒得了

    张存芝不甘心,她甚至怀疑陆云卿是不是躲在衣柜里、床底下,刚想上去翻找,便听到身后陆云卿软糯含笑的声音。

    “各位怎么都挤在这里啊难怪我去花厅一个人也没看到!还以为宴会结束了呢!”

    众人于是让出一条道来,溪草款款上前,香槟色礼服在她身后迤逦生姿,笑意雍容,带着点少女的清纯,让人下意识觉得,这样的闺秀绝对做不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之前的误会简直是可笑。

    傅钧言和杜文佩都快急死了,看到溪草好整以暇的出现,上来抓住她就审问。

    “你跑哪去了担心死我们了!”

    溪草含笑解释。

    “左脚的高跟鞋断了跟,我去更衣室换了一双,所以才来晚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一脸莫名其妙,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无辜地打量着众人。

    陆铮轻轻笑了一声,他点了支烟,斜靠在门上抽。

    他就知道,那鬼精鬼精的丫头,没这么容易上套,陆良婴这是坑她不成反被坑了。

    真可惜,陆良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他还没上手,就被别人睡了。

    玉兰走过去,不知道和溪草说了些什么,她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张存芝身上,唇角的笑意深刻了些,张存芝的脸色便阴沉下来。

    她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了。

    陆云卿根本就没有上套,用了那支口红,抵抗不了鸦片的不是她,而是陆良婴!

    白费了这么久的铺垫,陆良婴这个蠢货,连自己上瘾了都不知道!

    张存芝气得不轻,但她好歹是市长的千金,不会像陆良婴这样沉不住气,她缓缓回馈给溪草一个笑,冰冷、阴森。

    既然心知肚明了,她就亲自上阵,下次陆云卿可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好运。

    陆荣坤把陈堂风打得半张脸都肿起来了,张嘴就吐出一颗牙,陈堂风的父亲陈嵊赶到,一瞬面色青白交加,陆承宗于是瞪了旁边的陆良驹一眼。

    “去把你爸爸拉开,这像什么话!”

    陈嵊经营南洋百货公司,在雍州商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此刻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爷不用给我面子,这小畜生今天就是被打死我也不过问!”

    陆荣坤其实早已冷静下来,他见陈堂风家里人来了,便住了手,直接跑到沈督军面前哭诉博同情。

    “督军,您要替我主持公道啊!我家女儿在学校读书,一直规规矩矩的,完全是被这小畜生教唆的!今天的事,陈家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们家一个交待!”

    杜九公祖孙二人就冷笑一声,陆良婴心术不正,上次的帐还没彻底清算,这就现世现报了。特别杜文佩早恨上了陆良婴,她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嘴上绝不会轻饶人,恶狠狠地对溪草道。

     



第65章 阎王归来
    溪草辞过沈督军、陆老太爷等人,换上早晨穿的那套中式袄裙。

    三人坐车到谢府,谢夫人果然高兴非常,她和谢洛白截然相反,极新派时髦,和有朝气的年轻女孩特别聊得来,从电影、跳舞谈到赛马会、高尔夫球,滔滔不绝,别说溪草,杜文佩都不如她那么会享受生活。

    溪草把杜文佩带回家,让谢夫人新交了一个漂亮的小朋友,她心里喜欢得紧,听说杜文佩在学画,当即兴高采烈地带着她上楼去看自己收藏的油画。

    溪草折腾了一夜,有点倦了,就和傅钧言坐在楼下喝冰镇酸梅汤。

    看着谢信芳的背影,她不由感叹,谢洛白那样阴险专横的儿子,却把母亲保护得很好,以至于她这么大年纪,还能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倒像个被宠坏的娇小姐。

    “别看谢二这样,其实他是恩怨分明的!对女人也特别大度,尤其是自己家的女人,宠起来,那是惯得无法无天,只要不伤天害理,你怎么折腾他都能容忍。”

    傅钧言骄傲地在溪草耳边夸耀谢洛白,他不喜兵戈扰攘,只爱风花雪月,所以这是他唯一欣赏谢洛白的地方。

    溪草皮敷衍地笑笑,低头抿了口酸梅汤。

    傅钧言觉得她是不以为然,又补充道。

    “你别不信,他有个叫龙砚平的同学,跟着他打天下,三年前的一次伏击,为了支援谢二,独自带一个排冲进包围圈,牺牲了。谢二感念他的恩情,把他妹子龙砚秋当亲妹妹供养着,那姑娘可不是一般能作!我见了都头疼。无论闯什么祸都替她抗了,就算雍州城最尊贵的名媛,都没有那么娇惯!”

    这是溪草第三次听见龙砚秋的名字了,她真的十分好奇,那个传说中被谢洛白捧在手心的女人,究竟是何等模样

    她专注地看着傅钧言,等着他继续讲龙砚秋的事迹,没想到傅钧言话锋一转。

    “相比之下,你对他没有恩惠,倒有仇怨,他对你却也很好,久而久之,说不定比对龙砚秋还好!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他算比较了解谢洛白,所以冷眼看着,也能察觉点端倪,但又拿不太准,只好拐着弯暗示溪草。

    溪草一愣,笑容淡了下来,语气毫无波澜。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养条狗也要扔点肉骨头不是何况对二爷来说,我总算是有点用处的。”

    傅钧言的话,她完全不认同,她不在谢洛白“自家人”的分类里,体会不到谢洛白的好。

    诚然,谢洛白偶尔对她很慷慨,给足她体面,但溪草认为,一是面对“陆云卿”,他需要扮演一个体贴的表哥。二是他对于手下的间谍,总要上点笼络手段,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真正的好,是互相尊重,关系对等,但谢洛白一点都不尊重她,他把她当成工具,甚至是玩物,不顾她的意愿,想摸就摸,想亲就亲……

    想起医院那一幕,溪草胸中有怒火燃烧。

    谢洛白心里,恐怕就认定她是窑子出身,可以为所欲为,否则他怎么不碰龙砚秋就连张存芝,他都不忍心祸害!因为别人是正经人家的女儿!

    溪草越想越偏,表情也越发狰狞。

    看得傅钧言一头雾水,他明明替谢二说了一车好话,怎么这姑娘不仅没有改观,反而更气愤了。

    谢二啊谢二,看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谢夫人和杜文佩下楼来了。

    傅钧言于是起身相迎,主动提出带杜文佩参观花园。

    溪草邀请杜文佩的用意,傅钧言是明白的,他很感激,更不能浪费溪草给他制造的机会。

    “这座府邸,是法国人设计的,但是被谢二改造过,花园里处处有机关,刺客都不敢闯!文佩小姐敢不敢跟我去逛逛”

    杜文佩精力旺盛,又富有冒险精神,顿时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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