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两人一路走一路逛,杜文佩最近学习绘画,正好要采买一些花草写生,不一会就买了小小一车,把玉兰和樱草忙得脚不沾地。
溪草也买了几株蝴蝶兰,两人一起转进了一间叫“牡丹阁”的花房。
这是横德里巷最大的牡丹店,眼下正是牡丹将开季,店里很多花儿都打着骨朵,店家殷勤地向二人介绍牡丹品种,花朵属性,听得只喜西风的杜文佩兴致缺缺。
阁里的小厮也很有眼色,干脆把她引到了二楼雅间看上好茶,舒舒服服只等溪草选定。
几乎在同时,有人凑近溪草低声一句,溪草跟着他向前,拐进牡丹花丛,再往后看,依稀自己原先站着的位置,已被一个穿着和自己同色衣裳身形发髻都差不多的女孩子占据。
无怪乎梅凤官昨日电话中和她确认今日的穿着,还特别提醒她戴一顶檐帽,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准备。
那人和阁中的小厮站在花旁,俨然一副挑选的架势,从杜文佩的角度,只看到一个背影,完全找不出任何端倪。
溪草心中稍安,又涌出无数多个疑问。
穿过牡丹花丛,顺着一处低矮的甬道往内,和前面的春光绚灿不同,此处潮湿阴冷,周围长满了苔藓植物,偶尔有风吹过,让人生起一身鸡皮疙瘩。
越往前走,越显幽深,处处透着窒息的寒凉气息。
溪草无端打了一个寒颤,
想起梅凤官善恶难辨的脸立场,以及他身边危险蛰伏的赵寅成,有些怀疑自己的草率。
不过后悔吗
溪草自问,答案却又是否定的!
短短的几分钟,溪草内心翻腾数周天。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冷笑,引得她仰头去看,抬眼间,这才发现正前方一座悬空的阁楼,梅凤官一身绛紫长袍,手中把玩着一朵牡丹,正蹲在那里好以整暇地看着她。
“陆小姐好胆量。”
引路
第70章 心怀鬼胎
从何而来
当然是你送给我的……
半只兔子在溪草眼前渐渐晃定,上面细小的纹路近在咫尺,是她日夜佩戴在胸口,伤心失意快乐开心时惯于捧在手心把玩的物事。
这么多年没有离身,对于溪草,这半只兔子已经不仅仅是一件装点门面的首饰,更是一个寄托心事的朋友。
是一开始托物思人的牵挂,是伴随她熬过王府衰败、额娘离世、发卖青楼,以及意外南下的精神支柱。
无数多个光阴,她摩挲着小兔子,一次次和它述说,自己多想再见它的原主人一面。
可是见到了人以后如何呢
这后面的思考却往往没个定数。
自己这几年过得并不顺逐,小哥哥在戏班讨生活,想来比自己多千倍艰辛。
都是可怜人,何必还拿那些不痛快的过往互相伤怀
不如就说点高兴的事吧!
然而此情此景……
溪草胸口闷痛。
“这是我的东西,已经跟了我好多年,你这个问题好生奇怪!”
“你的东西”
梅凤官嗤笑一声。
“陆云卿,幼时与母亲走散,而后几年下落不明,直到不久之前才被表哥蓉城谢二找到,从燕京府南下雍州,自称之后被寒社农人收养,而后养父母在一场瘟疫中死去……”
他顿了顿。
“陆小姐我说得对不对”
“梅老板对我真是上心,让云卿受宠若惊。”溪草语气讽刺。
“不过这些都是雍州大小报刊登载的内容,敢问这些和这只玉兔又有什么关系”
少女眼眸犀利,一扫方才恍然神色,梅凤官没有见过溪草生气,不过这一刻他确定眼前人不高兴了!
“陆小姐勿怪,在下并无恶意,只是——”
似乎为了缓和气氛,梅凤官没有急着叙述,只做了个请的姿势,见对方不动,也不在意,径自走到阁楼中一方长案前。
绛紫长袍被他往后一捞,他盘腿半坐在案前的蒲团上,手中的青花瓷茶具并不名贵,但难得的是,连同随带的六个杯盏,上面的图案竟是一出完整的西厢记。
挑茶、冲泡、温热、涤洗、过滤……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动作娴熟文雅,和旧王府中最擅茶道的七夫人不相上下。
他本就生得比一般男人精致好看,那一举一动仿佛一幅画,真真应了那四个字——赏心悦目。
靠着自己的方向推过来一只描绘着“红娘传信”杯盏,茶汤中倒映出溪草有些失神的眼,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坐了过去。
梅凤官唇边噙着一丝笑。
“这是雍州自产的翠儿尖,不知能否入陆小姐的眼。”
一句话,偏生要说得夹刀带棍,硬生生分出阶级权贵。
溪草本来是拒绝的,可碰上对方温和表象下依旧难掩嘲讽眼神,突然想起当年旧事,心中一软便不由自主捧起了杯盏,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茶叶不贵,浸泡手法不错,让这寻常茶叶的精彩之处都散了出来。
她喝了一口,不知不觉就见了底,等意识过来,才发现自己这番完全是牛饮,若是被规矩森严的额娘看到难免要打手心。
溪草懊恼的神色一错不漏地全被梅凤官看了个遍。
少女动作自然,并没有虚伪的阿谀讨好,也没有做作的强颜欢笑,更没有勉强的心口不正,让梅凤官心生好感。
不过他这人泾渭分明,并不会因为溪草的小动作而放她一马。
“既然之前家道艰难,怎么不把它卖了,别告诉我这是你陆家的信物,留着是为了有朝一日与亲生父母相认。”
这冷不丁一句,让溪草愕然抬眼,才后知后觉回味过来眼前人说的是什么,不由也笑了。
“梅老板真是为云卿操碎了心,谁说我当年家道艰难,如果是小报上的讲的,梅老板竟然相信了,云卿无话可说。”
少女紧抿的双唇,幽深的双眸,让梅凤官的笑意越深。
“这么说这真的是你的东西不是从当铺或者别的地方得来的”
这句话就有些难听了,为何他会这样想溪草有些难过。
当铺难道他认为自己转手就打赏给了王府中的丫鬟下人,那自己这般小心翼翼的呵护又是什么在他心目中,自己就是那样不近人情的人吗
溪草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客气了!
“梅老板一而再再而三地发难于我,更是在六国饭店不提自取拿走它,云卿却有些不明白了!”
少女的双眸咄咄逼人。
“莫非,梅老板想说它是你的东西”
梅凤官面上的笑容尽散。
这双眼睛,生机勃勃,分明是毫不相似的两个人,却无意识间竟让他想起那个影子。
“实不相瞒,这是我一个故人的遗物。”
他说这话时,洌滟的眼眸透着落寞,让溪草不由呼吸一紧。
就在溪草正了神色,以为他会向自己讲述这件旧物的渊源时,却听梅凤官怅然笑道。
“只可惜她已经死了,就在j九年前死在燕京府一场大火里,当时还不满十岁。”
简简单单一句,却好似夹着诛心之痛,却让溪草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直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一时之间却又说不清楚。
九年前,九年前旧王府覆灭,她和润沁被易名成陆荣坤的刘世襄收养,也是不满十岁,难道他们中间……错过了什么
“你的那个故人叫什么名字”
少女毫不掩饰的激动,让梅凤官很是意外,她迫切的眼,如之前的平易近人让人亲切,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然而事关那位旧王府的小格格,梅凤官却不想她再一次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略斟酌后便淡然道。
“是我的妹妹,自然也姓梅。”
妹妹
溪草完全没有想到竟是这个答案。
&
第71章 对她太好?
毫无预兆的,谢洛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把溪草从梅凤官怀中扯出来,也不顾她吓得惊叫,不由分说便把人打横抱在怀中。
谢洛白眉目森冷,像极了一头宣誓领地主权的狮王,气势汹汹地看向梅凤官。
“离她远一些,她不是你能随意攀扯的!”
作为手腕强硬的军阀,谢洛白无论是外表还是气势都散发着让人闻风胆颤地凛然,特别是他生气的时候。
别说寻常人,就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但凡这个时候都不敢去触及他的逆鳞,然而梅凤官面上不但丝毫不见半点怯意,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方才因为谢洛白抢夺溪草时挤出的衣褶,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含笑撩人。
“谢司令这句话凤官就不明白了,都是开门做生意,哪有客来拒之门外的道理”
说完,他转头看向被谢洛白禁锢在怀中的溪草,神情怜悯。
“况且是陆小姐主动来找我的,新政府不是一向提倡尊重女性吗谢司令此举未免有些不妥”
何副官和小四刚好掀帘进来,闻言不由都帮梅风官捏了一把汗。
这人莫不是脑袋坏了,居然敢对司令挑衅,是活腻了吗他看着虽说比寻常男人长得漂亮,可谢洛白只对女子宽容,还不知一会他如何死得难看!
果然,谢洛白面上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怎么,难道我如何对表妹,还需要梅老板指教吗”
偏生梅凤官毫不畏惧,他站起来,虽说身高不及谢洛白,身材也比其单薄,然而面色坦荡,完全没被谢洛白的阵势震慑。
“那是谢司令的家务事,凤官不会插足。只是她在这里,却是我的客人,谢司令强插一脚,是否太强人所难了”
得得得,两个人为了一个假小姐争起来了!
何副官和小四对视一眼,看向梅凤官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死人,曾经能这样面不变色地和谢洛白叫板的,都已经去见阎王了,只可惜雍州城要少一个妙人了。
听到上首从鼻子中哼出一声笑,溪草头皮发麻。
和活阎王接触多了,多少也掌握了他些许性格。她几乎没有见过他笑,此情此景显然十分危险。
“表哥,文佩还在等我,我们先回去吧。”
一双雪白的柔荑主动环上了肩膀,少女娇软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谢洛白紧绷的肩背一颤,余光中果然看到少女勉强且僵硬的眼,那些微浮起的心猿意马,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回去梅老板不是说你主动来找他的吗不知表妹还有什么话要和梅老板说,但说无妨。”
什么时候活阎王说话也学会阴阳怪气了
溪草心中纳闷,却也识时务地不敢顺杆子上。
“已经说完了,对了,我前面为姨妈选了几盆花,表哥来得正好,下去我们就搬到你车里。”
她看都不看梅凤官,免得又惹活阎王发神经。
溪草这点小心思,如何能逃过谢洛白的眼睛。想起刚刚进门就看到她对梅凤官投怀送抱的样子,谢洛白就来气,加之现在的百般维护,谢洛白越发怒火中烧。
他眯眼盯着怀中的娇儿,实在想把她的良心挖出来看看是红是黑。
他对她不好吗
为何宁可偷偷摸摸瞒着自己来约会一个下九流的戏子,都不愿意好好对他笑一笑。
“走也可以,你亲我一下。”
闻言,溪草被雷得外焦里嫩。
她错愕地看着谢洛白,简直想不到他竟然会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上次是在车上,已经够了!现在竟要当着梅凤官!
哪怕现在他们只是彼此试探的陌生人,可是……
他真是要让自己下不了台!
溪草目中露出一丝恳切,满眼都是祈求。
谢洛白却只当没有看懂。
看到这个记打不记吃的丫头又一次吃瘪,内心竟生出一丝窃喜,自认为已经掌握了和小姑娘的相处之道。
“怎么表妹不想走了吗还是想让表哥先向梅老板清算清算绑架陆家大小姐这件事别怕,有什么委屈,有我为你做主!”
好转的心情让他声音些微抬高,那种志得意满的嚣张劲听的人耳朵疼。
且说这句话时,尽管语气亲昵,可态度强横而霸道,简直是个土匪。怎么看怎么有种逼良……为娼的味道……
何副官与小四简直不忍再看,沉默地垂下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他们实在不明白,怎么在其他事都所向无敌的谢二爷,为何在男女相处之道上……如此与众不同
溪草气得浑身发抖。
这句话中的威胁意味实在太浓,特别是那句“绑架陆家大小姐”,让她实在无法抗拒。
活阎王果然是她命中的克星,轻而易举都捏住了她的软肋,把她一个只有几分小聪明的猎物耍得团团转。
猜你喜欢